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欢呼,好像也是在为他的举动喝彩。
他自己瞧着是很满意,只刮单边断眉,都不用担心不对称。
“你看看。”他把手机举起来。
江识野对着镜头一瞧,很惊讶。
“不错啊。”竟和VEC专业化妆师搞的区别也不大,又是一个桀骜率性的模样了。
“那可不。”
“四仔,”江识野端详着手机镜头里的自己,“我突然好紧张。”
他把手机关了,深呼吸了口气,“你这么一修眉,我感觉我好像马上要上台了。突然紧张得肚子痛。”
岑肆笑了:“我也是啊。你还是突然,我他吗这次是一直紧张,要死了。”
他把江识野的手贴到自己胸口,“你摸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快。”
真的诶。
手掌贴到岑肆胸口上,是以前耳朵最喜欢贴的位置,心跳一下一下敲到手掌上。
江识野眨眨眼,心想,原来心跳、速度、节奏都是可以摸出来的,它们也是可以具象的,就是岑肆胸肌的弧度。
他忍不住又笑,左嘴角一个小梨涡,岑肆低头去亲,沉声:“明天你好好唱,我有机会一定过来。”
有机会的意思就是岑肆比不到决赛,江识野宁愿他没这个机会。他含糊着说:“不用,你好好比,我有机会过来。”
“那到底谁过来?”岑肆轻笑,“这么想去看对方,干脆你去击剑,我去唱歌。”
江识野贴着胸口的手锤了他一下。
岑肆握住他的拳头,裹着:“僵尸,各自好好的就好。你还记得我那次带你去体育总局时的中二发言吗。”
当然记得,你说你会是冠军,我会是巨星,我们是绝配的文体侠侣。
“现在我们各自为自己努力,那句话咋说的来着?什么相见来着?”
江识野喉间一哽,拳头下的心跳很快,自己也很快,他补上:“巅峰相见。我知道的,四仔。”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正文完结哈(不会是各玩各的,到底是谁去看谁,后面就知道了)
*Who drives me forward like fate?
The Myself striding on my back——《飞鸟集》,
官方翻译是:
谁如命运似的催着我向前走?
那是我自己,在身背后大跨步走着。
第99章 Ending.准备好了
Yolo Hi舞台背后的草坪空地, 停着艺人团队大大小小的房车,预演、化妆、造型都是在这自给自足。
第二天中午,赖秋园就把团队召集好, 再讲一遍流程,过一遍走位。
“放轻松,音乐节不是比赛,主要还是来玩儿的,表演后还会有和其他歌手们的酒会, 不用太紧张。”赖秋园安抚焦躁又兴奋的众人,“但有一点要注意一下,这种大型露天音乐节会很吵, 你们可能都要吼出自己的最大音量, 而且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雨, 也不知道准不准。”
此时天空仍旧日丽风和, 看不出下雨的迹象。
但邦尼斯突然变天不是一回两回, 知名的“雨中音乐节”,主办方甚至每届都会给前来的听众准备免费雨披。
“如果真下雨了也别慌,他们这时候的雨一般下不到多大的。”
嘱咐了几句后, 赖秋园便让大家自行调整休息。众人纷纷掏出手机浏览音乐节的相关词条。
#赖秋园与个人厂牌FALL今日登台邦尼斯#, 这是大新闻, 讨论度很高。
只是她团队里的人名都很陌生。
【秋姐签的都是谁, 听都没听说过】
【没想到还有网红。直接就上邦尼斯这种舞台, 能不能行啊】
【秋姐选人肯定是经过仔细挑选的, 你们忘了她当快男评委时吗, 看谁谁爆】
【我的妈竟然有小骚疤, 我关注他好久了,邦尼斯他会露脸吗, 希望是个帅哥,不要车祸现场[祈祷]】
【姐妹你别打我,我觉得能取这个昵称的人一定不是啥帅哥】
【秋既然连网红都要,为啥不要已经出道的歌手,比如和小骚疤风格很像的JSY,JSY至少有颜有cp粉】
【JSY到底退圈没,订婚后都没有消息了】
【人家可能去看四哥比赛了[吃瓜]】
【??!岑肆又开始比赛了?】
【兄弟你2g网了】
与邦尼斯相比,击剑分站赛就是毫无热度,国内也没有平台转播。
不过多家体媒还是报道了岑肆伤愈归来重返赛场的新闻,引得网友一片惊呼。
江识野就在刷这个。
【刚刚,岑肆15-13险胜英国小将保罗·皮尔斯,成功晋级淘汰赛】
刷到这条,他才松了口气。
个人分站赛人多,比赛赛制也和世锦赛不同,上午先进行小组循环赛,小组前四才能晋级32强。
岑肆就是以小组第四晋级的。
“伤病终究改变了岑肆。曾经从未输过一场正赛的天才少年,如今在小组赛里都打得如履薄冰险中求胜,擦线才获得淘汰赛名额。但我们仍给予岑肆最大的尊敬,能再次看到赛场上的他,已经是我们的福气……”
这是体媒报道的原话,江识野皱眉看着,揣摩岑肆是真打得艰难还是保存体力。
“野哥。”
这人输也是只输一两分,赢也是只赢一两分,无论是排名前三十的还是首次参赛的,都这么激烈……
“野哥?”
“嗯?”江识野终于抬头。
“你看啥呢都看愣神了。”是陆鸬,赖秋园挖到的宝藏rapper,“我俩再顺一会儿如何?”
江识野是赖秋园团队里最后一个唱的,他前面正是陆鸬,两人会用一段小合唱进行串场交接。
江识野把手机揣回兜:“好。”
“你紧张吗。”陆鸬问,“我一想到秋姐把本来是她唱歌的时间都分给了我们,明摆着给我们机会,我就很怕辜负。”
“我也有点儿。”
陆鸬笑:“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每次都稳得一批,我感觉你只是为岑肆紧张。”
江识野也笑了。
“你待会儿别去找岑肆啊,我们还要调试设备,我还总感觉我耳返有些问题……”
“不会的。”江识野说,既然他和岑肆已经约好,他就会听话地只专注自己,“时间错不开,我去不了的。”
下午,音乐节开始。
草坪的气氛已然嗨炸,激昂的乐曲、轰隆的鼓点、听众的欢呼……一波又一波的声浪,震得耳膜都疼。
江识野他们在房车里化妆、换造型,偶尔又去舞台边看看情况,和工作人员对流程……
明明已准备十足,却在越临近登场时越觉得什么都还没弄好。
只有音乐歌声,一如往常地叫嚣。
突然。
断电似的,外面的背景音乐停了。
只剩观众更聒噪嘈杂的议论。
“咋回事儿?”房车里的人面面相觑。
问清情况的赖秋园走进来,“好像是音箱出了问题,skyer的演奏暂停了,可能得等等。”
“要停多久啊。”
“不好说,听工作人员说至少二十分钟。”赖秋园说着立马望向紧握着手机的江识野:“二十分钟很快,你别乱跑哈。”
江识野又眯眼笑笑。
他挺诧异的,怎么好像人人都觉得他想去找岑肆。
做伴侣能做到这份儿上,也是没谁。
“不会的。”他扬了扬手机,“我看直播。”
官方网站有直播链接。
很卡,他这里还处于9-9的焦灼比分,岑肆动作都是掉帧的,新闻却已经推送到他进16强、即将开始新一轮了。
【八分之一决赛,岑肆要面对的是现排名世界第七的J国名将莫迪亚克】
“我刚看天气预报待会儿可能真会下雨,你们注意下啊,小野,我打算给你换个造型。”
世界第七,J国……八强赛怕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小野?”
“嗯?”江识野又从他的头脑风暴里回过神。
赖秋园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你真是,你可别到时候唱歌也这么恍恍惚惚的。我说,怕待会儿真下雨,为了舞台效果,你换件衣服。”
服装最开始都是自己准备。
江识野在这方面挺直男,还问了更没有审美的岑肆意见,最后商定的是岑肆的一件无袖坎肩,架在身上挺少年挺潮。
要换下他觉得很可惜,结果赖秋园重拿的一件,和岑肆这套完全是相同版型。
只是从黑色变成了白色,面料更薄。
“穿这个。”
“噢。”江识野听话地接了。白衣服可能更显白,“那我上场前换。”
他又去弄发型。
他现在已经不是寸头,但头发仍不算长,发型师给他弄了个束感前刺,和断眉一搭本是桀骜,再搭配勾着疤的眼睛又显冷艳。
其他人都浮夸地捧场:
“卧槽撕漫男啊啊啊!”
“野哥你好像爱豆,帅死我了。”
是吗……
江识野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像确实挺帅的哈。
但,怕是岑肆又会吐槽不像个0。
做完发型,八强赛应该也结束了。
岑肆面对的是世界第七,弄头发的时候江识野紧张得都不敢看。
打开手机,弹窗就马上冒出来——
【好样的!紧急处理后岑肆逆转击败莫迪亚克,挺进八强!】
紧急处理?
江识野皱眉,又往前翻更具体的报道。
【八分之一决赛异常激烈,比赛进行到14-13,岑肆在关键分的较量中无对抗倒地,疑似脚踝受伤】
江识野猛地站起来。
边走边叫车,“秋秋姐,我现在去找下他。”
“你现在?”赖秋园瞪着这失信的人,“我刚给你说什么来着?你刚刚都不去,现在去干吗?来不及了小野,而且这对你也是个大消耗。”
“来得及的,不是延迟了吗,现在都还没开始。”
“但你至少得提前半小时赶过来吧,你过去在路上还要花时间——”
“秋秋姐。”江识野淡声,“他脚受伤了。”
“他再赢一场就能重新归队了,但他现在受伤了,我得去看他。”
赖秋园一噎。
“你放心,我一定会准时赶回来,我保证。”
撂下这句话后,江识野直接迈开腿跑了出去。
邦尼斯的天气渐渐转阴。
赖秋园叹了口气,抬头看天。
要下雨了。
-
江识野让Uber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体育馆,却因为没有门票没有身份牌被拦在门外。
但也不知道算不算运气好,就在他在外僵持、拼命想办法联系邹孟原之流时,来了个认识他和岑肆的华人工作人员。
看行为举止,应该是管这块的领导之一。
她带他进来了,还善心体贴地给他指了下医务室的位置。
江识野匆匆道了句谢就继续飞奔。
体育馆内部就像迷宫,他来回穿梭着,找不到工作人员给他指的地方。
明明说的左拐就有医务室的牌子,他怎么都没找到有左拐的地方。
江识野要急死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他忙用英语询问。
那人竟然听不懂。
江识野更急了,两人指手画脚叽里呱啦了一通,那人终于大概明白,带着江识野走进医务室。
结果又没人。
医务室一个人都没有,遑论岑肆。
江识野没来得及失望,又迅速退出,转身往回跑。
然后直接撞到一个击剑服的怀里。
熟悉的味道席卷过来,江识野眼前一黑,脚都软了下。
岑肆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你他吗怎么在这?”
江识野没回答,他匆匆赶路过来,除了在车上就一直在跑,陡然停下,喘得厉害。
他甚至都来不及看岑肆的脸,只微俯身用力呼吸着。
岑肆紧紧把他抱住,却用最凶的语气低声吼他:“我他妈是不是让你不要来?你还唱不唱歌了?”
汗水、心跳、胸膛、怀抱,江识野总算在这一刻冷静放松了。
他确实是一看到新闻就脑子发热,不看到真人怕是都无心上去唱歌,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先低头:“我来得及,时间推迟了一会儿,你的脚还好吗。”
岑肆没回答。
他只又把他脑袋埋到自己身上。
沉默了很久,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掐着他的后颈:“我有什么不好?你个疯子。”
岑肆本来就是想去更衣室拿自己的手机给江识野发个短信。
他太了解江识野的尿性,怕是一看到新闻就不管不顾赶过来,他得让他心安。
结果刚一瘸一拐找到手机发完消息,还是在走廊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那一瞬他的心情真五味杂陈的,有感动,也有害怕。以江识野这种性格,他真怕自己不争气,然后耽搁了他。
比如现在,他脚踝不争气的脱臼了。
大病之后岑肆的体力就远不如前,人也比以前“脆”。他那脚踝一直有点儿问题,四年前世锦赛团体赛中,也遭受过同部位的受伤。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训练更让它积累性劳损,面对真正高强度的对抗,还是一场连一场,就没支撑住。
“还是高看自己了,重返赛场没这么简单啊。”岑肆自嘲地笑,“这儿医务室没人,各队都有队医。时间又很紧,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