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他的梦里会有什么呢？
*
刺耳的哭喊慢慢消退，织田作之助在晨曦中醒来。
他面色如常，沉默地起身洗漱，镜子映出他像一潭死水般没有波澜的灰蓝眼眸。
系统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什么都没察觉到，一如既往地播放欢快的乐曲，在叮叮当当的乐声中说：[织田作，早安！]
[早。]织田作之助彷如无事发生，平静应道。
织田作之助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早餐，刚吃完，琴酒的电话便如期而至。
“楼下。”琴酒大约正抽着雪茄，声音有些含糊。
“马上。”织田作之助的回答也十分简洁。
织田作之助下楼，纯黑保时捷356A停在不远处。他一拉开后座车门就看见琴酒。
琴酒身着黑色风衣，上半截脸隐在帽子投在的阴影里，抽着烟，烟雾寥寥升起，看不清他的表情。
织田作之助坐进后座，朝两人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琴酒没理他，倒是伏特加从驾驶座探头：“蒂萨诺，早。”
“开车。”琴酒不耐道。
伏特加连忙应道：“好的，大哥！”
一路沉默，织田作之助没有问去哪，目的地大家都心知肚明。
车子缓缓驶出市区，专门往偏僻处开，道路两侧树林逐渐茂密。要不是确定琴酒跟自己没仇，织田作之助都要怀疑琴酒是不是准备暗杀他，把车开到小树林，方便善后。
等开过这一片森林，四周陡然空旷。车子在一栋画风从头到脚都写满“秘密基地”四个大字的别墅群前停下。
伏特加拉起手刹，说：“大哥，到了。”
琴酒很高冷地嗯一声，颔首示意织田作之助下车。
“哼，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规矩不必我多说了。”
在大门口的身份识别处，琴酒顿在原地。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是能让织田作之助听到，但又不至于被头顶监控收录进去的音量。
“研究所没有权限的地方，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他不咸不淡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刷卡进入。
“……谢谢。”
织田作之助哑然，这是在变相提醒他？
看来琴酒真的是面冷心热的一个人啊！
织田作之助跟着琴酒，一路上不动声色地观察沿途的房间。
或许从外面看，这里只是相连的几栋神秘别墅。但一进到室内，就是在顷刻间了解它的用途。
从走廊走过，可以从窗口的玻璃看见房间内一个个低头忙碌的白大褂。
琴酒将他领到一个短发女人的面前，她的胸前别着工作牌。
[雪莉]
“人我带到了，”琴酒扬了扬下巴。“雪莉。”
“知道了，跟我来。”
栗发女人面色冷淡，朝织田作之助一点头，非常爽快地转身带路。
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跟[蒂萨诺]一点都不熟。
……如果忽略她那一瞬间与织田作之助对视时，暗藏深意的眼神。
第21章
琴酒本来应该全程跟随，中途接了个电话。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带着嗜血的笑回了句“盯着他”，就杀气腾腾地走了。
雪莉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目送琴酒离开。等那个高大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她缓缓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脊背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背对着监控，雪莉扫了一眼四周，嘴唇无声翕动。
织田作之助因过去的工作经历，勉强会一点唇语，模糊辨别出雪莉的话：药做好了。
药？什么药？
织田作之助皱眉，他突然回忆起[蒂萨诺]卡牌背后的其中两条信息。
卡面上写到：
受[？？？]之托，再度接受任务回到日本。
得到[？？？]的帮助，得以维持亚健康状态。
难道说，被系统匿名的谜语人，正是雪莉？
雪莉见蒂萨诺一直不回应自己，以为他看不懂口型。心里着急，半启唇，想要用气音知会他。
等会儿一定会有组织安排监视她的人，到时候恐怕很难做小动作。
走廊另一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雪莉脸色一变，匆匆忙忙给了织田作之助一个眼神，便侧过身，再度挺直身板，坚冰铸成的面具重新回到雪莉脸上。
“雪莉，实验室已经准备好了。”疾走过来的女人眉眼带着欧美人的特征，披散着波浪大卷发，红发张扬。
“好。”雪莉点头，接过助手递来的记录板，边翻阅边走，再没跟织田作之助有任何眼神交集。
助手微笑着打招呼：“蒂萨诺先生，您好。”
“你好。”织田作之助回道。
“没想到能在日本看到先生，”助手攀谈道，“您怎么突然要离开美国，回到日本？”
这个问题问的好，你问织田作之助，他也不知道啊！
卡牌的信息给的模模糊糊，他是会一点情报分析，但他又不是太宰！真以为给他一点似是而非的情报，他就能推出整个故事？
织田作之助只能试图语气更加冷淡地糊弄过去：“……没什么原因。”
助手眨眨眼，不经意间撩了撩头发，阵阵香气拂面。她试探道：“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和雪莉有关呢。”
织田作之助余光瞥见雪莉行走的动作一僵，心中对先前的猜测更为笃定。
雪莉在前头嗤笑一声，嘲讽道：“吉娜，想跟有代号的大人物攀上关系，得靠你自己的本事，倒也不必拿我做筏子。”
助手神情紧张，看了身旁面无表情的织田作之助一眼，回呛道：“你乱说什么！当着蒂萨诺先生的面，毁我名誉？”
“哦？是吗？”雪莉在一间房门前停下脚步，冷笑一声，“在实验室里不准使用任何香水制品，你还记得吧？”
助手脸色一白。
实验室确实有这项规定，但她在实验室说一不二，谁会没事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上质疑她。
只有雪莉有这个资格。
作为年纪轻轻就拥有代号的首席科学家之一，雪莉在研究所内拥有的权利比她大得多。
“气味没散干净之前，不许进实验室。”雪莉冷冷地说。
“……是。”助手不甘心地咬唇，将希冀的目光投向织田作之助，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雪莉瞥了一眼织田作之助，说：“进来吧。”
感应门自动识别，向两边划开。
织田作之助跟上她的脚步，映入眼帘的是泛着冰冷、无机质的仪器，室内同样候着几位研究人员，正在调试仪器。
注意到大门打开，他们停下动作，等候吩咐。雪莉颔首示意，“老样子，日常检查。”
织田作之助被几名白大褂一拥而上包围着，像流水线一样，把他半强制性地推向一个又一个仪器。
织田作之助难免有几分慌乱，谁知道这些仪器是干什么的、会不会有副作用啊！
他在脑海中呼唤系统，系统以极快的速度联网扫描这些仪器。
组织的研究所内机密文件众多，自然有自己单独的网络线路，但这难不倒系统。
[床边最近的仪器有个网络接口，你用手碰一下，作为我的转接点。]系统提醒道，[接口旁边是电源，小心不要触电。]
[好。]
织田作之助在被按倒在一张医疗床上时，手臂挪动几分，手掌不经意地盖在仪器亮着红灯的接口上。
辅助他的研究人员吓了一跳，连忙将他的手挪开。
织田作之助从善如流地在对方指定的位置躺平，沉稳地问：[可以了？]
[嗯，资料有点多，你等我几秒。]系统飞快答复道。
系统借着宿主与接口的接触，侵入研究所的网络系统，而后开始使用关键词搜查这件实验室的情况。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系统就拿到了全部资料，并从中筛选出可以更快了解织田作之助所处情况的文件资料，传输给他。
大批信息入脑，织田作之助闭了闭眼，强忍着脑海中的晕眩感。
但放在别人眼里，蒂萨诺身形消瘦，一头凌乱的红发，散落在医疗床上。他眉头紧锁，微微偏头，用力一闭眼，对研究人员视而不见，像是不愿看眼前来来去去的白大褂，仿佛躺在这张床上的心理压力就足以压垮他。
雪莉站在不远处，抱着记录板，将蒂萨诺的表现收入眼底。
蒂萨诺在踏进这间实验室前还一副平静之色，他躺在那里，只不过一分钟，雪莉就觉得他的脸色比身下的白色床单还要苍白。
他神情隐忍，仿佛在忍受酷刑。
但这只是一个比较全面的身体检查罢了，boss只是想知道蒂萨诺的身体状况是否出现变化。
蒂萨诺接受过无数次身体检查，他应该很清楚，这里的仪器是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任何伤害的。
……还是说，蒂萨诺已经连这个也无法忍受了？
雪莉当然注意到了蒂萨诺在躺下的一瞬间做的小动作，将手掌直接盖在仪器接口上，很有可能误触电流。
——要靠疼痛来麻痹自己吗？
雪莉紧紧抿着唇，捏着纸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指尖泛白。
[系统，还没好吗？]织田作之助皱眉发问，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我真的快吐了。]
也许是这次要传输的文件专有名词太多太复杂，为了让织田作之助看懂，系统不得不主动添了许多注解上去，导致这次的信息传输不像上次一样，忍忍就过了。
这是不同于连续做了十几次过山车的那种物理晕眩，它是直接作用在精神上的，晕眩一波波传来，就连织田作之助也险些没挺住。
——要强忍住不吐，还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好难啊！
织田作之助感叹道。
第22章
研究人员井然有序地工作着，就连交谈工作事宜，都会下意识压低音量。一时之间，实验室内只能听到医疗器械作业中的白噪音和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织田作之助仰躺在医疗床上，无影灯的光刺在他的眼皮上，他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刺目的亮光。
系统此时已经向织田作之助传输完这间实验室的基础情报，正在对情报进行总结概括：[……总之，这次只是检查，对你无害。但他们可能会抽血，拿去做研究……]
话音刚落。织田作之助感觉手臂一凉，他半抬身子眯眼一看，果然被扎针抽血了。
[你猜的真准……]织田作之助语气微妙，[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我们是有宿主保护机制的！]系统很骄傲地说。
这个系统真的靠谱吗？
结合之前系统的表现，织田作之助对系统的保证表示敬谢不敏。
织田作之助在这间实验室足足待了快一小时，才被宣布检查结束。
雪莉拿着厚厚的检查单，将人体数据一一上传，并一键发送到一个秘密邮箱中。
过了几分钟，对方发来了回复。
雪莉点开邮件，目光刚触及正文第一行，就僵在原地。
她面露不忍地扭头，与那双澄澈的灰蓝眸子对视，声音艰涩：“那位先生说，研究进程不可中断。”
织田作之助了然，想了想，说：“你们还要对我做什么？”
雪莉从房间另一侧的恒温箱里取出一支药剂，将它推进针管。浅蓝色的药液在针管里流动，针尖上的银光一闪而过。
立即有人上前，熟门熟路地扯过织田作之助的手臂，替雪莉做前置工作。
织田作之助：……
他被人按着坐在板凳上，向前是雪莉面无表情的脸。她垂下眼睫，藏起心中的不忍；向后是三四个围着他，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人员。
这个场景诡异了点吧？现在要跑来得及么。
织田作之助非常认真地思索怎么打晕他们，且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逃出研究基地。
系统讪笑着，试图安抚他：[织田作，你信我呀！我们真的有保护机制！你只是一个灵魂，套着系统卡牌的壳，物理伤害对你的本体没有影响的……]
织田作之助眯眼，敏锐捕捉到系统的漏洞：[那我的本体在哪？]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本体穿越，毕竟这具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跟他本人一模一样。
[你的本体在原……]系统说到一半，顿住，懊恼道，[织田作，你怎么学坏了？居然会套我的话。]
织田作之助很坦然，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跟太宰安吾待久了，耳濡目染，总会一点。]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而且也是自己说漏嘴，系统爽快道：[你的本体在你原来的世界哦，主系统说身体被保存的很好。所以你只要存够点数，就能没有后遗症地复活了！]
被保存……不会是放在什么棺材或冰棺里吧？
自己突然“诈尸”复活，吓到他们怎么办。
啊，如果是放在棺材里，希望不要埋的太深，不然到时候不好爬出来。
织田作之助如是想道。
雪莉一手持针，另一手扶在织田作之助的手臂下方，将他的手微微抬起。
她微微弯腰，白大褂袖子垂下，看似在端详哪里下针比较合适。
织田作之助心念一动，感受到手臂裸露的地方被轻轻敲击。
长短间隔分明……这是摩斯密码！
雪莉在对他说：【E8】
E8？
念及那句“药做好了”，织田作之助合理怀疑这是雪莉告诉他会面地点。
但他没有蒂萨诺加载前
爱心猫粮1金币
南瓜喵10金币
喵喵玩具50金币
喵喵毛线88金币
喵喵项圈100金币
喵喵手纸200金币
喵喵跑车520金币
喵喵别墅1314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