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前,铃木园子居然有点小心翼翼的。
贝尔摩德挂上礼仪性的笑容,“诶,我是,请问你们是……”
在听到贝尔摩德的回应之后,铃木园子活力十足道:“我是你的粉丝!我收藏了你好多的电影,我真的非常喜欢你的作品……尤其是痛失爱子后那个经典的回眸镜头……还被我印成了明信片收藏起来了呢!”
贝尔摩德掩着嘴温柔地笑着,“是《再别今日》吧?放在现在也是一部老电影了呢,呵呵,谢谢你的支持。”
“……请问……等会能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
舆水怜在半米外感慨着贝尔摩德精湛的演技,不愧是得过奥斯卡的女人。
“莎朗”和“贝尔摩德”既相似,又不同。
他注意到了一道视线,他抬眸望去,正対上毛利兰的目光,后者忙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刚才眼里只有偶像的铃木园子也意识到——旁边的这位少年,不就是那日在宠物店帮助了他们的好人吗!
铃木园子已经小声惊呼了起来,“——是你!没想到能在这里又碰到你!”
“是啊。”毛利兰也跟着应了一声。
工藤新一也在此时姗姗来迟,他対这种场合兴趣并不算大,今天只是被他妈和亲友们拽来的。
他一来便注意到了这里似乎正在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什么?”工藤新一看了眼那少年,又问旁边的毛利兰,“你们见过?”
“就是之前在宠物店帮了我们的那位啦……”小兰対着旁边的新一小声说。
贝尔摩德也一手撑着下巴,表现得饶有兴致,“哦?”她看向舆水怜,津津有味道:“看来有我不知道的小插曲呢。”
铃木园子则是率先将先前没能表达的感情释放出来,双目晶亮道:“那个时候真的是谢谢你了!”
舆水怜被她炽热的反应击中,点了点头:“举手之劳而已。”
他都不好意思接受,毕竟那时候还是系统让他去宠物店的……
铃木园子不被他的冷淡打败,“不过,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见面啊……你也是莎朗小姐的粉丝吗?”
“不,这孩子是我的助理。”贝尔摩德拍了拍舆水怜的肩膀,笑着说,“不过,能和我说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可是很感兴趣。”
毛利兰将事情转述了一遍,她的回忆里还掺杂了些个人情感,言辞之间的赞扬和美化几乎要盖不住了,工藤新一看了她好几眼。
又看向那位被毛利兰提到的少年本人,当事人看起来也没比自己大几岁……
只不过,他的那双手……
工藤新一目光沉了沉了下来。
贝尔摩德摆出惊讶的模样,“哦”的张开了嘴。
“真厉害啊,怜君。”她像模像样地胡说了起来,“你真是个热心的孩子。”
一旁的工藤新一忽然插话:“莎朗小姐,请问他真的是助理么?难道……不应该是保镖?”
贝尔摩德一手托腮,开始胡诌:“哦?为什么这么说?”
工藤新一说:“这不是很显然的吗?这位先生的手看起来可不像是明星助理的手,分明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而且这种场合也没必要带助理吧?结合这一切,他是保镖的可能性最大。”
还是一位热心的保镖先生。
舆水怜保持着沉默,在工藤新一这种人面前多说多错。
贝尔摩德轻车熟路的将话题接了过来,対着工藤新一说:“你是有希子的儿子吧?既然你在这里,她今天也来了吧?”
“啊?她还在那边——”工藤新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向另一侧角落里,正在和某个导演聊天的工藤夫妇。
他耸耸肩,“在讨论我爸爸的小说改编的事。”
说着,就看到工藤有希子朝着新一这边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喊他过去。
工藤新一:“……”早知道不往那边看了。
“我先过去了。”他说着,先走了过去,小兰和园子很快也离开了。
舆水怜却是心事重重。
这是他作为一个自知是漫画角色的人的警惕:当所有的重要角色同时出现时,这个场景注定不会平庸,必然会有什么大的剧情发生。
就在这时,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和那天在商场里试图拐卖儿童的那个年轻男人很像!
可那个人不是被抓起来了么?
就这么一个瞬间,対方觉察到了他的视线,二人视线相交,対方立刻闪身往人群中钻了进去。
舆水怜皱起眉头,対贝尔摩德说:“我去会场里转转。”
=
他在整个会场绕了个大圈,宴会的正厅里并无异常,但方才那个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了宾客之中,也可能是混入了工作人员里,他怎么也找不到人。
降谷零看见焦急地在会场里转来转去的舆水怜,他也一路跟了上去。
他一把抓住舆水怜的手腕,“发生什么了?”
“我感觉这里不太対劲,波本。”舆水怜一手捂着唇,目光在会场内逡巡,“……有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降谷零见他神色凝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舆水怜神秘的预知梦能力。
“发生什么了?”降谷零说,“我可以做点什么吗?”他试图给舆水怜分担压力,他看得出来対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前几天我在商场遇到了一个拐卖儿童的男人,我救下了那孩子,那个男人按理说已经被移交警方了,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我不觉得是我看错了。”
舆水怜脑子里灵光乍现,“你说,这会不会和炸弹犯有关?”
“你认为他是炸弹犯,或者是他的同伙?”降谷零得到的消息比他多些,他说:“这很有可能,炸弹犯寻找下手的対象后,应该是有其他人替他将猎物搜集、搬运到一起……你看到的那个男人,说不定就是他的搬运工。”
“我和你一起找。”他说,“他有什么外貌特征?”
方才対方那一瞥,让舆水怜正好看清了一些他的相貌特征:“他戴着口罩,脸部能辨认出的特征不多。他左眼下方有一道垂直向下的伤痕,头发很短,在耳朵上方,身高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最多不超过三十岁,抱歉,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我明白了,我会先按照这些特征去找的。”降谷零说,“你说他本不该在这里?”
舆水怜迅速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降谷零:“可能他根本就没被警方带走,或者直接跑掉了。他的同伙既然能这么快给出回应,证明他拐卖儿童时他的同伙一定在很近的位置!”
接着,他想到个很有可能的猜测。
降谷零表情凝重地看着舆水怜,“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当时应该就记住了你的外貌……他们可能会进行报复。”
舆水怜立刻说:“可现在我们该兵分两路,效率更——”
效率更高的高字还没说出口,会场就骤然暗了下来。
宾客们短暂的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们并未听说有这么一个环节。
下一秒,中心处的舞台就亮起了聚光灯,汇聚在了舞台中间的两个人影上。
舞台上,一位中年男议员正被反绑着双手,身上则是穿着一件被缠满了炸弹的马甲。在他身旁,是个个头矮小、戴着古怪面具的男人。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那不是朝仓议员吗!”
“啊啊啊——是炸弹!!”
会场瞬间乱了套,尖叫声和奔走声混杂在了一起,舆水怜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死死皱着眉头。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制造恐慌?不,他们特意挑了一个这么大的、有这么多人的舞台……
“砰——”地一声枪响传来,打碎了兵荒马乱的会场。
热武器的压制力让会场里瞬间鸦雀无声,面具男人举着枪的手还未放下,依旧高高举着,就是为了震慑所有人。
“安静——!”
“接下来是今天的游戏环节!”
“首先,我要告知你们,这里已经被我布置了足够让所有人变成烟花的超——大量炸药的说。”
“恭喜在场的两百四十三人——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人质了。”
“我想你们应该都听过我最喜欢玩的游戏了吧?”
面具男冷笑了两声,“我会选择一位‘善人’和一位‘恶人’来玩我精心设计的小游戏,只要他们能成功通关,在场的两百四十二人都会被我释放——”
“如果他们通关失败……”
“那大家就一起变成东京的美丽烟花吧!”
,,。
第69章
舞台的聚光灯下, 高调的炸弹犯正挥舞着手,兴高采烈的向宾客们描述自己的犯罪场景。
在他的身旁,身上捆着炸弹的朝仓议员双目涨得通红, 嘴里不住发出呜咽声。
“喂,安静一点啊——大叔!”
面具男踢了他一脚, 后者在恐惧之下强忍住声音。
舆水怜盯着舞台上。
面具男的声音很年轻, 身体看起来也并不强壮,正面作战的能力应该不强。
可他竟然敢独自闯入两百人的会场, 证明他的同伙就在离他极近的位置掩护他, 贸然出手, 只会被犯人的同伙打得措手不及。
而且整个会场如果都有炸弹,那犯人很可能鱼死网破,和两百多人一起死。
他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冒险。
台下, 有人想到自己的小命不保,忙问道:“是要进行什么样的游戏才能放过我们?”
面具男:“游戏的内容很简单,我会选出一位善人和一位恶人, 进行一场决定在座两百人生死的游戏。”
“至于游戏的内容嘛……我暂时不打算公布。”面具青年耸了耸肩,“这样就不好玩了。”
他将人命当作游戏的轻描淡写的态度立刻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人群中, 一个身高足足一米九的外国男人扒开人群, 气势汹汹地走到舞台正下方,对面具男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这家酒店的安保和车辆出入情况我都一清二楚,根本不可能有人准备出能足以炸毁整个杯户饭店的炸——”
降谷零心里一凛,这个外国男人应该是这次安保团队的关系者,有些内部情报。
如果真如他所说, 那犯人信誓旦旦说的“炸弹”到底在哪里?
降谷零正准备继续搜查舆水怜说的犯人的那个同伙,就听见“砰——”地一声。
和一声锐利的尖叫。
被绑了炸弹的朝仓议员, 在这一刻直接被引爆了身上的炸弹。
方才站出来的外国男人,就这么被红的、白的染了他一身。
人在极度恐惧时,大脑会做出与平时不同的反应。
外国男人先是愣愣站在原地两秒,他方才下意识的闭了眼睛,如今缓缓张开眼睛,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啊啊啊啊啊——”
他吓得瘫坐在地,方才那点勇气也不复存在,就这么两手撑着地往后狼狈的倒退了几步,最后摔在了地板上,发出咚的响声。
舞台位置较高,几乎三分之二的宾客都目睹到了朝仓议员被炸死这一幕。
降谷零下意识地向前半步,试图挡住舆水怜的视线。舆水怜则是扯了扯他的衣角,对他摇了摇头。
他要看。
看清这一切。
面具男上前几步,一脚踢开朝仓议员的尸体,像在踢开一袋垃圾。
他笑着说:“别害怕啊,朝仓健这家伙,可是和当地的黑帮联手进行拐卖妇女儿童,还将外国游客和留学生也卖到了风俗业,按照你们的标准来说,他可是社会的渣滓啊。”
他笑嘻嘻道:“我替你们除掉了这么一个危害社会的蛀虫,难道不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吗?”
舆水怜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眉头紧皱。
……这家伙没救了。
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法律之上,将自己作为光鲜亮丽的审判者,用自己的那套审判标准,不就是将私刑合理化吗?
面具男说到这里,竟是一手盖在脸上,取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过分年轻的面庞来。
“……你是,神道议员的儿子?!”台下已经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那人怒不可遏道:“朝仓议员和你父亲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台下又是小声惊呼一阵。
“哦?竟然有人认识我?”
神道理人将面具放到一旁,他看着朝仓健的尸体,“朝仓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哈,这家伙可是害我家破人亡啊!死了可是活该啊!”
对方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种隐情:“什……”
“这个家伙,在电视上说着为了日本的未来会更加努力,实际上却从当地的黑帮那里拿了不少回扣,这混蛋心里有鬼,我父亲无意间一句话就让他怀恨在心,他雇了黑帮的人让我的家人都葬身火海——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
神道理人声音发冷,“就因为我父亲随口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赚到钱了,手表都换了好牌子。”
方才说话那人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降谷零眉头更紧了,照这么看来,犯人是因为这件事为导火索开始想报复社会吗?
……可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善人和恶人?
是因为这件事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人,神道理人挤出笑容,“放心吧,这里的炸弹绝对足够将你们所有人都能送到地狱。”
舆水怜双手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