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光,内心喜悦的同时,不忘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得意忘形。
他对待冷默就好像对待丛林里的小动物。
稍微贸然点,就很有可能会把对方吓跑。
“这个…算表白吗?”顾柏山抬眸,慢吞吞地看向冷默。
“算。”冷默说。
开窍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
人想通郁结,豁然开朗也就是那么片刻。
冷默想了想问:“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愿意!”顾柏山几乎立刻马上地答应道。中间隔了甚至没有0.1秒。他卷着舌头挤出这两个字时,有种好像在答应婚礼进行曲的感觉。
他准备已久的诱饵,终于上钩。
“我很愿意。”顾柏山重复着喃喃着,随后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哥哥的男朋友了。”
冷默:“嗯。不过我觉得我们都不太成熟……也不能说不成熟吧,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我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共同学着包容。”
第一次?顾柏山听着怪怪的,他记得冷默以前分明跟阎凉谈过。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在对方看来,那段恋爱不算恋爱。
“当然。”顾柏山点点头,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同时伸出手说:“我会努力的。”
冷默盯着他那只手半晌,伸出手回握了一下。
这会整得不像两人之间正式确认关系。
反而像霍乱时期的同志情谊。
顾柏山不知道。
冷默问出这句话,下了多大决心。
可能因为单身两辈子的缘故,冷默很谨慎。
他心里自有一套评估风险的体系,在做任何事前都习惯性地去进行计算。
只有做好的万全的准备,他才会迈出第一步。
可是陷入爱情不是这样的。
爱情与理智、克制相悖,它天然使人盲目,给畏缩胆小的人注入无限勇气,将冰冷淡漠的人融化、升温,变得热情。
职业使然,冷默生性疏离多疑。
而现在,在逐渐了解到顾柏山伪装的本性后,冷默仍旧想去爱他。
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爱上恶劣的一面。
在昨天。
他们在山林间相逢,看到彼此的那一刻,冷默就想通了。
人生苦短,既然相爱,就要用力相拥。
“我也会努力。”冷默认真地说。
顾柏山又往前蹭了蹭。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那只豹子幼崽似的懒洋洋地窝在冷默怀里,把玩着冷默的手指。
“哥哥。”
冷默:“嗯?”
顾柏山眉眼带笑,“没什么,就叫叫你。”
冷默:“哦。”
顾柏山抬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凑近他,声音变得更低,近乎耳语:“哥哥…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冷默:“我们已经是男朋友关系了,接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以后不用问我。”
说罢,低头在顾柏山额上印上一吻。
顾柏山却不满足于此。
“哥哥,我要提前告诉你一件事。”
冷默:“嗯?”
顾柏山眼睛不眨地望着他,“我这个人,很贪心的。我想要的很多。如果哥哥给不起,我就只能自己来取了。”
话音刚落,冷默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滋啦。
原来是帐篷外的火堆,突然燃尽灭了。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擦过了他的嘴唇……然后更深地进入探索。
“哥哥,你的嘴唇好软。”顾柏山贴着他的耳廓轻轻喘息。
冷默耳朵微僵。靠!
有一瞬间他想把对方扔到帐篷外,却又舍不得。
察觉到他的反应,顾柏山喘得更厉害了。男人炽热的荷尔蒙萦绕在两人之间,像干柴里的烟灰堆,一触即燃。
“好了,今天先亲一下。冷默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烦躁,“我们先睡觉吧。”
“好啊,睡觉。我跟哥哥一起。”顾柏山低低笑着,把他拉进睡袋。
狭窄的空间容纳下两人就十分紧张了。
他们腿贴着腿,手臂贴着手臂。睡袋布料被鼓鼓囊囊地支起来,差点撑破。
顾柏山挪动屁股:“太紧了哥哥……你放松点。”
冷默:“你应该叫这个睡袋放松点。”
想翻个身都不容易。顾柏山撑着半边身子,询问:“我可以在上面吗?”
冷默以为他的意思是要趴在自己身上睡觉,考虑了一下,同意道:“行。”
黑暗中,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似乎都有些难耐。
冷默皱眉道:“你别乱摸。”
“我没有啊。”顾柏山一副你冤枉我的委屈样子,“是手它自己动了,和我没关系。”
冷默:“……”
顾柏山头埋在他胸前,听了一会说:“哥哥,你心跳得好快。你也有感觉吧。”
冷默咬着牙,沉沉地说:“我没有。”
“好吧,那就是我一个人。我不像哥哥,我可憋不住。”顾柏山咬着他的耳朵,富有磁性的男音低而沙哑:“我想要哥哥爱我。”
第一百二十五章
顾柏山现在有点仗着占上风所以敢随便撩的意思。
他知道冷默不会轻易对自己做什么。
目前他的屁股还是安全的。
顾柏山擅长钓鱼。
无论物理, 还是心理层面,他认为自己都算是高手。
想要掰躺一个1,不使点手段怎么行?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开始按着冷默的手往自己屁股上, 还没碰到就说:“哥哥,软吗?翘不翘?”
说这种骚话他毫无负担。
在顾柏山看来, 冷默已经是他的老婆了。
“你……”冷默隐忍地收紧四指。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顾柏山, 黑暗中, 这道视线无比滚烫。
偏偏顾柏山对此还一无所知, 像小狗摇尾巴似的晃动蹦跶:“哥哥,你喜欢吗?”
“喜欢。”冷默慢吞吞地说,随后伸手掐住他的腰肢。
察觉到对方的主动,顾柏山心里得意极了!就算是再清冷的美人又如何, 还不是落入了他的圈套。
他迟早会让冷默趴着叫自己“老公”。
光是在脑海里想象这个画面,顾柏山就忍不住喉结滚动。
黑暗中,冷默黑眸水光轻潋,像森林里潮湿的水雾。
顾柏山趴在对方脖颈窝处,诱哄般说着:“哥哥,你躺着不用动, 不会让你疼的……”
然后下一秒——顾柏山就发现自己被掀翻了!
睡袋连着两个人在地垫上滚动了一圈,这回是冷默在了上风。
顾柏山挣扎了半天,愣是动弹不得。察觉到异样,他瞳孔骤缩。
“真乖, 还知道体谅哥哥腰不好。”冷默两手撑着,居高临下地看他, 眼里含着笑说:“那以后你就都自己动了, 好吗?”
……
第二天顾柏山没起来床。
或者说他醒了, 但不想起来面对现实。
冷默天不亮就起床收拾准备早饭了。
香味顺着风飘进洞穴里, 顾柏山鼻子动了动,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
“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吃饭。”冷默端着盘子进来。
顾柏山背脊反射性地一僵,感觉屁股还在隐隐作痛。
……这也太TM痛了!
“唔……”他张开嘴才发觉自己嗓子哑得厉害。简直跟被磨砂纸狠狠刮过一样。身体也差不多,坦克碾过。尤其是腰,酸痛又麻还胀胀的,经历昨晚,顾柏山只能庆幸自己还活着。
冷默递过来竹筒说:“渴了吗?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随后拿柔软的厚外套给他铺在地上,扶着他坐起来。
顾柏山颤抖着手接过,喝水的同时心里一阵变扭。
冷默今早的种种所作所为,作为一个男朋友确实很贴心。
但,这些事后的安慰应该是他顾柏山来做的!!
顾柏山一边不甘心,又忍不住有些回味昨晚的肌肉记忆。
嗯……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被爽到。
怪不得大家都说这个圈子0多1少。
虽然起初很痛,后来的体验感却堪比冲入云霄。
可这不代表顾柏山就此接受自己是下面那个了。
雄性那点难以言说的自尊心让他十分难受。
顾柏山大口大口扒拉着美味的早餐,看着神清气爽的冷默,目光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幽怨。
“怎么了?”冷默给他剥了个鸟蛋。
这是最后仅剩的了,冷默打算过两天再弄点给顾柏山补身体。
顾柏山想了想,问:“哥哥,你对疼痛度感觉大吗?”
冷默说:“应该吧。”他自己是不怕的,但这具娇弱的身体怕。肌肤上总是起淤青。
顾柏山:“……”
顾柏山现在的心情就像下了场梅雨,很郁闷。
哪怕只有一会会,他也舍不得让对方遭这个罪。
……算了。他身体好,冷默容易生病。反正他皮糙肉厚。
顾柏山也很奇怪自己居然能这么顺利地接受事实。
多少有点诡异了。
顾柏山看了冷默一眼,“哥哥,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咒?”
冷默把蛋塞进他嘴里,“别瞎说。”
“唔唔唔…”顾柏山嘴巴里被这颗蛋塞得满满当当,说话都含混不清起来。
冷默目光下移到他鼓起的腮帮子,莫名回想起昨晚的某个画面,掩饰般端起竹筒喝了口水。
很上火。
吃过早饭冷默就要去打猎了。
顾柏山屁股疼,他今天并不准备让对方出门。
顾柏山还挺不乐意的,挣扎着要从衣服垫子上坐起来,结果两股战战,愣是连走路都一瘸一拐。
冷默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乖,在家等哥哥。”
“疼!”顾柏山瞪了他一眼。
冷默:“疼就好好休息,别想着跟我出去。”
顾柏山有点心虚。
冷默这话,戳穿了他本来想偷偷跟上来的小心思。
他现在挺难过的,恨自己屁股不争气。
明明看着挺结实的,结果用起来怎么不顶艹。
“我都不能给你帮忙。”顾柏山轻轻叹了口气。
冷默说:“不差这一会。待家里吧,哥哥养你。”
顾柏山听这话就知道冷默在调笑自己,很无语的表情。
冷默:“你昨晚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哦,什么?”顾柏山饶有兴致地挑眉。
冷默:“没啥。”
让他脱离了魔法师身份而已。
冷默扛上弓箭和猎刀,戴上灰色毛绒帽,走出了山洞。厚实的羽绒外套穿在他身上显得很高挑清瘦,风吹得他衣角鼓猎。
顾柏山只能趴在床上看着他出门,忽的喊了声:“哥哥。”
“嗯?”冷默回头。
顾柏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白亮可爱的小虎牙:
“有我这样的男朋友,你几点回家?”
冷默脚步一调,没忍住回去亲了他一口。
“我会早点回来的。等下无线电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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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周,两人算是正式开始了在荒野中没羞没躁的情侣同居。
他们之前也同居过。但这次不一样,晚上是睡一个被窝的。也会干一些情侣才会干的,亲亲抱抱不可言说的事情。
顾柏山其实没想到他们的进展会这么快。
好像做梦,顺利到不可思议。
他们过着原始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白天时间基本都花在了打猎、存储过冬食物上。
而夜晚,就是他们的私人时间。
身处静谧的北极森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关掉摄像头,他们可以不穿衣服随意走动,可以在洞穴每一个角落,可以是任意的姿势。
因为关掉摄像头的时间太长了,眼见又快到体检的日子,冷默担心节目组人员拍摄素材不够,说:“要不我们再多拍点?”
“好啊。”顾柏山说:“我们可以演一些。”
在镜头前伪装正经,这一点顾柏山还是很擅长的。
但关掉摄像头,他凶狠到恨不得从冷默身上撕咬下一层皮下来。
顾柏山几乎每天都会主动要。
这也是冷默很想不通的一个地方。对方原先不是攻吗?为什么现在这么享受做0,还自己动个不停……
冷默说:“我们要消停一点了。剧烈运动很消耗热量。”
“你管我。”顾柏山哼了声:“又不是你在动。”
冷默:“……”
既然不能制止,冷默就只能用其他地方弥补一下自己和顾柏山。
比如多射几只松鸡,熬个营养鸡汤什么的。要不然真照这个情况下去,下回体检他们可能就要成为荒野历史上第一对因为肾虚不得不退赛的人了。
与此同时,他们还不知道,北极荒野求生的第十二天,已经又有第二组选手拨通了节目组的退赛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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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冷默和顾柏山正在黑礁石岸边钓鱼。
今天他们运气很好,除了鱼类还捕获了一些虾,螃蟹和一只落单的大龙虾。
太阳照在地面上,暖洋洋的。气温让人很惬意。
鱼竿浅搁在水里,一上一下地抽动着。两人侧头,视线不知不觉又胶在一起。
另一边。
张艾山正独自划着船伐。
这是他自己用捡来的废弃铁罐制作的,可以勉强漂浮在水面上。
冷风呼啸。
他一边揉搓着冻僵的手,一边骂着操蛋的脏话。
已经第十三天了,张艾山到现在还没和他的队友汇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