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出了门。
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程开济就在小区门口看见了文斯柏,此时他正蹲在墙边,寒冷的风吹拂在他本就脆弱的身体上,显得尤为弱小。
“老板!”程开济见状,立马跑了过去,然后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到了文斯柏的身上。
后者感觉到了动静之后缓缓的抬起头,他的唇瓣已经没有任何血色,就连整张脸都苍白无比。
但他的手却是红的,确切来说是被鲜血给染红的。
他的身体被冷风吹的有些僵硬,程开济用力的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带着他回到了温暖的车里。
“老板…你又用阻隔剂了吗?”程开济小心翼翼的问他,但他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关心的味道。
文斯柏缓缓的点了点头。
“老板,医生说了,你不能再使用阻隔剂了,它的……”
“行了,别废话了,开车吧。”文斯柏打断了他的话,冷淡的命令着。
“……”程开济在心底叹了口气,只好认命的开车。
“老板,是要去医生那里吗?”
文斯柏:“回家,不,去你家。”
他突然换了个目的地,大概是想到了丁嘉熙会找过来吧。
“……好吧。”程开济担忧的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文斯柏,这才踩下油门往目的地开去。
……
程开济的家离莞禾小区也不算远,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程开济把文斯柏扶到沙发上坐好,然后才翻箱倒柜的找医药箱。
文斯柏拉下衣领,露出血淋淋的腺体。
程开济只觉得入目一片红色,他的动作顿了一瞬,惊愕的吞了口唾沫。
天啊,他家老板究竟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这看起来也太严重了吧……
程开济只是惊讶了一瞬,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了,但这次确实比上次严重了些许,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给文斯柏处理伤口的时候动作很快,仿佛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一样熟练。
腺体总算止住了血,而这也露出了他狰狞的样子。
文斯柏的腺体上是密密麻麻的抓痕,光是这样看着就很让人觉得心惊肉跳,腺体一痛。
然而这些抓痕都是文斯柏自己亲自挠的。可见他当时有多难受,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心。
程开济动作轻柔的给他上好药之后,再进行了包扎,以防他再次抓挠,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老板,真的不需要医生过来看一下吗?”程开济问。
“不用,你去忙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文斯柏穿好外套,然后整个脊背靠在了沙发上,打算闭目养神。
“老板,我觉得……”
程开济还要再劝,但文斯柏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只好乖乖闭嘴。
“那好吧,老板有事尽管吩咐。”
文斯柏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像是已经耗费完了力气一样。
-
程开济走后,文斯柏再次摸上自己的腺体,这还有些疼,但总归是没有之前那般疼了。
两个多月前,他的腺体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发病了,他还以为病症自己好了,还在内心庆祝了好几天。
可就在两个多月前,他的腺体开始隐隐作痛,还伴随着丝丝痒意,到最后这种症状越来越明显,最后他顶不住疼痛和痒意,伸手挠了挠,发现还挺有用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抓挠时的疼痛让他产生了爽快的错觉,他便开始不停的挠。
这样的后果就是腺体越来越糟糕,越糟糕他就越忍不住要挠,之后就产生了恶性循环。
两个月以来,他的腺体就没有一刻是好过的。
而且有时候睡梦当中还会疼醒。
今天大概是毛衣蹭到了结痂的伤口,这才止不住的流血。
文斯柏抬头望向天花板,突然就苦笑出声。
他虽然贵为Alpha,可是他却对自己的信息素排斥,你说这可不可笑。
他的信息素是葡萄酒味的,可他刚好就酒量不好,闻不得一点酒味。
然而他的信息素不同于丁嘉熙的让他只感到头晕,而是多了一种头痛的感觉,疼的时候像是要把他整个脑袋都撕裂成两半一样。
有了这个因素他的每一次易感期都会用大剂量的抑制剂,可到最后连抑制剂也不管用了,他只能用阻隔剂。
众所周知,不论是抑制剂还是阻隔剂,他都会有副作用。而且文斯柏还用了那么多,可想而知后面会有多严重。
两种药剂都用了的后果就是,他的腺体得了一种名叫“信息素失衡症”的病症。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他不能自主的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而信息素会在某个不确定的时刻释放。
而他排斥自己的信息素,这样的后果就是打阻隔剂,然后病症加重,再打阻隔剂,长此以往,文斯柏的病症就越发的不可控了。
到了现在直接变成了间歇性的疼痛。
那三个月的相安无事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有时候文斯柏就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爷在抓弄他,要不然怎么会跟他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一个Alpha,竟然对自己的信息素排斥,说出去都会笑掉人家大牙。
这样一个他,就连beat都不如,还谈什么强大的Alpha。
他就是垃圾一个。
文斯柏收回望着天花板的视线,接着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晶莹的眼泪就从里面挤了出来。
丁嘉熙恐怕这辈子都不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味了。
第87章 小盆友出生啦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文斯柏都没有出现在丁嘉熙的面前。
而丁嘉熙也找他找的快要疯了,他都要把整个锦城翻了个遍,却还是没有看见文斯柏的身影。
最后丁嘉熙只好再去一次他的公司,希望运气好一点能够遇见他。
可他不顾阻拦的冲到了顶层办公室后,却仍然不见他的身影。
里面就只有程开济在整理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丁嘉熙走过去,开门见山的问他:“文斯柏呢?他最近有没有来公司?”
他这么问也是怕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但程开济摇了摇头,说:“没有,老板最近都没有来公司,他只是打电话告诉我,让我整理好文件,等他哪天回来再处理。”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好像在跟他叙述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丁嘉熙闻言,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希望破灭了一大半。
文斯柏他不在公司,也不在家里,那他会去哪里?
总不能就这么离开锦城了吧?
到了现在,丁嘉熙才发现他太不了解文斯柏了,他在脑海里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除去这两个地方之外,他还会去哪里。
最后丁嘉熙像是丢了魂一样出了办公室。
程开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老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丁总那么喜欢他,他却要把人推开……”
程开济有些为丁嘉熙感到可怜。
在丁嘉熙出了办公室的两分钟后,程开济的手机传来一条信息。
是文斯柏发过来的:“开济,帮我拿些阻隔剂过来。”
程开济看了信息后心中一凛,突然就很想叫丁嘉熙回来,把真相告诉他。
虽然文斯柏不想见到他,但说不定他是那个唯一可以劝说文斯柏的人呢。
文斯柏现在的病症这么严重,已经不能再使用阻隔剂了。
而且程开济记得,他家里是有阻隔剂的,并且还不少呢,现在文斯柏又让他拿,恐怕家里的都被他用完了。
这剂量这么大,说不定他的病症又往前加重一分了。
程开济想到这,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中略微思忖了两秒钟,最后还是在路过药店的时候买了几支阻隔剂。
……
程开济赶到家里的时候,入眼的便是文斯柏难受又痛苦的蜷缩在沙发上,右手不停的在腺体上抓挠。
那上面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被他给挠破了,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白皙的指尖。
屋子里满是葡萄酒的气味,幸好没有任何攻击性,要不程开济一进门保准倒在地上了。
程开济走过去,连忙拿出一支新的阻隔剂,然后二话不说就给他注射了进去。
阻隔剂很快就起作用了,屋子里的葡萄酒味也没有开始那么浓烈了。
文斯柏被腺体还有信息素弄的头痛欲裂,此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唇色发白,一副谁看了都不忍再看的模样。
等到疼痛没有那么剧烈了之后,文斯柏才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脚步虚浮的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如果忽略他明显虚弱的脚步,那他的表现就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可见他对这种状态早已习以为常了。
程开济在后面看着,都担心他会摔到地上去。
最后他将视线放到仅剩的两支阻隔剂上,咬了咬牙,打算把它们藏起来。
文斯柏现在已经不能再用阻隔剂之类的东西了,这无疑是往伤口上撒盐。
虽然用了之后见效很快,可病症也在一寸寸加重,程开济刚才也是迫不得已才给文斯柏用了,现在他要藏起来,说什么都不能再给他了。
程开济这也是为了文斯柏好。
……
离许斯年的预产期还有三天不到了,贺修筠原本想照着医生的话让许斯年明天去住院的,这样他要生产的时候也能及时一点。
虽然许斯年之前一直不想去,但贺修筠好说歹说的,他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这天晚上,贺修筠正在房间里收拾明天去医院要用的东西呢,浴室里突然传来许斯年的痛呼。
他立刻就扔下了手中的东西,冲进了浴室。
只见许斯年一只手撑在洗手台的边缘,另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肚子,一张小脸因为疼痛而皱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肚子痛吗?”贺修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然是慌里慌张,什么都不懂了。
“修筠……我肚子好痛,好像……好像快要生了……”许斯年痛的一句话分成了好几段才说完。
“我、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年年别怕。”贺修筠嘴上安慰着他,但按表现上来看,害怕的只有他。
明明距离预产期还有两天时间的,怎么今天就发动了呢。
但是贺修筠也来不及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了,他一把将许斯年打横抱起,然后就马不停蹄的下了楼。
一边走一边喊:“张嫂,麻烦你打个电话给我妈,就说年年要生了,让她赶紧过来。”
林榕这么关心许斯年,现在他要生产了,他当然得告诉她。
“诶好好好。”张嫂连忙应下。
“唔,好痛啊修筠……”许斯年靠在他的怀里小声说着。
贺修筠打开了车门,将他平稳的放到了后座上坐着,而后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柔声安慰道:“乖,再忍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还在许斯年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
为了能赶快到达医院,贺修筠连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但他已经不在意了,送许斯年到医院比较要紧。
“这里这里,把他放到这里!”医院里的护士推过来一张病床。
贺修筠听话的将许斯年放了下来。
后者依依不舍的拽着他的衣袖,“修筠……我怕……”
“乖,不怕,我在这呢。”贺修筠跟随者护士们的步伐,轻柔的抚上他被冷汗沾湿的侧脸,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他。
但到了产房门口,护士却将他给拦了下来:“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产房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下吧。”
贺修筠停住了脚步,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许斯年被推入了产房。
头顶的灯亮起了红色的光芒,贺修筠愣愣的盯着紧闭的产房门看了半分钟,最后才后退了几步,不安又焦急地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踱步。
不一会儿,林榕跟贺博瀚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他们的身上就只披了一件厚外套,可见是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这也说明了他们对许斯年很是关切。
“怎么样啊修筠,年年来的时候没出什么事吧?”林榕走到贺修筠的面前,满脸焦急的问。
贺修筠摇了摇头,但是神情很是担忧:“妈,没出什么事,年年现在已经进产房了,好一会儿了。”
他的语气虽然听起来有些平静,但他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慌张。
从送许斯年来医院的时候,他的手就一直是颤抖的。
好像是为自己即将出世的女儿而激动,又好像在为经历前世所错过的事件而感到喜悦。
总之,他现在的心情就是无法用言语所表达出来的。
“老天爷保佑,年年一定要顺利平安生产。”林榕双手合十,诚恳的祈祷着。
贺博瀚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贺修筠扭头看向产房,心中笃定许斯年一定会顺利生产。
前世的他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时刻,现在,他一定要寸步不离的陪着。
……
大概一个多小时过去之后,产房里头终于传出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门外三个人提着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过了五分钟的样子,产房的门便被推开了,许斯年满头大汗的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他身旁一个护士的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她走到贺修筠的面前,恭喜道:“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