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晕了一下,后来又在医院做了全套体检。”
申思杨愣了一瞬。
思及当时的叮嘱,他大致猜到体检结果,笑道:“只是刚好想起很久没做过全套体检了,所以趁着在医院顺便做一下,结果很健康吧?”
阮知镜看向申思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以前生过病吗?”
申思杨检查了一遍这具身体的记忆,摇了摇头。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阮知镜感到安心。
他回忆着梦境里申思杨的模样,再和面前的人对比。
婴儿肥不见。
脸色苍白。
宽大的衣服下仿佛只剩把骨头。
普通的小病不可能会让人变成那样。
他一瞬间像是共通了梦境里那个叫陆堰的男人的感受。
一种明知爱人会离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人留住,只能眼睁睁数着日子等待死期的绝望窒息感涌上心头。
他将申思杨重新搂进怀里,紧抱着不愿意放手。
申思杨察觉到阮知镜的情绪不对,抬手轻抚他脸颊:“怎么了?”
阮知镜张了张嘴想说。
却在要出口的瞬间,生出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出口就会成真的无端恐惧。
紧搂住怀里温热的人,他最终摇了摇头。
——
申思杨来到这个世界这段时间,头一次见阮知镜准点下班。
阮知镜提前叮嘱过家政阿姨做晚饭。
两人到家时,家政阿姨已经离开,桌上摆着正冒热气的饭菜。
申思杨乍一眼看过去,非常普通的三菜一汤。
直到他揭开正中间盖着锅盖的汤。
丰富的用料晃得他好一会才回过神。
将锅盖放到一旁,他笑看向罪魁祸首:“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罪魁祸首满脸坦然:“汤。”
申思杨将人扑住,勒着脖子:“今天不是一起看过体检报告,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还补什么?”
阮知镜圈着他防止他摔倒,回得义正言辞:“补补更健康。”
小白滑到两人身旁,配合喊口号:“补补更健康-补补更健康——”
申思杨乐了:“那你和我一起喝。”
阮知镜应得认真:“那是你一人的量。”
申思杨据理力争:“那碗比我脸还大!”
阮知镜脸颊微红:“是你脸小。”
申思杨气乐了。
抬手捏住阮知镜发红的脸好一阵揉搓。
最后到底是一个人干了一整碗十全大补汤。
中药味十足的一碗汤。
初喝下去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没什么其他感觉。
直到夜里躺在床上,申思杨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心火直冒。
他翻滚两圈,被阮知镜搂进怀里。
“不舒服吗?”
申思杨琢磨了一会,照实说:“你晚上给我喝的那汤,哪来的?”
“小白系统直连的中医院,对症抓来的。”
阮知镜按亮卧室的壁灯,担心地看向申思杨:“汤有问题?”
申思杨轻舒出一口气:“问题倒是没有。”
停顿了片刻,又道:“让小白进来,我问问它。”
小机器人半分钟赶到战场。
“主人-小主人-找小白什么事呀——”
申思杨出声问:“你下午怎么跟中医院描述得症状?”
小白调出系统信息回答:“补气,补血,补阳……”
“等一下,”申思杨出声打断,“为什么会有补阳?”
他看向阮知镜。
阮知镜漂亮的脸蛋唰得通红:“不是我让它补得阳。”
小白在一旁挥挥手:“是聪明的小白分析出来的哦。初经历临时标记的Alpha和Omega,补阳是非常必要的呢!”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直到阮知镜漏出一声笑。
申思杨扑到他身上将他扑了个结实:“你还笑得出来?”
阮知镜挥挥手让小白离开。
关门声响起。
阮知镜圈住申思杨的腰,轻轻用鼻尖蹭申思杨的鼻尖。
申思杨抬手抵在他脖子上,故意恶狠狠道:“你说怎么办吧?我现在火气旺得能一口气吃三个你。”
阮知镜滚烫着一张脸轻吻他,认真应:“那只好,变出三个我让你吃了。”
申思杨靠在他怀里乐:“另外两个呢?”
阮知镜探到他颈后的鼓包:“先吃一个,吃完,再变。”
犬齿刺破皮肤,信息素涌入。
申思杨化作一滩茉莉绿茶,摊在阮知镜怀里轻笑。
谁吃谁啊。
第70章 轮椅上的Alpha 12
折腾了几个小时, 两人都清醒了。
好在时间还不算太晚。
申思杨靠在阮知镜肩头酝酿睡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阮知镜的长发把玩。
忽然,他出声:“生日有想要怎么过吗?”
阮知镜一听这话, 瞬间看向申思杨。
空气里的茉莉茶香浓郁了一瞬。
而后他轻缓的声音才响起:“你知道我生日?”
申思杨轻笑:“9月13, 对吗?”
阮知镜将申思杨圈进怀里, 圈着人放到自己身上,软声问:“怎么知道的啊?”
申思杨将脸埋进他怀里, 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阮知镜盯着天花板,揉了会申思杨的脑袋:“我都不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12月16。”申思杨主动开口,“现在知道了?”
阮知镜轻轻笑开。
他用下巴蹭着申思杨柔软的头发,思索后开口:“不用特地怎么过, 你陪我过就行。”
申思杨想了想, 又问:“你以前是怎么过的?”
阮知镜应:“家庭宴会。”
申思杨闻言,仰头在阮知镜下巴上亲了一口:“好, 这次我陪你过。”
——
每日必备的梦境环节。
阮知镜已经逐渐习惯每天入梦后进入陌生环境。
这次是一间略简陋的卧室。
卧室不大,仅亮着一盏台灯。
阮知镜环视一圈, 看到了那名叫小十的少年。
少年正坐在床边看书。
看书期间,几次抬手看表。
忽地听见窗外传来动静,他迅速放下书, 起身走到窗边。
阮知镜跟着他走到窗边, 见他拉开窗。
像是变魔术一般,窗户打开后,窗外的树上坐着申思杨。
阮知镜看着少年将申思杨抱进屋。
而后申思杨掐点对少年说生日快乐。
心头刚泛上酸意, 画面一转。
阮知镜出现在一家DIY蛋糕房。
视线扫过, 一眼捕捉到申思杨跟那个叫陆堰的男人。
两人正在摆弄转盘上的蛋糕。
阮知镜走近, 看到蛋糕上画着两棵桃树。
申思杨手里拿着画桃树的奶油, 笑得一脸灿烂地问陆堰:“画得怎么样?”
陆堰面露柔光, 温声应:“非常好。”
画面再次转变。
这一次是阮知镜到过的大学宿舍。
宿舍昏暗,仅有烛光闪烁。
烛光来自桌上的生日蛋糕。
阮知镜看到申思杨站在烛光旁,正笑着在给那个男大学生唱生日快乐歌。
梦境破碎。
头一次在梦境里接连梦到三个人。
阮知镜醒来后,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盯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他轻轻眨眼。
屋内的茉莉茶香逐渐变得浓郁。
——
申思杨迷迷糊糊的,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像是被一只大型犬压住,狗脑袋黏糊糊地在他颈窝间蹭。
他迷迷糊糊将颈间的脑袋推开,听到了一声委屈的呜咽。
这声熟悉的呜咽让他清醒了些许。
他睁开眼,看到了梦中大狗的原型。
天刚蒙蒙亮。
阮知镜显然也刚睡醒没多久。
白皙漂亮的脸颊上泛着初睡醒的红晕,双眸蒙着水雾,眨眼间,睫毛被逐渐打湿。
整个人双手并用将申思杨搂紧,从上到下就是一个大写的委屈。
申思杨完全清醒,乐着将埋在他颈间蹭的脑袋拔出,笑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阮知镜贴在他脸旁,认真应:“我改变主意了。”
“改变什么主意了?”
阮知镜扒着他:“我的生日,要特地过。”
申思杨乐出声:“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阮知镜没有吱声。
申思杨便又问:“那要怎么特地过呢?”
阮知镜轻轻转过脑袋,柔软顺滑的长发在申思杨颈间划过。
申思杨痒得缩了下脖子,稍微拉开点距离,将阮知镜的长发收拢在他脑后。
光洁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中。
长发美人半阖着眼帘,正聚精会神想得认真。
申思杨不打扰他。
靠在一旁看他思考。
短暂的宁静过后,两人视线交汇。
“你可以在零点对我说生日快乐吗?”阮知镜问。
申思杨轻笑:“可以啊。”
阮知镜蹬鼻子上脸:“那要说很多遍。”
申思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可以。”
阮知镜漂亮的眼眸中泛起点点亮光:“我们还要两个生日蛋糕。”
“两个?”
“嗯,”阮知镜应得斩钉截铁,“一个茉莉花的,一个……小白样子的。”
申思杨笑应:“好。”
阮知镜便又道:“两个都要我们自己做。”
申思杨刚要答应,忽地想到什么,有些许顿住。
他心间微动,眸色渐深。
注视阮知镜片刻后,他轻咽了一下微涩的喉间,又问:“还有呢?”
阮知镜将他搂进怀中:“还有等生日那天再说。”
——
阮知镜的生日正好在周六。
申思杨一大早睡醒起床,发现身边人已经不在。
这是非常少见的情况。
虽然阮知镜早上基本都醒得比他早,但大部分时候他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阮知镜。
睡醒后的阮知镜不是杵在边上安静看他,就是跟只小狗似的搂着他东蹭蹭西蹭蹭。
申思杨换掉睡衣走出房间。
发现客厅里堆了一堆东西。
阮知镜和小白正在将东西往桌上搬。
申思杨一迈进客厅,阮知镜便似有所感地停下动作,朝申思杨的方向看来。
见到人,他让小白继续搬东西,转动轮椅来到申思杨面前。
将人搂进怀里,他温声问:“怎么醒了?”
“自然醒。”申思杨摸摸他脑袋,指了指客厅里的一堆东西,“这些都是什么?”
“做蛋糕的工具和材料。”
阮知镜将申思杨抱到腿上,转动轮椅去往浴室的方向。
“在家做蛋糕?”申思杨有点意外。
阮知镜点点头:“小白会辅助我们。”
远处正在搬货的小白积极地应了一声。
申思杨忍不住笑开。
吃过早饭。
两人坐在餐桌前开始捣鼓工具。
小白在一旁转圈圈播报详细步骤,申思杨和阮知镜动手组装。
花了一早上的时间,两人终于合力做出两个勉强像样的蛋糕。
一个蛋糕上雕着茉莉花,一个蛋糕是小白的样子。
小白显然对和它长得相像的蛋糕非常感兴趣。
蛋糕一成型,他就围着不停打转,可爱的机械音开始来回唱生日快乐歌。
申思杨进厨房煮了两碗长寿面。
端出来放到桌上后,他让小白端走那只小白蛋糕,只在茉莉花蛋糕上立了蜡烛。
拉紧客厅的窗帘,点亮蜡烛。
申思杨笑看向阮知镜:“许愿吧。”
火光在两人中间摇曳。
阮知镜双手合十,却看着申思杨迟迟没有闭眼。
申思杨见状,出声问:“是想许与我有关的愿望吗?”
阮知镜应了一声。
申思杨轻笑:“那就说出来,许给我听吧。”
温暖的火光轻拢住申思杨的身影。
阮知镜长久地注视着申思杨。
直到火光将灭,他才出声:“想要全世界,你最爱我。”
烛光渐灭。
申思杨替阮知镜吹灭这一次的蜡烛。
而后他绕过餐桌,走到阮知镜面前。
俯身捧住阮知镜的脸,他认真回应:“全世界,我只爱你。”
火把丢进旷野,熊熊烈火燎原。
阮知镜将申思杨抱进怀中,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况下,不受控地深吻申思杨。
火烧到客厅。
申思杨很快就知道了阮知镜那天说的「等生日再说」是什么。
餐桌微凉。
申思杨滚烫的身体触到的瞬间,不受控地轻颤了一下。
阮知镜注意到,重新将他抱起,在底下垫了两件衣服,才再次将他放下。
蛋糕上的茉莉花转移到申思杨身上。
申思杨有些痒,忍不住笑着打商量:“一定要吃?”
阮知镜态度坚决。
不仅要吃,还必须吃一整个。
两人做得纯动物奶油蛋糕。
动物奶油易化,阮知镜一个人吃不过来,就挑了喂申思杨吃。
申思杨被信息素泡得晕头转向。
阮知镜递什么他就吃什么,根本顾不上注意出处。
晕乎到后半段,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一只茉莉花味的桃子,还是纯粹只是一块奶油蛋糕。
等申思杨意识清醒。
人正被阮知镜搂着躺在床上,浑身干爽。
卧室点了盏床头灯。
看天色,应该已经是深夜。
阮知镜搂着他睡得正熟。
傍晚休息的空档,阮知镜热了长寿面给他吃。
因此他这会没觉得饿。
困意全无。
他也没动,只是静靠在阮知镜怀里,安安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睡熟的人。
直到困意再次上涌,他才轻轻凑近,轻吻住阮知镜额头,小声开口:“谢谢你的信守承诺。”
退回到阮知镜怀里,正要闭眼,忽地听见搂着他的人嘀咕了一句:“男大学生最讨厌。”
当时不明白的意思,此刻豁然开朗。
申思杨轻轻笑开,回搂住阮知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