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就好好休息,王某这就先离开了,若是有不适,尽管差人来城西药铺找我便好。”
晏池点头,宋锦书跟着站起身将王大夫送到门口,正撞见晏骋牵着马从府外走进来。
看见他,晏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住了准备上马车的王大夫,先行了个礼。
“还得再麻烦王大夫一些时间。”
王大夫侧目,听见晏骋接着说:“内子小时候因为高烧嗓子出了些问题,现如今说话有些不顺畅。王大夫你帮他看看,这病能不能治?”
他诧异,看向一旁站着的宋锦书。
幽都都传晏骋娶了一个乡下哑巴,原本不是哑巴,只是说话不顺畅。
“二爷多礼了,我这就帮二夫人看看。”
结巴本是治不好的,可是宋锦书情况特殊,小时候高烧烧伤的嗓子一直都没有恢复,结巴又是跟别人学来的。
宋锦书刚嫁进晏府那段时间,也会同下人说话。可惜晏骋嫌他烦,踢了他几脚不准他再在自己面前说话。
久而久之,宋锦书倒真把自己当成哑巴了。
王大夫看了看宋锦书的嗓子,又给他把了脉,神色有些沉重。
“二夫人嗓子是旧疾了,现在开始治肯定不能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给夫人开两剂药,至于这说话不顺畅……二爷平日里与夫人多多说话,练练就能好。”
第34章 喂药
宋锦书开始了每天跟晏池一起吃药的生活,他从小在乡野间长大身体素质不差也很少生病,长到现在喝的药还没有在晏府这几日喝的多。
知道宋锦书怕苦,晏骋每天会在丫鬟那里放一块桂花糖,宋锦书乖乖喝了药才能够得到奖励。
晏骋关心人也不忘使坏,宋锦书喝完药如果不主动开口要,丫鬟便也不会主动给。
起初宋锦书还不好意思跟丫鬟要,嘴里实在苦得没味,他只好红着脸点了点丫鬟手中的小油纸包,又指了指空碗。
丫鬟这才把糖递给宋锦书,偷笑着把空碗拿去小厨房洗了。
宋锦书抿着嘴里的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里的锦丝遮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要拿去卖的,又匆匆忙忙放回篓子里。
布庄和成衣铺近来生意红火,岳老爷子的寿宴上,不少人都知道了晏骋的身份,来找他做衣服的也是越来越多。
晚饭后,岳同舟才依依不舍地跟宋锦书告别,坐着马车往城西岳府去。
他前脚刚走,晏骋紧跟着骑马踏进了院子里,铁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宋锦书听了连忙从屋子里出来。
晏骋正把马匹往院子里的树上栓。
他晚上还要出去一趟,春闱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朝廷新进官员的衣裳都要从晏骋的成衣铺里取。
店铺里掌柜加上好几个伙计都忙不过来,只好让少东家也一起来帮忙,晏骋回来看一看宋锦书便要再赶去成衣铺。
宋锦书身后还跟着拿着药碗的丫鬟,晚上的药熬得有些久了,味道苦了些,宋锦书小口地尝了一丝味道,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任凭丫鬟怎么劝,他都不肯把药喝了。
看见晏骋回来,丫鬟松了一口气,连忙把手里的碗递到了晏骋的手里。
在后院时尝尝听说二爷对新夫人百般苛刻,可真的见到了才知晓这分明是百般疼爱,一点苦头都不愿意让宋锦书尝到。
“二爷您回来得正好。”丫鬟腰间还挂着桂花糖,宋锦书的视线总在上边留恋,“小爷说什么也不愿意喝今晚的药,您快来劝劝他。”
晏骋挑了挑眉看向宋锦书,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碗,又伸手示意丫鬟把桂花糖给他,打发人离开了院子。
“不好好喝药?”
晏骋一只手圈住宋锦书的腰,带着人往屋子里走,宋锦书腰肢细软,晏骋感觉自己像是鞠了一捧水在臂弯里一般,稍稍用力就会洒掉。
“药,苦。”
这药是治嗓子的,喝进去后还不能马上咽下去,得在喉咙里含一段时间,因此苦味就越发的明显。
“良药苦口。”晏骋搂着宋锦书的腰坐下,“大夫说你好好吃药,嗓子就能好得快,我想听你跟我说话。”
他说着,将桂花糖从油纸里剥出来,含在唇齿间。乳白色的糖体撑得晏骋的嘴唇分外红艳,贝齿轻轻咬住糖衣,宋锦书看得咽了咽口水。
“你若是好好吃药,我就给你糖吃。”
说不清是糖的诱惑力大,还是含着糖的晏骋的嘴唇诱惑力大。
宋锦书两眼一闭,赴死一般将药一口气灌进了嘴里,在喉管处含了四五秒后,咕嘟一声将药咽了下去。
再去看晏骋的嘴唇,哪里还有那颗糖的踪影,早被他吃进了嘴巴里。
宋锦书嘴巴一瘪,就想扭头不理人。
谁知晏骋捏住他的下巴,附身吻住了宋锦书的双唇。
舌头直驱而入,蛮横地撬开宋锦书的牙齿,灵活地钻进他的口腔里。宋锦书还想抵抗,舌头微微一使劲就感觉到有一个方块被推进了自己的嘴里。
是桂花糖。
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很快就把那股又苦又涩的味道给压了下去。
宋锦书连忙把糖咬在牙齿间,也就忘了要将晏骋的舌头推出去。不过半秒,那舌头又缠了上来,取走了他嘴里的糖。
宋锦书不得不抬手勾住晏骋的脖子,仰着头迎合上去想要抢回属于自己的糖。
你来我往间,桂花糖早被口腔里的高温躺得融化掉了被两人吃进了肚子里,唇舌搅动的啧啧声在卧房内响起。
半晌,晏骋才放开宋锦书。
宋锦书被吻得面色潮红,双腿发软,整个人倒在晏骋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晏骋舌尖抵在上颚,有些夸张地咂巴咂巴嘴,宋锦书被他逗得浑身都泛红,不敢跟晏骋对视,视线不断地往桌上瞟,耳尖又红又烫。
“嗯,这药是有些苦,明天叫人往里加点甘草。”
晏骋伸手揩去宋锦书嘴角无意沾上的银丝,“下次再不好好喝药,我还要这样惩罚你的,还敢不敢不喝药?”
宋锦书嘴里被吸得发麻,他顶着晏骋炙热的目光,道:“不,不喝药。”
晏骋愣了几秒,又好气又好笑,偏偏又被宋锦书勾得下身硬到爆炸。
低声骂了一句,去他妈的生意,不做了!
拦腰扛起宋锦书就往床上走。
宋锦书惊呼一声,不敢挣扎,生怕自己从晏骋的肩头上翻下去,紧紧地攥着他肩膀的布料。
床帐被人放下,交缠的身影被烛火拉得老长映在窗纸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咿呀声,混合着水声和呻`吟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
竹园。
晏池从床上醒过来,房间里早已没了人影,他伸手往旁边一模,是凉的,沈毓休走了有些时候了。
大腿内侧传来令人难以忍受的肿痛感,晏池轻轻合拢双腿,皮肤接触,有些黏黏的,很显然已经被人上过药了。
他扶着腰下床,桌子上摆着一副山水画。
他上次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沈毓休竟然真的买来送给了他,旁边的茶杯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上面是沈毓休游云惊龙的字体。
——家中父母尚在,来日再与修竹共赴巫山。这画以表爱意,望卿见画思人。
晏池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折好收进匣子里,里面已经满当当地载了一匣子的纸条,全部都是他跟沈毓休来往的纸条。
转身看见床铺下散乱一地的衣裳,晏池有些艰难地弯腰将衣物捡起来,扔进一旁的篓子里。
“小没良心的。”
第35章 求子(1)
晏泽被晏骋教训了一顿之后歇停了很久,直到学堂五月中放假,他才出现在宋锦书的视线内。
晏泽这些日子又长了不少,瘦下来后也跟晏骋长得越来越像了,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宋锦书依稀能够从他的眉眼里看出晏骋曾经的样子。
“二嫂。”
晏泽初春染了风寒一直没有好,嗓子有些哑,看见宋锦书下意识想要往房间里躲。
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晏骋的身影,生生止住了进房的脚步,对上了宋锦书的双眸。
宋锦书还在想昨天晚上晏骋说的惩罚,想着今天下午干脆也不喝药等着晏骋回来惩罚他好了,就看见面前的阳光被身影挡住了。
他抬头,对上晏泽有些痴迷的目光。
“二嫂一个人在院子里待着吗?”
晏泽的零花钱被晏骋减少了一半,身上的饰品也减少了不少,看起来朴素了许多。
“嗯。”
宋锦书腰还酸着,整个人躺在竹椅里慵懒地抬眸看晏泽。
晏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宋锦书今天与从前不同,像是得到了滋润的树苗,身上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光。
他抬眼看向自己时,眸子里含着潋滟的水光,眼尾微微向上扬着,包裹着一抹艳红的媚色。
宋锦书已经与几月前那副干瘦的样子大不一样了,水红色的薄纱袍子披在身上,将线条勾勒得朦胧美好。
晏泽一时看得有些呆,没有注意到宋锦书脸上一晃而过的憎恶,他痴痴地往前迈了一步,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一声低咳。
回首望去,晏池正靠在门边,警告地望着自己。
“大哥。”
晏泽乖乖低头问好,颇不甘心地扭头望了一眼宋锦书,“先生布置的课业我还没有完成,我先回房间了。”
“嗯。”
晏池点点头,看着他风驰电掣地从自己身边跑走,留下一道残影。
宋锦书也早从竹椅里站了起来,望向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晏池,道:“大,大哥。”
他声音有些沙哑,昨天晚上被晏骋折腾到大半夜,到最后时,他早就说不出话来了。
晏池今天精神难得有些好,冲着宋锦书晃了晃手里的竹签,“我上月去南音寺求了一签,正准备去还愿,锦书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南音寺在城郊的南音山上,传闻求愿很灵。
宋锦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为情地低头一笑,几秒后扬着笑点了点头,“要,要去的。”
他急匆匆地往卧房跑,却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口,脚步猛地一顿,险些一脚踩空摔在台阶上。
晏池看见他这幅样子,捂着嘴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他的愿望根本没有实现。
宋锦书还没有出过城,最远的一次也就是晏骋带着他去城外看了花灯和烟花,他整个人趴在车窗上,因为害怕晏池吹风着凉,于是撩起一点点车帘往外头望去。
马车渐渐从繁华驶向荒凉,宋锦书看得津津有味,晏池手里拿着书卷靠在窗沿上睡着了,眉心浅浅地皱着,裹着倦色。
宋锦书收回视线打量着晏池,半晌后感慨大哥长得真是好看。
晏池长得像父亲,因此面部不同一般哥儿那般柔和,反倒是多了几分飒人的英气。睫毛卷翘浓密覆在下眼睑上,遮掉了眼底的青黑,嘴唇颜色很淡,因为睡得不舒服而微微抿着。
宋锦书看着看着,马车便停在了南音寺下。:
“大公子,小爷,南音寺到了。”
车夫的声音没有压着,晏池很快就从睡梦中脱离出来,牵着宋锦书的手下了马车,下车时身形晃了晃,身边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
晏池偏头望去,对上沈毓休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时,愣了片刻才勾唇对他道谢。
“晏公子也是来还愿的?”
沈毓休身后还跟着父母,老人穿着朴素,看见晏宋二人面容俊美,穿着不凡,笑着上来打招呼。
这还是晏池第一次看见沈毓休的父母。
顿时心跳如雷,握着宋锦书的手不禁用了些力。
“沈公子难道不是来还愿的?晏池见过伯父伯母。”
晏池微微弯腰,对着两位老人行了礼。
“小休啊,你跟这位公子认识?”
沈毓休光明正大地走到晏池的身边,小指藏在衣袖下轻轻地勾了勾晏池的小指,动作又轻又快。
“认识,这是城中晏家的大公子。先前回京的路上遇到晏公子,得了晏公子的帮助才能平安归来。”
明明是他帮了晏池,却偏偏说是晏池救了自己,让父母对晏池的好感又多了些。
只是父母的视线未在晏池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看向跟在晏池身后低头安静爬山的宋锦书。
“这位小公子也是晏家人?年纪瞧着不大,可是上山来求姻缘的?”
晏池看着沈母期待的目光,心里一涩,刚想回答,就被宋锦书抢了先。
“上山,求子。”
宋锦书的语气不算温柔,沈母脸上讨好的笑僵了僵,干笑着说:“好好,求子好。”
接着就开始抱怨起沈毓休来,“你看看人家,我替你说了那么多亲你每一个答应的,我们跟着你来京城就是为了能够看见你娶妻生子,然后给你带一带孩子。”
晏池一听这话,后背就立直了,支着耳朵面不改色地听着旁边人的对话。
“母亲……我还未考取功名呢。”
沈毓休的视线时不时投向晏池,看见对方有些削瘦的肩背,皱了皱眉暗叹:这人平时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古人说的好,先成家才好立业。”沈母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娘已经老了,只盼着能够给你带一带孩子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母微微叹息,“娘也不求你娶回一个有钱家的小姐,我们家不看重这些。娘只希望你娶一个能生的回来,好让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