“我想你为了不留下指纹,带了塑料手套,将它冲进了隔壁房间的马桶,如果去下水道捞的话,应该能捞到吧。”
目暮警官不理会相原孝太的狡辩,立即指挥高木警官前去动员人手去办。
相原孝太额头的冷汗都滴下来,安室透将所有的一切都猜到了,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承认罪行,可是……
他忍不住看向……
安室透和柯南锐利盯着他的破绽。
而就在他忍不住暴露时,病床上幸徳悠斗围观了始末的幸徳悠斗像是忍不住般,咳了一声。
相原孝太浑身一震,低下了脑袋。
他心中怀着微弱的希望,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那第一起案件的凶手呢?”目暮警官看向幸徳悠斗。
柯南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破解了第二起 ,第一起案件的真相也就呼之欲出。
他相信安室先生一定也能想到。
他信任地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缓缓道:“虽然说第一起案件和第二起案件拥有两个凶手,但是第一起案件和第二起案件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正是因为有第一个案件的存在,第二起案件的凶手才能拥有不在证明。”
虽然没有侦探敏锐的思维,但是作为警察,目暮警官的反应不慢。
“你是说,是团伙作案,第一起案件完全是为第二起服务,杉本丸太先生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对。”
“那相原孝太的同伙是谁?”高木追问。
“就在房间之中。”安室透道。
房间之中,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周围的人,每一个目光被触及到的人都矢口否认。
而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了床上的受害者——幸徳悠斗。
直到警察们反应过来,顺着安室透的目光看向病床上的幸徳悠斗。
“不是吧……”小兰不可置信地呢喃。
目暮警官也愣住了。
安室透原本不想设想这种可能的,但是在与幸徳悠斗的对话中,所有的证据和信息都显示这才是真相。
安室透以一句询问:“如果是凶手是幸徳悠斗周围的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遮掩血迹,一行动就会被幸徳悠斗察觉,苏醒过来的你怎么会心中没有猜测?
如果是台下的人,先不说在骤然黑暗的环境中,他们要怎么准确地找你,光五秒钟的时间,连逃离都不够,所以抛却一切不可能,那只剩下一个可能,一切都是你的自导自演。
整个别墅都装有智能系统,根本不用拉动电闸,你找到办法,获得了操控权限,在手机内装入遥控设置,只要设定好时间,整栋别墅就会在你预定的时间断电。
这个时候,你趁着所有人陷入黑暗,将刀刃插入胸口,等灯光亮起的时,你装作被袭击的模样,跑到秀台求救。
当时这一点也很奇怪,明明你最亲近的助理就在旁边,人遇到危险的第一本能,应该是寻找自己信任的人寻求帮助吧,你为何要跑到T台呢?
这个暂且不论,当你营造出一楼出现凶杀者时,真正的凶杀者已经来到了二楼,他按照计划来到厕所,与杉本丸山先生汇合,出其不意地杀死他,然后逃回了房间,这就是你们所有的计划。”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寂静,小兰和园子也为这个真相捂住了嘴巴。
除了柯南,便只有月照没有丝毫震惊。
安室透所说的一切都无比正确,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堵上自己的生命,这个做法疯狂又不可思议,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他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形象,而幸徳悠斗是一个优秀的演员,又格外的崇拜他。
于是他找到幸徳悠斗,让幸徳悠斗扮演自己心目中的月照。
幸徳悠斗给了他这样的一个方案。
月照看到时也不由感叹,在他的心中,月照真是疯狂的一个人。
为安室透所给出的答案感到震惊,众人怔怔地望着死里逃生的幸徳悠斗。
病房寂静无声。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幸徳悠斗浅淡的唇弯了弯,轻笑出声。
那笑声孱弱又轻巧,像是指甲挂在玻璃上,刺得人心中分外不舒服。
“真是好笑。这大概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咳咳最好笑的笑话了,我可是幸徳悠斗,我不知道自己和那位议员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咳咳,去杀他?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只要操作得当,并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安室透冷冷地看着幸徳悠斗表演。
当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幸徳悠斗是组织的人,他为组织做事。
幸徳悠斗不甘示弱地凝视着安室透:“可是受到的痛苦是真实的,我不认识其他人凶手,也不知道你所谓推测是什么,我想不管是身为侦探,还是警察,都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他眸中冷光闪烁,“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话传出去的后果。”
目暮警官一瞬间想起幸徳悠斗的身份。
他是最近爆火的偶像,如果他不满安室透,对他在网站上发出诘问的话,必定会对安室透的生活造成困扰。
目暮警官板着脸,立即训斥:“幸徳先生,你这是在威胁警察的助手吗?”
安室透是他毛利老弟的徒弟,前来帮他破案,他怎么能让他被人威胁。
幸徳悠斗直直盯着安室透,像是要看见他内心深处,口中温柔地回复:“不,我不是威胁,我只是在提醒侦探先生。”
他旁边的助理也握紧了拳头,愤怒起来,“不要这样侮辱人,警察没有能力找到犯人,就将受害者本人当做凶手吗?你们有什么证据?”
安室透没有在意助理的辩解,他紧紧盯着幸徳悠斗,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笑。
他知道,幸徳悠斗不是舆论上威胁他,而是提醒他记住自己的身份。
幸徳悠斗应该知道他的身份。
比柯南获取的信息更多,在幸徳悠斗越来越熟悉的神色动作中,在说出幸徳悠斗嫌疑前,他便隐隐猜测到,幸徳悠斗是月照的手下。
这样的话,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杉本丸太背叛了组织,组织得到消息,于是派出月照铲除叛徒。
幸徳悠斗也罢,相原孝太也罢,全都是月照的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月照所谋划好的。
其实早在看到月照时,他就应该明白,只不过他潜意识不想认为月照是凶手。
只是他想不通,月照做事一向干脆利落,本可以直接派狙击手出手,为何要饶那么一大圈。
安室透本想找到凶手,截获信息卡,以他们的身份被公安察觉了为借口,待会让风间演一出把他们处决的戏码糊弄组织。
但是如果是月照的话,安室透没有自信能瞒过他。
这种事情,其实在看到幸徳悠斗的瞬间他就有所察觉,做一个优秀的卧底,保护自身安全,暗中解决案件。
但是在柯南望着他时,他抛却了卧底的谨慎,选择坚持了自己公安的本心,侦破案件。
他没有顾及月照。
为什么?
安室透询问自己。
在这一刻,安室透的内心无法回避,他知道答案,就算他与月照之前拥有种种龌龊,就算本应该死去的月照迷雾团团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就算这一切都是月照策划的——他内心深处依然相信月照。
相信月照会为他遮掩破绽。
相信一个组织的成员不会暴露他卧底的身份。
这个念头太过可笑,安室透知道自己一点也不理智,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月照。
安室透锐利地看向暗中威胁他的幸徳悠斗,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在温和坚定不过,“既然我说出这种话,我自然有证据。”
安室透将自己与柯南收集到的证据甩在幸徳悠斗面前。
单个房间的操控权限与整座城堡的操作权限不同,单个只要遥控器就好,整座城堡需要录入指纹权限,在手机上安装app操控。
幸徳悠斗就算冒用管家的权限,最起码也得在手机上安装app。
app上有操控记录。
幸徳悠斗非常谨慎,他没有用自己的手机,而是用助理的手机,设计的定时断电,可即便如此,手机上也有幸徳悠斗的指纹。
他似乎格外自信,不会有人猜到他的手法。
安室透将幸徳悠斗藏起来的手机放在他面前,将他的操控记录翻阅出来。
证据都摆在面前了,就连幸徳悠斗的助理都荒谬地看向幸徳悠斗。
这个时候,带人搜寻下水道的高木警官也回来了,他找到了安室透所说的透明手套,手套外侧有血液反应,内侧有相原孝太的指纹。
事实证明,安室透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在寂静无声中,案件尘埃落地。
所有人都没想到案件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不知该说什么。
园子看着自己来之前还崇拜的偶像,口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做到这种程度也要杀死杉本丸斗,他们之间到底又什么深仇大恨。
目暮警官叹了口气,每一起案件的真相都让人十分痛心,幸徳悠斗虽然是凶手之一,但是却也受了伤。
他正犯愁该怎么对待幸徳悠斗,一声轻笑在房间内响起。
他回头望去,发现笑出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幸徳悠斗。
历经手术,又与安室透一番对持,他的脸色更加惨白,可是此时他却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无论怎么看,现在也不是该笑的时候吧。
所有人被他都反应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室透皱起了眉头,柯南警惕又探究地看了过去,
幸徳悠斗揩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真厉害侦探,你猜的真准,是的,没……没有犯人,是我自己刺伤了自己,但是有一件事情,你搞错了。”
他嘴角弯起,笑的温柔,心中却狠狠地记了安室透一笔。
他和杉本丸斗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不惜伤害自己,也要做到这种程度。
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因为这是月照大人交给他的任务。
他是组织的新人,月照大人将这一次的任务交给他,命令他要以月照的形象完成这次任务,并拜托他,务必让任务变得有趣一点。
他会全程注视着他完成任务。
他只是按照月照大人的嘱咐,让这个任务变得有趣一点而已。
一切都很顺利,都是他!
幸徳悠斗不善地盯着安室透。
不过没关系,只是稍有瑕疵而已。
得到月照大人派下的任务后,他激动不已,兴致勃勃地向月照大人阐述自己的计划,月照大人听后温柔地赞许了他。“不错的计划,不过很快可能会被看穿。”
他记得,他当时分外不满,觉得月照大人质疑他的能力。
月照大人失笑摇头,温和地告诉他,“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如果真的被人拆穿了,你要记得这样说……”
幸徳悠斗依然记得那天月照坐在书桌前,卷起袖口,漫不经心地写着报告单,含笑地教他怎么狡辩,橘色的灯光氤氲在整个房间,他闻着空气中甜丝丝的味道,是如何信誓旦旦。
安室透不是组织的人吗?
竟然让他在月照大人面前出那么大的丑。
幸徳悠斗暗恨,受伤的伤口生疼,他皮笑肉不笑,“我真的不认识这位相原孝太先生,也没有和他合谋杀死……那个议员,我只是想要在加斯克尔设计师秀场成为新闻的头条而已。”
他歉意地对加斯克尔笑了笑。
加斯克尔神色难看。
安室透一怔,不等安室透反应,幸徳悠斗继续说:“那个证据只能证明我断了城堡的电源吧,并不能证明我和这位相原孝太先生有联系吧?”
幸徳悠冲安室透微笑,“就算我弄伤了自己,我也没有犯罪吧?”
目暮警官的话噎在了喉咙,等一下,这个……好像也可以解释。
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他和相原孝太相互勾结。
毛利小五郎不爽:“这一看就是你在说谎。”
“毛利侦探!”幸徳提高了声音,委屈地看向毛利小五郎,“侦探说答案是要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毛利小五郎噎住了。
幸徳悠斗垂下眼眸,更加可怜,“我真的只是想要个头条而已,我虽然在霓虹国内比较出名,但是在国际上没有任何知名度,加斯克尔设计师确实享誉国际的设计师,我只是想要在国际上扩宽名气罢了。”
他捂住胸口,说的太多了,他的伤口被扯动,他拧着眉痛苦地看向目暮警官。
“我知道我这样做的不对,可是警察可以调查,我不认识相原孝太,而且……我跟议员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大代价去杀他?
一定是相原孝太不小心听见我的计划,以此想到的计划,我……咳咳咳……”
他捂着嘴巴拼命咳起来,他皮肤本身就白,失去血色后,更是透明如纸,伤口扯动,胸口的绷带也慢慢浸出血迹。
整个人可怜的不行。
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原本坚信安室透的推测,见状,却不由有了几分迟疑。
莫不是……安室透真的推测错了?
就连柯南也被幸徳悠斗信誓旦旦的态度迷惑了,仔细思索起来。
只有安室透领教过月照的手段,自始至终都清醒地看着醒的看着幸徳悠斗演戏。
他猛地看向相原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