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脑袋,基本上不会想到太多。”
“你又要来找茬了是不是?”中原中也被他说的莫名其妙。
“四宫佑月的时日不多了。”太宰治别开了目光,开门见山道,
“他用自己为交换,打算为港口黑手党换取异能特务科的异能许可证。”
“什么!?”
中原中也脸色大变,
“那四宫佑月去哪里了?”
“去见他的弟弟。”太宰治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是啊。在他的眼里,又有谁会比他的弟弟更重要呢?”
“……”
中原中也忽然明白了。
伴随着港口黑手党的重建,他和太宰治也各自展现了他们各自领域的才能。太宰治致力于管理,而中原中也则不断精进自己的异能,很快开发出了全新的用法,实力也逐渐上升。
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对于港口黑手党的不可或缺的,他天生就适合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或许也是最为契合港口黑手党的人。
可即便是徘徊于黑暗中的人,也会渴望抓住那么一丁点希望的星星。
但是这颗星星不是属于他的。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不一样,他更能看得开些,或许四宫佑月的离去会让他感到难过,但是不至于难过成这样。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太宰治,或许更多的语言安慰都是徒劳。
棕发少年的声音终于还是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中原中也凝视了他的背影许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向着首领办公室走去。
人总归是要死去的。
很多时候,一切只是尘归尘,土归土。
“首领,我进来了。”
中原中也推开了首领办公室的门,而森鸥外也恰恰好翻出了什么,在看到中原中也的时候,顺势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啊,中也君,你来的正好。”森鸥外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佑月在离开之前给你留了信,你可以回去看看。”
“佑月给我留了信?”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
专门留给他的信?
佑月,到底还想和他说什么呢……
第18章 死亡与新生
[致中原中也:
这大概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在我知道的孩子中, 你是让我最为安心的孩子。虽然我们之间相处并不算多,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或许你会觉得我的做法有些多此一举,但是港口黑手党确实并非是个好去处。你如果有自己的想法更好,我并不会介意你在港口黑手党继续工作。但是羊该拥有的人生, 你也应该拥有。
你和太宰不一样, 那个孩子过于脆弱, 如果没有人去扶正他, 未来恐怕会生长成相当糟糕的大人。我不希望他变得和曾经的我一样, 只能在黑暗中挣扎着, 企图寻找着一丝能够抓住的光芒。
每个人都应当拥有不同的未来。无论谁都是。
我没有更多的话对你说了, 羊的大家应该都已经开始上学了吧?想想就是相当美好的事情啊……]
“切……嘴上说的富丽堂皇……”
中原中也喃喃自语着, 却望着眼前凄凉的雨景, 湛蓝色的眸子垂下, 心情却很低落。
四宫佑月最终还是死了。
他的死讯是从异能特务科那边传来的, 并不算突兀,甚至在他们每个人的预料之中。
银发的青年被那位陌生的男人横抱在怀里, 他依旧和往常睡着了一样掩着双目, 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 甚至是轻快的,似乎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念。
黑发男人垂着眸, 只是从他的背影来看, 似乎看不出他的表情。
那应该就是四宫佑月的弟弟了。
中原中也并未见过那个人, 只是对他稍微有些印象。唯一能知道的线索是太宰治很讨厌他。
不过从对方过于低气压的气质来看, 他确实不像是很好相处的人啊……
没有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是异能特务科的人确实来接收了四宫佑月, 而一切也悄然落幕。
他走的悄无声息, 好像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上一样。
费奥多尔D。
四宫佑月唯一的亲人, 也是四宫佑月最为重要的人。
他离开的那天晚上也是一场雨夜,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将玻璃涂抹地混乱一片。
正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像是睡着了,可他的心脏确实已经停止了跳动。
仅仅才过去一个星期而已。银发青年的身体便迅速衰弱下去,看得出来他在强撑着,却依旧无法抵御异能的反噬。
“感觉好像很糟糕呢。”银发青年轻叹道,
“明明还以为能多支撑一段时间的……”
费奥多尔知道四宫佑月或许没办法活的更长,但是他也没想到他会走的这么快。
身材纤长的黑发男人安静地站在床边,听着呼吸声逐渐变轻,最后彻底消失。
费奥多尔缓缓闭上了双眼,似乎在陈述着无声的哀悼。
谁都没办法救他,结果最终还是得迎来道别。
费奥多尔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希望,或许是因为他一度生活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他比任何孩子都要早熟。
但四宫佑月是和他一样的人。
他和自己身处同样的世界,同样充斥黑暗和猜测的世界。
将他送到这里的黑船首领只是为了得到永生的力量才将他买下,艾森孤儿院的院长不过是为了保护其他的孩子以及活下来才忐忑不安地留下了他,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为了治病将他囚禁于黑色的牢笼之中,森鸥外也只是为了继续向上攀爬才选择和四宫佑月亲近。
这个世界对他从来都不温柔,甚至可以说充满了恶意。
他分明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港口黑手党的孩子似乎将他当做了光,可太宰治却不知道,四宫佑月本身也是处于黑暗中徘徊的灵魂,只是他向往着光,所以从未放弃过追逐着光。
然而在那样的过程中,他却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
“费佳。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最重要的家人。”
他总是喜欢这么说,却又害怕自己离他而去,手指愈加攥紧。
那本就是一颗极为耀眼的银钻,所有人都追逐着他的光芒,可他们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却被他轻松地攥在了手中。
却又被轻易地夺走。
名为奥伦的东斯拉夫人,身为前任杀手,他拥有着伪造尸体的异能,并借此逃过了无数次追杀。
他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放松了四宫佑月的警惕,才轻易地带走了他。
那天也是他的疏忽,他被虚晃的情报带走了视线,却又在爆炸中骤然清醒。
让他陷入黑暗的不是爆炸传来的疼痛,而是某种极为恐怖的预感。
他好像,要失去那颗钻石了。
那时候的费奥多尔只是个普通的情报贩子。他从未用过自己的异能,或许是厌恶,或许是摒弃,或者是对自身力量的过分的自信。
结果只是因为一场疏忽。
费奥多尔突然意识到了,只有当他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时,他才不会失去他自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他从废墟里爬了出来,身侧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充斥着难闻气味的药水味。
血液沾满了他苍白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黑色的发丝沾染着灰尘和雨渍。他赤/裸着双脚,一步步在冰冷的雨水中向前走去,他似乎忽略了伤口的刺痛感,亦或失去了全部的感觉。
四宫佑月被带走了。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力量去抗衡港口黑手党。
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更加精密的情报网,没有足够狠厉的手段,他是无法夺回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或许,他得改变一下策略了。
他虐杀了名为奥伦的男人,将他的尸体丢在了肮脏的水沟里,并且嫁祸给了敌对组织,顺带将他们的情报传达给另外一个组织,成功引起了一场乱斗。而这一切的矛盾来源也指向了港口黑手党。
他将四宫佑月的消息暗中传送在四宫佑月曾经的部下当中,让他们从最初的怀疑到笃定,以至于最后彻底站在反对派的那边,
旧首领的时代终将完结,而港口黑手党也将迎来全新的面貌。
森鸥外成功了,而四宫佑月也终于能够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他即将面对的是全新的费奥多尔,一个陌生的,但是却足够强大,足够狠辣的至亲之人。
可惜他永远都看不到了。
……
阴暗的小巷并不会给人带来过分压抑的感觉,当阳光透过绵延的小巷落撒在他的身上时,四宫佑月感觉自己的意识又清醒了些。
柔软的床铺散发着淡淡的熏香,他有些迷离地将双眼睁开了一条缝,感受着太阳倾洒在身上的温暖。
好困。
银发的青年微微眯起眼睛,他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银色的长发胡乱地在脑后缠了起来,看着有些凌乱。
[宿主!宿主!]系统的声音还在他耳畔环绕着,听上去很是焦急、
“好困,别吵费佳,让我再睡一会……”四宫佑月将整个头都埋在了枕头里,声音虚弱的很。
[呜哇!你别再睡了啦,你已经凉啦!]系统有些无奈,
[你不知道在发现你没了气息之后费奥多尔的脸色有多可怕,你最好祈祷自己别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我感觉你被吃掉都算是轻的。]
“……咦?我已经死了吗!?”
四宫佑月这下彻底清醒了,他缓缓坐起身,同时看向了窗外——陌生的景色确实是他从未看到过的,那些喧闹的人群说着难懂的外语,他现在应该是在一座很普通的小镇里。
他居然就已经死了!?
好快!这死的也太快了点吧!
[讲真,正常来说你在被囚禁的那段时间就差不多该嘎了,要不是我网开一面你都见不到最后一面,]系统郁闷地说着。
“是啊,所以我们系统最好了。”四宫佑月笑了笑,同时懒洋洋地向上撑了个懒腰,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不过真的好困,并且还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是做了一场绵长的梦,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新的世界和原本的世界还是在一个世界哦,不过和之前有点区别。]系统提醒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同一个世界的不同时间段,介于你之前的开局太难了,我打算这次给你好一点的开局。]
“好一点的开局?”四宫佑月有些茫然,
“好一点的开局是指……”
吱呀——
伴随着一旁的门被缓缓推开,黑发的少年缓步走了进来,在看到四宫佑月已经醒过来后,他才稍稍送了口气,走上前去:
“前辈醒了?我们该出发了。上司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哦,好。”四宫佑月点点头。
原来他是前辈啊,这个身份倒是挺不错。
叫他出来的少年是个外国人,他有一双相当漂亮的绿色瞳孔,柔软的黑色卷发落在脸侧,那张脸更是漂亮的如同人偶一般,带着几分异风情。
【保尔。魏尔伦】
这是他的名字。
[只是暂时的名字,过段时间就要换啦。]系统在他的耳畔小声逼逼。
“为什么要换名字?”四宫佑月不解。
[这个你之后就明白了。]系统依旧神神秘秘。
“你的衣服。”魏尔伦将叠的相当整齐的衣服从衣架上取了下来,递到了他的手中,
“我去门外等你。”
他礼貌性地带上了门,真的去门外了。
哎,感觉是位相当礼貌且严谨的小美人啊。
四宫佑月感慨道。
他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推开门后,也跟着这位叫魏尔伦的少年一起去见他们的上司了。
欧洲谍报组织。
这是他目前正在工作的地方,这里的他年龄刚刚到17岁,而身侧的魏尔伦少年则刚刚过14岁的生日,即将也要和他一样被派遣去完成任务。
[可别露馅了,小心行事!]系统叮嘱道
“我知道。”四宫佑月点头点头。
上司也是一名面向看上去颇为和善的男人,从他的衣服来看,他似乎伪装成了一名神父——当然也有可能他的本职就是神父,只是顺带在谍报组织工作而已。
只是当上司叙说了魏尔伦这一次的任务需要一个人去完成时,后者却露出了颇为不满的表情。
“以往的任务都是我和前辈搭档完成的。”
魏尔伦抱着手臂,那双带着忧郁气息的绿眸垂落,语气包含着不悦,
“为什么这一次要让我们分开?您对我们很不满吗?”
“并非如此。”上司说着,
“四宫佑月有着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魏尔伦,你的任务和四宫佑月不一样。你已经是一名成熟的谍报组织成员了,况且你也应该知道,你们不适合做搭档。”
“……”
实际上他的上司说的没错。
身为拥有[彩画集]这样强大异能的超越者魏尔伦,和身为“普通人”的四宫佑月搭档,确实很不妥当。
魏尔伦刚刚加入谍报组织时,虽然一直都是四宫佑月带的,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也是时候该独自一人完成任务了。
“行吧,我明白了。”魏尔伦最终还是应下了。虽然是满脸的不情愿。
“你的任务我已经发给了你那边,接下来关于四宫佑月的任务,我想单独和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