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尘心里激动的要死,面上却是不屑一顾:“没兴趣。”
见他挥袖子要走,地包天连忙想拦住他,被萧遇深一招给按在墙上,疼得嗷嗷叫:“您有话好说、好说!我就是想请您赌一场。”
纪明尘让萧遇深把人松开,回头对地包天说:“回去告诉你主子,玩白的没意思,他想找我赌至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你知道,积分我是看不上的。”
他装完这个逼,带着萧遇深消失在道路尽头,徒留地包天在原地唏嘘大佬就是大佬,有逼格。
几天后,纪明尘再次出现时,地包天别提多殷勤了:“先生,我在这里等您好几天了,我们二当家的说愿意跟您玩黑的。”
纪明尘:“他拿什么做注?”
地包天左右瞧着无人,压低声音说:“弯月。”
纪明尘一哂:“你们二当家褐衣居然舍得把他那把弯刀拿出来赌?还算是有诚意。”
地包天:“看来您也听过我们二当家那把神器的威名,那您看这赌局……”
纪明尘摆摆手:“不赌。”
地包天一愣,顿时有点气恼:“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明尘随手塞给他一个小瓶子:“小伙子,把这东西拿回去给你主子看看,告诉他我手里的东西值他那弯刀十倍的价,让他换个更值钱的再来赌。”
说罢他再次拂袖离去,深藏功与名。
地包天捏着那个小瓶子,不敢怠慢,紧忙跑回了驻地呈给褐衣。
褐衣原本听说对方架子那么大,还很不高兴。耐不住好奇就把小瓶子要来看看,哪知瓶口一打开,他便感觉弯刀上的黑雾有了感应。
这东西跟黑雾有关!
褐衣一个激灵,大声道:“去告诉那个人我跟他赌,就赌我所有的财产!”
地包天:“是!”
大佬就是大佬。
纪明尘:最近这逼装的很舒服。
第282章 他不是外人
纪明尘给褐衣的那瓶东西,就是碧露珠泡出来的水。那种水跟月前溪的功效有点相仿,既然褐衣的弯刀属于黑绵类物质,肯定会对这种水有反应。
纪明尘猜对了,第三次见到地包天的时候,对方就差卑躬屈膝了。
地包天:“大佬,我们二当家说只要您愿意来,赌他全部家当都行。”他一边说话一边搓着手,双目紧盯对方,就怕人家开口拒绝。
纪明尘吊足了他的胃口,这才勉勉强强地说:“行吧,那你带路。”
“哎哎哎,您这边请。”
恐怖玩家的驻地在下城区。这里三教九流都有,建筑物密集而道路狭窄,情报驳杂,来往的生面孔从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再合适不过。
纪明尘跟着地包天七拐八绕,渐渐往建筑物的深处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萧遇深提醒他:“这里被布了迷阵。”
“我也看出来了,不是什么高级玩意。”纪明尘低声说。
恐怖玩家狡兔三窟不见天日,也就剩这点阴私手段了,不过佚名联盟跟江山联盟合作聘请了一帮阵法大师,纪明尘的阵法造诣也跟着提高了一点,小小迷阵不在话下。
他权当不知,亦步亦趋跟着地包天,足足走了十多分钟,期间还通过了好几层明里暗里的身份审查,要不是有地包天带路,他们想进来着实麻烦。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二层楼的门口。
地包天虚眼笑了笑:“到这里就不方便外人进入了。”他意思是想把萧遇深拦在这里。
纪明尘淡定地说:“他不是外人。”
地包天:“这……”
“让他们进来。”里面的人发话了。
地包天不敢再拦,把两人都让进了门。
进屋便是一个开阔的厅堂,只是窗外有遮挡物,显得这屋子特别阴暗。当中高坐着的便是褐衣,纪明尘抬眼瞧了瞧,这位褐衣跟上次见面的长相也不太一样了。
初次见面时,褐衣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这会儿却像个白面文人,脸上还带了一副眼镜,想必是易容过,因为他身上那股黑雾的气息和浓浓的血腥味是骗不了人的。
褐衣并不知道到场的两人都见过他的本来面目,只把自己当成个绅士,装模作样地请人坐下,又让人上了茶水。
“还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褐衣问。
纪明尘皮笑肉不笑:“叫我大胡子便是,这位是我的兄弟丁一。”
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褐衣面色不悦:“兄弟来了我这里还遮遮掩掩的,开赌有什么意思呢?”
纪明尘端着茶水的手顿了顿,接着猛然往褐衣脸上一泼!
呼啦啦四周的打手全都站了起来,眨眼就把纪明尘给围住了。
恐怖玩家的武器都抵到眼前了,纪明尘依旧面不改色,淡然地说:“你也遮遮掩掩,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褐衣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顺带蹭下来一层脂粉,露出那底下粗糙的黑脸。
气氛僵持了几秒。
忽然,褐衣哈哈大笑出声:“大胡子兄果然有胆识!”
他抬手让众人退下,这才命人布起赌桌。
纪明尘捋了捋胡子,瞥了那赌桌一眼,见上面布了扑克牌,还有一个专门发牌的荷官。
褐衣说:“我们这里习惯玩炸鸡,或者你有别的想赌的,无论是骰子牌九还是麻将,我都可以。”
纪明尘摆摆手:“客随主便,就炸鸡。”
双方各占据一方赌桌,荷官站在当中,开始有模有样地发牌。
开牌之前,褐衣说:“既然是来玩黑的,咱们就得提前说好赌注,你赢了,我这把弯月归你。”
纪明尘点点头,随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我输了,这瓶月前溪归你。”
那瓶子实在太小,只有两根手指粗,因此拿出来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里马上出现不满的呼声:
“你拿这点东西就想赌我们二当家的弯月!你做梦!”
纪明尘面不改色地“哦”了一声,接着把这瓶东西一收,换了个更小的、只有一指粗的瓶子:“刚才是我拿多了,就赌这个吧。”
“你找死!”
“老子剁了你!”
有个刀片飞了过来,还没沾到身边,就被萧遇深反手打落了,与此同时他手里的暗针飞出去,精准地击中了出刀偷袭的人,众人压根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只瞧见那人连喊都没喊出声,直接倒地不起。
“住手!”褐衣大吼一声,“我要你们打人了吗?把老朱抬下去。”
几个人怂巴巴地把晕倒的那位抬走了,场面清静不了少。
褐衣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也对那位“丁一”的身手感到心惊。他自诩是位高手,就算面对排行榜的百强大佬也不会惧怕,但这位丁一却给了他极强的危机感。
还有那位大胡子,云淡风轻、绵里藏针,绝不是好惹的家伙。
褐衣缓了缓神色,说:“就赌这个。”
纪明尘于是把小瓶子放下,抬手摸牌。
炸鸡的规则不算复杂,双方各执三张牌,比大小。
纪明尘抬手先开了一张8,亮在牌桌上。
对面的褐衣开了一张7。
从第一张牌是看不出什么意义的,双方都是高手,没怎么在意。
纪明尘第二张开出了10。
褐衣顿时有些紧张了。如果对方手里剩的最后一张牌是9,那么将组成8、9、10的顺子牌型,赢面极大。
他们赌的是一轮定输赢,因此没有撤退的后路,褐衣只能硬着头皮打开第二张牌A。
还好,这算单张中最大的牌面了,现在只要纪明尘手里剩的不是9,那就一切好说。
纪明尘婆娑了一下牌边沿,轻轻掀开了最后一张是个K。
褐衣仰头大笑:“承让了。”
他的最后一张牌是4,但由于牌面中有一个A,所以仍旧比纪明尘的要大。
纪明尘浑不在意,把面前的小瓶子推给他。
褐衣眼冒精光,把瓶子握在手里,在刚打开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弯月上的黑雾在蠢蠢欲动!
果然是好东西!
纪明尘:“看来你很满意?”
褐衣笑出几道褶子:“是很不错,你这些月前溪是从哪来的?”
由于不刀山和岳信阳对此物的争抢,月前溪从无人问津变成了价值连城。众人一听说那瓶子里装的是月前溪,无不是伸长脖子。这种逆天材料寻常人别说有,就是见都没见过,这人怎么会有那么多?
纪明尘不答,继续拿出了一瓶:“想要的话,那就继续赌。”
褐衣:“开牌!”
第283章 全押,你敢不敢跟?
荷官继续发牌,这一回,纪明尘开出了两个7,褐衣开出了一个A,J。
最后一张牌压着,还没掀开。
由于纪明尘开出了一个对子,对子牌型是比单张大的,所以即便褐衣现在有A,也很难赢,除非他能再开出一张A或者J,与现有的牌凑成对子。
观局的玩家基本上在内心都把褐衣判定为输了,因为那种概率比较小。
此时,该开牌的纪明尘端起了茶杯,发现杯中空了,于是抬了抬杯盖:“劳驾给我添点水。”
他说得太理所当然又气定神闲,让旁边站着的一个恐怖玩家莫名其妙就拿着他的杯子走了,等添完水回来,那人才稀里糊涂地想老子为什么要听他的话,给他添水?!
纪明尘浅浅抿了一口茶水,淡定地掀开最后一张牌,是9。
接下来要看褐衣的了。
不过即便褐衣还没开,萧遇深也敢断定是褐衣赢。就在刚才,那个男人起身倒水的时候,纪明尘在牌桌上做了什么手脚。萧遇深并没看清,只是由于离得近,他感觉到了纪明尘袖底升起的一阵小风,微弱到几不可察。
萧遇深从没发现纪明尘还有这种出千的技巧,要是能把这种手艺用在丢暗器上,这家伙的身手不得比现在厉害两倍?
他走神的一刹那,褐衣开牌了:“哈哈哈哈一张J,对不住了胡子兄。”
褐衣发出爽朗的笑声,赢得畅快淋漓,满场的恐怖玩家都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把地板震得哐哐响“卧槽二当家的牛逼!”
“二当家的运气太好了!”
“赢!赢光他!!”
褐衣抬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都停都停,遵守一下赌场基本礼仪。”
众人于是噤声,只是眉眼间憋着嘲讽,那是丢给纪明尘的。
纪明尘浑不在意,又拿出了一个瓶子:“还赌吗?”
褐衣现在赌瘾上来到了,自觉手风又顺,当然一口应下:“发牌!”
第三局开始。
两轮开牌后,纪明尘开出了一对9。连续两把对子,他的手气算不错。
对面的褐衣也不赖,开出了一个7,一个5,有可能凑成顺子。
局面又紧张起来。
纪明尘掀起第三张,是个K。褐衣随之起牌,是A。
他凑顺子失败,纪明尘用一对9赢了。
褐衣只得将刚刚赢到手的一小瓶月前溪又还给了他。纪明尘并没有丝毫得意的样子,只不徐不疾地问:“继续?”
“继续!”褐衣把桌子一拍,“发牌。”
此时在上城区的别墅,由于逮不到训练的人,岳信阳正在发火。
“你们也不用瞒着我,最近城里被人越传越邪乎的那个大胡子赌鬼就是纪明尘吧?”岳信阳眯眼质问黎衍。
黎衍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向路茸打眼色。
路茸两手举起摆出虚影:“我不知道。”
“行,你们不知道。”岳信阳一掸衣袖站起来,“等人死了再去给他收尸,到时候你们记得告诉我地址。”
黎衍跟路茸对视了一眼。岳信阳虽然有时候严厉,但从不会说这样毒舌的话,他们心里有些在意。
黎衍壮胆问了一句:“这话……怎么说?”
“你们以为恐怖玩家在系统里几百年结仇无数是怎么活下来的?”岳信阳缓缓地说,“他们要是那么轻易就被人索命,就不会成为中枢城的隐患了。恐怖玩家各有私心,暗招无数,有些手段是你们想都不敢想的。趁现在来得及,把他俩的去向告诉我。”
黎衍迟疑了片刻:“他们……跟褐衣开赌了。”
“在哪赌的?”
“不清楚,是被里面的人带过去的,我们只知道在下城区的大概位置,详细定位不清楚。”
岳信阳捏紧了手里的断水剑:“真是不知好歹!开赌开到恐怖玩家的大本营里去了!那里布了层层阵法,他们怎么敢进去?”
黎衍面色一松:“我们开着传音器,纪明尘是说过外面有迷阵,但是很简单……”
“简单?”岳信阳打断了他的话,“雷憾水现在跟谁在学阵法,你知道吗?”
“知道,就是江山联盟请来的师父,宣青。他是江山联盟资历最老的阵法师,对《阵法秘籍》的理解也精深独到,雷憾水对他非常崇敬。”路茸解释说。
他在去找宗图做实验的时候,见到好几次雷憾水跟在宣青后面孜孜求学的样子,能让昔日高傲的雷憾水如此恭敬,宣青必然知识了得。
“没错,宣青,本系统最出名的阵法大师,轻易不出山。但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江山联盟这样的地方养老吗?”岳信阳缓缓地说,“那是因为他受过一次重伤,一百年前跟人对阵,对方在阵法中使诈,宣青没有看出来,差点死在里头……那个跟他对阵的人叫唐东锋,是恐怖玩家的现任首领。”
黎衍和路茸同时一惊,大气都不敢喘!
“一百年过去了,唐东锋的阵法造诣又翻了多少倍?”岳信阳几乎快把断水剑柄捏断了:“你们真是初生牛犊!”
黎衍和路茸被训得哑口无言,心里更是慌得很。若论打架,萧纪二人联手可以开天辟地,但要是谈阵法……就危险了。
岳信阳:“现在还能联系到他们吗?”
黎衍连忙拨弄了几下传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