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持续到他回到路家祖宅,都没能解除。
路家祖宅的地段位于本市最佳黄金地带,从上个世纪延续至今,如今的市值,几十亿也买不来。
老爷子,也就是路席的爷爷路良工早早就退位,现居老宅安度晚年。
路席小时候就生活在这座庄园般的房子,直到他十岁后才因为某些事情搬离。路家其他子孙也有自己的住所,因此现在每逢节假日,才会在祖宅聚会一次。
每当这种时候,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路家人都必须要回家,哪怕是路席这个日理万机的总裁也不例外。
抵达祖宅后,路席让佣人帮忙把自己买的礼物拿下车。
在这种豪门家族里,路家算不上人丁兴旺。路席有两个伯伯,一个姑姑,还有一个爷爷晚来得子的小叔叔,比路席就大十八岁。
进门以后路席发现,除了在国外的小叔叔和那个他最讨厌的人,路家其他人都回来了。
把礼物一一分给家人以后,看可爱的小侄女抱着玩具爱不释手,路席由衷露出笑容。
对于这位路家现任掌权人,他们也没有只是客套的寒暄,都是真情实意的关心。
“阿席辛苦了,都瘦成这样,工作虽然重要,还是身体为主。”
“念念昨天还说想他小叔叔,这不今天就看到了,念念,快抱抱小叔叔。”
“大哥给你带了你上次说好喝的那个茶叶,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大哥送我的我肯定是喜欢啊。”
他只是随便提了一嘴大哥就记着了,除开某个人,路家的其他人,路席都很喜欢。
最好那个男人今天不要出现。
然而老天爷像是要和路席故意作对一样,讨厌什么来什么。
随着有些嘈杂的声音,大厅正门走进一位男人。
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皆是优雅,风度翩翩,贵气十足。
路以南,路席的父亲。
即便人到中年,身材依旧保持得极佳,是老爷子所有孩子中,容貌最为出色的。
当年不知道多少千金喜欢路以南,他却选择和路席的母亲严雨宁结婚。
不是说严雨宁太差,而是路以南实在太过优秀。要不是严雨宁有显赫的家世,还不知道背后被diss多少次说她不配。
然而这么一个人,却在进门以后,对着路席就是一顿输出:“路席,给我滚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还被拍到视频……”
和乐融融的氛围,在那个男人进门以后,瞬间打破。
众人脸色一变,知道他们都说的是路席在街上亲吻一个男人的事情。
路席默不作声,也没有按照男人的要求滚过去,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他。
路以南被他的眼神刺痛,语气更加不耐:“麓时集团的总裁是可以这样放荡的吗?这么多人你也亲得下去?”
路以南就是这样,做事随性。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家人团聚的日子,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想骂路席就骂,根本不会给路席面子。
原本老爷子是想将路家大部分家业交给他的,结果那件事情以后,他就卸下所有的职位,彻底摆烂不干。
可他还是要管路席,时不时都要指指点点,仿佛他才是麓时集团的总裁。
上天给了他姣好的容貌,却忘记给他装个开关,抑制他的差脾气。
路席依旧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内心厌恶到极点。
他从未享受过这个男人带给他的父爱,却要承担做儿子的责任。
路席跟这个和他有着至亲关系的男人,从来没有对付过。
以前他也曾渴望过父爱,后来他才明白,父爱这种东西,都是狗屁。
大概是路席的不理睬让路以南有些没面子,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抽起烟来,全然不顾在场还有小孩。
路席终于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抢走他手上的烟恶狠狠踩在地上,然后高声训斥:“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让所有人吸你的二手烟?”
路以南淡淡瞥他一眼,面上依旧优雅,吐出的话却好不到哪里去。
“吸烟总比你在大街上卿卿我我要好的多……你现在是麓时集团的总裁,那样成何体统?”
一来就训斥自己,真是太好笑了。他是最没有资格这样说自己的人!
路席冷笑道:“您也知道我现在是麓时集团的总裁啊?整个路家都是我在管,您又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
他顿了顿,毫不留情:“你自己跟男人相亲相爱的时候,就很有体统了是吗?”
话音刚落,客厅一片寂静。
路席嘴里的那个男人,就是路以南现在的恋爱对象。
那人是他父亲心中的白月光,亦是禁忌。
路席十岁那年,他的母亲严雨宁在自己婚房抓奸在床,而且小三还是个男人。
更过分地是这个男小三她还认识,是她丈夫发小兼她的大学同学柏元青。
更讽刺地是,严雨宁和路以南当初恋爱,还是柏元青牵线。
这件事情让严雨宁打击很大,她以为丈夫不爱自己只是因为结婚太久转换成亲情,没成想却是因为他爱的是男人!
严雨宁当即选择要和路以南离婚,可他却不同意。并且还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柏元青下药勾引才会那样。
当时的严雨宁其实还爱着路以南,她被路以南温柔的表象所迷惑,便选择相信了他。
两人因此过了一段蜜里调油,回到最初青涩时光的恋爱。
可惜好景不长。
一个雨夜,严雨宁开车不小心撞到柏元青,致使他落下终身不能生育的毛病,除此之外左腿还失去知觉,变成残疾人。
路以南愤怒不已,不仅家暴严雨宁,连小路席都没有放过。
到那时严雨宁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满嘴谎言,没一句实话!
后来路以南主动提及离婚,严雨宁答应的当天晚上,他就搬到和柏元青一起住,光明正大同居。
严家因此跟路家差点决裂,如果不是路席,表面关系都懒得维持。
这就是路席为什么说路以南最没有资格这样说他。
因为他的亲生父亲,是个gay。还是个骗女人子宫的渣男gay!
他骗得严雨宁给他生了个孩子,却没想过这一切对严雨宁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想到母亲的病症,路席就更加厌恶他。
有时候他甚至厌恶自己的出生。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还好老爷子及时出现主持公道。
“行了,老四,这关你什么事情?阿席都跟我解释过,那只是无心之失,用得着这样大做文章吗?”
“他是我儿子我就要管。”
“你都没养过他你管什么管?今天是我们家人团聚的日子,要么留下来吃饭,要么赶紧给我滚!”
路以南虽然叛逆,但对于路良工这个父亲还算尊敬。况且他今日其实是有事情来找路席,目的不达不罢休,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路席心中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反正这个渣男情绪不定,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抽风?
然而午饭过后,路席总算知道了他的来意。
“我听说你那个大学同学是什么中医世家……”
他说道这里路席才恍然大悟,难怪路以南今日这么能忍呢。
原来是有事相求啊。
他还想着给他那小情人治腿呢。
想都别想!
“不好意思,我不会给你牵线,我巴不得看他腿烂掉。”路席冷漠地拒绝了他,径直离去,不管在背后暴跳如雷的路以南,头也不回。
一刻也不想在有路以南的地方多待一会,路席跟老爷子告了别,自己驱车去找边序。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边序,可能是为了获得一丝慰藉,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总而言之他很想边序。
所以路席一路飞驰,没用多久就开车到边序家附近的停车场。
然后他几乎是小跑着到了边序的小店。
然而人还没到,路席已经不适地拧眉。
小店外面站着一群黑衣保镖,把围观路人都挡在外面。
路席走近后,一眼就看到里面的人。
温停停,又是你!而且还有那个什么顾北城的……哦,他知道这些保镖哪里来的了。
路席想进去,保镖不同意。
还好边序及时出现,才让保镖放他通行。 进门以后路席找了个距离温停停较远的位置坐下,好奇地询问路席:他们在干什么?”
边序给他端来一个精致的桃子果冻,然后才坐下说:“不太清楚,可能是要打架。”
甜滋滋的蜜桃果冻带着凉意,完全驱散了路席今天心里的阴郁。
他大口大口地送入嘴里,不多时便消灭光,然后观察他们。
温停停站在中间,连微深和顾北城一左一右,气氛似乎不太妙。
起初他们的声音并不是很大,所以路席听不太真切。
只依稀听到温停停说什么我不喜欢你之类的话。
直到顾北城突然拔高音量:“你居然拒绝一个天神的爱!温停停,你会后悔的!”
嘴上说着威胁的话,可下一秒,顾北城抬头四十五度望着天空……哦不,这是室内只有天花板。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忧郁地说:“该死!温停停,别的女人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没有感觉,唯有你……只有你,一个眼神就足够让我心动。”
说着便低头用力抱住了温停停,似乎要将她揉到骨子里。
这羞耻的台词……路席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因为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现在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主要是那场车祸可能把他脑子撞醒,让他不会再做这种事情。
其实也不是不会做这种事情,就是现在似乎只针对边序。
同样在看戏的边序大概是想到什么,侧身同路席说话:“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谈恋爱吗?动不动就脱光?”
脱光?这个敏感词让路席一下就想起昨天晚上那尴尬的一幕。
自己居然那样……
耳廓泛起微微的红,路席大脑有些短路,又开始胡言乱语:“哈哈哈是吗?我还挺喜欢看你脱光。”
作者有话说:
一入v就被锁qwq也没写啥啊?我只是改了几个词意思没变就通过了。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晏离 10瓶;奈我何 1瓶;谢谢两个小可爱,边序给你们做桃子果冻——
第30章
这什么虎狼之词?路席你又在乱说什么?
而且你根本没见过人家脱光, 胡说八道干什么啊?
而边序却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在路席面前脱光过?没有吧?
或许,他是在暗示自己,想看自己脱光?
想到这里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我没看过你脱光。”
“你想看我脱光?”
空气凝滞了几秒以后, 路席和边序同时别开脸。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 但就是不敢看对方。
既然得不出答案, 那就一起假装无事发生吧。
这次不仅路席怂, 边序也怂。
半晌, 两人又一起开口。
“你……”
“我……”
“你先说!”
“你先说。”
路席强烈要求边序先说, 主要是他想说的话,是可以根据边序说的话而做出改变的。
边序也不扭捏, 直言道:“晚饭吃完陪我去买床?”
“好!”路席一口应下,半点不拖泥带水。
边序嘴角噙着笑意道:“我说完了,你想说什么?”
路席双手捧住脸蛋,借此来抑制自己不让自己的笑意太明显, 然后才缓缓地说:“我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床……我发小有个朋友是做这个的。”
没有什么比你想要问的事情他也恰好关心更让人愉悦的了。
怕被他看出自己太得太明显, 路席强制让自己镇定,声音冷静:“要是你想要的话, 应该能便宜点。”
狗蛋说封木有个朋友就是做家具的。中高低端都有,可以满足不同需求, 算是熟人路席还可以拿到折扣。
虽然路总自己并不在意那些小钱, 但他怕付钱的时候边序不肯让自己付,所以觉得这样再好不过。
“没事,我们去逛逛看。”边序不甚在意。
“那好。”路席也没再就此事纠结下去,计划赶不上变化, 万一那个朋友的床边序不喜欢呢?
两人约定好事宜, 而温停停那边已经进行到另一个阶段, 轮到连微深表演。
只见他把温停停和顾北城拉开,语调微颤: “我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他少,我哪里比不过他?”
路席疑惑,这是回合制游戏吗?
一个说完就轮到另一个说,你一轮我一轮的?
“他们这样多久了?”他们「发病」多久?
“两个多小时了。”
大概在午饭时间,温停停想来这里吃饭,却被边序告知今天不营业。
这时连微深从后院走出来,看到温停停喜从心来,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就要她留下来,强行要求边序做饭。
边序当然不同意,他连微深的爱情关自己什么事情?
虽然是朋友帮忙也可以,但你让我做饭给你的心上人吃,这就不厚道了。
你怎么不自己给她做?
温停停似乎心情不太好,见边序拒绝也没空再纠缠就要离开。
这时那个顾北城带着一大批保镖浩浩荡荡地过来,就这样和连微深狭路相逢。
然后他们就开启了三人拉锯战。
三个人来回推搡,你一下我一下没完过。到路席人都来了,还在纠缠。
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虽然话不太一样,但意思是相同的。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边序本来想赶走他们,可顾北城的助理塞给他一捆钱表示今天包场。
那钱足够抵他一天的营业额还有富余,所以边序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