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虎说汤星安排在询问室了。
“小子脾气还不小，看着挺不乐意的。”虎子对着外面努了努嘴。
展昭和白玉堂往外看，就见汤星的经纪人正在走廊里打电话，似乎是在投诉警方无缘无故把人带来。
白玉堂示意展昭——时间不多，有问题得先问了。
两人就先去了询问室。
其实SCI也没证据，只是展昭通过行为分析，推断汤星知道些什么，所以这次带回来询问也是试探为主。
展昭进询问室之前，先跟赵虎耳语了几句，又去法医室翻了翻，找出一本杂志，递给了白玉堂。
走进询问室，汤星看到展昭和白玉堂还挺不满，“你们带我回来干嘛？金何死了跟我又没关系！”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走到他对面坐下，白玉堂没什么表情翻开杂志看，展昭则是笑着说，“我们没说你跟金何被杀案有关系啊，想问你点别的。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的，你别紧张，就随便聊聊。”
汤星嘴角动了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那就不能等到明早问么，这深更半夜的……”
“这不是为了不给你惹麻烦么。”展昭挺好说话的样子，“你也知道这几天白天警局外面都是记者，王美云昨天刚放出去，金何又死了，天亮带你来，你不得明天就上头条么？”
汤星想了想，也就不埋怨了，似乎是觉得展昭说的有道理。
伸手揉了揉眼睛，汤星打了个哈欠。
这时，白驰端了杯奶茶进来给他。
汤星喝了一口，一挑眉，“喔呦！这个奶茶不错啊，什么牌子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着白驰——要不然咱们搞个副业？SCI牌的奶茶？
小白驰忍着笑就跑了。
汤星这会儿也放松下来了，“问吧，想打听什么？”
“你跟王美云熟么？”展昭开口就问。
汤星愣了愣，还挺意外的，“王美云？”
“嗯！”展昭点头。
汤星疑惑，“为什么问她？”
“听说王美云跟金何经常为了你吵架？”展昭直奔主题。
汤星眼神略微有些闪烁，笑得还挺尴尬，“哪儿有啊……”
“我听剧组好多人都在说，王美云不想你做男主，但金何坚持用你。”展昭问，“你知道这事儿么？”
“嗯。”汤星伸手摸了摸脖子，点点头。
“那王美云说过换掉你之后，让谁替你么？”
“呼。”汤星吐了口气，看了看好奇的展昭，和对面自顾自翻杂志的白玉堂，似乎是犹豫要不要说。
白玉堂在翻的是一本电影节的介绍手册，刚才展昭在公孙办公室拿来的，上面有几张白锦堂的照片。
展昭特地让白玉堂翻到介绍白氏的那几页。
汤星之前也觉得白玉堂有点眼熟，后来听经纪人说了，他是白锦堂的亲弟弟。还说白锦堂特别宠这个弟弟，据说连家都是住一起的。
汤星就有点搞不懂，看白玉堂的外貌，再加上家里这背景，要是出道，他哥再砸钱一捧，得红成什么样啊……为什么在这儿做警察呢？又累又危险还不赚钱。
“我刚听剧组的人说，王美云接手董氏的消息一出，好多董氏的艺人都想跳槽去白氏。”展昭问汤星，“你有这打算么？”
汤星显然也是有点心动的，点头，“能去白氏当然好了，留在董氏基本没前途了，王美云疯疯癫癫的，肯定根据自己喜好捧人的。”
“哦？”展昭让汤星具体说说。
汤星似乎是权衡了一下，觉得能给白玉堂留个好印象也不错，就敞开了话匣子，“我也听说了，之前拍那部《别睁眼》的时候，王美云一心想换掉我。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我咖位不够，王美云嫌我配不起她，想找个腕儿大点的。可结果她要推荐个素人来演，根本没经验的……哪儿有刚出道直接当电影男主的啊？又不是童星，我就算够早的了那也得演几部配的，你们说她是不是疯？”
“她想推荐谁？”展昭问，“你知道名字么？”
“嗯，名字不记得了……是个混血儿，长的倒是挺帅的，就不知道什么来头。剧组很多人背地里议论说是不是王美云养的小奶狗，不过么，我觉得应该不是。”汤星告诉展昭，“王美云这个人，她不喜欢帅哥的。”
展昭托着下巴听汤星八卦，王美云目前曝光的情人是两个，钱富和董元，的确都不是帅哥。
“我跟王美云合作过两部片子，我觉得这女人要不是这里不正常。”汤星边说，边伸手指了指太阳穴，“要不然就是心理有问题。而且啊，她平时接受采访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很装，其实没什么内涵没什么文化的类型，可我觉得她思路其实很清晰，而且人很坏，傻白甜是装的。然后啊，她谈恋爱那种对象都奇奇怪怪的，那个钱富，还有之前那个什么医院的院长……据说她师姐的死，也跟王美云介入导致的抑郁症有关系。”
展昭本来就想蒙一下汤星，看能不能套出点线索来，没想到搂草打兔子，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一下子好多条可以查一查的信息。
“哪个医院的院长？”展昭准备一条一条问清楚。
连白玉堂的注意力都从杂志上被引到汤星身上了。
当然了，这一条也是进来之前展昭教他的。展昭让白玉堂分阶段性关注汤星，就表现出不感兴趣到感兴趣的渐进式变化，这样可以鼓励汤星多说话。
展昭这招也真灵，汤星见白玉堂似乎感兴趣，就觉更无保留地说了起来。
“王美云的师姐不是杀了他未婚夫再自杀的么？”汤星说，“我听几个化妆师讲过，说王美云心理变态的，故意介入她师姐的感情，搞得她师姐抑郁症，然后趁着去医院探病，又跟那医院的院长勾搭上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回忆了一下——这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说王美云跟她师姐的死有关了……那个医院的院长是谁？那不是个研究中心么？王美云跟谁谈过啊？
展昭详细问
汤星说那不清楚，他之前一次跟王美云演戏的时候，撞到过她打电话，就是管人家叫‘院长’，其他都是听一些剧组工作人员说八卦。
“那董元呢？”展昭又问汤星，“董元你认识么？”
汤星笑了，“自然认识啊，我老板……现在算前老板了。”
说这，汤星还叹了口气，“董老板人其实还不错，可惜了……”
“那王美云跟董元谈恋爱的事情你知道么？”展昭接着问。
白玉堂觉得这个不是警方询问，是八卦记者套新闻的模式。
汤星微微地皱了皱眉，摇头，“我觉得，董老板没跟王美云谈过。”
展昭微微一挑眉，“你怎么知道？”
“就感觉啊！而且董元一点都不喜欢王美云那款的。”汤星小声说，“我怀疑董老板另外有人，他那些花边新闻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而且经常看他看些小孩子的东西，可能还有孩子……”
白玉堂都有些佩服汤星了，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都被他发现了，观察力可以啊。
展昭点了点头，表现的很满意，张嘴似乎是还想问。
汤星也认真听。
谁知展昭话锋一转，突然问，“你知道金何今晚会死啊？”
展昭一句话，汤星之前也没准备，就愣住了。
白玉堂也观察着汤星的表情——看来，他的确是知道。
汤星正犹豫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白玉堂皱了皱眉，展昭却看着汤星，笑了。
汤星这会儿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展昭笑得他心里直发毛。
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打开，赵虎开门进来，示意了一下外面。
门外，站着汤星的经纪人，还有董氏的张秘书以及……王美云。
第117章 13 虚拟与现实
这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
背后说老板坏话结果发现老板就在背后, 肯定属于其中之一，可谓是大型社死现场。
汤星这边正给展昭和白玉堂讲王美云的八卦呢，结果王美云就推门进来了。
要知道, 询问室外面是有观察室的，就隔着一层单反玻璃, 谁知道王美云听了多久了？
汤星这会儿的表情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
而更致命的是，他看到了展昭的笑容。
可见王美云突然到来, 非但没有出乎展昭的预料，反而还是他预料之内的。
有时候一个人的表情, 不单单是表情, 他可以反映很多种讯息。
就比如说吃饭的时候，如果有人问你, “菜好不好吃？”
你回答说“好吃”。
一个“好吃”的回答，只要配合上表情, 就可以有多重不同的含义
可以单纯的只是表达——好吃。
也可以反讽地表达——不好吃。
更可以超级复杂地表达——好吃是真不好吃，但看在你请我吃的份上，我就勉强说一下它好吃吧，下次换我请你吃点真正好吃的, 咱们下次再约……
而展昭此时的这个笑容，就给了汤星一个超级复杂的体会。
从汤星的角度是这么理解展昭笑容中的含义的——你刚才说的可都被王美云听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给你穿小鞋还是轻的, 闹不好和金何一样的下场, 就问你怕不怕？
总结一下就是——你选吧, 警方这边？还是王美云那边？
询问室里的气氛一瞬间像是凝固了。
汤星的经纪人赶忙打圆场, “那什么，阿星啊, 可以回去了么？你看，王总亲自来接你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这经纪人真乃神助攻，特别是他那声“王总”，等于是在提醒汤星，他得罪的是谁。
“呃……”最终，汤星做出了选择，他摇摇头，“我……我还有点重要的线索没跟警方说呢。”
王美云始终站在张秘书身后，因为光线的原因，脸上有一道阴影，看起来也越发的阴森。
其实不止汤星被展昭摆了一道，王美云也被摆了一道。
展昭进来询问之前不是跟赵虎耳语了几句么。
当时展昭就告诉赵虎，“汤星的经纪人打电话的时候一直‘王总王总’的叫，估计是在跟王美云联系。待会儿要是王美云亲自来接人了，你就带她进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到了观察室你别开门也别敲门，就在玻璃后面看，王美云要进来时，你再敲门。”
所以王美云其实早就站在观察室里听了。
汤星抖那点八卦的时候王美云全程在场，脸都青了，然而她并没进来阻止。
直到展昭突然问汤星是不是早就知道金何会死，王美云才好想是很生气了，要开门进来，赵虎抢在她前面敲了敲门，推门进来了。
……
汤星做出选择后，対面的展昭又给了他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的含义倒是很简单很直白——选得好！
作为一个成年人，汤星选择留在警局不跟公司的人回去，那谁都拿他没办法。
王美云是他老板也没用，只能用更加阴森的眼神看了汤星一眼，转身走人了。
赵虎随手帮展昭把门关上，这次他可是把王美云他们送出了观察室，连观察室的大门都关了，不让他们听汤星说什么。
王美云臭着张脸快步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电梯门打开，马欣正好去楼下法医室拿花店老板的验尸报告，出门就跟王美云走了个対脸。
马欣跟嘉怡她们一起参加活动的时候见过王美云两次，是认识的，本来想跟她打个招呼，但王美云好像压根就没认出她，大步走进电梯。
张秘书也跟了进去，经纪人边擦汗边在电梯门口给王美云赔礼，觉得自己估计在董氏也混不下去了。
等电梯门关上，马欣拽住跟出来送客的赵虎，问他，“怎么回事啊？那个表情跟要吃人似的！”
赵虎也乐了，対马欣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经纪人。
马欣立刻心领神会回法医室了，赵虎伸手，一搭焦头烂额的汤星经纪人的肩膀，“唉，哥们去餐厅喝杯咖啡么？”
“啊？”经纪人还想去听听汤星那边什么情况，不过被赵虎连拉带拽进了电梯，下楼喝咖啡去了。
……
而此时，询问室里的气氛和刚才已经完全不同了。
白玉堂也不看杂志了，靠在椅背上，打量着汤星。
展昭问他，“那就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吧，你为什么事先知道金何会死？”
汤星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最后叹了口气，“唉……我会知道是因为有人事先告诉我了。”
说着，汤星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到桌上，“我做事情比较谨慎，通常不会有人跟我直接联系，都是打给我经纪人。但偶尔也会有打到我这里的，我都是全程录音的。”
汤星点开了一段音频，示意展昭和白玉堂听。
电话里，传来一个十分诡异的声音，低沉沙哑，类似于恐怖片里那种恶魔的声音，“要是不想跟金何一个下场，就管住你的嘴。”
展昭和白玉堂皱眉，这个声音……他俩同时想到了费牧打电话给他相亲対象时听到的那个声音。
白玉堂皱眉——这个声音出现频率还挺高……
“这段是昨天收到的，还有今早收到的这段。“汤星又点开了一段。
电话里，依然是这个声音说的话，“今晚就是金何的死期，你如果管不住嘴，下一个就是你。”
汤星颓丧地趴在桌上，“你们也知道我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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