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漠了。”
路见星:“?”说得像你之前不是全黑似的。
手指动作几下,路见星头像又一变,和背景图一块儿变成全黑。
盛夜行:“……”
路见星:“睡觉。”
打了个哈欠,路见星现在学会了掩护,翻开大练习册就顶到自己后脑勺上,在桌面趴着睡了。
盛夜行看了看自己头像上那颗幼稚又Q弹的小星星,默默地选择了继续使用。
下午,班上发生了一件不可控的事儿。
有位同学突然发作,摔完凳子摔桌子,把图书角的桌子都薅到了地上散落开来,尖叫带喘,唐寒来了都没把人控制住。
他一脚踹开凳子,凳子朝后仰倒在教室地砖砖面,“咣”一声吓醒了正趴着睡觉的盛夜行,盛夜行没发作,倒是路见星抄起凳子就站起来要往发出声音的源头地砸过去。
还好顾群山眼疾手快,拦腰抱住路见星,边往后拖边喊:“冷静!冷静!”
路见星眼睛红红的,握着拳也在极力忍耐,最后鼻腔内哼哼几声,乖乖坐下了。
那位同学被“押送”走,路见星当没发生过这事儿,下课就去了趟小卖部。
回来在门口发了半小时呆。
“管管吧,”李定西看一眼教室里靠后门儿的位置,小声道:“一下课就去小卖部买了十多袋奶糖,全一个味儿的。我闻那味儿都快被腻住了,这十多袋他全吃下去不得齁死啊。”
盛夜行停下笔,“全吃了?”
“第五袋了,”李定西比个数,“拦不住。”
“为什么生气要吃糖?”盛夜行问。
“这你问他去啊,我也看不明白。”
“行。”
把课本简单收拾过了,盛夜行起身推开凳子往后门走,李定西他们几个眼神瞬间变得崇拜,都没想到盛夜行还敢去劝路见星,毕竟今天见星儿发飙的样子再一次成功吓唬到了众人。
盛夜行走到路见星面前,别的也没多说,只是讲:“我也想吃。”
路见星二话不说,剩下的几袋全塞盛夜行怀里,眼神诚恳。
哽着脖子吃完糖,盛夜行赶紧喝了好几口矿泉水,努力把那股齁劲儿压下去。
他现在打个饱嗝都是奶糖的抹茶味。
最后一节课有大课间,班上挺多同学都处于睡醒之后的兴奋状态,撞得桌椅板凳乱七八糟。
路见星正坐在位置上看书,桌脚一被撞歪就去扶正,反反复复二三十次,看得顾群山都烦了,一脚蹬到旁边桌椅腿儿上,大声道:“别特么撞了,要疯闹去空地闹去!”
“你们班还有人给路见星出头呢,”被斥责的男生尴尬地笑一声,又朝旁边抱着足球的男生说:“对不住了啊,我先撤。”
顾群山也脾气冲,翘着凳子腿回一句:“我们班还有人串门儿呢。”
“行了,外班的,”林听说,“还不是看在夜行去办公室了,敢这么横。”
摇摇头,顾群山说:“老大现在脾气也好了。”
大课间结束,盛夜行端着唐寒的茶杯和电脑进来,把教具放在讲台上,下台回到座位。
趴着睡觉的路见星抬起头,瞄了盛夜行一眼,笑了下。
“偷笑什么,”盛夜行翻开书,低头小声说,“唐寒老师说你今儿打架了,特别不乖,让你下课了去库房把明天训练要用的东西搬去训练室。”
路见星点头。
盛夜行把书立起来点,悄悄地:“你怎么不叫我陪你去啊。”
“陪我去。”路见星说得挺僵硬,眼神却亮着。
“我不会忍心拒绝你的,”笑着也点点头,盛夜行说,“下课就去。”
高三稍微放得晚点儿,快七点,他们才被唐寒从闷得快要死人的教室里解放出来。
市二的校园库房在CAO场周围,是单独的一个小厂房,里边儿除了特殊班级需要用的感统训练器材之外,也放了不少体育器材。
盛夜行放学就把两个人的书包全收拾好,手机也塞进书包最内层,说等会儿从库房回来再一起带回寝室,不然背着太累赘。
库房内篮球一筐一筐的,看得路见星两眼发直。
“CAO,这也太闷了。”盛夜行捏着鼻子,挡住路见星前进的路,“里边儿全是灰,我们拿完就走。”
“好。”路见星皱着眉。
盛夜行拍拍袖子上的灰,“唐寒老师还说,有什么你喜欢的玩的,一起拿走明天用。”
“好。”
“三角形滑车、独脚凳、踩踏车……现在还玩儿这些?我们都这么大了,”盛夜行边看清单边说,“你小时候玩儿过么?”
“嗯。”路见星回应,“会摔!”
“你老摔?”
“嗯。”
“我看你现在还治得挺可以啊,第一天就抡人,今天又抡,”盛夜行蹲下来,伸手敲了敲他的脑门,严肃道:“你打人手会疼的,你疼我就心疼,知道吗?”
“烦,”站得腿都要僵了,路见星说,“很烦。”
他不喜欢听人吵吵,觉得特别烦。
盛夜行一时语塞,等了会儿才说:“那我爆发的时候,你怎么就忍得下来?”
“……”路见星没吭声,按照清单上勾划的笔迹去找独脚凳。
感觉以现在的状态,路见星也不是完全听不进去,盛夜行趁热打铁,追上去拽住路见星的手臂,沉声道:“以后有什么事儿先别急着动……”
路见星止住脚步,转过身,眼神飘忽落在库房里落灰的桌凳上,最后再扫视过盛夜行全身。
最后,路见星蹲下身子,动作略显笨拙地把盛夜行散开的左脚鞋带系上了。
微微松了一口气,路见星抬起眼,眼尾被手指的灰抹得发黑,“动什么。”
“动手,尽管动手,”盛夜行突然说,“我善后。”
说完,盛夜行拍拍手,招呼着路见星一起把器材都搬到库房靠近门口的地方去。
七点半,差不多小件儿大件儿清点完,两个人准备出来锁库房的门。
训练室也在CAO场,离库房很近,没几步就到了,两个人搬这些东西十分容易。
“差不多了,我给寒老师拍张照,让她再点点,”盛夜行说,“你站着休息会儿。”
“好。”路见星找了个干净的柜子靠了靠,抹汗。
多运动一下果然舒服些,但夏夜的库房也过于闷热。
还没来得及掏出手机拍照,路见星敏锐于常人的听力就给他敲响警钟,他突然感觉门口像有什么人,下意识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盛夜行。
“哎,我手机呢……”摸了下校服空兜,盛夜行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怎么了?”
“人,”路见星说,“门外。”
盛夜行点点头,“没事,可能夜跑的学生。”
不过现在放学时间,谁没事儿来CAO场?保安检查一般不会往不值钱的库房走,况且也还没有彻底天黑。
路见星看了眼紧闭的库房大门,“锁,看看。”
盛夜行闻言,伸腿去踢门,发现门锁果然震了一下,再去推门,已经弄不开了。
“钥匙。”路见星把库房钥匙递过去。
摆弄了几下,盛夜行皱眉:“不行,这是从外边儿被锁上了……”
八点,天彻底黑了。
第73章 善意
天黑了,库房里灯光微弱,路见星感到昏昏欲睡。
盛夜行靠在门上,看早已清点完毕的训练器材,犯了难。
平时这个点,校园放课后巡视的保安虽然不怎么来库房,但看机遇还会来转转,今天怎么没动静?
锁门的又是谁呢。
谁那么缺德。
库房里四壁是水泥糊的,窗户是紧闭的玻璃板,通风口在墙上开得大,但有栏杆。
库房在CAO场刚好面对马路的位置,多余的光亮皆从路上车灯而来,比屋内的还亮。
路见星站到窗户那儿去往外看,也不讲话,嘴里念念有词。
夜里风来,封闭空间里的空气稍微好些。
“宝贝,”盛夜行抹了把耳后的汗,“要不然我们把门砸开?”
“白色,”路见星说,“银色、香槟色……”
扔下抹布,盛夜行大步走过去,好奇道:“你在干什么?猜汽车的颜色?”
路见星没搭理他,说下一辆车的颜色:“白色。”
盛夜行接嘴:“黑色!”
“灰色。”
“红的!”话音刚落,盛夜行看飞驰而过的车辆,又说:“我靠,还真是灰的。”
两个人在库房里猜了会儿车,路见星实在无聊了,挨着盛夜行又站了几分钟,终于没忍住仰起脸蛋凑过去,声音哑哑的:“亲。”
盛夜行瞬间像得了特赦令,撩衣摆就把校服脱下来,找了个桌子踩上去,再把校服甩起来蒙到监控摄像头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不磨叽。
“……”路见星被惊得打量他几秒。
“我这一进屋就看好监控在哪儿了,可惜找到没死角,”盛夜行扯扯里面背心的领口,挑眉,“不然早亲你了。”
路见星白他一眼。
那你不早点。
两个人在库房的角落里搂着接吻结束,路见星浑身都是汗,喘得胸口校服拉链都在响。他蹲得腿麻,被盛夜行捞起来的时候还小声哼哼了几下,逗得盛夜行立刻又蹲下来给他揉小腿。
看路见星被吻得有点儿缺氧,盛夜行也怕他闷了,说:“不待了,砸窗户吧。”
“你知道。”
“我知道怎么出去……就想跟你多待会儿,我看你猜车也猜得带劲。要不然再猜会儿?”
路见星眉眼弯弯地:“好哇。”
盛夜行:“……”
于是,他又陪路见星在窗户口站了会儿,两个人才去选了凳子,把腿儿卸下来,拎着像钢管似的就往玻璃板上砸。他俩力气都不小,没两下就把窗户给砸了个窟窿。
玻璃碎了这就好办,盛夜行又去把监控探头上的校服扯下来包住手,把剩下的玻璃板给扳下来。
校园后CAO场地儿黑,也没什么灯,盛夜行撑着窗沿先翻下去,再站在窗户口伸手接路见星。
他本来以为路见星会有点怕,没想到路见星也学着他的样子翻窗户,特麻利地就出来了。
盛夜行正要带着他走,路见星还回头看一眼,“你校服,里面。”
脚步一滞,盛夜行趁机牵了路见星的手,冲人眨眼道:“不要了。”
夜晚的CAO场,安静。
盛夜行穿着件背心,拽了路见星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在跑道上,CAO场内照明灯很暗,夏夜的细雨过后,青草地溢出股泥土香气。
“现在能跟着我跑起来了?”
盛夜行边放慢脚步边笑,“我还记得你刚入学那会儿,走路都要我拿个树杆子给规范着,我在你旁边就怕你摔马路牙子下去。”
低头盯脚,路见星反驳:“没摔过!”
盛夜行又说:“跑步走路要看前边儿,越看脚你越紧张。”
“哦……”路见星说完,拽住盛夜行,绕到他身后将胳膊环上去,“背我!”
“行,以后你多提点儿这要求。”
简直求之不得,盛夜行半蹲下来,一撂挑就把路见星扛上背了,“搂紧,要是碰见老师……我就说你腿折了。”
CAO场灯越来越远,他们周围也渐暗。
路见星攀在他耳畔真诚提问:“为什么折了。”
盛夜行使坏捏了把路见星大腿根,笑道:“破窗而出!”
回宿舍已经九点。
盛夜行先把路见星送回五楼,再下楼去找顾群山。
在一楼自动售卖机买过汽水,盛夜行扔了一瓶给顾群山,扬起下巴道:“你仔细想想,最近学校里有没有谁说要找我麻烦?”
“说笑呢你,谁找你麻烦敢提前打招呼啊,”顾群山喝一口汽水,“再说了,谁敢找你麻烦。”
盛夜行抿了下瓶口,打量着说:“还真有。”
“怎么了?!”顾群山猛地起身。
“坐下坐下,先别激动,”把人拉回来坐下,盛夜行低声问:“今天路见星有和谁起冲突么?”
“没啊……”
顾群山回想一阵,猛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有个外班的,来我们班的时候起了点儿口角。”
盛夜行持怀疑态度:“口角?”
还能有人和路见星起口角?
“倒没吵起来,”顾群山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你跟我来,我知道是谁。”
顾群山认识的那人在二楼被找到,直接从寝室里叫出来的。
叫出来时,盛夜行也没多说什么,一垂眼就瞧见人手上的锈都还没擦干净,就让顾群山别动手。
对面一看这架势,有点儿怂了。
盛夜行又说,他们今天是把库房窗户都砸了的,这事儿如果往大的闹,说砸窗户的时候流了血受了伤……
顾群山看气氛烘托到位,趁热打铁,说还不快道个歉。
对方道完歉,这事儿暂时算了了。
临走时,盛夜行让顾群山先走,只朝对方留了一句话,别再找路见星麻烦,今天的事不会报给学校。
他爆发还好,路见星真玩儿命,谁也玩儿不过。
解决完事情回寝室,路见星床位上的床帘已拉拢了。
李定西正在洗衣房与枕套对抗,没在寝室里。
“对了,今天那个锁的事儿,有保卫科的人来找过我了,”盛夜行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说是不知道里边儿有人,锁错了。”
路见星耳朵尖,也还没睡着正在等他,听这么一说,从床上把头探出来,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