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旁边看戏的李定西简直无法直视了,“别弄进伤口了,你拿棉签粘点儿给他蹭一下边缘……”
李定西是经常给盛夜行处理伤口的,他也知道该怎么弄,边看边指挥:“嗳,对,就是这样,对对对,你沿着边儿上给他抹……轻点儿轻点儿!”
盛夜行早都被弄得眼闭眉头皱的,“展飞你行不行,不行换李定西来。”
展飞说:“行,谁说我不行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放你的兔子屁,上回搁顾群山家里看毛`片儿,谁没几分钟就跑浴室去了的?”李定西敲他脑袋一下。
“反正不是我。”展飞答。
“你意思是是我?”李定西反问。
被吵得脑仁子疼,盛夜行低笑道:“你们课外活动挺丰富啊。”
“还行。”展飞还是埋头拿棉签擦创口,往盛夜行身边挪了点儿。
远处,路见星正站在宿舍楼门口的树下,用手去抠树干上快要枯落的树皮。
他从一下楼就注意到了。
收回目光,路见星只接收到两个信息:盛夜行受伤了、有其他人靠近盛夜行。
心里……有点儿难受。像被打了一拳,再浇点儿酸酸的调味料。
得回去。
“哎!”李定西才递完绷带,回头朝楼道口看了一眼:“路见星!你干嘛去啊!”
路见星正往回走,看样子是要回宿舍。
刚走了没两阶的路见星顿下脚步,懵着回头,好一会儿才答:“回去一下。”
“哦……”李定西挥挥手,作了个“上去”的手势,“快去吧!”
李定西搓搓手,回头道:“大概是拿丢东西了吧……老大你是不知道,今天你不在,路见星早上起来收东西都收了半把个小时,问他落什么东西没有,他倒是乖得很,说没有,现在还不是落了?”
“对他得有耐心。”盛夜行说。
他看了一眼自己被纱布绷带包成粽子的拳头,皱眉道:“CAO,我真的要这么去上学?”
纱布用了两三片也就算了,绷带还缠得东一下西一下,全黏糊在一块儿。
盛夜行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开始在疯狂地出汗。
“……”展飞快速转移话题:“他怎么又上楼了?”
“都快早自习了,”才吃完饭的冬夏甩着散开的球鞋走过来,“哎老大你要不要去看看?”
“怎么就必须盛夜行去啊?”
展飞也说不清楚自己这股气哪儿来的,他就是有点儿为兄弟抱不平,凭什么什么事儿都要盛夜行担着,皱眉道:“我上去看看。”
“要不你们先走,”盛夜行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来得及的。”
“但是……”
“他说了‘上去一下’就是‘一下’,会下来的。我等他。”盛夜行找了块儿亮面砖墙靠好。
“你不像等他的,”李定西嘴角抽抽,“你像堵他的。”
盛夜行:“……”
他咳嗽了一声,眼神不自然地往四周瞟瞟,把校服立领的拉链往下拉了点,将领口翻好。
把烟盒都揣进了校服衣兜的最深处,盛夜行勾勾唇角,问:“这样会不会看起来好学生一点?”
“我来说……”才跑下楼吃完饭的顾群山顺着人挤过来,竖起大拇指:“老大你这个寸头就他妈很有杀气……像那种小学门口堵小学生要保护费的,还不收零钱!”
“只收整的。”展飞说。
“山,你也太精辟了。”李定西为顾群山点赞。
跟着挤来的冬夏也说:“还有你这双眼睛,戾气太重了,得戴个眼镜装斯文。”
盛夜行冷笑道:“什么眼镜,墨镜?”
“那不是更……”冬夏住了嘴,小声道:“大哥,我说的是近视镜。”
“行了,你们先走。”盛夜行头都被说痛了。
盛夜行一挥手,人全散了。
众人一走,盛夜行又等了几分钟,等得急了。
他掏手机给舅妈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番今天妹妹的情况,听到妹妹还是照常上下学之后,他长总算放了心。
盛开还小,挺多话表达不太清楚,还是得等下次见面再说。
盛夜行掐着手机日历表琢磨一会儿,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就回家再看看。
等路见星下来之后,盛夜行发现他眼下的颜色是蓝的。
水笔的痕迹还没干,明显是才点上的。
又凑近一些看,盛夜行看得出来那片皮肤微微发红。
难道刚才是红色的点儿?
怎么给画成蓝的了,哪里不开心?
盛夜行也没多问,领着他一路出了男生宿舍区,往马路上走。
路过一处小巷口,路见星不但没有跟上脚步,还朝后退了一下。
盛夜行一靠过去,路见星就挨着盛夜行走,靠得十分地近。
这是怎么了?
感觉出他的不对劲,盛夜行直接上前一步牵住他的手,低声问道:“昨天在这里,迷路了对吗?”
路见星点头,“嗯。”
“我带你走,”盛夜行看着他的眼,安慰道:“不要怕。”
路见星试着朝前走几步,把盛夜行的校服袖子捏得好紧,他总是想到昨天自己在这里的无助与崩溃,难受得后脑勺都在隐隐发痛。
盛夜行边走边回忆。
书上说,需要一些新鲜的、没经历过的事情和快乐来掩盖他的紧张,道理和“影像记忆”同理,他们那些不好的注意力需要被身边的人有目的姓地转移。
于是盛夜行找了巷道里某个有大树遮挡的隐蔽之地。
他先是站定了脚步,面朝路见星,哄劝似的说:“你环住我的脖子。”
“……”
路见星没动,盯着盛夜行的“粽子手”。
看出来他的担心,盛夜行说:“没事。”
路见星还是不动。
盛夜行干脆上了手,把路见星的胳膊搭上自己的双肩。校服衣料太滑,盛夜行抱了两次都没抱动,路见星却很耐心,像个玩具似的任由他捣鼓。
几分钟后,盛夜行把路见星抱起来转了圈儿。
路见星先是一惊,随后,注意力全被眼前不断变幻的景象吸引了。没几秒他觉得晕,索姓把头埋入盛夜行的肩胛处,像缩进属于自己的蚌壳。
空中失重的感觉很爽,像是胆子也跟着变大一点。
一圈,两圈,三圈……
直到被放下,路见星都还记得盛夜行脖颈处的味道,闻起来犹如置身碧海蓝天,不知道是什么香。
盛夜行看他不说话,找话问道:“好玩儿吗?”
“……”路见星眼神清冽,弯了弯唇角,紧盯着盛夜行。
盛夜行深呼吸。
他只觉得路见星眼角下的蓝色扎得他眼痛。
他正以为路见星要说点什么,没想到路见星突然转身要往巷道外跑。
盛夜行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道:“你去哪儿!”
路见星咬咬牙:“回去。”
“又回宿舍?回宿舍做什么?”盛夜行诧异道。
没说话,路见星等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自己眼下的蓝痣,眼神却也没有看向盛夜行,不知道是在和谁表达,也许是指给自己看的。
盛夜行:“……”
现在青春期的小孩儿都这么多变吗?一大早换了三次情绪。
这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路见星眼神飘忽着,嘴里小声道:“红点点,红点点。”
“过来。”盛夜行抓住他臂膀的手并没有放开。
路见星:“?”
“路见星,”盛夜行并没有给出多余的解释,只是手臂一用力,将人拉到跟前,“我来给你弄。”
偏僻的小巷道里,路见星安静地站在盛夜行跟前,被掐着下巴微微仰起脸。
盛夜行的手指触碰他的眼尾下,一用力抹开,那处蓝色的小痣点儿就已经消失。
接着,他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只红色水姓笔,比着路见星平时画的大小,在路见星的眼下点了一个红色的点。
“CAO。”
盛夜行没忍住骂一句自己缠了绷带的手,抖得跟筛子似的。
别抖啊兄弟,给点面子。
下笔,再轻轻填涂——
他点得不太好看,像画了个小实心圆。
看路见星没反应,盛夜行脸上倒烧起来了,他吞吞吐吐道:“以后,以后的红色,我来给你画。”
好早之前我就送过你的红色的球衣,是希望你天天开心。
现在干脆让我就这么守着你吧。
“……”路见星第一次被人在脸上画东西,眼神里满是新奇。
盛夜行鼓起勇气,说:“只要有我在,你就……”
“就,”路见星突然接嘴道:“天天开心。”
他才说完这一句,嘴唇突然被吻住了。
晨风过巷,阳光来得格外温柔。
唇齿碾`磨间,盛夜行掐住对方下巴的手渐渐放至对方的腰身处,再悄悄收紧。他舔过路见星的唇角,再咬住路见星的下唇,轻易攻入,再越探越深,直到把人抵上巷道内贴满小广告的墙壁。
被放开时,路见星张嘴换气,“呼……”
“呼。”盛夜行学他出气,垂下眼笑了,“呼呼。”
路见星反过来学他:“呼。”
“吹走不开心。”盛夜行摸他脸蛋,心底被烫出了幼稚的成就感。
“好。”路见星说。
“就亲一下,”盛夜行看他越顺毛越乖,说,“之前说好的,每天亲一下。”
“……”路见星被吻得气喘脸红,还有点儿懵。
看他发愣,盛夜行没忍住,又低头亲一下他的眼睫。
路见星更懵了。
两下了!
第51章 亲亲
“这什么啊……”李定西凑近,用手指摸上路见星的侧脸,“今天怎么点得跟拔了火罐儿似的,这么大一个。”
路见星不习惯别人的触碰,侧身躲开,把脸藏在立起的书本后面,眼神都变凶了。
“哎,见星儿你知道什么叫拔火罐吗?就这么大一红疤。”李定西得寸进尺了,整个上半身快摁到桌面上去。
“哎,别挤。”顾群山在前座顶住板凳往后挪一下。
“就这么大,”边说边拿手作“c”状比划,李定西还趁机捏了路见星一下,“印身上的。”
原本趴在一旁看戏的盛夜行也抖了下课桌桌面,开口道:“别挤。”
他话音刚落,路见星突然起身,吓得周围站得近的几个男生一哆嗦,赶紧往后退了几米。
这位兄弟的发作水平他们都是略有耳闻过的,不敢胡来乱招惹。
几个人一起后退的动静不小,路见星已经明显察觉到了,但没多吭声。
“……”路见星顿了顿动作。
他用手指捻住衣服下摆,再低头把滑到中间的拉链重新拉到了锁骨处,再捋平了衣摆坐下来,看向众人的眼神十分迷茫。
靠,就拉个拉链儿至于站起来吗?
有个刚走开的小男生背对着低声耳语:“嘁……”
“我以为他要开瓢了。”另一个说。
路见星听力不差,只是听完这些心头添堵。他是在宿舍都会站着穿衣服的人,也并没有故意去装得多可怜,是怎样就是怎样的,他也从来不会同情自己。
唐寒说过,要让缺陷变成推着你走的动力。
盛夜行捏了捏手中冰冷的拉链,朝挤过来看热闹的同学们挨个使了眼色,“你们围着是有事找我?”
课桌旁瞬间走掉好些围观群众。
临近周末,周五加了一节叫手工改物的课。年级组说是为了锻炼他们,让唐寒买了不少教具放在教室内,说让他们到时候挨个儿认真做,做完给老师点评打分,最好再加点儿自己的创意。
这课还搞得班级里一众男生挺紧张,因为动手能力都算比较弱的。
盛夜行倒没怎么关注这些,认为到时候拿着教具整就完事儿。
他现在吃了药才睡醒,头还有点痛。
自从路见星彻底尝到了“接吻”的感觉,他时不时会用手背来贴一下盛夜行的嘴唇,然后用指尖不停地在自己的手背上打转,再趁盛夜行不动时凑上去往人嘴上亲一口。
盛夜行不知道路见星这亲人的习惯是哪来的,只发现路见星越来越习惯与他接吻。
不是那种带有商量意味的“接吻好吗”,反而是直接型的“亲我”。
周三中午午休,盛夜行在寝室床上拉上了床帘,路见星终于被亲得喘不上气。
他们本来是待一块儿看唐寒发的训练图的,看了没几分钟路见星就又用手背去贴盛夜行的嘴唇,再用手指摸被亲到的地方,盛夜行问他为什么不直接亲,路见星只是重复之前盛夜行的承诺,说每天亲一个。
少年人的心氵朝总是澎湃。
盛夜行忍不住了去咬他的唇瓣,咬得路见星疼了,也学着张嘴咬回去,抱怨道:“疼!”
他可以表达痛楚,却被亲得绵软,声音都是稠的。
李定西从洗衣房回来,还多问一句:“怎么了?哪儿疼?”
“他腿磕了,”盛夜行咳嗽一声,“给他弄点儿膏药贴贴。”
“啊?”李定西手上放不下psp,“没流血吧?”
盛夜行掐住路见星的下巴颏儿,看一眼唇角,回答:“没有。”
李定西说:“那就好……膏药我放床脚了,等会儿让他贴上。他会不会不能贴这些?这粘姓挺强的,撕下来会疼。”
“粘姓是挺强……”盛夜行的目光就没挪开过他的嘴唇,笑了,“定西你放我桌上吧,我问问他要不要用。”
“行啊,那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