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扬高了音量,对乔安年喊话道:“年年要不你把伞留给小楼,你到妈妈这儿来?”
乔安年也觉着他这伞太小,不太能撑得住两个人,一个人撑可能是比较好一点,又担心小团子一个人拿不住伞,回头伞被风吹跑了,到时候反而淋得更湿。
“妈,我担心小楼一个人握不住,还是我给他打伞吧,我多护着他一点就成,您不用操心了,您先上车吧。”
雨下得这么大,张倩柔哪里放心自己先上车,她撑着伞,跟在两人的后面,告诉他们要继续往前走,车子停在前面的十字口。
快步走到停车的地方,张倩柔替两个孩子把车门先给打开。
“年年,把伞给妈妈。”
张倩柔让两个孩子先上车,她则是收起乔安年的伞,绕到了副驾驶。
总算上了车。
张倩柔把伞收好,给两个孩子拿从家里提前给准备的干毛巾,“年年,小楼,给,毛巾,你们赶紧擦擦。”
“谢谢妈。”
乔安年道了声谢,把两条干毛巾给一起接过来。
他刚要拿毛巾给小孩儿擦脸,手里的毛巾被拿了过去。
乔安年失笑,“身上湿淋淋的,难受坏了是不……”
乔安年话还没说完,只见小孩儿抬起手臂,拿着毛巾,给他擦脸。
第61章 淘气
乔安年贺南楼因为都被乔安年给护着,身上没怎么淋湿。
反观乔安年,肩上跟头发都湿了。
贺南楼擦完乔安年微湿的头发,跟被雨水打湿的脸,去擦他身上其他湿的地方。
的车窗外,风大雨大。
车内闷热,因此车内一直开着冷气。
冷气吹拂在皮肤上,有一点凉意,乔安年却只是感到身体暖烘烘的。
他的小乖崽太贴心了!
乔安年一把将小团子给搂住,在他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嘿嘿,平时没白疼你。”
在小孩儿嫌弃地把他推开之前,赶紧把人给松开,笑吟吟地道:“我也给你擦擦。”
说罢,手上的毛巾罩上小孩儿的脑袋,大弧度地揉了揉。
张倩柔转过头,瞧见两个孩子互相给彼此擦拭身上的雨水,唇角温柔地轻扬。
…
暴雨在当天夜里,转为特大暴雨
老师临时在班级群里发群消息,明天暂时停课一天,改为周六补课。
同学们在小群里吐槽小学太小气,放假就放假,为什么还要在周末补回来!
乔安年莞尔。
大概只要是学生,可能就咩有喜欢要在周末补课的。可能他是为数不多的例外。
小学的知识他学得比较游刃有余,上了七年级以后,他能明显感觉难度上去了不止一点半点。
尤其是数学跟科学,有些知识是以前的他没有涉及过,也比他以前学得腰深,等于他跟班上的孩子一样,也是从零开始,这令他不敢有半点松懈。
马上就要期末,对于乔安年而言,能多出几节复习的时间,挺好的。
这场特大暴雨到了第二天下午,雨势渐渐转小。
傍晚时候,天上的乌云还没有全部散开,阳光已经穿过云层,天空架起一座漂亮的彩虹桥。
乔安年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彩虹,尤其是穿书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彩虹。
在朋友圈里刷到程云溪拍的彩虹,乔安年看了看时间,就是刚刚发的。
他赶紧走到窗户边上,可惜他现在房间的楼层太矮,只能依稀看见半截彩虹,看不见全貌。
乔安年决定到楼上露天的阳台去看看,阳台视野要更开阔一点,也许能看得见乔安年拿上微单,小团子送他的那部,疾步走出房间。
自从入夏的时候无意间知道贺家的别墅还有阳台,每天饭后,乔安年就会跑到阳台上吹吹风,顺便看看星星,然后才会下楼写作业。
这两天下雨,他才少上去了。
桌上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乔安年跑过去,拿起手机,“喂——”
“我在阳台,要上来么?”
乔安年:“!!!你一个人跑到阳台去干嘛?!你给我待在阳台,在我过去之前,不许动,听见了没?”
贺家的阳台周遭都有高高的围墙,即便如此,乔安年对于小团子一个人在阳台这件事还是不放心。
男孩子太能淘了,五指山都能被他们给翻过去。
贺南楼:“嗯。”
得了保证,乔安年的心也是悬着的。他用跑的,一路跑到三楼阳台。
他双手拿着微单,手臂上还挂着一件外套,可比他空手跑步要费劲多了。
“贺,贺小楼,你一个人跑到阳……阳台干什……”
乔安年一只手拿着微单,手臂上挂着外套,一只手推开虚掩的阳台的门,气喘吁吁。
“彩虹。”
乔安年一愣,他下意识顺着小团子的方向,看向天边——
一道完整的彩色弧线,出现在他的眼前。
乔安年在程云溪的朋友圈里已经看到过彩虹,此时亲眼见到,仍然被惊艳到。
乔安年走上前,微喘着气,“你……你到这儿来,就是为了看彩虹?”
贺南楼面朝着天边,没说话。
乔安年一眼,就注意到了小孩儿身上只穿了件薄的毛线衣,“就知道你出门没出汗外套。”
乔安年把微单给挂自己脖子上,对小孩儿道:“伸手。”
贺南楼一只手臂伸进衣袖里之后,剩下的就都自己穿上了。
乖崽好像越来越独立了啊。
乔安年欣慰地在小孩儿脑袋上撸了一把。
“你不拍?”
“差点忘了!!!!”
彩虹的颜色在变淡,很显然,这道彩虹即将要慢慢消失。
乔安年赶紧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微单,对着天空,调整好参数……
江城已经入秋,哪怕是已经出太阳,风吹在身上,还是挡不住沁凉的秋意。
贺南楼将手放在少年外套的口袋里。
…
彩虹的颜色越来越淡,手举着相机,对着彩虹拍摄的乔安年往后退了几步,对站在他边上的小孩儿道:“小楼,你去前面,我给你跟彩虹合个影啊。”
贺南楼毫不犹豫:“不需要。”
乔安年的时间从相机的取景框移开,对着小孩道:“我可是未来炙手可热的摄影师。给本乔大摄影师一个面子呗?”
贺南楼仰起脸,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站到他的面前。
“对,就站在这儿啊,别动……”
乔安年的身体继续往后退,等到快门完美地记录这道浅色的彩虹,以及站在彩虹前漂亮的小男孩,乔安年停住脚步,“小楼,笑一个?”
贺南楼:“……”
“笑一个嘛,就……想一想,你刚才看见彩虹的兴奋。”
镜头里的小孩儿,唇角都没动一下。
“难道你见到彩虹也完全不兴奋?”
贺南楼面无表情。
乔安年抛出食物的诱饵,“等拍完,我们下楼一起去吃蛋糕!怎么样?“
贺南楼:“我一个人也可以吃。”
乔安年理直气壮地反驳他:“一个人吃,没有我陪着,难道不会觉得,差点意思?”
这人,怎么会这么自恋?
贺南楼淡瞥了少年一眼,就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此时的他,唇角上扬,眼底微漾着淡淡的笑痕。
乔安年捕捉到了。
他连按了好几下快门。
画面当中,小男孩跟天边彩色的虹桥一起留在了这个雨过天晴的傍晚。
“宝,你应该多笑。你看,你笑起来,多可爱!”
乔安年给小团子看自己的得意之作。
贺南楼乌色的眸子注视着照片里自己唇边的笑痕,这样的自己,他只在自己小时候的相册里见到过。
天边的彩虹在渐渐消失。
乔安年不再忙着拍照片,而是站在小孩儿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在小孩儿身前,跟小团子一起欣赏彩虹的余芒,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摆动,“对了,小楼,你怎么会想到要来阳台看彩虹?”
贺南楼忍住把身上的手给拍开的冲动。
“无聊。”
“啊!是因为无聊所以跑到阳台看彩虹。”
乔安年把脑袋往前伸,“那你给我打电话喊我上来一起看彩虹是因为一个人看太无聊?觉得要有人陪着才比较有意思?”
“不是。”
“嗯?”
“走了,天黑了。”
“天黑了才好,我们刚好可以一起看星星。”
“云厚,今天晚上不会有星星。”
“谁说的?我明明看见星星了。”
贺南楼仰起头,天上的云层很厚,别说是星星,这么厚的云层,晚上连月亮也不会有。
“就是刚刚,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就有星星噢。所以你应该多笑,知道没?”
脸蛋被轻轻戳了下。
贺南楼:“……”
乔安年牵起小团子的手,“走咯,下楼吃蛋糕去啦!”
…
几场暴雨过后,江城提前入了冬。
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都从秋天的薄校服,换上了臃肿的冬天羽绒校服。
每次体育课,需要脱掉外套跑圈,迎着凌冽寒风跑圈,需要差不多跑上半圈以后,身体才能暖和起来,那一开始的半圈,简直令人痛不欲生。
期末在冷空气南下的寒潮中临近。
乔安年开始进入紧张的复习。
他的基础是不差,但是现在的小孩儿很他那个时候班上的同学相比,可就厉害提多了,尤其像是嘉南这种卧虎藏龙的学校。他班上很多孩子都是在升学前,就趁着假期就把七年级的内容给过了一遍。加上升入七年级之后,孩子的智商也都在发育,对于知识的吸收会比小学期间要明显快上很多。也因此,他的优势在减弱,他不得更加用心。
几次模拟考,跟年级前十的分数都不大。乔安年倒是没有一定要得年级第一的虚荣,只是高考是他的执念,他当然希望能全力以赴。
只是每天做卷子做到多晚,多少就有点羡慕家里的某个小学生,作业没见动过笔,考试回回得第一。
哪像他这种年级第一,虽然也被同学们成为学神什么的,不过他这个学神可就太参水了,他一点也不神,就是下苦功夫得来的。
乔安年倒是也没心里不平衡,普通人跟天才肯定是有差距么。
只求某个小学生,能不要这么过分,总是在他刷题的时候,拿着甜品跟热饮,跑到他的房间里来玩IPAD——
“你就不能去你自己房间里吃?”
乔安年在房间里做题做得好好的,小团子推门进门,就在他的坐垫上坐下了,IPAD放在膝盖上,手里拿着甜品,腿边还放着一杯热饮,俨然把他的房间当成了自己的房间。
贺南楼在IPAD的外置键盘上敲着字,头也不抬:“不能。”
乔安年没了脾气。
小楼其实很乖。
每次来他房间,都很安静,除了偶尔打字的声音,根本不会吵到他。
相反,因为有小团子陪着,他一个人学习时也不会那么孤单,也不会那么累。
乔安年被手边这道数学题困了很长时间了,没什么清晰的解题思路,索性站起身,在小孩儿边上坐下,盯上了小孩儿手里的蛋糕。
“分我一口呗?啊——”
贺南楼漆黑的眸子盯着乔安年张大的嘴。
乔安年知道小团子在看他,半点也没有觉得难为情,“啊——”
贺南楼舀了一口蛋糕——
送进了他自己的嘴巴里。
…
乔安年有点懵。
不是因为小孩儿耍他,而是——没想到小团子会做这么淘气的事情。
乔安年乐了。
贺南楼咀嚼着嘴里的蛋糕,脸颊鼓起一边,眼神探究,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明明被他给戏耍了,还笑得这么高兴?
乔安年手指头轻轻地在小孩儿鼓起的颊边戳了戳,唇角勾着笑:“这样不挺好?该淘气的时候淘气,该胡闹的时候胡闹。小孩子嘛,就应该这样。没有过恶作剧的童年,是不完整的。懂?”
贺南楼眸光转深:“你小时候做过什么淘气的事情?”
“我小时候吗?我想想看啊……”
乔安年双腿曲起,一只手支颐着下巴,很努力地想了想,最后,朝小孩儿笑了笑,“怎么办?我小时候好像是个很乖的孩子,从来没有淘气过,或者是做过什么恶作剧。”
很显然,乔安年在说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原身。
也恰恰是因为在小孩儿的面前,因此乔安年完全没有戒心,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以原身的性格,没有做过恶作剧,是自称是个“很乖的孩子”这件事本身有多离谱。
贺南楼将信将疑,不太相信,总是时不时地捉弄自己的人,会是他口中自称的“乖孩子”。
从他零碎地从乔安年口中提及的过往,能够拼凑出,乔安年幼时境遇应该不好,甚至称得上是艰苦,但是从他跟对方的接触当中,能够感觉出对方绝对不会是老实的性格。
离乖巧不说有十万八千里,总之应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除非……
在成长的过程当中,天性被一只压抑着。
“你呢?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淘气的事情?”
“没有。”
乔安年眼睛微微睁大:“回答得这么快啊?都不用想的吗?”
贺南楼:“就是没有。”
至少,他印象里没有。
乔安年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小可怜”。
很快,就又朝小孩儿笑了笑:“以后你可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