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鹤:[有,我还给它开了罐头。林霄哥哥,我的偶像睡了吗?]
林下看了看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没有,他今天有点不太开心,他喜欢的教练可能要离队了……]
季江鹤:[啊?那他一定很伤心吧?林霄哥哥,你帮我劝劝他,就说战队的教练迟早都是要走的,没办法陪大家到最后,好聚好散其实最好,只要最在乎的人还在身边就好了……]
林霄抓了抓头发,怎么感觉最后一句话奇奇怪怪的?在季江鹤的再三催促下,他只好拿着手机下去找人。
桑泊与翻出微信,给安教练发消息:[教练,我有事想跟你说。]
安教练过了两分钟才回消息:[什么事?]
他默默打字:[我想和林霄分……]
阳台突然钻进一个脑袋,吓得他字都打歪了,直接打成了:[我想和林霄分手。]
消息一发出去他立马秒删,用了他在比赛场上都没有过的逆天手速。
安教练:[?]
桑泊与额头青筋暴露,手机都要捏碎了,眼神凶狠地看向林霄,“什么事?”
林霄被他吓得没敢进来,把手机递给他看,“小鹤让我给你带句话……”
桑泊与垂下视线,看完内容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嗯,知道了。”他转过身,让他:“回去睡吧。”
“那桑哥你也早点睡,还有,抽烟不好!”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桑泊与如释重负。
他翻出手机,继续打字:[我想跟林霄分开住……]打到最后一个字,停顿了很久。
安教练:[有事就说,磨磨唧唧。]
他停顿了很久,好几次都差点发出去,又在关键时刻迟疑了。
虽然感觉事情在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让他心里很不安,但是真要他彻底斩断,好像又有点下不了手。
那边又发过来:[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你也不用压力这么大,有些东西要学会随遇而安。]
眼看着那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桑泊与马上删除打好的字,冷漠回复:[没什么,我要睡了。]
那边安静了两分钟,马上“滴滴滴”响个不停:[桑泊与!你踏马的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把我吵醒,一直正在输入,半天说不出点屁事来……赶紧给我滚去睡觉,不准再熬夜!]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地骂自己,桑泊与反而轻松了很多。
他可能就是需要一个人来骂醒自己,不然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连想要的目标都越来越不清晰。
他丢掉嘴里的烟,上楼睡觉。那天的夜很长,梦里一片荒芜空旷,慢慢长满金色的蒲公英,满世界地飘来飘去……
第二天醒来林霄还在熟睡,他喜欢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贴在角落里睡,被子里露出一头散乱的金发,睡姿并不好看但是睡得很香,让人不忍心打扰他。
但是桑泊与没有这种顾虑,他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起床了。”
舒服的手感瞬间让他生出庆幸,还好昨天那句话没发出去,不然以后都摸不到了。
林霄迷迷糊糊爬起来,穿衣、洗漱、下楼吃饭。路过的白野梳了个立起来的发型,看起来像个精神小伙,他从他旁边走过去,忽然停下,“林霄,你是不是开始掉头发了?”
他从他肩膀上捡起两根头发,惊悚道:“哇,你这么年轻就开始掉了吗?电竞果然也算互联网行业,大老板诚不起欺我……”
他说着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发型,很紧张地看了看,就好像每一根都拥有姓名。
林霄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心下一惊,不能再让桑哥摸了!
……
通宵开完国际会议的季时今用力揉捏着眉心,这几天因为国外上市的问题一直没解决,让他头痛入骨。
以前疲惫的时候,只要林霄呆在他身边给他摸摸头发,疲惫就会烟消云散,现在他不在了,自己的头疼也是越来越严重。
但是身为季家继承人,季时今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他从来不会为自己的任何决定后悔,失去的再拿回来就好了,而且他相信这世上没有处心积虑得不到的东西。
他洗把脸清醒一下,下楼吃饭。
季江鹤已经在喝他的牛奶,舔舔小嘴,“舅舅,早安。”
早什么安,一整晚没睡。
他整理好自己的领带,给自己点了一份牛奶和三明治,拿起早报开始看。
季江鹤喝得嘴上都是牛奶,他咬了一口煎蛋,把蛋黄拨出来给lucky吃。
季时今看了一眼,皱起眉头,“lucky是猫,你怎么能让它上桌?”
“它想吃蛋黄,我把我的分给它。”季江鹤抱着金吉拉,小心翼翼地给它梳毛,“我答应过林霄哥哥要帮他照顾好lucky,我不可以食言而肥。”
季时今顿住,“你联系过他了?”
“嗯,我昨天去看了他的比赛,还和他一起吃了肯德基。”季江鹤越说越开心,“我还看到了他的男朋友,打游戏特别厉害,我觉得很配林霄哥哥!”
男……朋友?“在哪看的?”
“就在比赛现场呀。”他晃着小短腿,“我还加了他的游戏账号,他真的可厉害了!虽然他看起来很冷漠,其实人还是很好的,林霄哥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季时今没说话,空气里有种诡异的凝结。他放下财经日报,手碰到刀叉,“霹雳”作响。
呵,什么男朋友?
不过是又一个不自量力的人。
他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眼前好像又浮现出黑色碎发的脸,他垂着眼睑,帽檐底下的眼神凶狠,像一头蛰伏的野狼,随时准备叼走他精心护养的金丝雀。
凶狠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有点在意。
季时今喝光杯子里的牛奶,还是和平常一样起身出门,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管家:“帮我查林霄现在的电话号码。”说完挂断,不带一丝留恋,俯身钻入加长林肯。
车身缓缓启动,已经没有刚买的那么顺畅,但他还是一直在开。
这是他当年很喜欢的车,铆足了劲才用自己的成绩去换取,一直喜欢到现在也还是在喜欢。
他是个很恋旧的人,而且记性很好,尤其是喜欢却得不到的东西,他能记一辈子,就像宋夏枝,处心积虑都要把他报复回来。
很好,那个人激起了他的斗志。
他喜欢亲手去抢回来的过程。
加长林肯缓缓启动,他打开电脑,一眼就看到宋夏枝的下场。
宋夏枝当年,干过一件恶毒事。
他失手将同学推下楼梯致残,是他弟弟替他顶了罪,因为未成年,所以法院只盼赔钱了事,宋夏枝家里拿不出这个钱,一直拖到对方久病不治含恨而死,才东拼西凑送了几万块钱过去。
而宋夏枝的弟弟定罪之后,被对方家里人逼得撤学,这辈子也跟着毁了。
他手里握有替宋夏枝顶罪的证据,借此一直威胁他拿钱,当年宋夏枝跑到国外去结婚也有害怕他弟弟的原因。
季时今查到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着急。而是循循善诱,一直等到宋夏枝回国,再将他一把推入地狱。
而迟迟没有拿到钱还债的弟弟被逼成了疯子,直接将证据卖给了季时今。
最后的证据当然是提交到法院,因为之前“KTV三角恋”的关系让他火了一把,这件事也迅速窜上热搜,数千万的观众等着看法院怎么判。
而季时今并不关心他的下场。
不是喜欢露脸吗?让他一次漏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丧:我想和林霄分……
教练:这事不归我管,私人问题自己解决。
小丧:?
第049章 “你前任?”
林霄睡得迷迷糊糊, 接到一个电话,“喂?”
那头没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手机显示是不认识的号码, 外面天都还没亮, 林霄以为是自己睡出了幻觉,正要放下, 那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林霄, 下楼来。”
这个声音……意识瞬间清醒。
林霄猛地翻身起床,跑到楼下阳台去看,底下真的停了一辆加长林肯。
他害怕被看到, 马上蹲下来,紧张地握着手机, “我、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吗?”
心跳得很快, 自身的保护机能在提醒他, 这个人的出现会打破他现在的平静生活。
电话里轻笑了一声,“我都看到你了, 下来, 别逼我上来找你。”
林霄攥紧手机,手心都出了汗。他不知道季时今为什么突然来找他,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可以不下去吗?如果不下去, 他上来了怎么办?会不会给队伍带来麻烦?
林霄还在左右为难,电话再次响起, 那头传来打开车门的声音, 他很了解林霄的一切, 每一步都踩在他的要害上,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人。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不下来我就上来了。”
林霄在现实生活中有点鸵鸟性格,轻微逃避型人格,遇到事情会习惯性把头埋起来,只有在游戏里还算果断。
他神色慌张地权衡利弊,想到战队守则,不能让私人的事情影响团队,他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下楼。
他得跟季时今说清楚,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从楼上下来,短暂的几分钟已经让他鼓起的勇气消散干净,尤其是看到一身高定西装的季时今坐在后座上,皱眉盯着手上的手表,林霄腿脚都有些打软。
季时今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他高兴的时候说什么都行,不高兴的时候任何一句话都会触碰到他的雷点。
而被触怒的季时今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他会用一种致人于死地的沉默,在黑暗中思量着、观察着,怎么给对方致命一击,又或者说处心积虑地算计着怎么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林霄见识过他的手段,对他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他知道被惹怒的季时今绝对不能靠近。
“你迟到了半分钟,”季时今放下手表,矜贵的手指轻轻整理领带,高傲的眼神没分给他半眼,“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林霄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还后退了半步。
在别墅的时候又听话又乖巧,一出来就野得不像话。季时今冷笑了一声,眼神沉沉地看向他,平日里乖巧温顺的眼中生出一抹警惕,让他更想将这只飞走的雀儿抓回来。
“你站这么远我怎么跟你说?还是你想让战队的人都听见?”他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林霄,你知道我的脾气,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我就几个问题,问完了就走。”
季时今虽然阴晴不定,但是说话还是算数的。林霄有点担心受怕,想着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他说清楚,还是把心一狠钻进后排。
加长林肯慢慢掉头,扬长而去。
平静的阳台上闪过星火微光,黑夜里有一双沉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
车上烟味弥漫,林霄用力屏住呼吸,憋得脸色涨红。身旁的季时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夹烟的手悬挂在窗外。
林霄终于憋不住,咳嗽了起来。
季时今仍旧没有停手,眼色深沉地看着前方,戴名表的手搁在膝盖上,“林霄,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有点得意忘形?”
林霄紧张得浑身绷紧。
抽完手里的烟,季时今把烟头扔出窗外,升起隔板将后排隔成独立的空间。
车内隔音效果很好,里面很安静,这里已经成了季时今的主场,林霄一紧张,把自己想说的话都给忘了。
掌握着主场的季时今不慌不乱,慢慢问他:“不是让你回来吗?为什么不听话。”
林霄迟疑道:“少爷的初恋回来了,我怕打扰到你们,而且……”他喜欢外面的生活。
季时今又忽然笑了,抬起深沉的眼看向他,心情好像还不错,“在意他?怪我?”
林霄点点头,觉得不对。
又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对。
他很识趣地给宋夏枝腾好地方,安静地不去打扰,艰难地适应外面的生活。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季时今,一开始确实很难,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
季时今还没发现自己歪曲了他的意思,他习惯性以自我为中心,把林霄划分为自己的所有物,“你不用在意他,他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昨天的热搜看了吗?”
林霄茫然摇头。
这跟热搜又有什么关系?
“抽空去看看,看了你就明白了。”季时今想到自己养的金丝雀因为吃醋离家出走,还闹脾气不肯回来,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就为了这点小事?真是个窝里横。”
林霄听到这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又想不出来哪里奇怪,反正把他敷衍过去就好了……
“那行,第二个问题。”季时今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桑泊与现在和你是什么关系?”
季时今的双眼深沉如黑夜,任何谎言都无处遁形。林霄告诉他:“队友身份。”
以他对金丝雀的了解,他没有撒谎。
季时今沉沉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他就知道季江鹤的话不靠谱,“那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回来?”
问到这个问题,林霄果然开始紧张。
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回去。
一旦适应外面的生活再被关回去,当金丝雀一样养着,他肯定不愿意。
看到他小脸微白,咬着嘴唇,季时今也没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