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看了看圆润的某人笑着回答:
“毕竟很明显了,刚开始是猜测,接到信后再见到人就确定了。”
他们之前所有的分析猜测全都对,在得到昔邪的证实后没日没夜的赶路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微妙的幸福感当中。
赫连仇气结于胸,冷哼一声陷入短暂的沉思。
“……”
司烨表情窘了窘,耳尖泛红,低头扯一下自己的衣袍盖住并不明显的肚子,还是颜骆眼神好,至少别人都没有看出异样来,要不是昔邪分析,他自己怕是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赫连仇自知进退两难,细思片刻后成全了他:
“颜公子既如此执着,孤就欢迎颜公子跟随同回赫连了,明日就启程。”
颜骆点头:“好。”
司烨心情复杂:“……”既高兴又害怕,不知道回到赫连会发生什么。
……
颜骆跟赫连仇谈崩,早就在独孤烈和京墨的预料之中,所以,当赫连仇强忍怒意说邀请颜骆前往赫连顺便感谢他的时候,俩人面上做出意外的神色,心里却笑得无法自已。
气急败坏还能维持体面的姿态,他们不得不佩服赫连仇对情绪的控制能力,一般人可做不到。
赫连仇无心再继续逗留南安国皇宫,谢绝了独孤烈给他安排在宫里住下的建议,领着护卫和司烨在临近傍晚时分出宫去。
当然,颜骆也跟着,赫连仇不按照常理处事,万一又半夜带着司烨跑了怎么办呢。
京墨则继续留在南安皇宫,他不会跟颜骆一起去赫连,而是派了在这里陪伴嫣蓉前辈的思思装作颜骆的侍女一同前往,这也是事先计划好了的,如果颜骆去赫连,就这么办。
这次因为赶路匆忙而且哪怕天寒地冻他们一路上也是风餐露宿,颜骆就没有带着他的侍女夜澜,京墨让思思跟他同行也更让人放心。
一来,思思和昔邪两人在处理突变事故上会比较默契,二来,思思陪伴嫣蓉前辈多时,且之前掌管胭脂阁,对关外和一些江湖旁门左道稀奇古怪的事物比较了解。
赫连仇是赫连的大祭司,谁知道他会不会暗中给颜骆使绊子,万一颜骆出什么事将会很麻烦。
思思吃下跟昔邪同样的压制自身实力内里的药丸,乔装成颜骆的侍女跟随在颜骆身边,赫连仇见他没有兴师动众带随从,也就没有多过问。
一行人在南安国侍卫的护送下回到驿站,赫连仇便因为生气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再露面。
反正都这样了,他也懒得理司烨去找颜骆了,该想的是回到赫连后怎么办,能拿颜骆怎么办。
颜骆看着风度翩翩,实则也强硬得很,按这样下去,司烨肚子里的宝宝恐怕都无法成为赫连的继承人。
干脆想办法把人弄死吧,或者一辈子将他软禁在赫连……可如果这样做了,天枢国会对赫连发兵吗?
……
因为事情突然变成这样让赫连仇大动肝火,连带褚项等人对司烨的态度都差了很多,只冷淡的告诉他明日早起赶路后就不再理会了。
司烨不在意,心情比平时好得多,光明正大的敲开颜骆的房门,昔邪和思思相视一笑守在门外。
“颜骆……”
司烨进屋后就直接往已经在等他的人身上扑。
“你小心点……”颜骆小心的把人抱住笑着责怪:
“现在跟以前不同了,带着宝宝们呢,举止行动不要毛毛躁躁的,懂了么?”
说罢用力把人拥怀里,片刻后又道歉:
“司烨,对不起,这个时候才来找你让你担心了……要是多听你说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没事,你来了就好……”司烨用力揪着他的衣服摇头:
“我自己心里也有顾虑所以没能好好跟你说……而且怀孕什么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一路来到这里我也没有受委屈。”
颜骆点头在他额上亲了亲:
“嗯,以后都陪着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
说罢把人抱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手感又沉了不少,他们家的小包子们功劳最大。
司烨瞥见他嘴角扬起的笑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故意问:
“我是不是又重了很多?”
颜骆宠溺的将手放他腹部上回答:
“毕竟是三个人,自然要有点分量才像样。”
司烨双手圈上他的脖子撒娇:
“不如我少吃点吧,要不然他们再大一点你就抱不动了……”
“不行,”颜骆动作轻柔的揉他的肚子,“多吃点我抱着才有成就感。”
“胡说,等我胖成球了你该嫌弃……”
“绝对不会,我说认真的,你胖成球也可爱,白白胖胖的……”
“……”
久违的打情骂俏,司烨习惯性的把人扑倒压住,此时此刻所有的抑郁都一扫而空。
“你怎么总喜欢这样……”
颜骆躺着,双手轻轻圈在爱人腰上小心护着,司烨总喜欢一言不合就扑他,他们在一起到现在,几乎每次独处都是司烨主动在先。
司烨狡黠的眨眨眼:
“我喜欢看你被我扑倒的样子呀,很有成就感……”
他至今都对第一次扑倒颜骆强吻记忆犹新,那是自己平生做过最勇敢的事情之一。
“我也很有成就感……”
颜骆意有所指看了看他的腹部,接着抱着人在床上滚了一圈揽怀里躺好: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明天要赶路,宝宝们还小,不能过分了,嗯?”
他向来扛不住司烨的主动,但现在情况不通,克制不住也要克制。
“好。”
心思被戳穿,司烨红着脸点头,下一秒就将亲吻献上。
床帐落下,周围光线暗了下去,司烨将所有繁杂的思绪抛诸脑后,只专心的跟就不相见的爱人亲昵以诉相思之苦。
虽然有点担心回到赫连后,赫连仇会为难颜骆,但要是让他现在跟颜骆分开他会更难过,所以,无论到了赫连有什么变故,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夜深人静,在南安国皇宫里,独孤烈听完下午送赫连仇等人出宫的侍卫将情况汇报完毕挥手让人退下,转头对坐在旁边看书的人说:
“京墨,我困了。”
京墨看过来的眼神柔和下来,笑了笑起身把椅子上慵懒的人抱起来:
“回寝殿,你今日忙了一天呢。”
独孤烈很自然的用手勾着他的脖子靠他怀里,片刻后问:
“你什么时候走?”
京墨垂眼看他,敏锐的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心里好似被利器划了一下似的有点疼,想了一下回答:
“直至颜骆带着司烨返回天枢国,这段时间我都会待在这里,离得近也好给他照应。”
独孤烈故作不悦:
“不讨喜,我以为你至少会说个为了我的理由……”
知道京墨说一不二,不喜欢说话骗他,他们都是男人没必要太矫情,但是听见京墨这么说还是觉得不好受。
“……”
京墨不语,直至回到寝殿,将人放到柔软的床榻上抱住亲吻了好一会才将情绪释放,哑声愧疚道歉:
“烈,对不起……”
“唔,你……”独孤烈心里软了一下,压抑喘息在他背上掐了一把:
“我又不是要你道歉,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让你说话好听一点……我……我想你了。”
书信千行,不如良人一面,他没有责怪,只是太想念京墨了而已,才会生出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我知道,”京墨低头在他脖子间轻吻:
“不能陪你是我的错,无论什么理由我都该道歉,这次如果不是颜骆和司烨的事情我大概也不会亲自来,很多事情还没有安排妥当,我不能就此定下陪在你身边,对不起,烈,再给我点时间……”
他比谁都想将一身事务彻底放开来到独孤烈身边,他的克制是因为他还做不到,在之前分开的时候他就想,再见面他一定不会离开了,可是却还是不行……
颜骆和清儿的事情他必须要管,他们是亲人,独孤烈是爱人,他想跟独孤烈随心恣意的共度余生,就要把颜家的事情彻底安排妥当。
他难受,见到独孤烈就时刻冒出不想走的冲动,不是他冷血,只是不想表现出来,他宁愿独孤烈责怪他,也不想看独孤烈因为他的苦衷而为难。
独孤烈是高傲的,但唯独对他一忍再忍,他怎么能不心疼,在处理好一切之前,他都不忍心面对独孤烈。
“我不是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么……”
独孤烈用力呼了一口气忍下眼角泛酸的感觉:
“你每次来找我,没缺胳膊断腿就行。”
赏猎者的生存规则向来残酷,规律的传信是他确定京墨平安的方法,一旦传信时间有所偏差他就会彻夜不眠。
京墨抬起头,双手撑在他脸侧向他认真承诺:
“你放心,我保证四肢健全的陪在你身边一辈子。”
独孤烈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说话算话,要不然就把你打入冷宫唔……”
“遵命。”
京墨柔声回答,话音落,轻柔的吻也随之落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完结倒计时【一】
颜骆跟随赫连仇前往赫连,京墨暂时留在南安国,消息传回天枢国的时候,颜清等人松了口气。
赫连仇不是莽夫,做事权衡利弊顾全大局,他们觉得,就算赫连仇想对付大哥也会认真斟酌,有昔邪和思思跟着不会出大问题的,暂时就不用他们担心了。
此次从南安国传回的书信,除了京墨和颜骆写给颜清等人之外,还有独孤烈传给童童和封君策的。
事情平定之后,颜清时常会过来看望封君策和童童,有时候和魏殊寒一起,有时候跟封长林或者其他人一同。
这一日,颜清和封长林前往探望封君策顺便将信送过去。
封君策如今的状态,无论是心态还是身体都比之前好了很多,情绪波动稳定了很多。
虽然日常坐在轮椅上除了基本的自理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但却会很认真的看童童练武然后指导。
虽无法亲身指教,但以他的经验说出来也能给童童带来很大的帮助。
大概是因为童童习武之后得到强有力的锻炼,长高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还是不爱说话,却显得有温度多了,偏爱黑色着装,差不多十三岁的年纪已然是个翩翩少年。
从茶屋敞开的门看出去,刚好看到在雪地中练剑的童童,看了一会,颜清捧着热茶忍不住夸赞:
“童童的剑法又进步了很多呢。”
封长林也附和:“童童很勤奋,悟性也不差。”
“嗯,”封君策点头:
“童童虽然习武天赋不算太惊艳,但胜在用功,日后造诣肯定也不会低的。”
颜清低头呷一口茶又道:
“日后文武双全又懂巫蛊之术,前途不可限量。”
封君策笑笑:
“像这种少根筋的家伙,多一样保命的技能行走江湖会好些。”
童童的性格很直,基本不会转弯,而且对别人的情绪不敏感,从他对自己受伤一事耿耿于怀至今就看得出。
这样的人重情重义,但同时也属于很容易得罪人的类型,没有过硬的本领以后怎么在这世上混。
颜清和封长林相视一笑不置可否,毕竟是独孤烈的徒弟,跟独孤烈相处多年自然少不了染上独孤烈的脾性。
来到天枢国后已经改了很多呢……
颜清和封长林在冷清的别院里跟封君策长谈了一个上午,童童跟平时一样,在他们跟封君策聊天期间一直在屋外练剑,大概是觉得跟他们坐下来闲聊很无趣吧。
等到他们走后,封君策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一封信才对伺候在侧的人吩咐:
“把童童叫过来。”
“是。”
仆人领命走出去,只是他还没有走下走廊的台阶,就看到那边的童童收了剑走过来,便停了脚步,在封君策的示意下退下。
直到童童拍干净身上的雪走进屋里,封君策才平静道:
“凡事都讲个度,什么过量了都不好,你今日练剑练太久了,屋外冷,待久了容易染上寒气。”
童童只点了点头,表情淡淡的,自顾自的坐下倒了杯热茶喝起来才回答:
“你们在这里说话我又不方便过来,不练剑不见客人也不好。”
封君策摇摇头:
“又不是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不方便的,童童,你应该多跟人交流,学习与人相处的方法。”
“……”
童童不语,视线转一下看到桌上的信,瞥见自己的名字就听到封君策说:
“这是你师父给你的信,拆开看看吧。”
“师父?”
说到独孤烈,童童眼前一亮,放下茶杯拿起来拆开。
师父蛮久没给他写信了,大概是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来来回回就那些也就懒得了。
当然,这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交代他炼两样蛊,上面有方法,师父说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炼了,让他试试,看来师父还是挺重视他的。
一旁的封君策看他表情认真,便又说:
“童童,如果你需要离开随时都可以走,不要因为我耽误了自己的修行,无论是习武还是巫蛊之术,不要辜负了你师父的期待。”
“我不走,”童童将信折好放怀里抬头看他认真回答:
“在你能站起来之前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