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赶着力道,一直顺通到脖子下方的锁骨处。
这样的手法很轻柔,沈绰尚未意识到这是开胃小菜,就很享受地眯起了眼睛,舒服地哼哼。
北狗瞧他还蛮放松的神情,也稍稍加重了力道,在斜方肌的位置,强忍着怜惜狠狠一揪。
沈绰顿时睁大眼睛,眼泪刷刷下坠,痛得惊呼:“啊!好痛!”
“不是说了,痛就咬我嘛。”
北狗连忙住手,用拇指指腹轻轻给他擦眼泪。
沈绰痛得抽泣,委屈道:“唔,你,你太硬了,咯牙啊呜呜呜。”
“啊?”北狗惊讶地捶了下肩膀,心说不硬吧……
“哎,那我让柚柚过来给你咬。”
“不行!他还是个孩子呢。”沈绰连忙摆头,困惑皱眉:这什么馊主意?
北狗也只是假装说说,见他一副纠结的样子,更可怜了。
沉默半晌,北狗忽然问道:“那……你叫小声一点呢?”
“嗯?”沈绰迷茫地望着他,虽然有些不清醒,但还不至于傻掉了,他皱眉摇头:“你说得什么呀?这有用嘛?”
北狗正经地点头:“当然有用。你就是自己吓自己,其实根本就不痛,是你叫得太大声了,心里就以为很严重。”
“好像有道理欸。”沈绰跟着掉进了他的思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现在实在不舒服,什么法子都豁出去了,故作坦然道,“那,那你搞吧,我忍得住。”
北狗得令,先将他领口的两个纽扣解开,露出圆润的肩膀和半个白皙的背部,准备完整帮他来一遍。
“我继续咯?”
沈绰六神无主地点点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粗粝的两指再次扯动他肩上的皮肤,沈绰当即大叫:“唔!痛啊……唔,唔唔!”
突如其来的吻,强势又霸道,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喉咙里。
沈绰又羞又疼,不爽地捶着北狗的背,被他糟糕的吻技折磨得一塌糊涂。
他,他怎么能耍这种心机?虽然,好像确实转移了他的注意,但是好奇怪……北狗这个笨蛋!
思绪悠悠飘走,背上的疼痛倒是越来越密,渐渐的,感觉堵塞的经脉被揉通了一样,反倒生出一股酥麻的感觉来。
“唔!嗯!嗯,唔。骗,呜呜呜,子!”
沈绰还是没有承认自己已经适应了揪痧的痛感,就回咬了一口北狗的嘴巴。
北狗也不白挨他的打,三两下的功夫,就给他揪出了满背的痧。
像血滴子一样的缓缓渗出皮下的血肉,看着有些瘆人。
“你骗我!臭北狗,不要你啦,呜呜。”
沈绰终于得了自由,整个人气喘吁吁地狼狈垂眸,眼尾绯红,莹白的手指无力抓着男人的衣襟,还没缓过劲来,脑袋又沉沉地靠在对方的肩头上,小声抽气。
北狗也松了口气,打趣道:“哭的声音都变洪亮了,还说没用。”
“你!胡说八道!”沈绰倔强反驳。
北狗无奈指了指他的锁骨上方:“不信你看。”
沈绰看了眼肩膀上的红淤,惊得瞪大了眼睛,好多紫痧,一片一片的,还有一些是深色的点点,好可怕。
“呜。丑丑的。”他更恼了,不开心地耷拉着脑袋。
北狗安慰他:“别想太多,过几天就消了,身上还痛嘛?”
沈绰又惊喜地抬起了头,笑道:“好多了欸,感觉鼻子都不堵了,身上好轻松呀。”
“嗯,再睡一觉,就能全好了。”北狗经验老道地安抚他,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抱歉,我没有遵守约定……”
沈绰嘟囔一声:“哼。什么约定?”
“你之前不是说,要亲你的时候,必须先说一声嘛?”
“那你干嘛不说?”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冲动了……是你一直哇哇叫,我没办法……”北狗心虚地睨了他一眼。
沈绰恼红了脸:“呸!你才哇哇叫呢。我,我不跟你说了,我睡觉。”
北狗抿了抿唇,默默躺在他身边,有些激动。脑子发懵,胡作非为的感觉好像也没怎么惹夫郎生气呀。
可是不行。要克制!夫郎才会主动接受我。
臭北狗,技术好烂,嘴巴都给我亲痛了,呜呜。
两人各怀心事地沉沉睡去,梦里各有千秋。
——
第二天日上三竿,沈绰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低烧退了,人也清爽了许多。
听见不隔音的墙后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沈绰也想到了是北狗在做早饭了。
他昨晚什么都没有吃,现在一醒来,就感觉好饿。
便想下床去吃早餐,穿衣服的时候,沈绰又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肩背上的紫痧,忍不住哆嗦了两下,赶紧别开了脑袋。
虽然这个土法很有用,但揪的时候真的好痛啊!
闷闷不乐地坐到梳妆台那里,用小木梳理自己的刘海,沈绰眨了眨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想臭美,却发现嘴唇微微肿着。
脑子里顿时就想起昨天晚上北狗想的那个止痛的憨方法,自己还因为生病傻傻地信了,结果就这么被偷亲了,哼。
沈绰越想越脸红,索性把镜子给转了过去,心里埋怨道,这家伙是没亲过人嘛?亲得这么重,是要把我吃了啊!
“小爹爹……”
正走神,继子站在门外小声喊他。
“嗯?柚柚,进来吧。”沈绰理了理仪容,恢复正常表情。
柚柚一脸关心地进门:“小爹爹,你好些了嘛?还,还有哪里不舒服嘛?阿爹说等下带你去郎中家……”
“哦!我,我好了耶,不,不用看病了。”沈绰打断他的话,脸色着急。他现在哪敢跟北狗独处呀?羞死人了。
柚柚纳闷:“可是你生病了呀。小爹爹,你不要因为太节约那点钱,就不顾身体啊。”
“啊?我,我不是为了省钱。”沈绰解释。
柚柚拉住他的手,恳切地说:“小爹爹,都是我和阿爹不好,让你累着了。以后你的活儿,包在我身上,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嘛。”
“呃,我,我其实……”
沈绰瞧小家伙是太关心自己了,想说明清楚。
门口却陡然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令他傻愣顿住。
北狗不知他看什么出神,伸手想给他试□□温,却被反应回来的沈绰一下打开。
他瞪着兔子一样的眼睛,生气地咬着唇,露出两颗小门牙,仿佛随时准备咬他一口。
北狗咽了咽嗓子,故作镇静地缓缓吐出两个字:“吃饭。”
第57章 柑橘
生病的沈绰在家里成了珍稀动物, 一大早都懒散躺在斜椅上发呆。
父子俩忙里忙外地收拾家务,洗菜做饭,翻晒谷子, 半点不让他操心。
人一闲下来, 被人端茶送水地伺候着, 还有些不自在。
沈绰其实也没多虚弱了,就是心理上不想动弹, 一边吃葡萄, 一边看继子在他身畔写字,百无聊赖。
“欸, 柚柚你爹去哪儿了?”
沈绰忽然意识到北狗自早上吃了饭,帮他喂了牲口,好像就没再进门来过了。
继子挠挠头, 在做算术题, 迷糊答道:“不知道欸。可能吃草去了吧……”
“哈啊?你爹还好这口?”沈绰大吃一惊。
柚柚打了个激灵,连忙摇头否认道:“啊不不不,小爹爹你误会了。我刚刚是想说阿爹上山去割草了。”
“哦。”沈绰了然,又兀自嘀咕, “割个草割这么久,都快中午了还不回来。”
“哎,我先去把饭做了吧。”
说着, 他伸了个懒腰, 准备下椅子去厨房做午饭。
柚柚见状,迅疾丢开了笔, 跑去拦住他起身, 摇头道:“不行不行!小爹爹你还病着呢, 怎么能去干活儿呢, 阿爹很快就回来了。你要是饿了,柚柚就去给你拿早上的玉米窝窝头来!”
“呃算了吧,我不饿。”沈绰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
呆呆地盯着房梁,沈绰无聊地看那只小蜘蛛一上一下地织网,打发时间。
屋外传来阿黄的叫声。
接着是北狗的喊声:“柚柚……”
“哈哈,是阿爹回来啦。”柚柚兴奋地冲出门去。
“嗯?”沈绰眼睛一亮,撑起上半身来,向门外张望。
北狗摘了草帽,将手里的药材包递给儿子:“去,给你小爹爹熬药。”
“唔。阿爹你去郎中家抓药啦?”柚柚好奇问他。
北狗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嘘!小声点,你小爹爹不爱喝药。等会熬好了,你给他端去,说是苦青茶让他喝完。”
“啊?不会被发现吗?”柚柚瞪大眼睛。
“这药熬出来颜色不深,味道清苦,他笨,尝不出来的。”北狗自信地点头。
柚柚半信半疑,忽然有个十分不好的想法:他小时候喝的那些呈淡黄色的茶不会也是药吧?
“乖,快去吧。”
北狗放心地拍走了儿子,又提着一布袋柑橘进了屋。
沈绰萌萌地看着他,微微弯着唇角,脸颊看起来有一丝愉悦的红润。
像只守在家里无聊一上午的小宠物猫,看见家人带着猎物回来时的那种遏制不住的小兴奋。
对,猫是矜贵的,它们的思念也是端傲的,只会用楚楚的眼神直视家人,表示开心。
沈绰像猫儿一样,露出这种欲说还休的神情,令北狗揣测半晌。
他不好意思躲闪目光,直白问道:“干啥这样看我?”
沈绰摇摇头,眼神又飘到他手里那股股的布袋上,充满好奇:“那是什么?”
“早柑儿。”北狗简短回答。
当着他的面打开袋子,一股柑橘的清香扑面而来。
沈绰睁大了眼睛,迫不及待上手拿了一个,剥开那层薄薄的皮,边笑:“是蜜橘欸!”
“嗯。”北狗点头。
这种橘子是最早成熟的柑橘品种。果皮较薄且颜色青黄交接,果肉酸味较重,但清香味特别浓,一般刚入秋半月左右就完全成熟了,市集上多有人卖,价格便宜,很受欢迎。
“哪儿摘的?”沈绰又问,他不记得自己家里种了柑橘树呀。
北狗喝了口酸梅汤解渴,才道:“陈志仓家的田埂上摘的。”
“哦!他家有哇?那,那人家同意你去摘了吗?”沈绰担忧问道。
北狗好笑地看着他:“上次帮他打了一下午谷子,他叫我去摘的,不是偷的。”
“哈哈哈,我也没说你是偷的呀!”
被戳中想法的沈绰尬笑两声,剥了一瓣柑橘往嘴里送去。
“唔!好酸——”
第一口刺激到味蕾,沈绰满怀期待的笑脸顿时皱成了一张油炸过的薄面饼,脖子都缩了起来。
北狗认真地看着他皱眉咽下那瓣橘子,脸上的皮又慢慢展开了,尔后又平静地尝着第二瓣。
“不是说酸嘛?怎么还吃?”他问。
沈绰摇摇头,低眉答道:“不酸不要钱。”
“……”北狗轻扯嘴角,看着他吃了第三瓣,就把他手里剩下的柑橘都抢了过来。
“嗯!你干嘛抢我的?自己剥嘛!”沈绰瞪大眼睛看他。
“不许吃了。”
北狗说完,当着他的面一口全塞嘴里了。
酸得连他都忍不住皱了两下眉头。
沈绰从惊愣变得委屈,气呼呼道:“凭什么?”
“柑橘带凉性,你还没好,少吃点。”北狗一本正经地说。
沈绰切了一声:“好吧。那你也是,摘那么多回来干嘛?我又不能吃……”
“好了就能吃。”
北狗劝道,瞥见柚柚端药过来了,赶紧打着做饭的借口离开,“我去做饭了。你不许偷吃,柚柚监督他。”
“你……”沈绰咬咬唇,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才没那么贪嘴呢。”
柚柚笑着奉上药碗给他:“小爹爹别当真,喝碗苦茶消消火气。”
“苦茶?清热的嘛?”沈绰看了眼碗里淡黄透明的茶水,皱了皱眉,怎么有点像蒲公英泡的水?
柚柚坚定地点点:“是啊是啊,柚柚亲手给你泡的呢。”
“哦,真乖。给我喝吧。”
沈绰信以为真,大口大口喝光了,却迟迟不敢放下碗。
他后悔地闭上了眼睛:yue!这啥茶啊?好难喝……但是我当着乖柚柚的面吐了,他岂不是很伤心?呜呜,还是咽了吧!
柚柚开心地给他鼓掌:“小爹爹好棒!都喝完了!”
“嗯?”沈绰苦笑:这娃弄啥呢?就喝了碗他的茶,咋还鼓励起我来了?
柚柚接过碗,乖巧道:“给我吧,小爹爹,我去洗碗。”
沈绰给他,迟疑地愣了下神,然后计上心头,又拉住继子,笑嘻嘻道:“欸等等。”
“怎么了嘛?小爹爹。”柚柚感到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绰笑道:“这么好喝的茶,给你老爹也盛一碗去呗。”
“啊?这……阿,阿爹喝过了呢。”柚柚面露为难,急中生智地撒谎。
沈绰不信:“他喝过啦?屁,他才去厨房呢,你这样只给我喝,太偏心啦,你阿爹知道了,会伤心的。”
“唔,好吧,我马上去给他盛一碗过来。”柚柚没法,只好照做。
沈绰松了口气,躺回椅子上,枕着手眯上了眼。
哼哼,儿子的黑暗清热茶,谁不喝谁是狗。
……
开饭之前,柚柚颤巍巍给北狗递上那碗药,徒生一种大逆不道的悲壮:“阿,阿爹,这,这是我给你泡的清热茶,你喝吧。”
北狗迷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瞥见一边的沈绰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