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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一跨，就坐上了墙头。

　　动作十分熟练。

　　他确定了一下高度和安全性，再将墙头上的一些碎石子清理干净，就朝祈言伸手，“我拉你上来。”

　　祈言定定看了他半晌，突然问了一句，“付辞，你高中是不是经常干这样的事？”

　　就是这样偷偷逃课，还跟别人打架。

　　付辞嘴边的得意顿时维持不住，捂唇咳了咳，“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说完将手立起来，朝祈言发誓，“我保证我高三一整年都没过翘课，一直在好好学习，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祈言对他这些话倒是没有异议，高三那年为了替付辞抓学习进度，两人几乎同吃同睡，付辞当然没有机会干坏事。

　　不光如此，付辞大学也没有逃过课，就算他不看着，成绩也是上游。

　　祈言想了想，还是放过了他，现在追究过去的事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他没握付辞朝他伸出的手，那样他要是一个不稳，能将付辞也带下墙头。

　　他回想了一下付辞的动作，试着模仿，就算动作有点僵硬，可还是成功上去了。

　　付辞在他上来之后就跳了下去，走到祈言正下方，仰头看他：“跳下来，我抱着你。”

　　翻墙就是上去简单，下来难，更何况对于祈言这种长期不好好运动的，一不小心扭着脚，可不是小事。

　　祈言估摸了一下高度，他知道自己要是拒绝，就是硬撑着逞强了。

　　他刚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就发现付辞的视线随着他移动，眼睛眨都不眨，看起来比他还紧张，让祈言不由想逗逗他，“付辞，你能接住我吗？万一摔了怎么办？”

　　“我不会让你摔的！”付辞毫不犹豫道，可心底还是怕个万一，“你等等，我把衣服脱了给你垫底下。”

　　羽绒服软，要是真摔了，也会有不少缓冲，再加上他这个肉垫子，祈言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他刚拉开拉链，就听上方的祈言叫了他一声。

　　“付辞。”

　　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付辞下意识抬起头，就见祈言纵身一跃，直直朝他跳了下来。

　　付辞心跳霎时漏了一拍，想都没想，张开双臂，将人抱了个满怀。

　　他由于冲击力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之前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让他瞬间沉下了脸，他刚想教训人，却突然感觉被搂住了脖子，一个微凉又柔软的脸颊轻轻的，几不可闻地在他耳边蹭了蹭。

　　“付辞，你真笨。”

　　他知道付辞肯定能接住他。

　　付辞形容不出他现在的感觉，祈言被拢在他的羽绒服外套里，两人体温交织在一起，耳边的呼吸带着愉悦的笑，混合着他尚未平息的心跳，像是一曲交响乐，经久不息。

　　他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点脸热，赶紧将人放下来，上下检查一遍后，努力板着脸，“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

　　祈言脸上丝毫没有犯错后的悔悟，反倒自然地伸手将付辞的外套拉链拉上，然后低头揉了揉自己的腰，“你刚刚勒的我有点疼。”

　　可能是太猝不及防，付辞抱他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

　　付辞板着的脸一下垮掉，就想伸手掀开祈言的衣服，语气紧张：“我看看。”

　　可指尖刚碰到温热的肌肤，对方就退开了。

　　祈言是在没想到付辞的动作能这么快，他还没反应过来，付辞就伸进他的衣服里了，见他不让，还追了上来，皱紧眉头，“听话，我看看。”

　　祈言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脸都有点红，“付辞，行了啊！”

　　他刚刚只是不想被教训而已，这人怎么还当真了。

　　“别掀了，我冷！”

　　此话一出，付辞考虑到现在气温，才勉强歇了心思，“那等回去之后再让我检查一下。”

　　祈言只能含混应下。

　　两人跳下的地方距离高三楼不算太远，现在这个时间，高三还没放假，这会正好响起一阵放学铃，他们能隐约听见教学楼那边传来的笑闹声，瞬间让稍显死寂的学校变得鲜活生动。

　　临近寒假，学校管得没那么严，高三学生没穿校服，这让楼下的祈言跟付辞没有第一时间被人发现。

　　两人混在人流里，高三学生们纷纷朝外涌去，有人去食堂，也有人往校门走去。

　　付辞拉住祈言的手，防止两人被人流冲散。

　　人少后，他朝楼上看了眼，笑着建议：“上去看看？”

　　两人的班级在五楼，高三十四班。

　　现在教室空无一人，高考临近，高三的时间很紧，大家都在争分夺秒，估计吃完饭没多久学生就会回来上晚自习。

　　祈言没有进去，目光紧紧落在教室最后一排靠门的座位上，上面堆满了书本和资料，可几年前的这个位置，课桌上经常干干净净，最多只放一杯矿泉水。

　　那是付辞的位置。

　　他还记得付辞喜欢将篮球藏在课桌底下靠墙的位置，那样他自己就没地方伸腿，一双长腿大剌剌地斜伸在过道。

　　而这也让祈言有了借口，从那经过的时候，他会小声跟付辞说一句让让，付辞则是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给他让开位置。

　　这是那会两人那会唯一的交流了。

　　祈言想到这里，不由失笑。

　　他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付辞了，帅气，张扬，是跟他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就连当初被关在器材室的那天，他也是因为在教室偷偷画付辞打篮球的样子，一下忘了时间。

　　正在他出神间，付辞却不知道何时已经进了教室，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他。

　　“祈言，这个位置太阳是不是很好啊？”

　　在成为付辞同桌之前，祈言一直坐在这里。

　　付辞坐在上面，仔细观察了一下，像是确定什么，“的确，下午三点左右，阳光会照到这儿。”

　　祈言意识到什么，有些怔然。

　　付辞难道……

　　下一刻，付辞的话就印证了他心底的猜测。

　　“祈言，你知不知道，你以前悄悄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小猫。”

　　付辞比划了一下祈言以前的姿势，“这样窝成一团。”

　　祈言看着付辞的动作，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付辞也在偷偷地关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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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教学楼此时有些安静, 耳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付辞带笑的温润嗓音。

　　“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晒太阳，特别是冬天，眯着眼的小表情很好玩。”

　　付辞嘴角翘起, 沐浴在阳光中的祈言也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有时他从窗边经过, 离得近了, 还能看到对方闭着眼时睫毛下的阴影，脸上的小绒毛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当时就感慨，为什么有人能生的这么白，还这么好看。

　　高中有段时间不知道是虚荣心作祟还是其他，他特地观察过祈言跟他收到情书的频率, 结果发现，祈言比他还受欢迎。

　　不过最后, 一直待在祈言身边的只有自己。

　　祈言看他沉浸在回忆里的表情，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话？”

　　明明在偷偷看他, 自己却丝毫不知道。

　　要是早知道，他或许会勇敢一点，也不会在那么狼狈的时候才在器材室跟付辞正式认识。

　　付辞闻言伸手隔着窗户狠狠揉了揉祈言的脑袋，“我当时可是远近闻名的坏学生，翘课，还打架斗殴, 我跟你说话，邱老头能直接把我灭了。”

　　邱老头是他们当时的教导主任, 将祈言这样的好学生可谓是捧在手心，对他们就是疾言厉色, 他一开始跟祈言走在一起的时候，邱老头还专门将祈言叫过去问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好学生跟坏学生之间看起来只差一个字，可实际上其中不知道隔着多少个弯。

　　再说，他当时也怕吓到祈言。

　　那么乖那么安静的一个人，被吓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哄。

　　“所以我当时我觉得看几眼就行了，也怕打扰你学习。”

　　付辞笑着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谁在那！”

　　祈言听到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顿时有点懵，可付辞却一下反应过来，直接从窗户口翻了出去，拉着他的手腕往另一头跑，“我去，怎么来一趟还能碰到邱老头！”

　　付辞脚底生风，他被抓太多次了，一下就听出来是谁。

　　邱耀光本来是想将晚上要发下去的卷子提前放到教室，没想到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侧影，正在跟教室里的一个人说话，另外一人，他好像更熟悉？

　　可他刚出声，两人就发了疯似的往外跑，他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祈言被带着跑了两层楼，付辞跑的太急了，他体力很快就跟不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付辞注意到他的稍显急促的呼吸，立马停了下来，让祈言靠着墙，替他顺了顺气，“不跑了不跑了，慢慢呼吸。”

　　都怪他条件反射，跑的时候根本没注意速度。

　　害的祈言脸都白了。

　　祈言摆了摆手，勉强说出两个字：“没事。”

　　他缓缓就好。

　　两人一停顿，邱耀光就追了上来，一时间，六目相对，空气都安静下来，祈言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了。

　　最后，还是付辞拍了拍他的背，“呼气。”

　　祈言被他这一吓，呛的咳了一声。

　　邱耀光看着面前这两人，瞪大眼：“付辞，祈言？”

　　付辞面上尽量挤出一抹和善的笑，意图跟曾经的老师叙叙旧，可对方下一句就把他的话噎在了嘴边。

　　“你们两个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

　　最后，两人像是小鸡崽子似的被邱耀光领出了学校，“想来下次打申请，我从门口接你们，还翻/墙，像什么样子！”

　　邱耀光说完白了付辞一眼，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肯定是付辞这小子带头干的缺德事，把祈言都带坏了。

　　“行了，我等会还有课，先走了。”

　　他说完摆了摆手，只留个两人一个背影。

　　付辞看了半晌，幽幽道：“真无情。”

　　他还没带祈言逛够呢！

　　“行了，等会高三的学生就要回来了，老师也是怕我们继续待下去影响不好。”祈言安慰道，“不过老师看样子身体挺好的。”

　　几年没见，身手依旧敏捷，他喘成那样，老师依旧面色如常。

　　付辞当然知道祈言的意思，哼哼一声：“那能不好吗？天天八百米长跑逮人，早练出来了。”

　　他当年好几次都没跑过邱老头。

　　祈言闻言好笑地看了付辞一眼，“别贫，回去了，再晚外婆该等我们了。”

　　他说完转身朝车站走去。

　　付辞立马跟了上去，“你说邱老头是不是又秃了，那脑门光光的，以前还没这么严重。”

　　就算祈言没理他，他也能自顾自继续往下说，“那肚子也是，瞧着圆润了不少，穿那么厚的衣服也挡不住。”

　　“我还记得有一次他还扬言要减肥，这么多年了，不减反增哈哈哈……”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家了，正巧是饭点，付辞自告奋勇进了厨房。

　　而祈言正坐在凳子上歇息，走了一天，他早就累了，可付辞仿佛有发泄不完的精力。

　　外婆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对方还不忘问自己的忌口，面上别提多满意了，“言言，你这同学不错，性子好，还会做饭。”

　　祈言看了眼手脚格外勤快的付辞，一时无言。

　　他对这套路再熟悉不过，当初付辞住进他家，就是用这一手彻底俘获了他爸妈的心，现在对外婆同样适用。

　　要知道，付辞在学校的时候，就算有那种大家伙一块做饭或者烧烤的活动，付辞也从来不下厨，最多也只是帮他烤几个串串。

　　可一来到他家，却丝毫不吝啬展示自己的厨艺。

　　祈言看到外婆尝到菜后脸上的笑以及看向付辞那分外慈爱的眼神，就知道付辞又成功了。

　　吃饱喝足，两人洗完澡，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