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多活一段时间。
在看原著的时候,方应就十分喜欢聂明池这个人物,甚至对他忽然去世感到意难平。这里的饲主虽然人模狗样,看起来不大靠谱,但到底身上还有原著中那个聂明池的影子。
他舍不得,也不想聂明池就此陨落。
此外聂明池不管怎么说,都是对他有恩的,就这样坐视聂明池死去,方应做不到。
可人物命运不是那么容易改变,方应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就此作罢。
也罢,时间还长,总归能想出办法的。方应自我安慰道。
吹完冷风,方应回到屋内,伴随少帝等着下堂课开始。
一天的课下来,方应有些疲惫,与少帝告辞之后就走上了回王府的路。
从太学中出来,走到街上时忽的看见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
那人走到方应面前,温声问道,“去酒楼坐坐?”
方应见是曾经救过自己一次的公仪纾,遂点点头。
酒楼里,方应和公仪纾相对而坐,小二上满碟菜之后便离去。
“在王府待的如何?”公仪纾为自己斟了杯茶水,一上来就自来熟地问。
“还好。”方应答道,片刻后补充道,“府上的人对我都挺好。“
“听闻亲王是温和的性子,想来你在府上也受不到什么委屈。”公仪纾啜了口茶水道。
“嗯。”方应应过,语气听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你可曾想过离开亲王府?”公仪纾问。
“未曾,”方应略为诧异地看他一眼,“为何会这般问?”
“我卜卦得知亲王运势衰弱,最多不过一岁之数可活。他身边又如此危险,你确定要留在亲王府?”公仪纾道。
方应心中惊了下,险些以为他也知晓剧情,但仔细想想,这并不可能,方应略微放下心来。
他道,“运势这事情谁说的清楚,何况亲王殿下身体康健,哪里像是短命之像。”
公仪纾笑而不语,又啜了口茶水,“你竟然如此关心他,又何妨关心一下自己。还记得上次抓走你的人吗?”
“他会再来?”方应问道。
“可不是,”公仪纾笑笑,“他曾是我同门师兄,手段比我高些,这次不幸被他跑掉,下次再抓住他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那你上次提到的灵兽幼崽......”方应试探问道。
公仪纾听到这里忽然看了方应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方应暗道。
“那幼崽是一只紫狐,是被哄骗出宗门的,原本是宗门的至宝,据说长到一定程度可以化为人形。我也已经许久没见过它,这次出来也是要带它回去。”公仪纾说道。
“若是它不愿意回去呢?”方应沉吟了下道。
“那便等着,等到他愿意回去为止。”
“你如此有信心它会跟你走?”方应奇道。
公仪纾笑而不语,只朝着伙计招手,示意自己要结账。
不一会儿,方应和公仪纾便在酒楼门口告别。
“保护好自己,至于那名灰衣人不必担忧,我一直在盯着他的动向。”公仪纾道。
方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与公仪纾分道扬镳之后,方应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路上他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回到亲王府时,霞光映照着最后一点余晖洒在天边,方应走近府门,遥遥看见院子里多了一只大白马。
大白马远远见到方应显得很兴奋,哒哒跑过来,用头拱着方应。
方应也是许久没有看见大白马,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的头。
聂明池刚出书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人一马相亲相爱的场景,轻轻咳嗽一声。
方应回过头来,这次看见已经不止在一旁站了多久的聂明池。
方应和大白马分开,大白马依依不舍,还在扯方应的袖子。
聂明池转身让一名侍卫带着大白马回去,随后进了卧房。方应跟上他。
聂明池进了卧房之后便开始更衣,方应猝不及防进门,这才发现聂明池没有到屏风后更衣。
线条流畅的肌肤露了出来,饶是方应也看的面红耳赤。
聂明池换完衣物后,薄薄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材。
聂明池走到屏风后沐浴,方应就安静在屋内等他。
水花声传来,方应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聂明池再出来的时候身上满是沐浴后的气息,方应闻过之后只觉得好闻。
方应见他头发湿漉漉的,递上一条干巾给他擦拭头发,不料聂明池没有接。
方应只好硬着头皮给他擦头发。
聂明池像是故意的,从屏风后走出来后就安静而自觉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任由方应给他擦头发。
方应撩起他的长发,悉心擦拭着,两人距离很近,连呼吸都能听见。
等意识到两人靠的如此近的时候,方应手一颤,脑子里不住地回想起刚才见过的画面,不过还是很快抓好了干巾。
聂明池侧眸看他,开口道,“以前没怎么服侍过人?”
方应点头,“你是第一个。”
聂明池笑笑,不说话了。安心等着方应将他头发擦干。
两人距离实在太近,都听得呼吸声有些变质了时同时开口,“你......”
两人四目相对,尽是尴尬。
方应最先反应过来,将干巾直接塞到聂明池手中,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只剩下聂明池一人在屋内。
聂明池看着手中的干巾,不知为何笑了声。
第28章 夜宴(一)
方应跑出来后猛吸了几口空气,这才彻底冷静下来。
他拍拍自己的头,试图将方才看见的旖旎场景拍出去。
但无论他怎么拍,脑海里的场景始终不曾散去,甚至有不停出现的趋势。
好一阵子,方应才让自己彻底不去想方才的画面。
方应冷静好了后,再度踏回屋内。聂明池已经躺好,正在床榻休息。
听得方应进来,聂明池轻笑,“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多吹一会儿风呢。”
眼下已是深秋时节,天越发的冷了,在聂明池看来,吹冷风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方应没吭声,自己走到平日歇息的软榻旁躺了下来。
聂明池没听见动静,侧翻过身看他,“这是怎了,连话也不答?”
方应还是没吭声,过了许久后,才听见他道,“没怎么,适度吹吹冷风有利于头脑清醒。”
聂明池轻哦了声。两人之间再无他话。
.
年关将近,中州皇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际飘落而下,将天地间染得一片雪白。
方应方才正在屋檐下烘手,此刻见到雪花,不免兴奋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异世的雪,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天地一片寂静,只剩下雪花飘落的簌簌声。
方应这两个多月来已经与府上的人混熟,已经到了可以一块烘手交谈的程度。
聂明池刚下朝回来,他抖落肩头的雪花,大步朝着方应他们走来。
围在一块的都是眼尖的,在亲王过来前早早就腾出了位置,给聂明池留下。
亲王府上没有那么多冗杂的规矩,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向聂明池行完礼后,众人各自散去,最后只剩下方应和聂明池。
方应静静看聂明池一眼,随后看向漫天飞舞的雪花。
聂明池则是静静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雪越发的大了,众人回到屋内。
“朔州北部的戎人部近日遭了大雪,冻死不少牛羊和马匹,”屋内,陆离道,“听闻他们今年有意投诚,还会在除夕夜宴上送来贺礼。”
“投诚?”聂明池扬扬眉。
“我若记得不错,前一个月戎人部还袭击边境上的村落。”聂芜皱皱眉道。
“消息确实是这么传来的。”陆离道。
“那姑且等着,看他们究竟是何打算。”聂明池拍案定论道。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年关,家家户户开始挂起红彤彤的灯笼,更换楹联。
方应方才正踩在梯|子上,一只手提着灯笼,正准备往上挂。
聂明池一早进宫去了,等到这时才回到府内。
乍一看见府中忙忙碌碌的下人,这才想起马上就到除夕了。
他走回院中,让人寻了把椅子坐下,不远不近地观看着别人的忙碌。
方应见着,不知是怎么想的,随手将手边一只灯笼扔到聂明池怀里。
聂明池稳稳接住,微微挑眉。
方应朝他做了个鬼脸,自己继续挂灯笼。
好不容易灯笼挂好了,还有下一个。
正当方应要挂另外一个灯笼的时候,聂明池走了过来,脚尖一踮,轻轻松松地就将灯笼挂好。
方应看着自己脚下的梯|子,再看看聂明池比自己高多半个头的身高,心里有些发酸。
聂明池却是并未注意到浑身酸唧唧的方应,他拿过几个灯笼,走到走廊上。
走廊上有几个下人正在挂灯笼,见得聂明池来了,纷纷向他行礼。
方应跑下梯|子,跟在聂明池后面,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接下来,方应便看见,聂明池踮起脚尖,将一个灯笼挂在了走廊上。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聂明池挂的很快,没多久,走廊上的灯笼就被他挂的差不多了。
其他下人都惊异地看着聂明池,似是没想到聂明池会来这儿做下人做的活。
方应倒是并不意外,但是依旧直勾勾地看他。
聂明池回过头,见到方应的眼神,朝他笑笑。
见府内的灯笼快挂的差不多了,聂明池也就没再继续帮忙,自己转而走到椅子上坐下歇息。
方应则是四处去看看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忙活了一上午,府内灯笼全部挂完,楹联也被换了新的。
当夜里灯光亮起来的时候,饶是方应也不由得哇一声。
按照往日的习俗,除夕夜里会由皇帝亲自设宴款待群臣,群臣可带上家眷一同赴宴。
今年的除夕夜宴早早就开始准备,宫人们忙内忙外,总算是在除夕这天准备好了。
除夕一大早,方应就早早从软榻上爬起来,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聂明池今日穿了一身紫红色的蟒袍,看起来贵气十足。
聂明池今日一早是要进宫的,估计要晚上夜宴结束了才能回来。他早早在府上吩咐下去,交代了一应事宜,随后就带着方应进宫了。
方应今日穿的不是府上的下人服,而一身紫衣。高贵靓丽的明紫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形貌昳丽,五官耀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聂明池并不是第一次见方应穿这套衣服,但依旧觉得惊艳。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街道上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马车的轱辘声时不时传来,方应握着聂明池递过来的小手炉,静静地坐着。
聂明池坐在马车内,时不时看看方应。
过了一会儿,方应发现聂明池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连忙问他。
聂明池却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毕竟在聂明池这里,他的头有隐疾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方应奇怪地看他一眼,见他再三坚持自己无事,也便没有再去过问。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马车到了宫门外。
马车停好以后,聂明池和方应先后从马车上下来。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两人来到少帝所在的浩藏殿。
少帝也是一早就起来,但还没来得及洗漱,见到他二人有些略微诧异,“这么早?”
聂明池和方应于是坐在一旁等他。
少帝刚洗漱完,就见得一名宫人上前,在少帝耳边轻声说道,“张用张大人来了。”
少帝一听是张用来了,就连忙摆手让人进来。
张用进来的时候方应怔愣了一下。无他,眼前的张用与以前见过的太不一样了。
变化尤为明显的是他的一双眼,那双眼自信而耀目,彷如星子一般。周身的气质也是一变,变得沉稳有度。
方应心里啧啧称奇,面上却是不显。
于是等待少帝的人又多了一个张用。
方应与张用是很熟的,坐在一起很快小声聊了起来。
聂明池淡淡看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就移开了视线。
少帝整理好衣冠从里面出来时,方应已经和张用停止了交谈。
少帝今日穿了身赤色龙袍,年纪虽小,俊美却是不减分毫。
包括方应在内的三人都留在浩藏殿,等待着除夕夜宴的到来。
天色即将入暮,朝臣们带着妻儿子女前来赴宴。
方应跟着聂明池少帝,一起来到宴席上。
方应被安排坐在了张用的身旁,距离聂明池有一段距离。
不过这个位置倒是方便他观察宴席上的情形。
聂明池对面坐着的是柳丞相一家,方应还在位置上看见柳宣。柳宣穿了身碧色袄子,腰身处用深色的带子系着,显得柳腰细长。
在旁边的是霍太尉一家,显然霍白城也在座位上。
这样看来,霍白城和柳宣倒是坐的极近,就在比邻的桌子坐着。
这两人难得聚在一起,方应仔细回想除夕夜宴可有什么剧情,但回想了半晌,还是没有从记忆中找出来。
在这个时代生活的时间越长,方应发现,自己对原世界的记忆就越发模糊。原本记得一清二楚的剧情也跟着遗忘,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