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认了,在给女儿挑选了几户人家女儿都不肯之后,颜明焕上门提亲他也就半推半就顺势应了。
他年纪渐长,只想在还有能力做主之前看到女儿有个好的归宿,女子真心错付一辈子都将刻骨铭记,但若沉沦情苦把年华耽误了可不好,现在难受,成亲后有了孩子也就好了,世界上哪有什么真的非卿不可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此番联姻颜明焕也是想借莫家之势,如今的颜府多了个公子,且很可能会金榜题名,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定,颜明焕跟他们联合,本家就算不待见旁系往后处事也会好生权衡的。
颜明焕虽然是旁系,但好歹是堂夫人的独子,虽然不及本家势大,可日后整个家都是女儿掌管,可比做喜欢男人的颜清一房妾室好得多,就颜清那副书生模样,指不定还是下面那一个呢,这女儿嫁过去还不得守活寡了。
总的来说就是,颜清再好,不能成为他的女婿如今在他眼里也就那样了。
“可女儿不喜欢颜明焕……”
颜明焕风流纨绔是出了名的,她看不惯纨绔子弟那种吊儿郎当的德性,她就是喜欢颜清,就算颜清喜欢男人她也可以接受。
莫掌柜拍拍女儿的肩膀:“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成了亲就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小小,你是爹唯一的女儿,爹和你娘都希望你能平安顺当富贵一生,终究是妾不如妻,爹没能给你娘正室名分,只希望你嫁人能够正堂高坐名正言顺。”
男人都渴望妻妾成群众享齐人之福,但到了自己女儿却都希望女儿能成为一家之母的正室,天下父母心无不如此。
“……”莫小小用力咬着嘴唇泪水依旧止不住,但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父亲也不会松口了。
“好孩子,情窦初开往往都无法修成正果,颜清不适合你。”
强买强卖太作践自己,不如退而求其次,虽然颜明焕不是首选快婿,但眼下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颜明焕都是最好的选择了。
自从颜老爷病逝之后,他也在观望颜家的局势,如今从天枢城打听到,因为帝君给颜家正名,近两年来被冷落的颜家产业又开始复苏,特别是颜家二公子得帝君亲召进京参与御试,颜家商铺更是门庭若市,前往捧场刷好感的达官贵人多不胜数。
颜家日后势力定然会更上一层楼,这也的大腿谁不想抱一抱蹭一蹭呢?
颜明焕若是争气点,哪怕是旁系也受益颇多,待到两家联姻后,莫家借颜家之势去帝都发展也未尝不可,有颜家做靠山做什么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暗地里还有巨大的利益牵扯着,莫小小终究抗不过父命只能认命的接受了这一桩婚姻,在颜明焕再次邀请出行时也在父亲的软硬兼施下接受了。
颜明焕是风月老手,只要莫小小愿意跟他接触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莫小小就算心里对他的作风颇有微词也情不自禁的掉入他花言巧语编织的连环套路中。
大婚吉日定在六月中,时间有点匆忙,但两家都倾尽人力物力开始如火如荼的着手准备。
第六十九章 应离来信,疑窦丛生
二月底,三月初,应离在天枢城参加御试,魏殊寒和临川快马加鞭也到了南瀚城。
应离这边不用担心,作为一个已经被帝君内定的人才无论如何都差不到哪里去。
至于南瀚城,虽然魏殊寒没有说南瀚城如今情况如何,但颜清相信只要魏殊寒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处理好的,而且帝君派遣的人也在路上了,出不了大乱子。
春寒渐退,颜清负手站在庭院里,阳光落下照着周围树枝上长出的绿芽一派生机盈然,明明事情繁多心情却丝毫不沉重。
重生大半年了,从一开始的力不从心焦灼慌乱,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家人无法改变家族命运,到现在的一切顺利游刃有余,他已经慢慢习惯了放下焦虑享受当下的生活,这辈子很多事情跟上辈子都不一样,变数越多结局自然也就不同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有魏殊寒在,虽然一个大男人儿女情长有损男儿英气,但他真心觉得他能娶到他家夫人真是太好了。
“少爷,二少爷寄来加急书信。”
沉香从后面走上来恭敬传话,手里拿着一封信。
“嗯?”颜清转身伸出手,“前天不是才收到一封么?”
沉香也笑笑:
“是啊,可能是二少爷有什么事忘记说了补充的吧。”
颜清笑着将信拆开来看,上面只是寥寥几语却让颜清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怎么会……”
沉香疑惑:“少爷,怎么了?”
颜清眉头紧蹙,再一次确认了一遍后回答:
“二哥说杨横当上太监总管了,还在御前伺候很得帝君器重。”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自京城回来后他都没有主动跟杨横联系过,没想到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沉香也惊讶:“杨公公?去年中秋我们进京前来接待我们的那位?”
“没错。”颜清点点头,“二哥也是御试前夕见到前往府上传话的杨横才知道的。”
这也是应离急忙来信的原因。
沉香稍微想了一下点点头:
“这是好事呢,毕竟他与我们交好,日后少爷你做什么也方便许多……只是原来的太监总管呢?”
颜清看她一眼,沉吟一下低声道:
“原太监总管汪海桥在去年中秋殁了,不,二哥说杨公公透露汪海桥其实是遇刺身亡,只不过帝君下令对外宣称是病殁了而已。”
“去年中秋……”沉香低喃,片刻后突然讶异道,“难不成那次宫里出事就是汪公公殁了?”
再联合到当时杨横给颜清的提示,果然就是这样没错。
颜清点点头:
“就是那次……而且我觉得他是被京墨所杀,京墨那次的任务就是去宫里刺杀他。”
如果说有人能在宫里杀人,那么他能想到的只有京墨,上辈子他被变相求见在寺庙京墨都能来去自如给他毒药,一般人可做不到。
而且汪海桥遇刺的时间和各方情况都刚刚好,难度大到能让京墨受伤且上一般人无法知晓被杀者,只可能是皇宫。
只是,是谁指使京墨去杀汪海桥的呢?
在宫里刺杀可不容易,宫里高手如云天罗地网,若不计划得当,别说是杀人,踏入皇宫禁地恐怕就被抓了,能刺杀成功必须非常清楚宫里的情况才行,包括汪海桥的行踪。
作为御前大总管,多半时候汪海桥都守在帝君旁边,刺杀他机会是非常少的,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或者能将他引开到别处……
颜清思绪百转,沉香也柳眉轻拧,一会之后不解道:
“是什么人跟一个宫里的太监过不去?不惜雇佣江湖赏猎者入宫取他性命 ,江湖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要是被查出了可是重罪呢。”
“我也不知道。”
颜清也同样疑惑,要知道上辈子颜家出事前夕,年过花甲的汪海桥才因为感染风寒病逝的,而且是在他宫外的家里,如今这样,到底是什么人要他死呢?
难道上辈子汪海桥的死也另有隐情 ?
沉香沉思 一会之后又说道:
“汪公公遇刺的时间跟胭脂阁的花魁遇刺是同一天,不知其中可有联系。”
“……”颜清被她这么一提醒,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上辈子他接触不到胭脂阁,而汪海桥是个老狐狸,只当他是帝君身边的人罢了,没多心也就不多注意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如今细思恐怕这里面十有八九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作为伺候两代帝王的老人,汪海桥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若是跟宫外什么势力有联系,那么认识月婵也在情理之中,都不是省油的灯,搅和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另外,他记得汪海桥跟明亲王走得很近,如果汪海桥跟明亲王走得近,那么月婵呢?
明亲王上辈子彻查颜家的大功臣,是先帝嘱托辅佐帝君的人之一,汪海桥则是伺候两代君王的老人……这其中可有另外的弯弯绕绕?
越往深处想颜清越心惊,仿佛踏入看不见地的深渊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沉香见他脸色不对,关切的上前一步:“少爷……”
“没事,”颜清甩开思绪回神,“我给二哥回信 ,让他在京城注意安全就好,暂时这些事还跟我们无关,知道就好不要去招惹,以免在时机未到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无论对方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杀了汪海桥和月婵,目前虽然看不出对他们有利,但也没有坏处,现在他不在京城再多的猜测也是枉然,只能先静观其变。
沉香:“是。”
颜清又沉吟片刻换回稍微轻松的语气道:
“这样吧,我传书去京城给红药让她以我之名安排准备一份贺礼送给杨公公,你觉得如何?”
汪海桥死了,杨横提前上位,那么就要抓紧杨横这条线了。
沉香赞成:
“这样也好,杨公公也是个识时务的,可以给我们以后行方便,而且他能得帝君器重也跟少爷脱不了关系,自少爷你被帝君特许召见后,宫里的人精怕都忍不住蠢蠢欲动,杨公公这老狐狸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呢。”
杨横肯定会跟颜家交好,但在恰当的时候他们主动拉一拉关系也是有必要的。
颜清赞赏的笑笑:“你说得对。”
沉香退下后,颜清回了书房,在书案前认真把上辈子能接触到汪海桥的事情回忆了一番,却发现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只能等日后进京再调查了。
至于京墨,他不觉得京墨会告诉他,京墨的赏猎者原则守得很好,所以还是不问了。
第七十章 逛青楼提前庆祝你金榜题名吧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红药恭喜二少爷金榜题名大魁天下!”
红药拿腔拿调有模有样的给半靠在桂花树下的躺椅上品茶的人拱手作揖。
“啪!”
椅塌上的应离无语的斜她一眼,抬手拿着合起的折扇敲在他的手背上没好气道:
“没事做就去看书练字,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还有,清儿来信嘱咐的事情可办妥了?”
这还没放榜呢就胡说八道,传出去不被人笑话嘛。
“嗷……”红药边揉着被敲红的手背边回答,“办妥了办妥了……颜三和颜四亲自去的,少爷放心。”
应离点点头:“嗯。”
红药想了想:“二少爷,要给三少爷写信告知吗?
应离摇头笑起来:“不需要,过几天放榜后就可以回家了,我们直接回去就好。”
红药拍了拍双手:
“好耶,我也想三少爷和夫人他们了。”
应离点头:“我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也确实挺挂心的,明日你就去帮我挑些东西,回去送给母亲。”
红药:“是。”
“少爷,门外萧公子求见,邀请少爷出门一叙。”
门侍走过来传话,红药眼前一亮随即看向应离:
应离怔了几秒微笑:“你去告诉他,我随后就到。”
门侍退下,应离才收敛笑意无奈的扶了扶额头起身整理衣冠。
红药上前来给他理了理衣摆又忍不住调皮道:“少爷为什么不高兴?萧公子怕是和王公子一同来的呢。”
应离苦笑:
“就是因为和他一同来我才头痛啊,帝君溜出宫门就跑来找我去一些有失体面不入流的地方吃喝玩乐,萧云慕恨不得劈了我。”
红药撇撇嘴:
“不怕,少爷你有帝君护着,萧云慕不服气也得憋着,而且,你日后可是帝君身边的红人,只管把帝君伺候高兴了管别人作甚,谁还敢自找麻烦不成?”
“你这丫头,”应离执扇戳一下她脑门,“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红药无辜的揉揉脑门:
“唔……没有啦,我只是觉得帝君也不是玩乐误国的昏君,不过是日理万机偶尔偷个闲罢了,是把你当朋友才会这样的。”
“谁知道……”
应离轻叹着抿一下嘴巴,君心难测,来到京城后帝君造访过几次,每次除了找地方喝酒之外还跟他说一些宫里朝堂的事情,他偶尔会说一下自己的看法,但也不敢说太多,伴君如伴虎,别看表面谈笑风生,每次他的心都揪着呢。
交代了红药和暗卫都不许跟着,应离走出门外就看到萧云慕安排的一辆普通马车,看着一副木头脸的萧云慕应离也已经习惯了,不咸不淡的彼此问候上了马车,很快,马车就徐徐动了起来。
宽敞的车厢里,封镜逸一身普通玄色长袍双眼微眯半靠着,闲散慵懒也盖不住气质高贵,看到上车来的人后淡然道:
“来啦 。”
应离恭敬行礼:“臣参见帝君,让帝君久等了。”
封镜逸挑挑眉:“又无外人礼数就免了吧,是朕不请自来等候也是应该的。”
应离闻言微微低下头去:“这是臣的荣幸,不知帝君今夜想去哪里玩?”
“嗯……”封镜逸沉思片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会之后回答:
“去胭脂阁喝酒,之前你都忙于准备御试,朕就没邀你去,如今御试已过,不如就好好庆祝一番,就当提前给你这个状元郎道贺了。”
自从认出他的身份后应离就拘谨了很多,少了那份带着几分傲气的潇洒,不再对他提出的事情侃侃而谈甚至针方相对的跟他辩论,就连每次喝酒也放不开了,这样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