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钱!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区区一个沈家养子,从小到大花费的钱,居然是沈家那些嫡亲子孙的好几倍?这像话吗?
其他房的人,都快要因为这个事给气炸了!
因为沈二房可没那么多钱这么娇贵地养孩子,那里面的大头,都是沈老爷子私下悄悄贴补的。
为这事,前段时间沈家都闹过好几场。
一个个都大大的很有意见,纷纷闹着要给自家的孩子补够这15亿的「抚养费」,哪还愿意再为沈言花一分钱?
所以,为了凑足那15亿,沈言名下的资产被搜刮得一分不剩,都还远远没有凑足。
毕竟,他从小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高奢定制、用的是高端产品,上的是贵族学校,一学期上百万的那种。
还有额外学习的钢琴绘画等才艺,请的都是国际名师,一节课数千上万的那种,一学就学了十几二十年,这个钱可不少。
还有各种医疗保养什么的,花掉的钱数不尽数,根本就填补不回来。
那这么大的缺口谁补?公司和中公也不可能出。哪怕沈老爷子有心想私下贴补,可那么多双眼睛仔细盯着呢,没人会再同意。
沈言他就是再福宝、再团宠,可在真金白银的利益面前,一个个都精明清醒得很。
更何况,沈家那么大、那么多人,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他日日相处、被他的魅力给征服。
反而经过这事,沈言在沈家从一个「万人迷」,都快成万人嫌了。
除了沈老爷子和沈家二房,其他人可没受过他那些奇妙的「救命之恩」,自然对他没什么好感,看见他就忍不住翻白眼:一个假少爷,居然比他们这些真少爷花的还多,简直就成了沈家的笑话!
所以,最后那剩下的钱,还是二房自己东拼西凑,甚至还挪用了其他几个孩子的资产,才勉勉强强给凑足的。
这些情况,是某个有心跟关雎结交的堂兄私底下,悄悄地告诉他的。
对方还提醒关雎,“虽然二房那几个跟你是亲兄弟,但他们都跟中了沈言的毒似的,你注意点,我总觉得是沈言这人有点邪门。”
对方的提醒虽然点到为止,但关雎听得出他的未尽之意,因为二房他那几个亲哥亲姐,看他的目光非常不善。
老大沈昭还好,初初相识的客气疏离中带着为人长兄的关怀和气度,可他的笑意与温和都不达眼底,里面是偶尔闪过阴厉和憎恶的冰寒一片。
老二不知是年龄小不知伪装、还是年轻气盛不屑伪装,对他排斥和看不惯的态度表现得明目张胆,但眼底却没有多少实质的恶意,只有憋屈和恼怒。
三姐可有意思了,对沈言很明显地幸灾乐祸,言语嘲讽又刻薄,还挑拨离间地拱火,撺掇沈言或两位兄长来对付关雎。
至于沈言,则全程低落地低头垂眼,周身充满了难过和失落的气息。偶尔抬头,眼睛里充满了惊惶无依的泪光,然后开始强颜欢笑,表示对关雎的回归很高兴很欢迎。
关雎心里觉得奇怪,沈家那么金尊玉贵养出来的人居然就这么个性格?难道是娇宠太过?居然养得这么娇气,受不了任何一丝风吹雨打?
关雎无趣地收回了目光,笑眯眯地看着这欢迎他回归的盛况,心里却恶劣地想着:要是沈家知道他就是一个回沈家吃白饭的、口袋比脸还干净的闲人,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在老家热闹完三天,哪怕有不少媒体报道了盛况,沈家还犹显不足,怕不足以昭告天下。
所以回到帝京后,又立马开始着手给他办认亲宴会,邀请帝京各行各业的人脉,来参加见证:关雎(飞跃集团)以后是他们沈家的。
作者有话说:
关雎:孩子他妈,需要我负责吗?
贺洲:要!我要父凭子贵上位!
第21章 啃老吃大户(倒V开始)
公司交接最离不开的, 就是关雎这个对公司最清楚的掌权人。
所以一从老家回来,关雎又立马回公司忙活了。
大概是看到网上那铺天盖地的认祖新闻,特助忧心忡忡地来找他,“关总, 您真的要认回沈家?”
“当然。”骗了沈氏集团2%股份回来的关雎心情非常好, “这明摆着让我占便宜的事, 我为什么不要?”
特助:“您明知道沈家是冲着飞跃集团来的。”
“可我现在又没有飞跃集团。”关雎一脸的光棍又无赖,一副「我光脚我怕谁」的样子。
把公司上交给国家,公家要来交接, 自然就避不开公司很多高层管理。特助也是知情人之一, 所以关雎跟他说话没有避讳。
可特助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可沈家不知道, 等消息公开之后,沈家知道您骗了他们, 他们还不把你给活剐了啊?!”
“说啥骗不骗的?”这个关雎可不承认,“我又没承诺要把公司和名下财产送给沈家,啥时候骗他们了?”
特助:“……”
可那不是心照不宣的事吗?只要关雎在法律上成为沈家人, 那沈家就理所当然地有他一切的继承权。
“而且,”想起什么, 关雎兴味地笑了笑, “沈家可都说了,是因为我是他们的亲骨肉血脉,才想要把我找回家的。而不是因为我有飞跃集团、有无数身家,人家看中的是血脉亲情, 咱们能不能不要那么俗?”
特助:“……”
沈家就是冲着这么俗才来的好吗?
关雎想起在老家认祖归宗的宴会上, 沈家人说过的豪言壮语, 就乐得不行, “他们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言之凿凿过,哪怕我一无所有、身无分文,也会把我找回家,好好疼我宠我补偿我的。既然如此,我岂能辜负他们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特助嘴角微抽,“人家那是遮羞布、面子话,您咋能当真呢?”
“为什么不当真?”关雎笑盈盈,“我这么单纯,很好骗的。”
特助:“我怕您会被打。”
他真的非常担心关雎这么欠,迟早会被人套麻袋。
“没事儿。”关雎吊儿郎当地晃着二郎腿,一点都不担心,“法治社会,大家都是文明人,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况且,他们也打不过我。”
特助看他如在看熊孩子,心有些累,“您高兴就好。不过,您真的执意不在公司留任了?”
“嗯。”关雎笑意微敛地点头,“公司以后交给公家,我很放心。两位父亲的心血,也不会被糟蹋。不然留在我这个孤家寡人手上,多少人虎视眈眈,想要谋财害命?光是一个沈家,就能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安生。只要我没钱了,大家都会消停了。”
关雎也不是怕凭自己的能力,保不住公司。主要是因为他现在已非人的身份,这始终是个隐患。而且,他也不怎么需要人间钱财。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捐款在网上会有一个慈善家排行榜,会公开透明每一笔善款的用处,是国家直接监管的,还接受全国人民的监督。
虽然不能100%地杜绝经手的人贪污刮利,但至少有90%的善款是真的落在了实处。
不管是修桥修水利搞工程,还是投资科研科技做实验,或者拨给孤儿寡老院养老抚幼,所有网友都能查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关雎发现,但凡在慈善榜上的慈善家们,都有一定的民众信仰力,从而凝聚成功德、增加气运。
虽然善款落实造福社会民众,本身就有一定的功德。但信仰力越多,功德和气运也就越厚。
因此,关雎就以两位父亲的名义,把所有的家财一分不留地全部捐了,就是希望能增加两位的功德和气运。
这样,能加速他们聚魂回归的速度。
要知道,他给两位父亲造身聚魂,本就是逆天改命,没有那么容易成功的。
但要是功德和气运够强的话,又有足够的信仰力,那就是万民归心、生灵所愿,那哪怕是天道,都要让步三分。
关雎之所以没有一回来就捐赠,那是因为他离开一个多月,公司股票被搞得跌了很多,价值不够高。他自然想办法搞回去,以最高的价钱捐赠出去。
那样,两位父亲的捐款也会多些,那排行就高,获得的民众信仰力、以及功德气运也就越多。
再者,他处理名下的房产、车和奢侈品之类的东西,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还有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原因:他要骗沈家那15亿,一起捐出去,给两位父亲的功德添砖加瓦。
所以呢,他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才把所有的东西一起打包上交给了国家。
而公家在交接的时候,就问过关雎要不要留任。哪怕是继续做这个未来国企的总裁,上面也是同意的。
因为关雎把这公司打理得很好,比他两位父亲在的时候,还更上了一层楼。
可关雎却谢绝了,他捐得口袋里一分不剩、非常干脆利落地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倒是帮特助、还有一些在他初初接手公司时,鼎力支持过他的高层骨干们争取留任,让他们变成铁饭碗公职人员。
而他自己,却什么保障都没,孑然一身地离开。
所以特助有点为他担心,“那您以后打算做什么?”
关雎笑,“当然是去沈家做个混吃等死的富N代,啃老吃大户。”
特助:“您认真的?”
“当然咯!”关雎理所当然地道,“能躺着做咸鱼,为什么还要翻身奋斗?躺赢多舒服,奋斗多累。”
特助被他头疼得深吸了口气,似乎这才发现,那个雷霆手段、凌厉果敢的小关总,其实还是个才20岁的孩子。这在大部分家庭里,确实还是个靠家里养着的学生。
这不由地让特助想起老关总还在世的时候,这孩子也是被精心呵护在象牙塔里的小王子,没见过什么人间险恶,活得是肆意又张扬、活泼又明亮。
可两位爸爸骤然离世,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匆忙从国外的学校里赶回来,就再也没了笑颜,更没有敢放松的时候。
因为要处理两位父亲的身后事,还要撑起动乱起的公司,怕年纪小,仓促之下接手公司镇不住人,就成天严肃地冷着眼、绷着脸。
但那时,特助还能看出他还是个孩子,一个每天努力镇定守住公司、却难掩惊慌失措和悲伤难过的孩子,一个失去爸爸失去依靠、却咬牙用单薄的肩膀撑起一切的孩子。
人情味还是有的。
但自从飞机失事回来,他严肃的冷脸没了、面无表情的难过没了。接人待物时,笑盈盈的,温柔又从容。
可他眼睛里的温度没了,情绪也没了。像是游离在尘世之外,真正冷淡又漠然地看人间悲欢。
那时的特助看着是暗惊又痛心,感觉那明亮又张扬的少年是真正地走了,埋葬在失去父亲的灾难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因为很多时候,特助都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明明人就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好像隔着山隔着海、隔着遥远悠长的岁月时空,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抹虚淡的影子。
可如今,看着他眼里明亮又张扬的笑意,让特助心下一酸地差点涌出泪意:那个肆意狡黠的少年,终于又回来了。
思及此,特助不由心软了,只要人活回来了就好,以后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他都尊重,“那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我怎么说也是您爸的学生,又比您大十岁。按照辈分来说,怎么着也算是您的师哥,别跟我见外。要是被老师知道我没照顾好您,我也于心难安。”
关雎听得有些动容地笑,“那师哥你就别再跟我「您您您」的了,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特助也笑,那不是职业需求嘛,其实他一直把他当成老师遗孤照顾的,“行!你个臭小子!以后有事儿,尽管来我这。师哥别的本事没有,帮老师照顾好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关雎微笑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特助微微放心下来,就怕这孩子没个牵绊,一阵风就吹跑了。随即又想起什么,问,“对了,你下半年大三,是不是该转回来了?”
“嗯。”关雎点头,他大一就去国外做了两年的交换生,爸爸出事他临时赶回来稳住公司之后,就又回去准备把学业好好完成的,然后半路又被沈家给要死要活地喊了回来。
他那时还天真,还有对生命逝去的敬畏、对老人结束一生的尊重、对亲情还抱有期待和幻想。所以,才会被骗上了飞机。
然后,一切都幻灭了。
“那我过段时间,去帮你把学业给转回来?”特助习惯性帮他操心处理事。
“不用。”关雎却摇头,“等公司交接完,我自己去,反正到时我也没什么事。倒是你,好好在国企努力,争取保住这铁饭碗。”
特助顿时失笑,“你这臭小子!”
作者有话说:
关雎:我这么单纯,很好骗的。
贺洲:我呸!
特助:我呸!
沈家:我呸!
第22章 听不懂人话?
贺洲披着晚霞余晖, 把车子开进小楼的院子里。
听到声响的周海澜赶紧迎出来,“回来了?”
刚钻下车的贺洲抬眼,看见她那温柔慈爱的笑脸,还是有点不习惯, 神色淡淡地点点头, “嗯。”
然后抬脚朝她走去。
周海澜转身跟着他一起进屋, “妈做了蟹公煲,你试试喜不喜欢吃。”
贺洲闻言换鞋的动作一顿,看了看她有些苍白孱弱的脸色, 冷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