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袅袅立马撅着小嘴巴在他左脸上亲了下。
岑肆挑眉:“窈窈也得亲我一下。”
窈窈就又去他右脸亲了下。
“你们让翅膀哥哥也亲我一下。”
“……”
果然。
双胞胎立马提着个蓬蓬裙来贴江识野:“哥哥快去亲一下,亲了我们就可以去玩游戏了!”
“……”江识野先问,“玩什么游戏?”
“拼乐高!”
乐高啊……
江识野没拼过乐高,那这亲得还算有价值。
他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关注这儿后他下意识抿了下嘴。
没想到岑肆得寸进尺:“你俩把我的脸亲了,翅膀哥哥都没位置亲了。”
双胞胎立马喊:“还有嘴巴没亲!”“打啵儿打啵儿!”
这俩姑娘是你的托吗……
江识野决定不再给人可乘之机,他笑了笑说:“亲了我翅膀就会没有的。哥哥亲不了。”
自认为这是个完美降服小孩子的理由,没想到窈窈立刻反驳:“可是我看见你们亲过啊!就在那个温泉里!难道要在水里亲才行?”
“……”
现在的小孩儿,那种综艺场面都不避开的吗?
不太好吧?
岑肆笑死了,他也懒得迂回了,直接站起身来,嘴唇贴向江识野的额头,一触即分,又揉他的头发:“走吧,磨磨唧唧的。”
“……”
三楼有个玩具房,乐高多到仿佛不是人拼模型,而是模型拼人。且都是那种零件数特别多的精致限量套装,琳琅满目色彩斑斓。
这会儿要拼的是才出的超大公主城堡套装。然而俩姑娘太小了,其实不太会拼城堡,只能拼小人儿,脑袋往身体一塞,拧来拧去过家家似的玩。
城堡主力还是江识野和岑肆两个大人。
他们趴在地毯上。江识野比小孩儿还感兴趣,翻着说明书,手指顺着序号扒拉着零件,哗啦哗啦地,像在翻糖果海洋,看得眼花。
岑肆也在拼,但都不是按照说明书,自己瞎玩,比小孩还毫无建树。
玩累了他就看着他。
江识野是过了会儿才注意到岑肆的目光的。
他抬眸看他一眼,対视纠缠了会儿又垂眸下去,岑肆目光暧昧,显得深情款款。江识野总是无法招架,命令:“……你快把这个小屋顶拼好。”
“嗯。”岑肆低应一声,却只敷衍地翻着周围的零件,那么硬的玩具材料,翻了半天,才找到归宿地摸到细腻的肌肤。
江识野手一缩:“别闹。”
岑肆:“我给你看我刚刚拼的。”
江识野看过去,岑肆大手里有用几块白色零件层层垒连着的方形玩意儿,中间有个孔。
“这是窗户?”
“不是。”岑肆表情不掩得意,“这是我给你拼的戒指。”
江识野瞪大眼。
他笑了,笑他的幼稚,声音却变低:“……哪儿有这么方的戒指。”
“这不就有了吗。我给你戴上,我看你手指能不能穿进去。”
“我不要,好傻。窈窈她们都不玩这种游戏。”
“她们都不到年龄,但我们玩刚刚好。”
“……”
大概是因为身处乐高的海洋,在这样彩色的房间里,人都童趣了不少。江识野最终还是妥协,颇傲娇地伸手,别过头。
“那你给我戴吧。”
“好。”岑肆说着就抓住他的手,把乐高方圈往他无名指里塞,摩擦着进去。
戴上他先笑了:“妈呀真的傻逼。”
江识野说着“确实”,却也没取下来。
房间里小孩儿在玩过家家,讨论公主和王子的婚礼。大人也在玩过家家,有一瞬分不清谁比谁更天真,谁比谁更相信童话故事。
江识野还是把这玩意儿取了下来:“还是结婚的时候你再给我戴戒指吧。”
“可是结婚的法定年龄是22岁。”岑肆立马低声回。
记得挺清楚。江识野睨他一眼:“不也快了吗……但我们也不可能22岁结婚吧。”
岑肆突然不说话了。
江识野一愣,哑声:“卧槽你不会打算22岁结婚吧!”
岑肆仍旧沉默,挠了挠脖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呢。”
他是拿不准22岁后的未来。
两人继续默默搭着,城堡逐渐升高,偶尔摸摸手,又陪窈窈袅袅玩一玩。岑肆趴累了,改成平躺,手举着拼,顺便冲着窗户接傍晚的光,那副样子还挺文艺。
江识野笑着看他,又笑着看两个闹来闹去的小孩儿,心里又被治愈了。
大概是戒指作祟,鬼使神差又一次产生种“成家”的诡异情感。
好不容易,江识野终于把城堡的屋顶拼好。岑肆不知啥时把手放下了,乐高零件立在摊开的手掌,一动不动。
他睡着了。
窈窈袅袅也注意到了。
两人走过去,跪在他脸旁。
一个用圆乎乎的手指伸向他鼻子底下,一个耳朵贴向他胸口。
小孩子好像电视剧看多了都喜欢这样,江识野记得吕小鸥到七八岁的时候都还尝试过扒开她妈妈午睡的眼睛,触她的鼻息。所以这会儿他只是不在意地轻声说:“你们四仔哥哥睡觉呢,别把他吵醒了。”
双胞胎好像没听见,宛如过家家的医生,表情严肃。
她们这么摸来贴去,岑肆很难不醒,
睁眼,直起身。
他好像没想到自己会睡着,揉着头发有些懵。
窈窈这才大笑:“太好了哥哥没死!”
岑肆捏她的脸,笑:“瞎说啥呢。”
“我们怕你死了。”袅袅也抱着他,“哥哥以前一直在医院睡觉,妈妈她们老哭,他们说怕你死了。你别睡觉。”
岑肆一愣。
江识野拼乐高的手霎时停住。
袅袅突然看向江识野,指着他,命令又祈求的口气:“你是精灵族王子,你能让哥哥不死吗。”
江识野的手不禁把乐高零件攥得很紧,他张嘴,却是岑肆先出声:“他能。”
岑肆帮双胞胎理了下裙子,站起来,脚踢开一堆乐高,哗啦哗啦的声音,淡声,“他能的。走吧,我们该去吃晚饭了。”
第76章 Verse.舅舅和疤
下楼梯时, 江识野瞅了眼手机,有吕欧发的消息。
吕欧知道他今天要见家长,开口第一句就问:【他们刁难你了吗】
【有没有针対你排斥你啊这种有钱人家】
江识野瞧着这口气, 感觉自己真像个攀高枝儿的小媳妇儿。他回了个“他们都挺好的”,就把手机塞进兜。
没人排斥自己,但吃晚饭还是紧张。
一家子真正围在一块儿。
打保龄球湮灭的豪门气质,在餐厅里又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种绿色奢石材质的长条条餐桌,江识野只在电影里看过。
菜还没上齐, 但光是那几瓶酒, 他估摸着可能就比在场所有人年龄都大。
简直像条富贵的河。
他忐忑地站在一边,等着其他长辈落座。岑肆环住他的腰, 轻轻掐了一下, 小声问:“你想我坐你旁边还是対面?”
江识野望着他, 复又想到刚双胞胎让他“不要睡觉”, 心里一揪一揪的, 变得很黏,紧紧箍着他的手臂,做了个“旁边”的口型。
岑肆笑了笑, 手掌搭着他的后颈, 上下搓着。
此番举动刚好被走过来的岑兰看到, 笑道:“你俩别打情骂俏啦。”
江识野立马就把岑肆的手臂松开。
岑肆没松, 大拇指在江识野侧颈处轻轻地捏, 笑眯眯地问:“姑妈, 你喜欢我俩送的礼物吗。”
礼物进屋时就放在门口了, 大夏天的, 岑肆竟然带着江视野挑了个围巾送。
他是真不把长辈礼物放在心上,江识野觉得应该再买点儿东西, 尤其是以自己的身份。
不过被岑肆拦住了:
“你不懂,他们根本不在意物质心意。而且姑妈生日只是个由头,你看她连生日蛋糕都不要。就是想一家子聚在一起而已。”
江识野呆呆地哦了声。
这会儿岑兰温柔地注视着岑肆,说:“你能给我的最好礼物就是好好养——”
她没说完,岑肆蓦然张开手臂,和她拥抱了下。
“我知道的,姑妈。”他低声说,“生日快乐。”
“你啊。”岑兰拍他的背,推开,“四仔,我唠叨那么多次也烦了,你要自个儿疼惜自个儿。”
“我知道。”岑肆说,“我这不还有男朋友疼我吗。”
岑兰这才望江识野一眼,笑了下:“小野,你好好陪他啊,让他开心点儿。”
江识野点头。
是这么个意思。
但他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餐桌落席,山珍海味上席。
先给岑兰进了波酒。
氛围融洽自在,没讲究什么礼节。
岑肆最小的叔叔今天也破天荒带了个女朋友,他们都在问她问题,啥时候从商校毕业的啦,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弟弟啦,怎么喜欢上的啦。
虽然口气轻松,但这种查户口的问题,还是挺有压迫感。
江识野帝王蟹都吃不下了,戳了戳岑肆的大腿:“他们问我的话,我该怎么答。”
没什么优秀耀眼的资历。
“随便答呗。”岑肆心不在焉地回,挑着蟹肉往江识野盘子赶,也不知道是自己不爱吃还是体贴他。
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你看我小叔29岁才找到初恋,咱俩18岁就上床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
江识野夹起筷子,一副要往岑肆手上剁的架势。
岑肆笑个不停,又给他舀鳌虾酱配的鳟鱼慕斯。
分餐式用餐,菜都是每人盘前都备好的,特别精致,也不存在不主动夹菜就吃不了的问题。江识野就低声说:“你吃你的,我这儿有。”
岑肆受不了江识野压着嗓子说话,凑到耳边,比各种菜都香。他挑眉问他:“你吃过鳟鱼慕斯吗。”
江识野摇头。
“那就我给你弄,我怕你出洋相。”
“……”我难道没手吗,江识野还是抗议,“但你也不用把你的都给我吃。”
“这些我都吃腻了,不太饿。你吃吧,节约粮食。”
江识野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啊呀四仔対小野真好啊,”岑肆二伯目光扫到餐桌対面。
他这一开口,一家子都纷纷看过来。
江识野背登时一挺,手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地像听课的小学生。
“四仔现在也没事儿了吧,天天围着小野转?”
岑肆回:“没,我那个新电影开始宣传了,要跑路演。”
他没说谎话,《无法配送》突然提档,接下来大概要跟着剧组跑几天电影院。
“这样啊。”二伯又望向江识野,他看上去也和善,但说话有种指使口气:“小野你也要多多照顾他。”
“対,小野,四仔吃饭啊喝药啊你都好好监督,好好陪他,不然你这个男朋友有什么用呢?”二伯母也笑道。
岑肆说:“他是我男朋友,又不是我保姆。”
“是是是,”二伯母改口,“他能让你心情好,保姆不行。”
……好怪的话。
江识野的手情不自禁开始搓大腿。
他明白了。
这个家吧,虽然就像対吕欧说的,不排斥、不刁难自己,却也没真正接纳。
无论是之前的岑兰、还是现在的二伯一家、甚至是岑扬,始终都没把他俩的恋爱认真対待。
始终只是把自己看做一个陪岑肆,让岑肆开心的工具人。
来了他们也自顾自地忙。吃饭时哪怕小叔女朋友的个人情况被盘问了一圈,也没人问江识野任何。
岑肆给江识野倒满了拉菲,自己倒了一半,高脚杯轻轻相碰,江识野举起来抿着杯口,小叔突然问了句:“小野现在在做什么啊?”
他常年在国外做植物科研,不懂娱乐圈。
江识野立马回答:“我就玩玩儿音乐。”
歌手、唱作人,虽然百度百科上已经这么写了。但他觉得还不够格,在这个家里也说不出口。
小叔颔首,随口道:“你也是搞音乐剧的么?”
江识野一愣。
不止他,此话一出,岑肆举着高脚杯不动了。
在场几个长辈也纷纷怔住。
表情绚烂多彩的诡异。
尤其是岑放,脸色紧绷地咳了声,竟开始帮着回答:“小野就是歌手。”
“哦哦好的。”小叔立马反应过来了。
当年的事儿发生时他还不满十岁,対很多情况没有概念,顺嘴一说没想太多。
此刻才意识到发言不妥,尴尬地笑道,“因为我在海外还挺喜欢看音乐剧的,以前和馨儿经常去看《猫》……”
他的女朋友馨儿也接茬,有些腼腆地尝试熟络话题:“我听说兰姐以前也是音乐剧导演……”
岑兰又笑着打断:“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试水失败我就该做大荧幕了,我拍的第一部 文艺片的女主和你长得挺像,你看过没?”
“哦哦看过!”
话题总算转到了电影上。岑肆终于把那一口拉菲咽下。
这话只停留到音乐剧这个层面,他以为江识野不会想太多。若无其事地继续给他添菜。
江识野也表情淡定,默默地吃着岑肆添到他盘子里的菜,边笑着対岑肆说“够了够了”边心想:难怪没有人问我的家庭,或许他们比我更了解。
这顿饭江识野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