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的官员命案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搜查到实际的证据就能动手抓人了。”
“做得好。”
“那……太子这边的异常需要属下派人查一下吗?”
唐峰捧起一杯茶,清澈的茶水倒映着半张不惑之年的脸。他扯脸笑了一下: “不用了,虽然我和太子是私下合作关系,但我们都对对方有所防备。这回可能是察觉到了至儿不对劲的举动,怀疑到我头上了。”
一口闷下。“至儿还是太年轻,不像意儿稳得住性子,和她母亲最像。”
阿福迟疑道: “那太子那边……”
“就日常盯着就行,同时让陪嫁丫鬟教一下至儿怎么伺候人,尽快获得他的信任或者府里人的信任。太子,有勇而谋不足,足以见得。别理他了,也翻不起大的风浪。”
歇够了,他拾起冒着热气的长剑抚摸,和他说道: “何况圣上的眼睛也盯着他呢,这回怕是也知道下老丈人面子的事了,正训他呢。也许陈宛儿说的不错,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话音刚落,长剑在空中雕刻了几朵飞花,音尾停下的那一瞬,直直插/进了一颗粗壮的桃花树干里,没入很深。从旁侧看,只能看到剑柄晃了两眼。
拥玉山庄,秋院里。
“上次小姐送的信写了什么呀?”小红只知道红梅去送了礼物给太子,但就是不知道信里是什么内容。
红梅下意识看了看唐泠意的方向,唐泠意正抱着养的圆滚滚的胖胖撸它的头。
她点了点头。
红梅这才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近日太子私底下联系官员的证据。”
小红不解: “那他应该去抓送了他信的人吧,为什么针对唐宰相?”
“因为……”唐泠意抬起头,窗外的风略过,穿堂而来,掀起了她修的薄薄的刘海,眉眼弯弯: “我们在信里加了一些只有宰相才有的东西,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以太子的多疑性子,肯定第一时间怀疑到宰相头上了。”
“噢,原来是这样!”小红恍然大悟,接着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不过太子会不会也怀疑有人在挑起他和宰相的矛盾,转而怀疑到我们头上啊。”
红梅把剩下的瓜子剥好,放在一个盘子里拿给唐泠意。还不忘夸一把小红。
“小红,你这个问题问的真不错。”
唐泠意在盘子里抓了一把,又把盘子送回她们两个手上,三人一人一把剥了壳的瓜子啃了起来。
她优雅的吃完瓜子才说道: “不会的,以他自大的程度,不会把目标放在一个瞎了眼的女人身上,更何况退婚之后,他连我是死是活都没有关注过,怎么可能想起我。”
瓜子有些干,她喝了一口茶: “他反而更会怀疑一些最近的,笑脸相迎示好的人。比如。”
“新晋新科状元。”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新晋新科状元邹棣干的?”
太子殿下封寄摸着下巴在琢磨。
“他?”温全坐在他旁边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
“他没事送这种信给您干嘛呀?他初来乍到,要紧的是如何快速的在京城站稳脚跟,扩大人脉。他没事不勾搭您,还送信威胁,这不可能。”
“是啊铭祈。”另一个损友姬淡也说道: “而且您也知道,他就是一个穷乡僻壤考出来的,没什么靠山,家境也清白,除了祖上遇到过琴技高超的宋灰,就没别人了。就连仇家也就小地方那几个,能和太子您有什么仇,又哪来的能力调查太子您呢?”
上次太子发飙之后没几天,两人带了一大堆礼物赔罪,他本就心不在此,也就借此原谅了他们。此时两人一唱一和,说的也有道理。太子也不禁怀疑自己搞错人了。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横竖这状元都要站队的,不是在我门下就是入六弟和七弟那里,不如我来试他一试。”
一肚子坏心眼的姬淡来了兴致,问道: “您想怎么试?”
“哼。”太子笑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听说唐宰相最近不是在查偏僻地区——茁山官员命案的事情吗?最近我回门闹出的事情父皇也知道,还罚了我。”
“罚是罚了,但心里肯定也记着宰相的过往。我正好跟父皇提起,让我们的新科状元也一起去查一查。”
他举起酒杯,示意他俩也举起杯子,三个杯子一碰,太子高深莫测的落下下一句话。
“这桩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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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红梅每次一上场必带瓜子的属性已达成哈哈哈哈
王叔啃着笔杆,回想起过去看过的海量话本子。写下了书名: 《霸道状师与仵作娇妻不得不说的故事》
不,不好,叉掉。
还是叫: 《崛起的状师》吧
还是不好,叉掉。
《被迫考试之后他成了状师》
Emmm
算了,和大家征个名吧,觉得哪个好要哪个
喜欢1的请扣1,喜欢2的请扣2,喜欢3的请扣3,或者大家有什么好的名字也可以帮我们王叔想想哈哈哈
第21章 偏执
“既然他们自己斗得厉害, 我们就作壁上观好了。至于唐泠九,最近她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赐婚太子被拒后,来求婚的人也少了很多。那些人大都是名门望族, 要脸面,不愿接纳这么一个有污点的姑娘。近日她也比较低调, 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趁人不注意时才掩面出去, 不知要干什么。”
唐泠意顺着兔子的毛慢慢顺着,听到这些话没什么表情。她淡淡道: “她从小就是个心思缜密的姑娘, 对于自己今后的方向和目标很有规划。成为太子妃的计划落空, 她肯定还会找其他办法。此时也许就蜗居在太子常去的地方守着太子呢。”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要一直盯着太子身边的位子。圣上孩子多, 虽然直至今日已经少了很多,但也不是没有, 六皇子和七皇子不是还在吗?”红梅磕完瓜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自顾自的剥起壳来。
小红震惊的看着她掏出瓜子,又看了看桌子边大量的瓜壳子。十分怀疑红梅怀里有个百宝袋, 专门装瓜子的。
“这就得问她自己了。”唐泠意一向运筹帷幄,此时也不禁迷茫起来。两人做姐妹做了这么多年,可是依旧看不透她的想法。她设计自己护她,在唐峰面前露脸, 现在又一直盯着太子妃的位置。她可不像是喜欢太子的样子。
但是无论她有什么样的想法, 都不该拿身边的人做实验, 染尽无辜人的心血作为铺路石。
她恢复了一向的平静, 温润的声音如毒蛇吐信,盯着远处肆意奔跑的猎物: “不管她有什么计划, 我们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来。找人把她赐婚被拒的事情传出去,满城皆知那种,让她感受一下我当年的滋味。”
“一年了,网也该收了。 ”
身下的兔子似乎有些冷,身体瑟缩着,趁她不注意从她怀里溜走了。眼疾手快被红梅捞住,放回大小姐怀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瞎了我的眼睛,我自然要还回去的。眼睛瞎了没什么意思,还是双腿残缺了好,亲眼亲耳所见所闻之后的一系列事情而无能为力,这才痛快。”
话甫一说完,小红也觉得房间里太空旷了,风从各处缝角里越进来,吹得她大汗飙升。
大小姐威武!就该这样,凭什么这些始作俑者能安安心心的生活,甚至前程似锦享乐一生。就该让他们得到报应!
“是,属下明白。”红梅放下瓜子,一本正经的回道。
见小红没反应,又碰了碰她。
“哦哦……是,属下明白!”
槐山上石桌前。
“你要为她学医?!”
连知语如丝的媚眼睁得老大,凤眼活活睁成了圆眼。她抓住郑君心,手背压上了她的额头。
“是不是又发烧了,这也还好啊,没发烧。”
郑君心一巴掌把她的手拍下来,折了根路边的韧草把那束花扎起来,小心翼翼往头上比划。摸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满意的位置,把花枝插入发隙中。
“姐姐,我是说真的啦。你不知道阿泠对我真的很好,教我读书写字,带我放风筝,不让人欺负我,现在还为了我找神医治我的病。可是我很笨,我什么都不会,有时候阿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我不想这样!”
连知语嘟囔道: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嘛,谁说你什么都不会。”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深感女大不中留啊,半年没见,就留不住了。
“所以你就想到了学医术,为她治眼睛?可是学医很难的,没有十年八年的积累是学成不了的,你确定你那位阿泠等得了你给她治眼睛吗?”
连知语半倚在倒地的树干边,左手横过来撑右手的手肘,右手直立起来,柔若无骨的指尖摆成兰花指的姿势,散漫地绕住青丝尾巴。
“我想要学这个,是因为那次阿泠发烧了,浑身都好烫,躺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就好像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很害怕,我不想阿泠离开我!”
后来和阿泠分开睡的每一晚,她都会一遍遍梦到阿泠躺在那,全身雪白。怎么喊她叫她都不会回应,也不会笑。这世上唯二对她这么好的人也要抛弃她,离她而去。
不,她不能接受!
“我要把医术学好,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阿泠治好留在我身边,不能让她离开我!”
郑君心有些疯狂,双眸望着她,更像是透过她看自己想见的人,血丝爬满了眼眶。唇角上扬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咧着嘴在笑。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眼里充满了欲望和偏执。
“君心,你……你怎么了?”连知语眨了眨眼,确定眼前的人还是她护了多年的小傻子。有些被吓到了,她的心脏砰砰的跳,差点要控制不住撕开肌肤跳出来。
“君心?”见她不应,她又大胆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知语姐姐?”
郑君心回过神来,蔓延至全身的可怖气场须臾之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头上的槐花一颤一颤的摇晃,她在阳光下巧笑倩兮。
仿佛刚刚的疯一样的偏执只是错觉。
但连知语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郑君心出现了傻子身上一般才有的特质——偏执。
在她的时代,傻子和疯子并不常见,一般安置在精神病院里一辈子,除非治愈。
天下无疏而不漏之地,在她的家乡也有见过傻子和疯子,只不过疯子都是被逼疯的多,傻子都是天生的多。
他们的傻各式各样,有的是完全没有思考能力的傻,只能依靠人照顾,有的则是像郑君心差不多的,有一定的智商,像个小孩子。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某样事物有很大的执念。
记得那年她八岁,去一个不常来往的亲戚家玩。席间大人在说话,她闲着无聊,就跑出去玩。看见亲戚家的大哥哥拿着一个塑料车在哪自顾自的玩,周围的小孩儿没有一个人理他。或站或坐着高高的,从上到下俯瞰他,满脸都是嘲笑。
大哥哥也没什么反应,笑的乐呵呵的玩他的车。她不知道大哥哥是个傻子,单纯看不过去那帮小孩欺负人,气呼呼的冲过去把他们都赶走了。然后她蹲下来,想要和大哥哥说话,但是男孩理都不理,就这样喊了几次,连知语怒了。
我帮你打跑了坏人,你都不谢谢我,还不理我!还玩玩具车,玩具车有什么好玩的嘛?!
小连知语趁他重新开始游戏放开车,一把抢过他的玩具车,在手上摇来摇去的炫耀: “怎么样,我厉害吧,我们一起玩吧……啊啊!!!”
大人聊的好好的突然听到了门外的尖叫声,吓得赶紧出门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看吓一跳,大了小连知语半个身子的大哥哥把她抓了起来,手使了很大劲儿,把肚子勒的发疼,似乎在往某个方向甩。
嘴里疯狂的念念有词: “不许动我的车!把 我的车 还给 我 !!”
小女孩被迫在空中荡来荡去,胃里难受的快吐了,抽抽噎噎的说: “我不要了呃我不要你的车呃呃还给你!爸爸妈妈!!!”
一众人赶紧冲上去把傻子使劲压住,稳住他的四肢,她爸爸妈妈则赶紧把她放了下来。她浑身发抖的把玩具车丢到大哥哥怀里,埋进妈妈怀里大哭了起来。
这给她心理造成了很大的阴影,致使她很多年都忘不了这件事。
因为这一场闹剧,她也发了一场高烧,烧了三天三夜才好。那之后,她的身体也异常的柔弱,三天两头就要去一趟医院。
二十岁女孩正是年轻肆意的时候,她却已到了花枝枯萎深埋地下的尽头,来到了这里。
遇到了这样一个女孩。
相处了十多年,本以为她和那个大哥哥不一样,没有对某件事物的执念。看来,她只是没有找到令自己偏执的东西或人罢了。
“君心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讲过,我遇到过和你很像却又不像的那个大哥哥吗?”她佯装镇定的用手去摸她头上的槐花,郑君心笑眯眯地,没有别的举动。
“记得。姐姐说我和他有些地方很像,都很笨,但是又有不一样的地方。姐姐是要告诉我哪里不一样了吗?”
她按下心里的不安,也对她嫣然一笑: “你的记性很好。是的,当初我说你和他不一样,就在于过于喜欢一样东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