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叔说他弱不禁风
作者:两江水
文案
微明宗为修界第一仙门,其师祖在羽化前吩咐众弟子,他曾以勘测之力预收了位徒弟,待其现身,便迎回宗门,此子将来必为仙门带来福瑞。
江暮才落地站稳,就见一群人跪地喊他师叔。
江暮:“……”
“你们怕是认错人了,我身体不好,弱不禁风,也没有修为,怎会是你们师叔呢?”
众人暗道师祖勘测不会有误,这能为仙门带来福瑞……也不需要修为,大抵只当做吉祥物,请回仙门好生伺候着就是,于是不由他解释,只苦苦哀求他回去。
江暮被前呼后拥迎回仙门,住最奢华的大殿,吃最精细的美食,穿天蚕织的锦,喝灵泉煮的水,出行要用数十人抬的华盖步辇,尽管这样,还一步三喘。
众人惶恐,只能更尽心地照顾。
不过,既进了仙门,总还是要象征修行一下,起码得到筑基期,不然无法长生。
来教习他的,也必须是修为最高的仙尊。
许千阑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仙尊,修为无人能及,然而脾气出了名的火爆。
他来教习江暮的第一天。
江暮把杯盏递到他面前:“水太热了,你帮我吹凉。”
许千阑:“……”
他捏紧拳头,忍了。
第二天,江暮把剑推到他面前:“剑柄太凉了,你帮我暖热。”
他深吸一口气,又忍了。
第三天,江暮把发簪递给他:“我头发乱了,你帮我束一下。”
许千阑掀翻了案牍,揪住江暮的衣领就要揍人。
对方澄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他恨得牙痒痒,却没下去手。
许千阑罢工不干了,他宁愿出门降妖除魔,也好过伺候那个事儿精师叔。
可是,这师叔怎么次次都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及时解除危机呢?
一定是巧合,许千阑想,他师叔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废物。
上古魔物现世,血色袭天,魔渊之上,许千阑在众人面前缓缓坠落。
浩瀚之水倾来,若破天白练,众人抬眼,只见一人自水幕之中踏出,背倚奔腾江海,衣袂清扬,长发浮荡,轻轻接住许千阑。
许千阑睁开眼,喃喃道:“师叔……”
主攻,江暮攻,许千阑受
表面弱其实很强的事儿精攻*脾气火爆但就是拿攻没办法的受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因缘邂逅 仙侠修真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暮,许千阑 ┃ 配角: ┃ 其它:预收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他一袖挥动江海当我瞎吗?
立意:热爱生活,乐观向上!
第1章 师叔
红月如血,村落早已沉寂,小道上两人正赶路,忽听「哎呦」一声,少年被绊倒。
他踢了一下挡他之物,伴着月光见那是一个半边黑半边白的面具,斑驳面具沾染了尘土,看不清掩埋的岁月,他随手揣在包袱里,与身边人坐下休息。
身边人递给他一个饼:“弟弟,要我说,你就跟我一起拜入宝器宗不好么,你为何非要去微明宗?”
少年摇头:“微明宗为修界最好的宗门,那许千阑仙尊为第一仙尊,人往高处走么,我想试试能否拜他门下。”
“行,要是他不收,你就来宝器宗找我。”稍作停留后,兄长拍拍衣服,把他拉起来,“咱们继续赶路吧,过了这个村子,就要分开了。”
两人静静赶路,月色在村落洒下一片空灵的红。
——
三个月后。
江暮落地站稳,看着眼前烈火灼烧之景,微微蹙眉。
“喂,那位道友,别靠近魔渊,那魔火不是闹着玩的。”听有嘈杂之声,他缓缓转身。
那喧嚣又陡然止息。
一众修者惊愕,看回身之人面容似星如月,衣冠胜雪若霜,墨发与衣袂轻轻飞扬,若那清冽流水中漂浮的纱幔,如烟似雾,又泛起粼粼微光。
而在他的身后,烈火正徐徐退散,张牙舞爪的火苗偃旗息鼓,一点一点收了火势,没多久便消失不见,魔渊只余一片焦黑的荒凉。
众人惶然:“魔火就这样消失了?”
他们可是灭了三个月呢。
三月前魔渊忽然起火,大陆妖魔四起,这些仙门修者们连日来奔波不停,已尽显疲惫。
他们如获至宝,连忙上前:“敢问道友师从何处,是如何消了这魔火?”
江暮疑惑看着众人:“我什么也没做。”话语很轻,中气不足。
“啊?”
“我也不是修者,只是刚好路过。”音若山泉泠泠,眼中澄澈如水,只让人觉得他不会说谎。
但也有人不敢相信,暗施术测他灵力,收手时却震惊:“他没有灵根,的确不是修者。”
如此,就只是普通人?
那火真的不是他灭的?
“可是,他一来,火就熄了,难道只是巧合吗?”
为首高冠蓝衣的修者好似想到什么,转身将几人拉到一旁:“可记得师祖勘测之训?”
此人是微明宗宗主岑潭兮,魔火不灭,妖邪四起,身为第一仙门宗主,更不能坐以待毙,他一直在亲自带人降服魔火。
“宗主您的意思是……”
岑潭兮点头。
几人惊愕:“难道他就是师祖以勘测之力收的弟子?”
微明宗师祖羽化前曾勘测,他将有一命定弟子,于三百年后现身。
“三百年后,魔渊之上,烈火之前,墨发白衣,天降福瑞,将解我仙门一劫。”岑潭兮默念师祖之训,“一切都对得上,而且他一出现,魔火就灭了,那岂不就是福瑞?”
“可师祖收的弟子,又怎会是个普通人呢?”
几人再朝江暮看去,又暗暗试探一番,仍无法探测出灵根,干脆直接问询:“敢问这位公子……你当真不是修者?”
“不是。”江暮摇头,再强调,“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这里,火自己熄了。”他被烟熏到,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诸位若没事,我便先走了。”
几人还未说话,忽有传音灵决到来,岑潭兮打开,听灵决中话语颇为兴奋:“宗主,南境的妖邪消失了,太奇怪了,我们正拼力打着呢,他们忽然退了,而后就消失了。”
不一会儿,又有灵决传来:“宗主,西境的妖邪没了,自己消失了。”
一会儿工夫,陆续有灵决传来,皆是妖邪不见的喜讯。
几人对视,不由震撼,迅速联想到了江暮。
他一出现,魔火熄灭,妖邪消散。
这真的是福瑞吧!
若说他或许是隐瞒了能力暗暗熄灭魔火,可那远在四面八方的妖邪,纵然能力无比强大,又怎么可能一下消除呢?
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他就是师祖收的那位弟子,是能为仙门消灾解厄的天降福瑞!
众人久久不能平静,齐齐叩首:“微明宗恭迎师叔。”
师祖三百年前羽化,师尊也在数十年前不在了,按辈分,如今的宗主以及其师兄弟们理当称师祖的徒弟为师叔。
江暮好像没反应过来,也似乎没当回事儿,听他们说起什么师祖遗训,面不改色,淡淡道:“你们怕是认错人了,我身体不好,弱不禁风,也没有修为,怎会是你们师叔呢?”这话说罢又是几声浅咳。
“没错没错。”众人连忙道。
福瑞么,没修为就没修为呗,也用不上他去驱邪除魔。
身体不好,那又有什么关系,仙门灵气充沛,保证叫他百病消除,何况,这既是师叔,大家必然会好生照顾。
他们迅速问江暮来自哪里,可有家人,要去哪里。
江暮抬袖子挡住山风,身形在风里微微晃:“没有来处,没有家人,去处……还没想好。”
众人又惊,没有家人,是孤儿么,不知来去之处,那便是居无定所,漂泊无依。
他们的师叔,竟如此可怜!
大抵是一切都对得上,又见证了福瑞之力,已将江暮确认为师叔,也或许是这位看上去的确是弱不禁风,而面容姿态又若天人,实在很容易激起怜惜之心,众人纷纷起身站在他面前,替他挡着风。
岑潭兮详细解释完师祖之训,再次叩首:“师叔既无去处,便跟我们回微明宗吧?”
“微明宗?”江暮默念一番,淡淡神色依旧看不出表情,“可今日实属巧合,我并不是什么福瑞。”
岑潭兮连忙道:“迎师叔回宗本为分内之事,弟子们方才一时忘形,还望师叔恕罪。”
也可能是巧合,谁能保证一个人的气运永远是好的,但仅仅是巧合,也帮了他们大忙,足够他们欢喜雀跃,而即便没有这巧合,他们的师叔也是要恭敬以待的。
何况……他还会解仙门一劫,虽不知仙门何时会有劫难,也不知他能以何种方法解,但迎回去总是没错。
“那,好吧。”江暮轻颔首。
岑潭兮连忙传灵决回微明宗,让送个飞舟过来,很快飞舟落下,众人立时围上江暮,有人前方带路,有人从旁守护,小心翼翼请他上去。
又怕他不适应,特地交代飞舟慢点行驶,这一路悠悠前行,魔渊本离微明宗不远,但他们愣生生飞了半日。
至山门,飞舟无法进去,江暮被搀扶下来,已有步辇在等待。
仙门霞光流转,云影翩然,山风清冽,汩汩灵泉自山门两侧倾泻而下,粼光浮动。
江暮坐在步辇中,目光扫过灵泉,看这气派仙门于巍峨青山之上,仙气缭绕,越往上,越若置身于缥缈的云中雾里。
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之后进得议事正殿,行入门之礼,再有山中弟子们前来叩拜,待一一忙完,已是傍晚,天边晕染红霞。
修者到一定修为可辟谷,但大多数弟子达不到,还是要吃饭的,山门有厨房,众人思量江暮没有修为,更得吃饭,特地让厨子做了些拿手的饭菜给他,一圈人陪着他吃饭。
江暮坐在桌前缓缓动筷,将面前的一碟蒸鱼吃了一口,而后就放下筷子,捂着嘴咳了两声,众人惊愕,忙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只觉得刺鼻,吃下去不舒服。”江暮又咳了几声,有人递过来一盏茶,他抿了一口,蹙眉把茶水放下,“这水也刺鼻。”
鱼是新鲜的,水是过滤过的,众人暗思量师叔身体孱弱,只怕吃食得更精细些才行。
于是重新让厨房做了清淡些的饭菜,虽清淡,却是用了最好的食材,便是那装饭菜的碗碟,也都是金玉琉璃,至于茶水……寻常茶水既喝不惯,便用灵泉的水来烧。
师叔初来乍到,他们必得拿出十足的诚意来,当然,也要展示一下微明宗的不凡,好让师叔安心呆在这里。
三月的天气已不冷,可师叔不时咳嗽,看样子惧寒,岑潭兮思量须臾,命人去拿了暖玉制作的筷子与勺,握在手里吃饭便不冷。
新换的饭菜与茶水,师叔总算吃进去了,众人松口气,特地观察师叔爱吃什么,那雪莲百合汤他最喜欢,这雪莲自天山采来,宗门里储存的不多,明日得叫人再去采些来,百合是药灵谷专门培育的,得提前去订。
这一顿饭吃得挺久,之后众人陪江暮在偏殿休息消食,与他说着话,他们还是想问一问师叔的来历与经历,江暮只说了自己出生在一个边远小镇,其他的都没怎么说,只道不知,不记得,没有。
月渐升,那大殿外,忽有清脆剑鸣流过沐浴月华的树叶,掀起浮光点点。
江暮没再回旁人的问题,缓缓抬眼。
听那剑旋转入鞘,流苏拂过衣摆,脚步声渐近,见葱白的手一把推开门,蓝色身影大步走入,径直坐在唯一空位上,落座时拂动的衣带来一阵风。
来人随手端起旁边的茶盏,有些烫,他轻轻吹着,透过寥寥水雾看向对面:“今儿怎么这么多人在这?”
第2章 千阑
对面是岑潭兮,正要开口,来人又道:“师兄,北境的妖邪突然消失了,我便提前回来了。”
岑潭兮含笑点头:“千阑,你辛苦了,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说。”
他说着往旁边看,正此时许千阑也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目光,转头看去。
那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正一下不眨地看着他,大抵是从他一进来就这般看着,神色无悲无喜,目光好似能把人看透入骨。
许千阑在这样的注视下杯盏一抖,热水险些溢出来。
岑潭兮正在向他介绍江暮,话语声中,江暮的目光一直落在许千阑身上,未移片刻。
许千阑被看得不自在,蹙了蹙眉,慢慢放下杯盏,起身行礼:“拜见师叔。”
他俯身,江暮便盯着他的发冠看,目光仍然未移,也不开口。
等了半晌,许千阑疑惑抬头,方见他微微颔首,却挪过了一直看他的目光。
重新坐回后,江暮已不再看他,许千阑便只能望见其侧脸,一缕细发从那脸颊拂过,他探了一探修为,什么也没探出来。
他一向倾慕强者,原本还欣喜师叔一定高深莫测,应能领教一二,眼下却只有失望。
天已渐晚,岑潭兮给江暮安排的是师祖以前住的流霜殿,那儿白日里已收拾好,众人一并送他过去。
皎月亦如霜,透过点点灯光,洒落在薄雾寥寥的仙山。
一行人出了正殿,自那水波荡漾的浮桥上走过,清朗夜色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
众人随着他的手势看去,也不由随之惊呼。
那桥下露珠晶莹,原是种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