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抵达横滨之后,并没有和森鸥外会面,也没有去拜访武侦,更没有去寻找夏目漱石。
只是将自己的踪迹隐藏在人群之中观察着横滨的状况。
工作日的街道上,人烟稀少的可怜,半年不见横滨变得颓唐。
“这里都快成为死城了。”伏黑甚尔看着寥落的人烟感慨道。
上一次还有气氛也压抑但是至少大多数人还能正常生活,现在看来街道上开着店铺都没有几家,俨然不像是一个繁华都市模样,更像是一座无人的死城。
藤丸原一点点头,“万幸之前买的房子还可以居住。”
毕竟现在的横滨,无人居住的房屋不被人闯入还保存完好就已经是幸运了。
此前为了保险买的屋舍终于派上了用场,在这个特殊时期横滨能够不暴露行踪还能够接待客人的酒店已经不存在了,住酒店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靠着海岸的住所较为偏僻,周边除了教堂和公墓之外并没有什么邻居,恰巧方便他们行动。
“我去□□,你去解决咒术界的那群垃圾。”面前以是岔路口,伏黑甚尔决定分头行动。
理子这家伙完全不适合潜伏的工作,综合比较下来他还是适合去糊弄那些缺脑子的傻B们。
藤丸原一看着伏黑甚尔头也不回地走远,心中涌起一丝酸涩,其实他可以气息遮断,潜伏他可以做到的!
可惜的是不管怎么说男人已经打定了主意藤丸原一根本没有办法改变。
无奈之下,藤丸原一只能按照伏黑甚尔的指示前往咒术界的据点。
他并不准备做什么,今天他们目的只要是探查。
信息上面有艾尔支援,但是总是有些东西是无法被网络记录的,所以他们必须收集信息,必须在这场未知的博弈之中的占据有利地位。
伏黑甚尔看着不远处的青年,突然对自己的运气感到了怀疑。
按照理子的说法,他的幸运值大概只有E。
从打破镭钵街实验室开始,再到上次赌场之行,他好似每次来到横滨都会遇上这位身份特殊□□成员。
‘理子准备的伪装道具效果还不错。’伏黑甚尔看了一眼玻璃之中陌生的倒影,此刻他不管是从身形还是容貌上都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人。
他天生就擅长隐藏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能够发现他也只有理子和五条家的那个臭小鬼了。
不过五条家的那个臭小鬼主要是依仗他的那双眼睛,而理子的话主要原因还是他那不讲理兽性吧。
大概——
对于藤丸原一能够找到他的原因伏黑甚尔一直看不透,他一向无往不利的藏匿之术在青年那里就是一个摆设。
从最初的那两年开始他不管怎么躲怎么藏最终都会被理子找到。
不管站在那里都躲避不开青年的视线,有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感慨理子这家伙有的时候真的挺可怕。
‘他爸看起来普普通通挺正常,他这副扭曲性格到底哪里来的。’
十分令人意外的是,明明身边尽是□□成员,不远处还站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强者,伏黑甚尔竟然走神了。
这本不应该发生在的前金牌杀手——天与暴君的身上。
反应过来自己思维出现的一丝差错,伏黑甚尔啧了一声。
果真是松懈了,啧,都怪理子。
这一刻伏黑甚尔十分不讲理的将所有的过错推到藤丸原一的身上。
进入□□十分顺利,但是真的踏进□□深处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过幸好来□□的是伏黑甚尔。
面对这种环境他如鱼得水,伪装成小喽啰的样子错开了对他威胁最大的兰堂,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顺利的多了。
虽然没有资格进入上层,但是其余的地方他还是可以混进去的。
而且其实在踏进这里的那一刻特制的探测器就已经发出了反应。
□□首领突然之间重获健康的原因和圣杯碎片脱不了干系。
‘麻烦了,这枚碎片回收起来会很麻啊。’
伏黑甚尔不着痕迹关闭探测器开关,顺便将周围的路线记忆在脑中。
‘人员构成不怎么对,年轻小鬼是不是过于多了。’伏黑甚尔看着来往的众人,虽然Mafia是个吃青春饭的职业,但是其中壮年居多少年和青年比例并不是想象那般众多。
现今□□的年轻面孔比较之前看到的要多太多了,而且行事之间还有着挥之不去的生涩。
这很不对劲!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异常。
伏黑甚尔思绪翻转仅仅几息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就是不知道这个变故和圣杯有没有关系。
伏黑甚尔面上一派唯唯诺诺跟随前人朝着干部们打招呼,内心里面却在整理着收集到的信息。
大抵上是上天看不得的男人过得太顺了,又或是他那地到发指的幸运值作祟。
他再次遇上了兰堂。
这一次不再是仅仅行个礼就可以顺利脱身的程度了。
黑发的异国人一双金色眼眸沉静的看向伏黑甚尔。
在来人的视线看向他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这一次躲不过去了。
果不其然。
“我需要借个人。”
领队的人刚刚点头,男人的手指就指向了伏黑甚尔。
“就是他了。”
第174章 终局初显
意料之中的麻烦。
面对男人的指派伏黑甚尔并没有一丝惊讶。
如果异国人的身份没有估计错的话, 这才是正常的情况。
像刚才那般轻松的避开了他的注视,才显得不正常。
伏黑甚尔听到周边人窃窃私语。
“······运气真好竟然被兰堂大人看上了。
“那位大人队伍中伤亡率特别低,他真是走大运了。”
······
身边的种种言语尽是艳羡, 由此可见这位异国男人在□□的风评十分不错。
真是讽刺至极, 一个身份不明的异国来客在黑色的世界如鱼得水还很获得了极为正面的评价, 不管怎么看他的所图绝对不会是小事情。
回想起藤丸原一收集到的信息, 伏黑甚尔飞快的分析着眼前的男人。
美丽异国客,高挑的身姿,俊美的容颜,绝佳的力量,以及一无所有的内在。
没错在伏黑甚尔眼重,面前的人仅是一具会活动的空壳。
犹如几年前的他,珍视之物尽数毁灭,身体虽然依旧存活,但是已然只是麻木的活动着而已。
虚无和孤寂盈满男人内心,失去记忆、失去来处的男人是常世浮萍无所归依。
所以不管是谁看向他总是透露出难掩的疏离。
不过理子担忧男人上位的事情倒是可以放一放了,毕竟一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漂泊之感的男人是无法被绑缚在沉重负担之中。
他可以一时停留在□□, 却绝对不会永远在黑暗之中沉沦,他在寻找着、追逐着、等待着不知何时降临的‘答案’。
而伏黑甚尔恰好拥有一部分‘答案’。
□□的封闭极为严格, 夸张地说来就是一只飞虫也无法进入。
不过,伏黑甚尔此刻站在这里就是对封闭的最大讽刺。
两人走过路的道路, 从光芒遍布到阴影满目最终归于沉暗。
这是场无言的较量。
伏黑甚尔也好, 兰堂也罢。
他们俩在伏黑甚尔顺从的接受指派之时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不知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兰堂的办公室。
翠色和金绿色的对峙。
潜入者披裹虚伪外皮,流离者本能隐藏。
但是在虚假之下, 唯有不断上扬的力量无比真实。
不管是兰堂还是伏黑甚尔, 面对此景都选择了最粗暴的方式。
有的时候力量就是最好发言权。
无意识的超越者, 处在觉醒阶段的异人。
二者的力量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眼前恍若生活在寒冬的男人激起了伏黑甚尔那颗久未燃起的战斗心。
笑意蔓延的眼底。
翠色之中蕴含着狂乱。
金绿色的眼眸亦然,虽然身体依旧凄冷,但是心中却久违燃起一丝火星。
眼前的男人是他在横滨醒来之后遇到最为强大的对手。
强者总是有资格被优待。
“你的名字。”异国客这般询问。
绿眼男人笑的肆意,“不告诉你,等你想起你的名字之后再来跟我交换姓名吧。”
往昔抛却了自尊的孤犬说出了这般言语,名字对他终于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的符号而是自身存在的证明,他终于不在随意交付生的证明。
“记忆起?”
很显然男人的话语刺激到了兰堂。
金绿色眼眸盈起凌厉光芒。
他知晓什么?
他为什么知晓?
他能够解答自己的疑惑?
上一秒,带着一丝惺惺相惜的氛围随着伏黑甚尔的话语落下变得尖锐凌厉。
很显然伏黑甚尔的话语触碰到了男人雷点。
但是男人对于这般凌厉的威压不为所动。
翠色眼眸看向逆光之人,半睁的双眼之中慵懒挥之不去。
感觉有些困倦了。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看样子丝毫不将兰堂放在眼中。
金色流光已在眼前,伏黑甚尔依旧不曾慌张。
“只是一些简单的调查而已。”
男人回答道。
·
藤丸原一走向了前往咒术界的临时据点。
腐朽者和腐朽者的组合,仅仅是踏进他们所在的街区就嗅到了那令人作呕的恶臭。
藤丸原一很少对什么东西表达出明显的喜好。
对于幼崽关怀是刻印在基因之中的本能驱动。
为生命的诞生感到愉悦是‘人’本性的依托。
除了‘家人’之外,能够引起他情绪波动的存在十分稀少。
幼年期他平静冷漠注视着世间常理,少年时期爱他之人将情感灌注其身,青年之时他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全部依托于一人。
嫉妒、占有、迷乱、疯狂、爱切、怜惜全部系于一人之身。
他的情绪为他所动,因为甚尔厌恶所以他厌恶,甚尔喜爱所以他喜爱,甚尔有几分他便数十倍的累加。
咒术界这个存在是甚尔大抵上永远无法根除过去伤疤,亦然是也他迫切想要清除脓疮。
藤丸原一拥有蛇一般的冷漠,狮子一般的勇猛、狼一般的执着,以及狐狸一般的狡诈。
他是聪慧的化身,他是冷漠、强大、狡诈的汇聚。
但是他的本质是疯狂的迷乱,粗暴也是他特性之一。
他可以是最有耐心的阴谋家,也可以是最粗暴的破坏者。
在面对咒术界之时他这两种特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粗暴与狡猾。
肆意的戏耍着咒术界。
即使是横滨一个小小的临时组织,他依旧恶劣玩弄着他们。
横滨咒术师分部。
一向是游离于正统咒术师圈子之外,被流放的势力迎来一时的喧嚣高|潮。
东京、京都的高端人才源源不断向着横滨输入。
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咒术师们敏锐感知到了,这些正统咒术师来到他们这种战乱区一定是抱有不可言说的目的。
而这隐藏的秘密绝不是他们可以涉及探秘,甚至无法主动远离,他们可以做到只有审时度势,在成为炮灰前保全自己,哪怕只能苟延残喘。
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具体要做什么。
他们这些本土的咒术师收到的命令只有配合来自两京的咒术师。
所谓配合就是无休止的搜寻。
就是提心吊胆的接引。
用尽方法将来自外界咒术师引荐到□□,同时又无休止去寻找一件连外形、名字和作用都不知道的物品。
关于未知之物,他们唯一知晓信息就是——‘当你们看见祂之时,就会知晓的那即是自己所要寻找之物。’
随口敷衍一般的话语就是他们可以知晓一切信息。
气息遮断,发动。
重重包围的分部犹如无人之境被藤丸原一肆意潜入。
昏暗、散发着负面力量堆积的恶臭,一切的一切都令人藤丸原一感到不爽。
人潮惶惶,身边尽是些行色匆匆的咒术师和窗的成员。
说起来,咒术界遍布各地的‘窗 ’确实挺好用,虽说不能够全部收拢但是分裂一半也是可以做到。
比起来已经摸上了名势榜尾巴的杰来说悟一无所有。
而‘窗’的一半归属将是他这个‘师长’给予他的第一份礼物。
藤丸原一眼睛观察着身边人影,心中思考着未来之事情,二者看着并无关系却透露出一丝共同点——轻视。
藤丸原一的从未将他们看尽眼中,从未将他们看做是一场难以解决灾难,至于为何他大费周章的设计精巧计谋解决咒术界。
只是因为源于家长教导对人需怜爱,以及本性恶劣罢了。
罪魁祸首无法拥有短暂一瞬的消逝,只有漫长的别离和遗失。
与往日辉煌的别离、与无上的权势别离、与万人恐惧的威严别离。
只剩下不停的遗失,健康、爱意、权势、荣光所有的辉煌与幸福尽数遗失。
在别离和遗失全部享受之后,像是卑微去蛆虫一般堕落死去。
这是藤丸原一的目的。
他恶意在最初就已经划定。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深处的会议室。
不同京都又或者是东京那古朴的装修,横滨分部装饰透露着一副西洋的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