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加斯帕微微喘|息着将药瓶拿起来一看。
“镇痛药?你镇痛药成|瘾?!”
……
平复了一会儿后,两人在床边坐下,希斯-莱杰做了两杯咖啡,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加斯帕。
“之前我在一次拍摄中受了伤,很严重,伤到了骨头的那种,但又不能耽误进度,你知道的,小成本独立制作根本禁不起耗。”他苦笑了一声说道,“于是我让医生把我的伤固定好,然后依靠镇痛药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所以,从那以后你就开始经常性的服用了?”
“是。”希斯对此也是相当无奈,“本来在我的伤好之后,我就把这些药片抛在脑后了,但有一次我失眠的厉害,第二天还去了海边试镜,大约有将近70个小时没有睡觉——就是那种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而头脑却硬撑着。这导致我全身都疼,没办法,我只能依靠镇痛药来缓解。”
加斯帕没有说话,他复杂的看过去。
“后来就离不开了。”希斯接着说道,他拿起那一小瓶药片摇了摇,“我发现这些小东西不仅能缓解身体上的疼痛,还能缓解心灵上的——我喜欢表演,我热爱有关的一起,但说真的,这项工作有时候真的快要把我逼疯了。”
加斯帕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然后沉重地拍了两下。
“我知道。”他说,“做演员很难,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美好,但是——”说着他缓缓伸手过去,温柔而坚定的敲开希斯的手指,将那瓶药拿了过来,“不管多么艰难,你都不能依靠这些,它们会毁了你的。”
“可是——”
“没有可是,它必须放在我这里,我来替你保管。”加斯帕站起身,他举起那药瓶示意,“今天你需要两片来缓解痛苦,明天你可能就需要三片,再过一阵子或许还会变成四、五片甚至更多,这些东西会要了你的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希斯-莱杰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不应该继续的,可这很难,你知道吗加斯帕,在我头疼的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只有它能够起到作用。”
“并不,能够缓解的方法有很多。”加斯帕说道,他打了两个响指让希斯的注意从他兜里的药瓶上转移到他脸上,“今天的任务完成后你到我房间来,我可以教给你我的缓解方法。”
“真的,真的有办法吗?”
“试试看,”加斯帕放松地笑起来说道,“而且你知道吗,我的办法还能减少换上前列腺癌症的几率,一举两得。”
希斯-莱杰愣了愣,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就按照你的方法,我们试试看。”
第192章 被中断的拍摄
“你的意思是, 要把影片中霍华德-休斯(飞行家)坠机的拍摄场景搬到加拿大去,是吗?”
“是的,制片人先生。”
西装革履的制片人坐在会议室的单人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大概能猜到这是为了什么, 但能猜到并不意味着他能够理解。好莱坞向来不说暗语, 于是他简单而直接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他问道, “在接这片子的时候你和我说,你一定要靠它拿到奥斯卡小金人,这是你冲奥的作品,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很简单不是吗,如果我们到加拿大去拍摄,能省出一大笔税款。”同样西装配领带的莱昂纳多带着他谈公事标志性的微笑说道,“节省预算, 投资方听到会高兴的。”
“可那样我们还要掏一笔运输费,不是吗。两相抵消,算下来只赔不赚, 又费神劳力,何必搬去加拿大呢。”制片人并不担心莱昂纳多能够说服他, 他笑容幅度大了些,松了松领带后说道:“现在,告诉我你要去加拿大拍摄的真正目的。”
莱昂纳多眯了眯眼, 同样审视着眼前的制片人。
“如果你已经知道了原因,并且做好了打算拒绝, 那么为什么要再问一遍呢。”他向后靠去,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好奇不是人能控制的。”制片人笑着说, “而且,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投资方其实很好说话,只不过问题在于怎么跟他们说——”
莱昂纳多心里冷笑一声,怎么说,用你的嘴去跟他们说。
“在片酬上我可以稍作让步,作为搬运道具的运输费补贴。”他说道,“如果这样还是不能弥补亏损的话,那很遗憾。”
“我认为这是个相当不错的提议。”制片人的笑容弧度扩展到了最大,“现在要谈的内容,就只剩下数字了。”
……
加拿大国家公园附近,加斯帕正被一群纯正的牛仔团团围住,几分钟后他就要在他们的指导下坐到一头公牛的后背上,然后开始真正的斗牛了。
当然,他不会真的被甩下来的。斗牛的镜头他只需要完成让牛冲出围栏的那一小段,摔下来的镜头是由替身完成的。而那段加斯帕在牛背上颠簸的镜头,剧组给他做了一个假牛,到时候他就骑在那上面去,表演出跟公牛较劲的样子。
只不过镜头外的表演过程相当糟糕。
因为那机器并没有制作很精良,所以大部分颠簸的镜头需要加斯帕自己来行动,这样的方式导致他的动作非常像在淦那头假牛。
在又一阵爆笑声中,加斯帕再次没有忍住,脸上出现了杰克不应该有的表情,伴随着场记的一声“CUT!”他拉下脸来扭过头去冲着那群无良牛仔大声喊话。
“Guys!我在试着拍摄呢,你们的笑声实在是太大了。”加斯帕不满地抱怨道,“我得专心,专心!”
那几个牛仔拿着啤酒,又是一阵哄笑。
“你听到他了吗?”
“听到了,他说他要专心。”
“专心什么,专心的去淦那头假牛吗?呵呵哈哈哈!”
漫天黄沙中,加斯帕只能翻着白眼扭回头,给那群不分场合大笑的牛仔们一个中指的背影用来发泄。
“我们再来一遍,加斯帕,噗——准备好淦那机器了吗?”
现在就连场记和拍摄组都开始调侃他了,加斯帕给了镜头一个不怎么自在的假笑后,做出了准备好的手势。
这场灾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然而更灾难的还在后面,刚从斗牛场上下来的加斯帕还没来得及把靴子里的沙子倒一倒,就被通知要立刻到棚里去,那边的拍摄组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要紧跟着完成杰克和恩尼斯在室内的片段。
剧情里杰克和恩尼斯两人是一直待在山上的,但拍摄时肯定不能这样拍,导演在摄影棚里搭建除了一个帐篷的场景用来衔接,希斯走进帐篷的片段会分成两部分来拍,一部分是在外景的山上,另一部分就是在摄影棚里。
而现在他们要完成的,就是棚里(帐篷里)的全部镜头。
摄影棚里灯光昏暗,刚从太阳底下出来的加斯帕瞬间感觉自己如同瞎了一般,好在希斯-莱杰及时扶住了他,才没让他摔进一堆道具布料当中。
“当心,那些一会儿可是要扮演篝火的。”李安拿着剧本册子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加斯帕,又看了看希斯,“这就要拍感情戏了,准备好了吗,我的小伙子们。”
他知道他们准备好了,那不过是一句活跃气氛的玩笑话,等两人表示完准备好了后,李安把他们叫道场景边上开始指挥。
“加斯帕你躺在那儿,等会儿希斯进来后,你忍个——大约5秒,5秒后你按照剧本上的内容去抓他的手,然后你们开始做。”导演说道,“到时候会有3台摄影机对着你们,不用担心别的,只管做就好了。”
“只管做就好了,听上去像某种运动品牌的广告词。”希斯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拍了拍加斯帕的小臂,“这次还是要麻烦你主动了。”
“嘿!我可不想听到你们之间的事,等我走了再说。”导演责怪的看了看两人,“我过去了,你们演练一下,酝酿酝酿感情后就过来,5分钟后我们开始。”说完他抱着本子回到了摄像机当中。
于是希斯的目光重新落在加斯帕身上,这次柔和了不少,“谢谢你加斯帕,这两天我感觉好多了。”他说道,“你是对的,我可以不依赖那些药片。”
“我的功劳只有一小部分,还是你有毅力。”加斯帕接受了他的感谢,“而且某种意义上,我还是受益者。”
“你是,但不能否认我确实折腾你折腾得不轻。”他假装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见鬼的,你会让我对另一样东西成|瘾的。”
“你可以随时打给我——出了拍摄的时候,就像现在,你必须克制自己,因为我才是主动的那个,记得吗?”加斯帕挑起他的下巴,“过会儿还有吻戏,你想提前练习一下吗?”
“当然。”
……
【篝火映着橘黄色的暖光,恩尼斯坐在火堆旁,他在犹豫。杰克正在帐篷里,恩尼斯看不清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卧着,这是他们突破了那一层壁垒后的第一晚,白天空气中弥漫着的尴尬慢慢散去了,恩尼斯起身,缓缓走向帐篷。
气温回暖,杰克裸|着上身躺在毯子里,橘色从缝隙中渗入,洒在他的皮肤上,他在期待,期待恩尼斯能够走进来。
他的期待成真了,恩尼斯走了进来,他们对视,然后气氛发生了变化。
杰克从恩尼斯的眼中看到了痛苦和背德,他轻轻把对方搂进怀中,然后柔声安慰。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们接吻了。
这次换恩尼斯主动去寻找杰克的嘴唇了,他带着小心翼翼以及一丁点的放肆吻了上去——
杰克:“我——噗!”】
眼见情况不对,李安喊了停,“CUT!怎么回事?”他走了过去,疑惑地看向那个低头偷笑的人,“刚刚的情绪恰到好处,加斯帕,你怎么笑场了?”
“抱歉,抱歉。”加斯帕动了动腰侧,“希斯他刚刚不小心碰到我后面比较怕痒的地方,一时没忍住,下次不会了。”
李安:……
导演给了他一个责备的目光后回到了机器前,他刚走,希斯就挑眉看向加斯帕。
“我很确定我刚刚没有碰到你任何怕痒的地方。”他说道,“下次我可不会再帮你背黑锅了。”
“哦,关于这个。”加斯帕再次偷笑起来,“其实是你的某个地方碰到我了。”他扬了扬下巴,“如果这个把你某些开关打开了的话(turn you on),晚上我们可以重演一遍。”
希斯隔着裤脚按住了他的脚踝。
导演:“准备好了吗,我们再来一遍!”
【他们在火光中接吻,气氛恰到好处,杰克让恩尼斯躺下,他来到了上位,就像他说的,他把之前骑公牛的方式用在了现在。
杰克的后背原原本本展现了出来,他不是特别强壮的那一类,但也不是很瘦弱,想做牛仔的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肌肉,他俯身,与恩尼斯交换一个更加火热的吻。
在这荒山中,只有篝火是最后的见证——
“啊啊啊啊啊啊那是什么!”】
拍摄再一次中断,这次仍然是由演员们发起的,加斯帕从希斯身上滚了下来,差一点掀翻了场景用的帐篷。
这也引发了现场的一小片骚乱。
“什么什么,什么东西?”
“在哪儿,我没看见!加斯帕?”
“我也——是那个吗?”
直到希斯-莱杰把加斯帕抱出来(事实上是加斯帕像个树袋熊一样紧抱着他不松手)后,事态才稍微有所缓解。
李安也赶了过来,他关心地问:“怎么了,加斯帕,刚刚是有什么东西吗?”
“在,在我胳膊上。”加斯帕惊魂未定地说,随后他颤抖着手指指向场景中央,“就在那儿,我看到它了。”
希斯皱起了眉:“是什么?”
加斯帕闭上了眼睛:“毛毛虫!一只硕大的毛毛虫!”
所有人:……
还是所有人:?
……
“休息5分钟!”导演对所有人说道,随后他转向加斯帕,颇为无奈的向他保证,“别担心,加斯帕,我们会找到它的,等把它丢出去后我们在拍。”
加斯帕不住点头,然后真诚地道了谢。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害怕毛毛虫?”希斯站在加斯帕旁边,毫不留情地嘲笑他,“那么小的虫子,甚至都没有你一根手指长,你竟然怕它。”
“停下,别说了,你又让我想起它的样子了!”加斯帕推了他一把表达自己的嫌弃,“首先,毛毛虫很恶心,其次,毛毛虫非常恶心,最后,毛毛虫非常特别恶心!”
他用了三句重复的话来表达自己对那东西的厌恶。
“你不讨厌它们吗?”加斯帕奇异地看向希斯问道。
“当然不,”希斯耸了耸肩,“在澳洲,每天都要见上几百个这样的小东西。”
“很好,现在澳洲在我永远也不想去的名单上了。”
就在这时,那边进行地毯式搜索的工作人员有了结果。
“找到它了!”一个大胡子兴奋地说道,随即他用手套捏着那虫子跑出了摄影棚。
而就在大胡子出去的同一时间,一个穿背心吊带裤的小哥冲了进来。
“你们肯定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他大声宣布道,“《飞行家》剧组来了,就在我们隔壁的平地上!而且就在刚刚,莱昂纳多受伤了,我亲眼看到他满脸血被担架抬了出来!”
加斯帕: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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