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被禁锢的男人（29）附最後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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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
欧阳湛闭上眼，今天的第一千零一遍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轻轻的语调，好像要把人都给融化了。
他又一次想起那张绝美而忧伤的面容，以及人儿张开小嘴，呼唤自己的模样。
湛。
筱念这个字的时候，两颊向两边张开，仿若笑容，可是他知道不是。但是真的像极了。
可是筱的笑容，要比那个时候美上千遍万遍。
湛。
他仿佛听到筱在耳边轻轻的唤，
柔情的
温顺的
冷豔的
哎，我在这呢。
湛。
湛。
湛。
好像不断的呼唤，那熟悉的音调充满了他整个耳膜。
我在这里，我在。
筱，别怕。
他想起筱夜里念著自己的名字，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只是梦话，可是人儿哭的如此动容，令他不自觉的抱紧人儿，一遍遍的对他说。
我在这，我在这。
可是人儿依旧哭喊著，一遍遍喊著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
到底是爱，还是恨。
为什麽即使紧紧抱著你，也无法给你安全感。
为什麽我想保护你，却让你恐惧。
欧阳湛叹了口气，筱现在在做什麽？
应该是在逛街吧。今天是他第一次被允许自由出门。
他依然记得自己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人儿眼中的喜悦。
那种发自内心的，极少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来的喜悦。虽然筱当时极力掩饰，却没能掩盖住。
可是他却心痛著，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愿意让任何人分享筱的笑容和美丽。
为什麽你要展示给别人看，只给我一个人欣赏，不好吗？
他，欧阳湛，活了二十余年，第一次陷入彻底的不自信中。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一开始就选错了爱筱的方式。
从小，只要是他想要的，无论如何都会得到。
即使不是他的，他也有办法变成自己的。
他记得有一次错过了学校的辩论比赛的初试，干脆直接出现在决赛上，没有参赛证，但就那麽上了台，一样拿了冠军。
在商界也是一样，他游刃有余。
从来没有什麽事情，会让他方寸大乱，毫无把握。
可是这个人，带给他的就是无尽的挫败感。
他以为只要得到他，给他自己所能给的一切，一定会得到他的心，就像那次没有参赛证的冠军一样。
他是商人，所以他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开始是如何的并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对的就好了。
所以他选择了囚禁自己所爱的人，觉得平庸的认识太过庸俗。可是他现在才发现，或许就那麽简单的相识，恋爱，反而比较好。起码他爱的人，不会憎恨他。
他记得今天早上，人儿在他身下，泪水湿了眸子，然後说爱他。
我爱你，湛。
他听到了，筱确实是这麽说的。
这是真的吗？
他安慰自己，是真的罢。
因为筱当时正视著他的眼睛。
你爱我吗？筱。
真的爱我吗？
「看完了？」对面的人的一声询问，将欧阳湛从自己所沈浸的世界拉回现实。
「怎麽样，这个计划。」
「恩。」欧阳湛把手里的档案袋丢到身边的垃圾箱「毫无价值。」
「没有这麽过分吧。」对方嬉笑著，没有因他的话而放弃「我也是看了好久，才觉得这家公司的计划最实际。」
「阿希……」欧阳湛望了他一眼「他们给了你多少回扣。」
「你这是怎麽说呢……」欧阳希挠挠头。
「别想对我撒谎。」虽然对方是他的好友兼表弟，但是在工作上，欧阳湛从不马虎也不徇私情。
「那个……」欧阳希耸耸肩膀，的确，他永远斗不过这个男人「最近手头有点紧。」
「那就回来接管南部的公司。叔叔已经和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问你的近况。」
「不行啦。」欧阳希摆摆手「我没有阿湛这样的头脑，管公司我管不来的。」
「哦？」欧阳湛皱著眉「是因为真的不想管呢，还是觉得，那产业太小，没兴趣？」
欧阳湛的语气很轻，却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欧阳希被压迫的顿了顿，有些不自然的笑。
「阿湛你想多了，本家的产业是你的，我没有意见，因为你的才能大家都认可啊。」
「是麽？」欧阳湛继续咄咄逼人「我说过别对我撒谎。」
好像盯上了狐狸的猎人，叫人一阵心寒。
欧阳希一时说不出话来，手放在胸口，听见自己的心狂跳著。
还好欧阳湛及时转换了话题。
「不管怎麽说，还是早点回去吧，叔叔很担心，说你这样不学无术下去他就把产业捐给慈善机构。」轻松的语气，和刚才判若两人。
「没办法啊，我就是个纨！子弟。」
「可是……我听说……」欧阳湛的眼睛眯起，让人不得不紧张起来「你在那些董事的情人身上下了很多功夫。」
「表哥你都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叔叔。而且，运用这样的手段得到商业机密，很聪明，我也很欣赏。」
这边的人语气轻松，悠然的看著文件，对面的人，却汗流浃背。
欧阳湛，你就是这样的男人，不知道下一步会做什麽。
欧阳希不敢擦汗，怕暴露自己的心虚。
不过，你得意不久了，等我掌握了你的弱点……
「不过……」欧阳湛突然加重了语气，将欧阳希心里想的原原本本说出来「不许打筱的主意。」
他盯著欧阳希，严肃的眼神叫人颤抖。
「哈……哈，阿湛你真是扯的太远了，他是你的爱人，我怎麽可能去翘兄弟的爱人嘛。」
「如果你认为，通过筱可以探听我的消息或者打垮我，你就错了。」欧阳湛不是开玩笑，眸子里是霸主的光芒。「而且，筱并不了解商界的黑暗，如果有人把他牵扯进来，或者伤害到他，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那个人。」
欧阳希走出大厦，方才欧阳湛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就算那个人是你。也一样。」
是麽？
欧阳希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
那麽我们就走著看吧。
看看到底是你保护了你的爱人，还是我通过你的爱人，打垮了你。
於是他拿起电话。
游戏，这才要开始。
第三十章 被禁锢的男人（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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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湛坐在车里，倚著右边，给左边留出一个空当来。
如果他在，一定会在这个位置。
他想起肖筱冷冷的笑容，拒人千里，又无限魅惑。
筱，我到底该拿你怎麽办才好呢。
手机响了，是欧阳希。
恢复了精神，接起。
「喂。」
「阿湛，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
「我听说你允许肖筱出门了。」
「这和你没有关系。」
「你觉得，他看不出你的想法吗？他看上去蛮聪明的嘛。」
一句话让欧阳湛顿时无语。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以筱的智慧，当然很快就会知道，他让他出席聚会的真正目的。
「你觉得，这样的做法，真的可以留得住他吗？」欧阳希说出了欧阳湛最深的恐惧「握的越紧，越怕失去，却越容易，让他从你的指缝溜走呢。」
「……」他何尝不知，越是这样，筱就越想逃，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自己说。
「不然换一种方法。」欧阳希不负责任的出主意「让他走怎麽样？」
「开什麽玩笑？」让筱离开自己，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从来没有，也不敢这麽想。
「如果，你让他走，或许，他反而会留下呢。」欧阳希虽然喜欢说谎，这次却说了实话。
「……」
「阿湛，这样束缚著他，你觉得他真的会开心吗？」
「当然会。」欧阳湛第一次在朋友面前有些惊慌「我用尽全力给他最好的，他想要什麽我就给他什麽，他还有什麽不满意的，他不会不开心的。」
「真的吗？」欧阳希得意的笑「恐怕他最想要的，你不愿意给吧。」
「……」欧阳湛再度沈默了，他是聪明的，自然知道肖筱最想要的是什麽。
自由。
这是筱最希望的。
可是他不敢给。他太害怕失去他。
「所以我们打个赌如何，你放他走，我们来赌一赌，他会不会留下。」
「我拒绝。」没有任何思考的给出了答案。
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这麽没自信麽？」欧阳希笑了，笑声传来「其实我觉得，你真的放他走，他会选择留下呢。」
「……」他不敢用这个打赌。
「那麽……换个赌如何？」依然是玩世不恭的语气，却对这边的人有著绝对的影响。
「……」
「你不是说他会开心吗？那麽，如果他不开心的话，你就放他走，如何？」
「他很开心。」很大声的几乎要吼起来。
「是麽。」欧阳希淡淡的作答「那就赌啊。」
「……」
「作为爱他的人，如果他不开心，你就应该让他开心啊。而让他开心的方式，就是给他自由。你应该知道吧。」
「如果他开心呢。」
「如果？」欧阳希故意玩起了文字游戏「你不是很确信吗，怎麽又变成如果了。」
「少废话。」
「好好，如果他真的开心，叫我做什麽都可以，如何？」欧阳希补充道「这不是赌我，而是赌你自己的爱情哦，好好想想吧。难道……你不敢？」
「如果……他不开心，就放他走吗？」欧阳湛默默念著。
给他自由……
筱。
这样你就会开心吗？
「好，我赌。」
回到家里的时候，肖筱已经睡下了。
床上堆满了大包小包，看来今天收获颇丰。
也难怪，毕竟呆了太久，一出去就疯狂购物也不奇怪。
将床边的东西，丢了一半在地上，不敢太大声，怕吵醒了人儿，然後腾出半张床来，将人儿扳过来，毕竟趴著睡不好。
肖筱恬静的睡脸让他一阵心动，忍不住俯身亲吻人儿，品尝小嘴的甘甜。
身下的人儿睫毛动了动，似乎是醒了。
过了一会，就见肖筱睁开眼，有些睡意不清，眯著眼，呼出微弱的气息「回来了？」
「恩。」又亲了一下人儿的脸颊「今天去了很多地方。」
「恩。」肖筱点点头，微笑了「原来这个城市这麽大，我原来只看得到……」
他原来只看得到这一片海周围的风景而已。
不过他没有说下去。
「高兴吗？」男人突然问。
「恩。」肖筱露出兴奋的模样「很多地方都很漂亮，很气派。」
「开心吗？」男人直视他的眼睛。
告诉我，筱，你开心吗？
答案是一定的。
他知道，他知道人儿不可能开心。
即使知道你在渴望自由，我也一直做不到放开你。
这是我的自私，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所以也从不道歉。
可是我明明是希望你开心的。
所以，今天是我第一次，也唯一一次的放弃。
他注视著人儿绝美的双瞳。
告诉我吧。
只要你说不开心，我就放你走。
我就，
还你自由。
肖筱看著男人，眼里第一次如此的哀伤。
是我做错了什麽，说错了什麽，为什麽你会有这麽难过的表情。
肖筱抬手，抚上男人的面容，想告诉他，不要难过。
可是没有开口。
因为最後，自己绝对会做让他伤心的事情的。
因为，自己要逃，要离开他。
这是绝对不会更改的事实。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希望看到男人如此的忧伤。
他仍然希望在最後伴随他的日子里，能给自己和他，都留下开心的回忆。
即使我们的爱情没有结局，起码过程，是美好的。
所以他会由著男人，只要男人开心。
可是现在，男人突然如此的难过，他不知如何是好。
「筱，你开心吗？」男人的语气很是认真。
「开心吗？」男人重复一遍。
开心吗？
这个词，对他来说，已经太过遥远，遥远的仿佛不该属於他一般。
我开不开心，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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