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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雨喉结滚动，抿了下干燥的嘴唇，“我是宁雨。”

第十章

　　“把电话还回去。”冷沉嗓音落入耳朵，宁雨皱眉点头。

　　电话还给警察，警察跟那边沟通地址，宁雨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不该打架，认怂不就好了吗？跟人赔礼道歉当个缩头乌龟，绝对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那边简柘还在横，一副要砸了派出所的模样。

　　警察抽了一张纸递给宁雨说道，“你们是学生，主要的任务是学习，打什么架？”

　　宁雨从进派出所就一直很安静，没有简柘和邢程那么能蹦跶，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到了派出所门口。

　　简柘冷笑，“我哥来了。”

　　邢程回头看了眼，碰到简柘的肩膀说道，“你哥换司机了？”

　　隔着派出所的玻璃门看到司机弯腰开车门，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出了车厢，简柘蹙眉，霍榕宸。

　　霍榕宸一路走进门，径直走向宁雨。

　　宁雨坐在最里的椅子上，听到声音回头猝不及防跟霍榕宸对上视线，宁雨腾地站起来。霍榕宸一直走到他面前，审视宁雨，“怎么回事？”

　　宁雨抿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警察插话，“我们在公园边巡视发现他们在打架，一打二挺凶啊。”

　　霍榕宸捏住了宁雨的下巴，宁雨脑袋嗡的一声，被迫把脸伸到霍榕宸面前，霍榕宸查看宁雨的脸，目光更冷，“脸是被打的？”

　　“摔地上擦的。”宁雨说。

　　霍榕宸碰到宁雨肿胀的嘴角，“这是打的？”

　　宁雨不说话了，霍榕宸问，“谁打的？”

　　“那小子。”警察指向简柘。

　　简柘：“……”

　　霍榕宸若有所思，松开手说道，“现在需要办什么？”

　　“在这里签字。”警察把文件送过来，说道，“这是你弟弟？高三了，多管着点，不然要学坏。”

　　霍榕宸签下自己的名字，说道，“可以走了吗？”

　　“等他们的家长过来。”

　　说话间，简容大步进门，看到霍榕宸顿了下，快步走过来跟霍榕宸握手，“霍总。”然后打量霍榕宸身边的男孩，“这是霍太太？”

　　简柘金鸡独立起身，闻言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邢程转头跟他对上视线，眼神询问，“什么玩意？”

　　宁雨脸色也变了，垂下头拿起外套穿上，又拎着书包。脑袋嗡嗡的响，他是霍榕宸买回来的妻子，他明明是个男人。

　　宁雨拉上拉链，霍榕宸道，“改天找个地方，让他们好好打一架，决出胜负。”

　　简容一巴掌拍在简柘的脑袋上，“跟人道歉。”

　　简柘又站起来，仍是金鸡独立，“我的腿断了。”

　　还盯着宁雨看，霍榕宸的传闻他们都知道。出生就被人批命只能活到三十，过了二十九岁生日就住进了医院，听说霍家人为了给霍榕宸续命，给找了个生辰八字合适的人来结婚冲喜。

　　宁雨是那个人？

　　宁雨长的挺爷们，原来是个二椅子。

　　简容又抽了简柘一巴掌，恨的牙痒痒，两个人打一个没打过，“你早晚被人打死。”回头冲司机喊道，“送他去医院。”

　　邢程也连忙说，“大哥，我也要去医院，我肚子疼。”

　　简容回头询问霍榕宸，“要不一起去医院？”

　　各管各的吧。

　　霍榕宸带宁雨出门上车，宁雨抱着书包沉默。司机看到宁雨的脸，问道，“去医院吗？”

　　“回家。”

　　宁雨的脸还火辣辣的疼，又抹了下嘴角。一路上霍榕宸都没有说话，宁雨攥着书包带，进门之后，霍榕宸吩咐张姨，“叫刘医生过来。”

　　张姨看到宁雨脸上的伤，心中有疑惑，可也没敢问，转身去打电话。

　　宁雨把书包放下，脱掉外套，霍榕宸坐到沙发上，“过来。”

　　宁雨走过去刚要坐，霍榕宸说，“谁允许你坐了？”

　　宁雨又站直，看着他，霍榕宸道，“把上衣脱掉。”

　　“毛衣？”

　　“全部。”

　　这房子里除了保姆还有司机厨娘，宁雨咬牙，抬手脱掉毛衣又脱掉里面的秋衣，赤着上身站在霍榕宸面前。

　　“要脱裤子吗？”宁雨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压抑不住愤怒，但必须得压，他攥着自己的毛衣。

　　“脱吧。”

　　霍榕宸不是陈义，宁雨在这里裸奔也不影响他丝毫。他就那么靠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审视宁雨。

　　宁雨喉结滚动，没动。

　　“怎么不脱？”霍榕宸长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缓缓的敲了下。

　　宁雨胸膛起伏，解开了裤扣，霍榕宸还是那么看着他。目光淡然，他解开大衣扣子，把脱下来的大衣交给张姨。

　　张姨去挂衣服，宁雨赤条条站在客厅。

　　宁雨身上确实没伤，霍榕宸抬了下手指，“穿上吧。”

　　宁雨穿着衣服，皱了下鼻子，有些恶心。

　　白色毛衣搭配蓝色牛仔裤，干净俊秀，如果不是脸上的伤，霍榕宸可能今晚会碰他。有伤，那就算了。

　　伤真难看。

　　医生很快就到了，给宁雨处理脸上的擦伤。

　　“会留疤吗？”霍榕宸问。

　　“正常的应该不会，留疤体质不好说。”

　　晚饭宁雨没跟霍榕宸一起吃，宁雨脸上有药，霍榕宸嫌他难看，不让他上餐桌。宁雨在客厅吃饭，乐的自在，谁愿意跟一个药罐子一起吃饭。

　　吃完饭宁雨就在客厅写作业，也不上楼。因为霍榕宸前段时间的训斥，张姨现在也不敢轻易说宁雨，客厅里留了灯。宁雨写作业写到十点半，才上楼，他进主卧的时候没见到霍榕宸。

　　宁雨进浴室洗澡，明天要早起，他不敢耽误时间。擦着头发出来跟进门的霍榕宸对上视线，霍榕宸穿着睡衣进门，看了宁雨一眼，走过去径直床。

　　似乎要睡了，宁雨不敢用吹风机吹头发，擦的半干走过去床。他躺下去，霍榕宸突然开口，“以后再打架，伤到脸就别回来了。”

　　宁雨皱眉嗯了一声，霍榕宸关掉床头灯，房间归于黑暗。宁雨翻身背对着霍榕宸，蹭到了脸，他疼的又正躺着了。有些烦躁，今天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霍榕宸养的。

　　宁雨快睡着的时候，霍榕宸说，“下手挺黑，简二的腿断了。”

　　简柘腿还真断了。

　　第二天宁雨进教室就没见到简柘，座位空着，前面的邢程看到他就避开了。宁雨乐的清静，中午霍榕宸发短信过来，“放学后跟我参加个活动，晚上别留作业。”

　　宁雨也不知道要参加什么活动，霍榕宸不让他留作业的意思，应该是晚上没有写作业的时间。宁雨用下课时间把作业全部写完，五点半放学，宁雨拎着书包出学校就看到霍榕宸的车停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就看到坐在车里讲电话的霍榕宸，宁雨坐上车放下书包，霍榕宸的电话结束。霍榕宸今天穿深蓝色西装，浅灰色衬衣，没有系领带。闲闲靠在座位上，抬手间钻石袖扣闪烁着光芒，他把一套西装递过来让司机放下隔板，“换上。”

　　“在车里换？”宁雨脱掉校服外套，怕外面能看进来。

　　司机把车开出去，霍榕宸点头。

　　宁雨赌外面看不到，他脱掉衣服穿上衬衣和西装裤还有正装皮鞋，宁雨穿上西装外套低头摆弄衬衣衣领。霍榕宸从衣服袋子里取出领针，俯身过去给宁雨戴上，领针是银色，顶端处有一颗墨色钻石。

　　霍榕宸给宁雨整好衣领，末了尾指擦过宁雨的脖颈，似无意。霍榕宸的手指温热，宁雨瞬间紧绷，后颈发麻。霍榕宸坐了回去。“一会儿跟着我，不要乱走。”

　　宁雨不知道要去哪里，但点头是肯定没错。

　　堵车高峰期，路上堵了三个小时才到达地方。车停下来，宁雨隔着车窗看到外面铺天盖地的摄像机，一头懵。

　　霍榕宸先下车，然后绕到车边弯腰打开了车门，他伸手。

　　宁雨看着霍榕宸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他不知道霍榕宸什么意思，霍榕宸保持面上的平静，嗓音压的很低，“把手给我。”

　　宁雨把手放到霍榕宸的手心，霍榕宸握住他的手抬腿往里面走。宁雨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埋着头尽可能不让人拍到自己的脸。

　　为什么有记者？干什么的？

　　霍榕宸握紧宁雨的手，宁雨麻木的跟在他身边往前走。进入会场，有人带他们走向位置。宁雨抿了下嘴唇，霍榕宸捏了下他的手心，“紧张？”

　　“这是什么地方？”

　　“拍卖会。”霍榕宸倒是很有耐心陪宁雨说话，嗓音沉缓道，“一会儿看中什么跟我说。”

　　“霍总，您过来了？”娇软的嗓音响起，有些熟悉，宁雨抬头就看到一张常年出现在电视上的脸。跟霍榕宸有过绯闻的林瑶，刚拿到了金马影后。

　　近距离看更加漂亮，长的很高，浅粉色镶钻礼服裙，优雅夺目。

　　宁雨第一次见明星，还是这么近的距离，他还挺喜欢林瑶的，演技好长的好看。林瑶忽的转头，宁雨跟她对上视线，脸瞬间滚烫立刻移开眼。林瑶蹙眉看过男孩和霍榕宸紧握的手，再抬头嘴角上扬绽放出完美的笑，“这位是？”

　　“我的太太。”霍榕宸避开林瑶的手，把宁雨拉到自己身边，“宁雨。”

第十一章

　　林瑶怔住，霍榕宸结婚了？还找了个男孩？

　　宁雨垂下视线，目光沉下去。

　　“霍总。”又一个男人走过来，态度谦恭。“您过来了？”

　　霍榕宸和他握手，态度淡淡，拉着宁雨走向座位，便松开了宁雨的手。霍榕宸抬手解开西装扣子，懒懒靠在椅子上，脸上又恢复淡漠。“不该看的人不要乱看。”

　　宁雨倏然抬头，霍榕宸冰冷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看宁雨。宁雨抿了下嘴唇，攥紧手指。

　　又有人过来跟霍榕宸说话，霍榕宸侧耳倾听，手肘压在椅子扶手上，手虚虚的抵着下巴，长腿敞着，膝盖几乎碰到宁雨的腿。宁雨拿起水灌了一大口，那他该看什么？什么是他该看的？这不是宁雨的世界，没有他该看的。

　　拍卖会开始，宁雨闲着无聊从桌子上拿起拍卖会宣传册翻看，看到第一件物品的价格宁雨就把手又放了回去。那么小一块石头价值百万，宁雨这种穷的，拆零件卖也不值个零头。

　　霍榕宸来这里干什么？

　　拍卖会非常无聊，宁雨听着那些叫价，跟自己毫无关系。他又靠了回去，有些饿，晚上没有吃饭，饿让他非常烦躁。

　　又一个玉件送了出来，是一对挂饰，上了年头，起拍价五百万。样式很古怪，宁雨看了一眼，丑不拉几的东西，就又开始喝水。

　　有人叫价，宁雨换了个坐姿。从五百万叫到一千八百万，宁雨垂下头看自己的指甲盖，最近营养跟上了，指甲都圆润了不少。

　　“五千万！”

　　宁雨被五千万惊到了，抬头，想找是哪个冤大头然后就看到霍榕宸举着牌。

　　宁雨：“……”

　　“五千万第一次。”

　　“五千万第二次——”

　　“五千一百万——”

　　宁雨听到霍榕宸的声音，冷淡没有什么情绪，“六千万。”

　　宁雨：“……”

　　跟霍榕宸抬价的男人看了过来，霍榕宸看都没看那边的人，又懒懒的靠了回去。六千万，拍下这么个玩意，宁雨怀疑霍榕宸玩的是Q币。

　　拍卖会结束，霍榕宸起身。

　　“霍总。”

　　宁雨抬头看到刚刚没抢过霍榕宸的男人走了过来，胳膊上还挂着影后林瑶。林瑶依靠着他，男人长的挺年轻，穿着白衬衣背带裤，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桃花眼潋滟。“这也要跟我抢？”

　　霍榕宸单手插兜，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审视他，忽的笑了起来。霍榕宸笑起来眼尾上扬，目光深沉。“用抢严重了。”霍榕宸的语气仍是低沉缓慢，“我太太喜欢，买给他玩。小玩意，你实在想要，跟我太太聊聊，看他愿不愿意转让给你。”

　　男人果然看向了宁雨，宁雨硬着头皮站直让他看。片刻之后，男人开口问的却不是东西，“你结婚了？”

　　宁雨手上的戒指在灯下十分耀眼，霍榕宸没有插兜的手上也有个同款戒指，很明显的婚戒。

　　“刚结。”

　　拍卖行的负责人过来请霍榕宸，霍榕宸颔首，“先行一步了。”

　　霍榕宸转身大步下了台阶，宁雨回头猝不及防看到桃花眼男人阴戾的眼，他迅速收回视线跟在霍榕宸身边。古玉拿到手，也没什么特殊，霍榕宸说给宁雨买就直接连盒子扔给了宁雨。

　　出门上车，霍榕宸的目光又阴沉下去，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宁雨抱着盒子，这六千万让他全程不敢放下，六千万买这么个小玩意。

　　进门之后，张姨快步迎了上来，接过霍榕宸的外套说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宁雨把书包放到柜子上，手里还捧着那个盒子。霍榕宸单手解开衬衣袖扣，迈开长腿走向餐厅。

　　“霍先生，这个东西放哪里？”

　　“随你。”霍榕宸走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没看宁雨。

　　宁雨深吸气，怕摔了，六千万的东西，宁雨赔不起。把盒子放到客厅桌子上才走向餐厅，刚要坐下，霍榕宸道，“洗手去。”

　　宁雨尴尬的又站起来，转身快步去洗手间。洗干净回来，霍榕宸正在喝汤，宁雨接过张姨送来的饭碗，埋头吃饭。

　　“送你的东西就是你的。”霍榕宸放下汤碗。

　　宁雨把饭咽下去，干的他有些噎，他喝了一口水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