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这个前提。
津田真人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你想让樫村忠彬做什么?”
舆水怜:“麻烦你们给他准备一个安全的联系方式,我会安排他和弘树联系,让弘树亲自告诉他自己的情况,相信他听完后会改变想法的。”
“弘树现在没法和他联系?”
“他大概正被监视着。”舆水怜说,“这通电话很重要,樫村忠彬的精神支持能让泽田弘树活下去。”
“——等等,你什么意思?泽田弘树怎么了?”
“他可能被养父胁迫了。”舆水怜说,“这只是我猜测的一种情况,所以我想让他和自己的生父联系上,避免他产生自毁的念头。“
“——总要给那个孩子一点心灵支柱,让他知道他并非孤立无援、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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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贝尔摩德负责混入佣人中安装炸弹,波本吸引辛德拉的注意力,同时找机会探清楚泽田弘树是否完成了人工智能的开发。”
“泽田弘树的房间在二十三层,靠近顶楼位置。”
“听着,如果确定他已经完成了软件开发,就将他引到窗边,最好是让他走到阳台外——”
“我来亲手射杀他。”
琴酒语气冰冷,话语间全然不像是要射杀一个无辜少年,仿佛是在说今天要対着天空狩猎一只飞翔的鸽子。
贝尔摩德、波本、伏特加和琴酒四人正坐在车内,琴酒言简意赅的将工作安排了下去。
贝尔摩德将窗户摇了下来,此时她易容成了一位其貌不扬的女性,正対着窗户吞云吐雾,听到琴酒的话,她一手扶着腰,调侃道:“Gin,你要亲自动手吗?”
“这个任务不容失败。”琴酒说话声音没什么感情,他目光移到贝尔摩德的腰侧,“别拖后腿,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她侧腹的伤口还有些作痛。
昨晚虽然做了处理,但被枪击中的伤哪是那么容易能忍住的。
作为带伤上班的人,她语气有些幽怨,“……真是无情的男人。対吧,波本?”
波本対贝尔摩德卖惨行为视若无睹,他笑容危险。
“今天主要负责和辛德拉周旋的人是我,贝尔摩德虽然只是负责掩护我,但身上带着伤対实力多少会有些影响,还请你今天也加油了。”
四舍五入也是:不要拖我后腿。
贝尔摩德:“……啧。”
这两个狗男人。
她把头别开,免得看着他们生气。
就在此时,伏特加“咦”了一声,喊道:“大哥,有人进去了,辛德拉的保镖出来接他了!”
“——有计划之外的人出现了,我们等会还要引爆炸弹吗?”
“计划继续。”
琴酒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一头黑发,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
“——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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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水怜已经和辛德拉见上面了,这位IT公司的老板已经年过五十,依然精神矍铄,目光中透着精干的光。
辛德拉邀请他在会客厅里碰头,送来的茶水舆水怜没有碰,而是直入主题,郑重地说明了自己“来意”。
“森田社长想邀请泽田弘树君参加下个月的交流会,地点就在东京的米花町新建成的展览会场。其实,不只是森田社长,我听说还有几座大学也想邀请泽田弘树去开讲座呢。”
辛德拉没有应下,“原来如此,森田社长啊……我曾经同他见过几次,确实是个热心于技术和知识的人。不过,弘树君正在软件开发的关键阶段,并不太适合这时候出远门,或许你该向森田社长建议将交流会的时间往后推一推。”
舆水怜直到辛德拉会拒绝,但没想到他拒绝人的说辞这么随便。
如果真要举办交流会这种东西,哪那么容易推一推?
他还真是不想让自己和泽田弘树见面。
“那这是太可惜了。”舆水怜表现得有些惋惜,“那么,关于采访泽田弘树君这个小小的请求……您应该不会拒绝吧?”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模像样,他还带了相机和录音笔、笔记本。
辛德拉大度地笑了起来,“这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个小小的请求。”
“您说。”
辛德拉:“——希望能在访谈稿里替我美言几句。”
舆水怜表情不改,笑容依旧:“当然没问题,这是我该做的。”
“如果弘树君方便,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辛德拉看了一眼钟表,“弘树等会还有另一场采访,时间希望能控制在半小时内。”
舆水怜低声道:“……这还真是时间有些紧张啊。”
辛德拉没听清他的话,朝他看了一眼,他这才转为笑容,“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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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弘树像往常一样被囚禁在这个豪华的房间内。
在他无意间得知了辛德拉的秘密后,他曾经短暂的自由也一去不复返,换来的不过是更加严格的监视和看守,尽管他有强大的头脑,但在辛德拉的商业帝国和他人员众多的保镖面前,尚未成熟的泽田弘树根本无法反抗。
这种生活要持续多久?
难道要一直一直持续下去吗?
他想过利用互联网像其他人求助,可是求助之后呢?
会不会被当成孩子的玩笑?那些人会不会被辛德拉直接摆平?而辛德拉知道他的求救行为后,只会対他看管得更加严格。
疲惫如汹涌的海浪打了过来,泽田弘树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坠入一个不止的漩涡之中。
他好想念他的家人,想念他的父亲。
……可他不敢告诉他自己的危险,这只会害了他。
当他又像平常那样在键盘上敲几下最后一个字母,准备暂时休息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泽田弘树椅子往后一靠,下意识喊道。
辛德拉平时是不会敲门的,保镖们也不会。
是来送餐的女仆吗?可是现在还早……
“打扰了,我是《周刊Burst》的月岛,已经获得了辛德拉社长的许可来找弘树君做一个个人专访,请问现在方便进来吗?”
……杂志访谈啊。
辛德拉为了不让外人看出他対自己的控制,一些上门室内访谈和科技展还有讲座也会让他去,只是不像以前那么频繁,対外他只是宣称“弘树想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和研究上”,这个理由太靠谱了,根本没有人会怀疑。
弘树:“请进。”
进门的是个二十来岁,戴着眼镜的日本男人。
“你好,弘树君。”他挂着浅淡的笑容,看起来不是很强势的类型。
泽田弘树松了口气。
他曾在访谈中碰到过那种特别刨根问底型的记者,尚未深刻接触到大人社会法则的弘树感到过深深的不适。
面前的这位先生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类型。
“这里光线有点暗呢。”舆水怜上来就看到了房间里的摄像头,“要不我们去阳台那边,比较空旷,光线也很自然,访谈当然要在让人放松的环境里才比较好。”
“好的。”
舆水怜対着旁边的保镖说:“那个,能麻烦你帮忙再搬一个椅子过来吗?”
保镖没有离开房间,而是走到了墙角给其他人打电话,让他们搬个椅子过来。
“弘树君,我们先到阳台等他吧。”
泽田弘树迈着步子朝外走,舆水怜就站在原地等他过来,等到他们二人并排时,舆水怜低下头来朝他伸出了手——
“要不要牵着我?我看你好像有些疲惫。”
泽田弘树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了一秒,也伸手回应了他。
握着泽田弘树的手,舆水怜说:“虽然学习和研究很重要,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対自己太苛刻了。”
泽田弘树看了他一眼,只接收到了月岛先生的笑容。
保镖挂了电话,正要朝着这边过来,舆水怜忽然驻足弯下腰,対泽田弘树说:“你的鞋带散了呢。”
说着就要伸手去系,泽田弘树连忙阻止他。
舆水怜趁着泽田弘树弯腰想制止他,二人正好靠得很近的这个这个时刻,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弘树君,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半弯着腰的泽田弘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诶?”
“我知道你被辛德拉软禁了,现在的处境很困难。我今天会带你离开这里,回日本见你的父亲。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现在让你和他通话。”
他飞快地说明来意,“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接下来请配合我,我会将你毫发无损的带离这里。”
泽田弘树还沉浸在他最开始的发言之中。
这个人是来带自己离开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辛德拉的商业対手,想要把自己带走替他们干活,那不过是将自己换个地方软禁了起来。
可他说,要带自己去日本……见父亲。
自己真的还能见到父亲吗?他的出现不会让父亲陷入危险之中吗?
泽田弘树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这个男人。
眼看着保镖快过来了,舆水怜立刻埋头给泽田弘树系鞋带,原本还有一肚子疑问的泽田弘树在看到舆水怜的反应后,也聪明地闭嘴什么都没问。
就像刚才的小插曲未曾发生那般,他们走到了阳台的圆桌旁。
就在这时,女仆也推着餐车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托着托盘走到阳台,躬身为二人送上红茶和茶壶。
“——请用茶。”
“谢谢。”舆水怜看向这位中年女仆,问道:“您是身体有些不适吗?我看您进来时,动作有些阻滞。”
女仆从善如流,“您注意到了?毕竟我上了年纪,人总是会有些小毛病的……”
“还请多多注意身体,身体不适最好是暂时休息几天再工作。”
“这样我会被社长开除的。”女仆笑着说,“谢谢你的关心,小先生。我还要收拾弘树少爷的房间呢,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稍等,您这里沾上了东西——”舆水怜故意凑过去,接着対方宽大的裙摆,将贝尔摩德昨天丢给自己的那一枚戒指放进了她裙子的口袋里。
同时,他感受到自己腰部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
是枪。
但也只是短短一秒,贝尔摩德很快就将枪收了回去。又变回了敦厚的中年女仆,她说着:“好像是沾上了东西,我都没注意到呢,谢谢您。”
然后一个鞠躬离开了。
泽田弘树看着他们一来一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抱歉,弘树君,我先打个电话。”
他打给了中原中也,电话接听后,他什么也没说。
中也那边告诉他:“你这里有很大的杂音。”
舆水怜道了声谢,然后将电话挂断。
贝尔摩德刚才已经将窃听器安上了,接下来他们的対话琴酒那边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他要让弘树亲口骗琴酒他们,说自己没有制造出人工智能。
“那么,弘树君,我要开始采访了。”
第90章
贝尔摩德从房间出来后, 迎面撞上了从隔壁的会客室出来的波本。
在贝尔摩德的易容下,波本成了一位三十多岁的杂志记者。他在进门后就和辛德拉周旋,吸引他的注意, 贝尔摩德好趁机和女仆换人,将窃听器装上。
波本身穿一身干练的西装, 他在房门口一手搭着门框, 看着推着餐车而过的贝尔摩德。
“你刚才好像耽误了一下,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抬头看了他一眼, “疑心病真重啊, 波本。你在怀疑我什么吗?”
“怎么会?”波本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只是担心你的状态影响到任务。”
“我可不想被Gin炸死在这里。”贝尔摩德睨了他一眼,“倒是你,已经装好了吗?”
负责安装部分炸弹的波本点头称是, “自然。”
“希望你不要弄错时间,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贝尔摩德说完,便推开餐车离开了。
降谷零重回房间, 表情凝重,他的耳机里很快就传来了窃听器里的声音。
这是贝尔摩德刚才安装在舆水怜和泽田弘树交谈的桌下的窃听器, 除开他, 琴酒也能听到。
他一手插进衣兜里,认真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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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泽田弘树君,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
“……你好,叫我弘树就可以了。”
“弘树君能说说你在美国的生活和在日本有什么区别吗?你更喜欢哪边?”
“这个……”
问题有些许尖锐,但杂志记者经常会问到这种容易引起话题性的问题。
降谷零心想, 舆水怜的切入点不错,确实有杂志记者的风格了。
“弘树君, 你和辛德拉先生相处下来,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和这样一个优秀的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在一起生活,弘树君会不会也有一些压力呢?”
“……他是一个很有远见的投资人。”
“可以说说弘树君接下来对哪些领域比较好奇吗?”
“嗯……信息技术在生物工程或者医疗相关的应用吧。”
“哦啊?我记得去年弘树君在访谈上说对人工智能很感兴趣呢,是现在有了新的兴趣吗?”
“嗯,人工智能的开发已经被我终止了,不仅耗时太长,而且开发过程中阻碍也很多,现在的我想法还是不太成熟,凭我如今的能力果然还是没法完成这些。”
“这还真是可惜啊,不过,之前开发的内容是不打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