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了,可有婚约?”
这么久了他一直没有问过封君策的私事,上辈子好像也没有听说封君策成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亲王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不着急?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毕竟王族子弟婚姻都牵扯颇多。
“没有婚约。”封君策否认,“我也不急。”
颜清又问:“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特殊原因?”封君策单手托腮想了想,“大概是没有心仪之人吧。”
父王提议的婚约被他推拒了好几桩,从一开始弄得父子关系僵硬到现在父王已经不再提,母妃也不过问,从小在貌合神离的家里长大,看着双亲冷暴力式的相互折磨,终身大事他都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年内心犹如一汪死水。
偶尔还心惊胆战的担心父王利欲熏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之前……”
颜清有点疑惑,不过对上他灼热的视线时突然感觉很微妙,便将话题打住没有继续问,不想封君策却又自己说下去:
“不过现在倒是有个人让我心动,我也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
虽然情不知所起,但心一动就会情不自禁,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变得柔软温和,心思也多了起来。
颜清偏开视线不看他:
“哦,挺好的……你怎么说也是亲王世子,这般年纪了也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成就人生大事,王爷王妃多半也在心里盼着呢。”
“……”封镜逸看着他笑而不语。
“少爷,醒酒汤来了……咦?世子也在啊……”
幸好,在气氛变得莫名其妙前,红药端着一小壶醒酒汤过来了,但只备了一个碗。
“怎么?听红药姑娘的语气,我不能在这里?”
封君策似笑非笑的反问,这小丫头对他成见不小,也不知道魏殊寒用什么收买的。
红药急忙欠了欠身:“奴婢不敢。”
才小心的给颜清倒了半碗汤:
“少爷,这醒酒汤我往里面放了冰块的,不热,快喝吧。”
颜清微笑:
“先放着吧,你再去拿个碗来,君策也喝点,喝完了我们就该回雅苑去了。”
“哦,好的。”
红药瞄一眼神色清明的人还是转身照办。
等她走远了,颜清才又对封君策道:
“红药从小就跟着我,调皮惯了有时候免不得有失礼的地方,看在你我作为朋友的份上就请你多担待些。”
封君策不在意的笑笑:“没事,我没有放心上。”
红药将碗拿来,两人分喝了醒酒汤之后又磨蹭了一会才重新回到雅苑。
雅苑里依旧丝竹声声轻歌曼舞,只是气氛没有了方才的端庄矜持,在座的人们除了明亲王和应离之外,都放下先前的道貌岸然揽着舞姬调笑喝酒,颜明焕更是跟思思撩得难解难分,颜清心里暗道:要不是这里是帝师府,这些人肯定更加放肆。
封君策见状,顺理成章的跟颜清坐一起,落座后很快有两位美人上前来给他们倒酒。
“放着,无需伺候。”
封君策冷淡的说了句,美人们相视一眼点点头退下。
颜清看一眼周围对他笑道:
“今日本就是请大家来喝酒放松的,君策无需客气,美酒佳人才是绝配嘛,我有家室不方便,你又不一样。”
他身为颜家的嫡公子,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成婚了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不想多余的闲话传到他家夫人耳朵里。
封君策端着酒杯摇头:
“我没有客气,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人打扰了我们的清净。”
将杯中酒一口喝掉后突然低头到颜清耳边一字一顿道:
“清儿,你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提及你跟魏殊寒的关系……我知道的。”
他心里明镜似的,但听到颜清说的时候却很烦躁,人烦躁的话就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我只是……”
“罚酒一杯。”
封君策打断他的话,给他倒了小杯酒。
颜清不语,端起酒喝掉,脸上刚消下不少的红晕又泛上来。
封君策侧头看他,心软一下又故意用轻松调侃的语气说:“你这样炫耀是不对的。”
说完自个儿心里却闷闷的疼了许久,看来,他是无药可救了……
“噗……”
颜清失笑,想说什么却看到一个红光满面的人端着酒杯朝他们这里走来:
“在下莫七,见过颜三公子,亲王世子,今日有幸,特来敬两位一杯。”
“原来是莫管事,”颜清稍作回应,端起酒杯,“幸会。”
“嗯。”
封君策不多语,点点头喝了一杯。
莫七爽朗一笑,又给他们满上说道:
“今日夜宴承蒙帝师府和颜家本家的照顾,在下替莫家感谢二少爷和三少爷,日后在天枢城,还需本家多多提点和仰仗亲王府多多照拂。”
封君策但笑不语,颜清客套回应:
“自堂哥跟莫小姐喜结良缘起,颜莫两家就是自己人了,莫管事无须客气,这些年颜家在天枢城的产业也多亏王爷照拂,感谢王爷世子却是应该的。”
这个莫七,四十多岁,长得高大魁梧方脸浓眉,看着憨厚实诚,实则狡猾猥琐,是莫掌柜门下的一个比较有权利的管事,很得莫掌柜器重。
只是据他之前让临川和沉香调查莫家得知,这个莫七跟莫掌柜的一房妾室有染……也是个心术不正胆大包天的主儿。
“是是,应该的应该的,世子年轻有为,在下仰慕已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莫七很擅长活络气氛,恭维的话更是一套一套的配着一杯杯酒说得顺溜,颜清虽然无感,但封君策不想搭理,他就不得不应付,其他还好,就是有点受不住莫七豪迈的喝酒方式,几乎是一句话一杯酒,照这样下去,莫七喝三杯他喝一杯都能把他灌趴……
正纠结着怎么推拒,封君策的手就伸过来挡下他的手拿起酒杯:
“清儿不胜酒力,比不得莫管事的海量,这酒我就替他喝吧。”
他虽然不介意颜清在他身边醉倒,但他不喜欢颜清被这种粗蛮莽夫灌醉。
在他一连喝了三杯后,莫七怔了怔下才反应过来,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拍一下光亮的脑门:
“看我,一高兴就忘了三公子不擅饮酒了,失礼失礼,我自罚三杯当赔罪。”
自罚三杯后,莫七就转身告退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刚才的一幕却恰好落入对面溺于温柔乡的颜明焕眼里。
原本颜明焕心里只是有点意外封君策跟颜清的关系怎么会这么好,外界传闻封君策可是清高冷漠得很,但是,刚才看封君策给颜清挡酒以及看向颜清的眼神时,他就明白了,封君策这是看上颜清了呢,别看他别的本事没有多少,但久经风月却让他对儿女情长这些玩意儿异常敏感。
只是,封君策喜欢颜清,明亲王知道吗?允许吗?在他们的计划里,颜清是绝对不能留的,现在这样,往后的戏就更精彩了……
颜清醉了,晕乎乎的勉强保持端坐的姿态,幸好也撑到宴席结束,宾主尽欢,应离又将事先准备好的小礼让人拿出来在座的人手一份交给他们的随从,众人才笑容满面的散去。
封君策至始至终心思多数放在颜清身上,此时看着身边醉得迷糊的人便轻声道:
“清儿,我送你回房间吧。”
颜清想了想点头:“好……麻烦你了。”
帝师府人少,因为应离和他一般情况下都不要人伺候,所以近前的人也就红药和当初从颜府带来的几名小厮,忙活起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了。
应离忙着送客,红药忙着给胭脂阁来的舞姬们打赏,等到她忙活完了回来找颜清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封君策楼着颜清走进房间……
吓得惊呼一声追过去:
“少爷怎么了?”
完蛋了这都抱上了,便宜都让人占了!少夫人回来绝对要杀人的!
颜清一手扶着额头责怪的看她一眼:
“我没事,你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太失礼了……”
颜清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抬手捂住嘴巴忍下反胃的感觉,让封君策扶着躺床上后闭上眼不再说话。
红药吐吐舌头:“奴婢知错了……”
封君策眼里的不耐烦一闪而逝,对殷勤给颜清扯被子的丫头道:
“我在这里看着,你去准备一盆暖水和一碗醒酒汤来。”
红药没动,硬着头皮下逐客令:
“既然都醉成这样了,就让少爷睡一觉起来再说吧……倒是今日麻烦世子了,马车已经在外备好,奴婢先送世子出门去吧。”
开玩笑,她走了等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封君策向她,眼底的凉意一点点的泛上来,吓得红药后退一步,幸好床上的颜清也跟着附和:
“是啊,剩下的交个红药就行,君策,今日你本是贵客,这样麻烦你已经很失礼了,就不耽误你回府时间了。”
“……”
“好吧,那我就先告辞了。”
封君策最终没有说什么,站起来交代他好好休息之后就走了出去,红药心慌慌的跟在后面相送。
走到庭院里四下无人处,封君策停下脚步回头过来语气冷冷的对红药道:
“你无需这样防着我,在清儿跟魏殊寒撇清关系前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毁他清誉,不用送了,回去好好照顾他,明日做些养胃的膳食好生伺候着”
说完大步离开,红药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转身走回颜清的房间,心里闷闷的:
其实世子人挺好的,温柔体贴,可惜了少爷名草有主,少爷这种性子软软的,要是以后跟少夫人暂时合理了,能守得住封君策的这种攻势么?
……
帝师府夜宴后,颜明焕得君召即日送贡品入宫,和各地使节一同受到帝君设宴接待。
天枢国虽然是强国,而且封镜逸为人也高冷,但在对外的礼数上却从未对任何番邦小国蔑视过,一概做得很周全,若无特殊情况,每年每次御宴都晏开百席,携文武百官及后宫嫔妃一起在祥和殿接待诸藩使节和御品商贾。
当然,去年接见颜清的那次算是特殊情况,谁让颜清进宫的时间有所偏差呢。
除了群英殿之外,金碧辉煌奢华大气的祥和殿,是宫里设宴最多的地方,每年大半的皇家宴席都在这里进行,今年也不例外。
高堂之上帝君端坐主位,左右两边依次是皇子和嫔妃,接着是皇室宗亲,再到文武大臣诸藩使节,所有人都盛装出席,端庄气派,光是一宴就尽显大国之风。
应离入朝为官这么久,除了琼林宴之外是第一次参加排场这么大的皇宴,也是第一次见到封镜逸的后宫,嗯,相对于其他帝王的后宫来说,真的是少得可怜,包括死去的太子母妃也就五个。
封号分别为:贵、贤、良、淑、德。
如今在座的四位就是贤良淑德四位妃子,风华正茂风姿卓越,不愧是封镜逸看上的女人。
而且,四位嫔妃都不是权臣之女,只是普通文官人家的女儿,这些年安安分分的,倒也没有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只是摊上个体弱多病的皇帝心里大概有不少幽怨吧,也是可怜。
第二十章 南安国,独孤皇室
正襟危坐,应离不动声色的用视线扫过穿着华丽得体的嫔妃们,心里忍不住想:
如果封镜逸没有跟他勾搭上,会不会经常到后宫走动?身体好了,过几年会不会皇嗣成群呢?
大概是会的吧,当然,如果命中注定,没有他或许会有另一个人。
他不会干涉封镜逸收后宫,但他也不会圣母的把人往外推,面对感情这种事,谁都有私心。
宴席规规矩矩的开始,酒过三巡气氛才稍微活络起来,此时嫔妃和皇子便起身离开,只留大臣和使节们你来我往的恭维,拐弯抹角的夸帝君和天枢国,谈不上什么宾主尽欢,但礼数却是做够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应离面带微笑的跟身边的丞相大人小声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视线时不时的飘到高台上跟封镜逸打个眼神,那人一脸高冷的样子跟平日私下相处判若两人。
正觉得无聊,突然察觉一道从别处投过来的视线,抬头寻着看去,对上斜对面一双凌厉邪肆的凤目。
剑眉凤目,俊美的五官英气十足,身穿紫袍,玉冠束着长发,气质高贵,视线碰到一起,对方微微一愣就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嘴唇偏薄看似薄情,但笑起来却很温和。
应离也礼貌的点头回以微笑,他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关外一个番邦小国,南安国,独孤皇室最小的王子,排行第九,医术高明堪称可以妙手回春,是明亲王妃同父异母的弟弟,明亲王的小舅子,也就是封君策的舅舅。
封镜逸跟他提过,好像叫独孤烈,因其擅长医术,所以,自出师起每年出使天枢国都是他前来,因为他来就会去明亲王府给王妃请平安脉,以确认明亲王妃的身体是否真的健康安好。
封镜逸曾经被病魔困扰的时候也想过让独孤烈诊脉,但被明亲王以会泄露君主身体状况为由拒绝了,后来想想也在理就不了了之。
今天封君策和明亲王妃都没有出席这场宴席,明亲王被其他人缠着也没空理会小舅子,别的人不敢随意冒犯,这样一来就显得独孤烈跟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独孤烈看到应离对他微笑后起身走过来,他的体貌挺拔出众,哪怕在这么多人当中也异常显眼,包括高台上的封镜逸也注意到了,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看到他走到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