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洇过队服的布料，压在他手臂的皮肤上，带起了一阵轻微的酥痒。
“晚哥？”
林晚垂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还知道不吃饭对肠胃不好？那训练结束杵在位置上不走干什么，耍脾气？”
“不是的！”小崽子揪着他衣袖的力气愈发大了，嗓音有些嘶哑，“我是看晚哥你在生气，想找机会跟你道歉的……刚刚其他人都在，我不好意思说，就想等你训练结束再说。”
林晚听着小崽子平时清澈的嗓音现在哑得不像话，心底软了一下，抬眸撞见他眼底的疲惫，没绷住表情，眼尾一松，凌厉的凤眼就悄然柔和下来。
“错哪儿了？”
“我昨晚不应该半夜还不睡觉，躲在被子里偷偷看手机。”
“还有呢？”
“还有……还有不应该骗晚哥。”
林晚摇头：“这些都不是重点，还有呢？”
元听寒微讶地拧了一下眉：“还有？还有……不该看晚哥的鬼畜视频。”
小崽子嘴上说着不该看，但是语气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大有「我错了，我下次还敢」的意味在。
林晚简直要被他气笑：“不是鬼畜视频的问题，那么晚不睡，你打算修仙呢？熬夜能修仙吗？”
“打电竞本来作息已经够不健康了，你还不珍惜一下睡眠时间，是打算年纪轻轻得一身的病，然后让我去医院ICU看你是吧？”
小崽子半蹲下身子：“我真错了，晚哥……我保证一定没有下次了，以后我训练一结束就去睡觉，一秒钟手机都不看，要是晚哥不放心，可以每天来我房间监督我。”
“那倒也不用，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下回睡觉的点不睡觉，被我抓到一次扣一万块钱上交战队，作为聚餐的费用，有没有问题？”
“没有！”
小崽子的认错态度良好，林晚的表情松动了一些：“嗯……那去吃饭吧。”
“下午训练，我能跟晚哥组队排位了吗？”
还挺会顺杆爬。
林晚是独生子，也没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弟弟妹妹，从小到大就宠过元听寒这么一个崽子。
宠惯了再想收回来，就像泼出去的水想要回收一样困难。
在对方没犯什么错误的时候，他也乐得纵容一点。
“可以。”
“谢谢晚哥！”
“不过有要求，下午组队训练给我好好打，不许再像在明星表演赛上那样，一个劲地叫我过去帮你抓人。”
林晚下了楼梯，没注意到身后的元听寒脸上划过了一丝心虚的神色。
“中野联动不好吗？”
“中野联动很好，但是保守的打法不适合你，没必要为了不失误就打得太拘谨——你就按自己习惯的打法来，该支援的时候我会过来。”
林晚说完，见元听寒没有应声，回眸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小崽子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
他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晚哥说得对，我会按自己适应的打法来的。”
他们落座的时候，楼下的一桌子菜还剩了不少，其他人显然是在故意等他们。
段大鹏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状态，见winter给林晚夹了菜，林晚平静地吃了，默默在心底松了口气。
看来事情是说开了，队长不愧是队长，果然有办法。
“队长，昨晚你从明星表演赛回来有点晚，我就没找你说。你答应帮我要叶欣柔的签名的，签名……”
林晚扒拉了一口饭，刚想开口答，听见身旁「当啷」一声筷子砸地的声音，随后就看到小崽子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去捡筷子了。
他有些莫名地看了小崽子一眼：“签名拿到了，在我房间里，一会儿拿给你——你准备的那个笔记本也太花里胡哨了，昨天我差点没好意思拿出来给人家签名。”
“队长，你——是我的神！！你懂追星男孩的快乐吗？叶欣柔的签名当然值得最漂亮的笔记本！”
“我不追星，我不懂，不过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林晚轻扯了一下唇角，“叶欣柔好像是我们ERA的粉丝。”
段大鹏愣了一下，旋即狂喜道：“那他跟你提过我吗？提过我吗？早知道我就去那个表演赛了，我悔啊！”
“我正要跟你说，还有个坏消息，坏消息就是——”
小崽子利索地接过了他的话：“fly哥，坏消息就是叶欣柔喜欢的选手好像是晚哥，她说她是晚哥的粉丝，看过晚哥好多比赛。”
段大鹏心态崩了，哀怨地盯了winter一眼。
“winter……有些话其实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而且怎么，你突然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林晚被逗地轻轻笑了一声：“没事，下次我们ERA比赛，叶欣柔说不准会来现场看，大鹏你还有机会。”
段大鹏语气木然：“什么机会，看我的偶像走过来跟我的队长说「night我是你的粉丝，你打得很棒」吗？！”
“fly哥，到时候我带着晚哥走，给你和叶欣柔制造独处机会。”元听寒安慰地拍了拍段大鹏的肩，还是没压住唇角的笑意。
段大鹏大概是从他的话里获得了一些安慰，欣慰点头：“咱winter还是懂事的，还是心疼你fly哥的，哥这两天没白教你——说起来，春季赛的参赛名单，是不是也快到提交时间了？”
年后就是春季赛，现在离过年不到一周时间，每年这个时候各个战队都需要确定春季赛参赛名单，提交给联盟审核。
“是快要提交了，还是老样子，首发阵容不变，二队所有选手做替补。”
林晚舀了一勺汤，见饭桌上诡异地一点点安静下来，一掀眼皮，淡淡问道。
“怎么了，参赛名单有问题？”
他看向段大鹏，段大鹏刚刚还神色自若地跟他们开玩笑，现在突然转开脸没看他了。
他心底蓦地一沉：“大鹏？”
战队经理轻咳了一声：“还是我来说吧……night，还有大家都听一下，今天早上fly找我说了他手伤的状况，也给我看了去医院最新的检查结果……情况不是很乐观，劳损太严重了。”
“为什么……世界赛前不是说还有好转吗？”
因为段大鹏手伤比较严重，平时训练都是按最低时间让他练的，各种药和保健品也在用，怎么就——
“队长，那时候我跟大家说有好转，是怕大家担心我，影响比赛。其实我的手就那样了，我再清楚不过。”
段大鹏闷头扒拉着饭，嗓音带着笑，但根本掩饰不住鼻音。
“我跟大家说，我想打完最后一个赛季再退役，但我觉得现在，我可能……不一定能撑完明年的比赛，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打到哪一场。”
饭桌上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沉默地望着他。
“咱们ERA第一年就拿到了世界赛冠军，我也算是在电竞史上留名了吧？我其实已经挺高兴的了，多少选手打了一辈子，连金杯都没有摸过。”
“不过太厉害也有坏处……网上对ERA的期望都很高，如果今年我们没拿冠军，没进世界赛，恐怕俱乐部都得被喷子的唾沫星子淹了。”
林晚闭了闭眼，打断了他的话：“今年ERA一样能拿冠军，退一万步说，喷子想喷那就喷吧，平时挨的骂就够多了，不差那一些。”
“队长，我说认真的……我这个状态肯定是不如世界赛的时候了，上场那不是拖战队后腿吗？”
楼夏憋不住了：“fly，那你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就想退役，你要是敢现在退役，我跟你打一架你信不信？”
“退役是不可能退的，我得等彻底打不了那天再退，不然我不甘心。”
段大鹏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开口。
“不过电子竞技讲究的是公平，我也不能仗着资历老，就占着首发的位置——我想跟winter打一场BO5比赛，谁赢了，下个赛季谁打首发中单。”
作者有话说：
元听寒：早知道晚哥不粉叶欣柔，我就不吃飞醋了；
拔智齿真的好痛苦，我今晚吃饭都吃不下QAQ
第20章 赛前
“fly，你说什么呢？！我们说好一起打完下个赛季，再拿一次冠军的，什么叫——”
林晚伸手，一把拦住了从座位上蹿起来的楼夏。
肃声问：“大鹏，你已经想好了？”
“这么重要的事，我想了好几天了……医院那边的单子你们都看看，就当是照顾照顾我，让我这个伤病员有机会休息一下吧。”
段大鹏说完，起身回宿舍拿东西，楼夏眼眶红红地想去追，见林晚朝他摇头，又咬牙忍了下来，垂下头悄悄抬起手抹眼泪。
楼尚见自家弟弟这副样子，也忍不住开口：“队长……要不你劝劝fly吧，这两天的训练里fly的状态大家有目共睹，虽说是不比以前，但也没有下滑得多严重——”
“等一会儿看看他的检查报告——大鹏的性格你们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手伤不是他能控制的，要是硬逼着他打比赛，哪天他的手真废了，你们能忍心吗？”
几人侧目，眼底划过挣扎的犹疑，几秒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楼尚拍着弟弟的肩安慰：“别哭了，那么大人哭鼻子像什么样子。队长说得对……fly的手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奖杯就硬逼着他强撑。”
林晚嘴上说着「等一会儿看检查报告」，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段大鹏平时看着嘻嘻哈哈没什么脾气的，但他为了打电竞在网吧熬了四年，比他们每个人熬的时间都久。
如果不是手伤严重到真的无法再坚持高强度的比赛，哪怕只剩下一点希望，段大鹏都不会提出今天这样的要求的。
胸腔好像一瞬间被塞满了细细密密的棉花，压缩了每一丝空气，堵得他有些喘不过来。
身边的楼夏还红着眼擦泪，楼尚和姜宏茫然地站在原地，大概是一时间还没能完全接受突然的变故，战队经理眉头紧缩，可能是在担心ERA的首发中单出事，会不会影响春季赛的成绩。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侧后方的元听寒。
小崽子仍旧坐在椅子上，只是手里的筷子已经放了下来，修剪得干净的指甲一下一下扣着桌面，指尖隐隐有些泛红。
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他，撞上他的眼神后，眼底浓郁的墨色化开了一些，但仍乌沉沉的，林晚一时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他挪开眼，指了一下楼梯口。
“winter，你跟我出来一下。”
段大鹏的想法是一方面，元听寒的想法也一样重要。
万一比赛结束以后winter上了首发，他一个崭新崭新的新人连省级联赛都没参加过，上来就打春季赛，一但发挥不好，恐怕网上的喷子都会逮着他一个人喷。
联盟里不乏一些有天赋的新人因为一次失误，被喷子骂到心态爆炸，从此以后一蹶不振的。
他不能让小崽子出这样的事情。
原先他的打算是这个赛季让小崽子去省级联赛、次级联赛练练手，偶尔在春季赛、季后赛上场几局，等心态练好了，明年再进首发打会好很多。
但计划一向赶不上变化，谁也没有料到段大鹏的手伤其实已经严重可能无法打下去的地步。
林晚领着元听寒去到了二楼的训练室。
“刚刚大鹏提出的方案你也听到了，BO5赛制，你俩之间选出下个赛季的首发中单，你觉得怎么样？”
小崽子不答反问：“晚哥觉得怎么样？”
“我？”林晚皱了皱眉，抿唇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没有什么意见。”
小崽子站在他跟前，目光越过训练室里的几台设备。
“我想和fly哥打比赛。”
“好。那一会儿大鹏来了，我跟他说，战队帮你们安排比赛时间和流程。”
他们刚回到楼下不到一分钟，段大鹏就拿着医院的检查报告下来了。
几人也不管看不看得懂，纷纷接过拍的X光片、体检报告一行行看过，上网查资料，最后看到权威医生写的一行「建议休息静养，不适宜继续从事电竞行业」的字样后，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的光也熄灭了。
段大鹏笑眯眯地扫了一圈，走过去挨个拍肩。
“也好，医生总说我太胖，影响心脑血管健康，让我运动减肥，等winter上了首发，我每天就有时间锻炼了，到时我瘦个五十斤，让你们震撼一把，看看你fly哥瘦下来的颜值绝对不输队长。”
楼夏露出了一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努力像平时一样打趣。
“得了吧，减肥又不是整容，你以前瘦的时候我们都见过，你少骗winter了。”
段大鹏转向元听寒：“winter觉得怎么样？”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一会儿大家一起去会议室开个会，商量一下比赛时间和流程。”林晚接过话，“既然是选首发，单看solo赛肯定是不行的，我会联系SUN跟我们打几场友谊赛。”
“到时，希望大家都全力以赴。”
会议讨论出来的结果是过年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三天后进行这场比赛。
分为两轮，第一轮五局solo赛，赢一局积一分。
然后是每人三局和SUN的友谊赛，fly和winter依次打中单位置，赢一局积2分。
“比赛结束以后，由积分决定最后的首发
爱心猫粮1金币
南瓜喵10金币
喵喵玩具50金币
喵喵毛线88金币
喵喵项圈100金币
喵喵手纸200金币
喵喵跑车520金币
喵喵别墅1314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