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又得帮忙等光线,指导茜茜帮着一起打光,忙得团团转。”
老人还是不肯坐,肖茜茜机灵,去屋子里又给搬了张椅子过来。
“不用,不用。我不是说了,我想要站一站么?小乔,茜茜,你们坐。”
“我看你还是坐吧,你要是不坐,我看小乔要陪着你一直站着了。他今天拍摄了小半天,也够辛苦的了。”
这次乔安年拍摄的另一位老人,岳启明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
从小到大,乔安年都是被称呼大乔,这还是头一回,被人称呼为小乔,有些哭笑不得。
岳启明在准备晚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对院子里的三人道:“你们再坐一会儿,等一下,晚饭就该好了。”
“辛苦您了,还得准备我的晚饭。”
老人和善地笑道:“哪里的话,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不辞辛苦,来给我跟海生还有茜茜拍照 。你们先聊,好了我叫你们。”
乔安年连忙道:“好。”
拍摄还没结束,加上两位老人执意留他在这里用餐,乔安年推辞不过,只好留下。
乔安年来之前,知道两位老人住得这么偏,可等真的到了,才对“偏”这个字有更为深刻的理解。
他原先以为山上会有民宿之类的,连帐篷什么的都没有带,也因此,在学妹肖茜茜提出,让他今天晚上在这里住一晚,他也没办法拒绝。
这里交通不便,学妹是从村子里接的他,两个人一起步行了二十多分钟,才抵达两位老人的住处。
除非连夜下山,否则附近确实没有地方住宿。
“累不累?还差几个菜?要不,我来下厨吧?。”
“别。难得家里来一位客人,不带还怎么欺负客人的。”
“我烧得菜有那么难吃吗?”
“不难吃,为什么你每次烧的饭菜,都偷偷倒了?”
“唔……嗯……”
乔安年坐在院子的椅子上,双手捧着手机,给小孩儿发信息,告诉对方自己要明天才去回去的事情。
无意间听见两位老人的对话,乔安年忍俊不禁。
信息发送出去有一会儿了,小孩儿没回。
在忙?
明明微信提示音开着,乔安年还是怕自己错过了信息,不时地看一眼。
“学长,你是不是在等女朋友的电话呀?”
乔安年抬起头,“嗯?”
肖茜茜笑着道:“我看你一直在看手机。”
乔安年一怔,“不是。”
要是真是女朋友就好了。
他现在心情也不会这么矛盾了。
想要靠近,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肖茜茜欲言又止。
可是学长刚才魂不守舍的样子,真的很像有一年大外公有事去城里,小外公时不时地拿着手机走神的样子哎。
…
山里天气多变。
下午夕阳还暖暖的,到了傍晚时分,云层越堆越厚。
晚上,天全部变暗时,天上就飘起了雨丝,下起了雨。
雨落在院子外的芭蕉树山,落在山里的竹林里,起初是淅淅沥沥,后来,就听见一阵一阵咆哮的山风。
风声咆哮呜咽,盖过了雨声。
乔安年躺在老人特意给他铺的床被上,盖着棉花被,听着屋外的风声。
山里冷,又没有暖气,乔安年躺在被窝里很长时间,手脚都没有暖和起来。
这个时候,乔安年格外地想念身体总是跟个暖炉一样的贺南楼。
也不知道小楼现在睡了没睡。
他下午发的那条信息,小楼到现在也没回。
估计是生他的气了。
乔安年本来想着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又有点不太敢。
小楼太聪明了,估计是猜到他这几天在躲着他了。
他怕小楼会在电话里直接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怕自己的回答,不够天衣无缝。
“笃笃笃——”
在山里的夜里,还是下着雨的夜里,听见敲门声,难免会让人心尖一跳。
乔安年听茜茜提过,说是两位老人早就同家里人断了关系,只有零星几个旧友还保持着联系。
既然是老人的旧友,想必年纪也不会太小,应该不太可能冒雨摸黑上山。
雨天路滑,家里人多半也不会让长辈在这种天气出门,因为太危险了。
那么,这个时候,敲门的人会是谁?
“谁啊?”
乔安年听见学妹肖茜茜带着试探跟警惕的声音。
屋外的人没有回答。
“茜茜,你进屋去,外公去来问。”
是老人岳启明的声音。
乔安年不放心,他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岳启明走到门边,扬高音量:“你到底找谁?说话!”
孟海生沉着脸,从屋里拿出一根棒球粗的木棍,站在岳启明的身边。
要是外面的人敢硬闯进来,他就跟他拼了!
两位老人年纪都不小了,茜茜又只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女生,乔安年也担心会有什么闪失。
为了以防万一,他也赶紧走到门边,随时准备帮忙。
“我找乔安年。”
第139章 委屈
屋外,风声呜咽,雨声大作。
人声,在这种风雨的天气里,隔着门板,听着多少会有些失真。
乔安年却还是一下就听出了是贺南楼的声音。
就是因为听出是贺南楼的声音,乔安年反而愣在原地。
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小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小乔,是你朋友?”
听见老人孟海生的话,乔安年赶紧回过神,“是我弟弟。抱歉,我不知道是他今天要过来……”
这大晚上的,把一屋子老小都给吵醒了,乔安年很是过意不去。
乔安年低声道:“能麻烦二老给开下门么?”
毕竟是两位老人的家,乔安年自然不好擅作主张去开这个门。
“小乔,真是你弟弟啊?”
孟海生以及肖茜茜显然都很是惊讶。
“嗯。”
乔安年不大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孟海生放下手中的木棍,岳启明开了门。
房门一开,风雨扑面灌了进来。
门外,贺南楼穿着黑色的风大衣,手里撑着一把红色的伞,站在雨中。
乔安年被风雨吹得睁不开眼睛。
屋外的人,瞧着才十八九岁的样子,太稚嫩了。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摸黑上路,还是走的山路,找来他们这里的?
孟海生跟岳启明两位老人吃了一惊。
“快,快进来。外头雨是不是下得很大?很冷吧?来,赶紧进屋,进屋暖一暖身体。”
岳启明赶紧招呼小孩儿进来,转过头对外孙女吩咐道:“茜茜,去拿干净的毛巾过来,还有,记得顺便倒一杯热茶过来。”
“哎,好。”
肖茜茜跑去倒热茶。
孟海生关上房门。
风雨被隔绝在了门外。
乔安年擦了下脸上的雨水,总算能够正常地睁开眼睛。
小楼在收伞,他的外套都被淋湿了,发梢在往下滴着水,握着伞柄的手被风雨冻得惨白至发青。
乔安年的心倏地紧了紧,喉咙微涩。
“来,孩子,伞给我吧。“
孟海生把贺南楼手中的雨伞拿过去,放在墙边的水桶里。
贺南楼抬起头,朝乔安年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两人目光对上。
肖茜茜端了热茶,拿了毛巾过来,“给。”
贺南楼头发在滴着水,按理说,得先拿毛巾擦一擦,再把热茶端过去,暖一暖身体。
可是贺南楼一点也没有要伸手去接的意思,语气平铺直述地道了一声谢。
乔安年从听出是贺南楼的声音到现在,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对于贺南楼的到来,他到现在都始终没有什么真实感。
直到这会儿,他才总算有了真实感,还莫名有点想笑——
都淋成落汤鸡了,还不肯用别人的毛巾,这天底下只怕是独一份。
不过总算这么多年没白教,还知道跟人女孩子道谢。
就是不知道小楼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乔安年在心底浅浅地叹了口气,“谢谢你啊,茜茜。给我吧。”
…
乔安年领着乔安年去了他的房间。
房间门关上。
乔安年下意识地
想要替小孩儿把身上湿淋湿的外套给脱了,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下,改为指了指洗手间反方向。
“那里是洗手间,你把外套还有裤子脱了放里面,出来,把热茶喝了,我再给你把头发擦一擦。”把热茶跟毛巾都给放房间的桌面上,乔安年对小孩儿道。
又从行李包里,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把双肩包的拉链拉上,乔安年抬起头,见小孩儿还站在原地没动,随口开了句玩笑:“怎么,要我给你脱呢?”
两个人以前开惯了玩笑,这会儿要是特别解释一句,反而太多奇怪。
小孩儿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看着他,看得乔安年心里头一阵心虚。
别是小楼真察觉出什么来了吧?
幸好,小楼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进洗手间去了。
乔安年捏着毛巾的手陡然一松。
他可是出息大了。
只是一个对视而已,心虚成这样,真是生怕小楼看不出来。
小孩儿进去脱湿衣服去了。
乔安年本来手里拿着毛巾,坐在床上发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一热,他又匆匆忙忙从床上起身。
房间里没有空调,担心小孩儿出来会冷,乔安年把披在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拿下来放床上,去把加绒的卫衣给穿上。
他只计划在外面待一天,羽绒服跟大衣都太占收纳的空间,因此除了白天穿身上的外套,一件多余的外套也没有。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乔安年以为大冬天的,小孩儿好歹会穿一件棉裤,结果下身只穿了件内裤就出来了。
腰以下全是腿。
乔安年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视线,把外套递过去时,眼睛都是盯着小孩儿肩膀的位置。
视线更加往上,或者更往下,他都担心自己把持不住。
让小孩儿自己把外套穿上之后,乔安年又去给找了件睡裤。
贺南楼当着乔安年的面,弯腰穿上睡裤。
说起来真叫人嫉妒,明明他锻炼的频率一点也不比小楼少,小楼的腹肌就是比他的匀称,也更要有力量感。
乔安年有点后悔把加绒的卫衣给穿上了。
热。
很热。
要命。
…
小孩儿终于把裤子给穿上了,乔安年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呼吸,体温什么的,也在慢慢恢复正常。
“穿好了啊?好了就坐椅子上,我给你把头发擦一擦。”
乔安年招呼小孩儿在桌前的椅子坐下,不忘把桌上的热茶递给过去,“先把茶喝掉,身体会暖和一点。”
贺南楼沉默地把茶给接过去,乔安年站在后面给他擦头发。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贺南楼没有马上喝杯子里的热茶,而是捧在手心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喝了一口。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看得乔安年鼻尖一酸。
刚才,就那么开门一会儿的功夫,他都觉得冷得不行。
这里又不通车路,雨天,又是夜里,还是陌生的山路,也不知道小楼一个人在夜里走了多久。
估计冻坏了吧?
小孩儿的头发总算不往下滴水了,乔安年把毛巾给挂椅背上。
他在小孩儿面前蹲下身,双手握住小孩儿的手。
明明身上裹着羽绒服,刚刚也用热茶暖了手,指尖还是冷的,只有掌心,有一
点点的温热。
在触碰到指尖的一瞬间,那股凉意甚至冻得乔安年身体都本能地打了个激灵。
乔安年又是给呵气,又是给搓手。
没敢对上小孩儿的眼神,怕秘密,会从自己的眼里跑出来。
…
掌心里的那双手,连同指尖一起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乔安年这才松了手。
起身时,头有点晕,身体晃了晃,他本能地在小楼肩上搭了一下,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小楼腿上。
乔安年:“!!!”
乔安年连忙从小孩儿腿上下来,“刚刚没弄疼你吧?”
小孩儿面无表情,也没说话。
乔安年拿不准,刚刚那一下有没有弄疼小孩儿,倒是弄准了,小孩儿现在多半在生气。
要不然,也不会从进屋到现在都不跟他说话。
乔安年有点心虚。
是察觉出他这段时间的躲避了?
乔安年:“……我多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过来,已经给你放在床上了。你头发湿得太厉害,最好还是洗个澡。浴室门边有一双一次性的夏天拖鞋,是我带过来的,你冲澡的时候可以穿。”
乔安年笃定小孩儿不会拒绝,因为对于小楼来说,绝对没有办法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睡觉,更何况是在淋过雨后。
果然,小孩儿起身拿了衣服,进洗手间去了。
穿的他的衣服,也不拒绝跟他肢体接触,就是就是不肯跟他说话。
嗯……
是不是说明,气得没那么厉害?
哄一哄,还是可以挽救的?
…
窗外的雨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风声跟雨声那么大,都没能盖过浴室传出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乔安年先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