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开大救他。
黑魔大招放出去的那一刻,左正谊的心凉了半截。
与此同时,红蜘蛛的控制技能丢到了劳拉脸上。
左正谊硬吃一套伤害,幸好装备够硬,他还残余一点血,躲到宋先锋的大象身后,没有当场暴毙。
“反打!”不顾自己血线危急,左正谊咬牙道,“集火射手!”
“射手倒了!”
“——法师!”
“Righting切冰影!”
“在我这!”
“倒了倒了!”
“还剩一个!”
……
打起团来每个人都很激动,蝎子的队内语音里一团乱。左正谊打得都冒汗了。
“二换五!”解说道,“蝎队打赢了!”
“下路有兵线,可以一波推了吧。”
“可以推,Lion的复活时间不够。”
“OK,让我们恭喜蝎子,1:0暂时领先!”
水晶爆炸的那一刻,左正谊长长松了口气。但还有一局,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他习惯性拉着纪决往后台休息室走,孙春雨正在等候,见他们打赢了也很高兴,鼓励道:“我们的赛点局,放平心态,都别紧张。”
左正谊点了点头。
孙春雨又道:“上一局前期打得不太顺,但后面发挥很好,你们状态不错。”
“……”不错?左正谊想说蝎子的防线漏洞百出,自己打得累死了,但这个时候跟教练拌嘴也没意义,他接过领队递来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随队的替补也在休息室里待着,左正谊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是严青云。
这小子想上场了。
但现在还没有他的机会。
左正谊喝了半瓶水,刚要放下,纪决就从他手里夺走瓶子,就着他喝过的瓶口,把剩下的半瓶喝了。
左正谊:“……”
全休息室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在他们身上停顿两秒,又齐刷刷散开。
纪决若无其事道:“走吧,第二局要开始了。”
……
第二局,Lion似乎输得不甘心,依旧玩法刺阵容,连英雄的选择都没怎么变,只把辅助从女侍换成了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也是一个功能型辅助,招牌技能禁忌术,能释放术法阻隔,将战场一切为二,是团战的大杀器,专治嚣张的C。
玛格丽特亮出来的一瞬间,孙春雨的BP水平就被Lion的教练吊起来锤了。
左正谊暗暗地叹了口气,但也毫无办法。他只能安慰自己,如果孙春雨的水平足够好,今天的蝎子就没他说话的份儿了,参考CQ。
所以,要话语权就要有牺牲,只能自己努力好好打。
左正谊操控着他的劳拉,心如止水地往中路走。
这局蝎子的思路和上一局一样:拖。
有过上一局的前车之鉴,左正谊也不指望能在前期反野过程里打出多少优势,他也选了稳妥的路线,慢慢打。
然而,Lion不是吃素的,第一局没控好的前期节奏,全在第二局里找补回来了。
Record可能是在休息室里被教练骂了一顿,这局稳重多了,一直跟在打野屁股后面老老实实地打gank。
开局十分钟,Lion就压了蝎子将近两千的经济。
左正谊的眉头越皱越深,他真是打够了逆风翻盘的憋屈局,但要能翻盘还好,不能翻可就凉了。
当敌方中野再一次从小地图上消失的时候,左正谊说:“Zili,他们可能下去了,小心点。”
朱玉宏在草丛里晃了一圈:“下路没人,上路小心。”
“心”字还没落地,他就被控了,敌方双刺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击杀播报跳得飞快,左正谊哽了下,想说的话噎回了肚子里。
他更加确定——不换掉朱玉宏,这游戏就没法玩了。
让他欣慰的是,这局张自立和宋先锋的表现比上局好多了,尤其是张自立,他今天第二次玩小矮人,手终于热了,虽然被抓死了几次,但也杀了对面的AD两次,发育不算太差。
蝎子在劣势中拼命拖延时间。
左正谊和纪决依旧三路疲于奔命,挽救属于蝎子的节奏。
虽然这局他们的整体表现比上局好,但Lion表现更好,优势的雪球越滚越大,才二十分钟,蝎子就节节败退,三路全破,被逼到了高地上。
Lion威压十足,蝎子上一场冠军杯的对手SFIVE,此时和他们一比,真像个三流小队。
明明以前在WSND的时候,左正谊也不把Lion放在眼里。可现在身处的团队不同,他竟觉得,自己能使上的力也不同了。
运营毕竟还是个团队化的东西,左正谊的指挥能力再强,也不能一个人做所有事,得保证四个队友执行时完全不出差错才行,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节奏容不得一丝错乱。
输给CQ之后,左正谊在烦躁和郁闷中,又被Lion上了一课。
但这局不能输,他不想输。
当游戏进行到第三十分钟,蝎子的高地防御也全线告破了。
Lion大军压境,直逼水晶。
幸好左正谊玩的是劳拉,清兵速度比较快。为缓解Lion的攻势,他让纪决去外面断兵线,牵制一下。
兔人灵活,纪决一个人满地图乱窜,把三路兵线都截了,Lion不得不回头抓他。
“小心点儿!”左正谊趁着Lion全队去上路围追纪决,带人从中路往前推塔。
这么做实在冒险,但这是蝎子唯一的机会。
左正谊一边快速清兵点塔,一边盯着纪决的视角:“往回跑!高地!别把人带过来!”
别说他紧张,观众和解说也紧张得不得了。
“太子好能跑啊!”
“Lion追得都上头了,可还是抓不到!”
“——哎呀!又差一点!”
“身法绝了!”
“这边都推二塔了,能趁机偷掉吗?!”
“狮队该回防了呀!”
“上头了上头了,还追!”
“正常,如果是我,追不到也难受。”
随着纪决屡次只身脱险,台下响起一阵阵惊呼。
左正谊紧张得有点手抖,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少有。更糟的是,Lion并没像解说说的那样完全上头,他们突然不管纪决了,回头来中路打团。
眼看中路形成四打五之势,左正谊等人被从后路包抄。
左正谊当机立断:“撤!”
要撤退只能从野区绕开,一绕阵型又要散了。
“这边!”左正谊招呼队友往下野区拉扯,游击战似的,两队都走得分散,战线拉得很长。
这时,最接近他的是冰影和玛格丽特,如果他和队友被玛格丽特的大招分开,无须其他人动手,冰影一个人就能秒了他。
到了如此危机之刻,左正谊反而冷静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仿佛慢放,他亲眼看着,玛格丽特的禁忌术在他面前缓缓铺开,他走位微妙地一错身,让禁忌术放空了。
——放空了!
左正谊精神一振:“打!”
金发女法师熟练地布阵,暴雨般的杀招倾盆而下,冰影、阿诺斯、玛格丽特……接连倒在她的法杖下。
“三杀!”解说高声叫道,“劳拉三杀还在输出!太子赶过来了!”
“二打二!”
“劳拉残血了!”
“End躲到了太子身后!”
“可兔人打不出输出啊!狮队AD还活着!上单还有控!”
“危了呀,兔人不该过来了,不如去带线。”
“对,卖了吧,劳拉这点血还不如卖了。”
解说和大部分观众都觉得,纪决应该立即“卖队友”,回头去带线才是明智之举,这一波团战已经算是打赢了,不亏。
但谁都没想到,纪决不走,他直直地冲进了Lion上单和AD中间,吃满了控制和伤害。
解说目瞪口呆,一句“蝎队中野一死一送”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兔人还没倒地,劳拉就同时上了。
令人眼花缭乱的技能特效铺满了河道,几乎是在兔人被击杀的第二秒,Lion的AD倒了,第三秒,上单也倒了。
大屏幕跳出五杀播报,“Penta Kill”震人心魄。
解说几乎愣住了:“五杀!!End五杀!——这是劳拉上线以来国内赛区的第一个五杀!!”
观众席里响起一阵掌声。
另一个解说惊叹道:“如果说第一功臣是End,第二功臣就是Righting。我刚才都怀疑我看错了,他给了End怎样的信任,才能以送死的姿态冲上去吃伤害,万一End失手了,他不怕背大锅吗?”
“那肯定是不怕,怕就不会上了。”
解说激动地讨论着,直播大屏幕则切成了双屏显示。
一半屏幕在回放左正谊的五杀镜头,另一半屏幕在直播他打赢团战后带线推水晶。
台下的欢呼声几乎能将解说的声音淹没,伴随着巨大的水晶爆炸声,左正谊插下了蝎子飘摇的队旗。
“——恭喜蝎子,中野立功!2:0拿下比赛!”
第81章 喜事
2:0的结果很风光,过程却是艰难的。赛后离开场馆,上了战队的大巴车,左正谊才真正地从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里解脱,吐出一口轻松的气。
他照旧挨着纪决,坐在最后一排,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纪决的手指说:“我五杀好厉害啊。”自己夸自己,毫不害羞,“你也很厉害,不愧是我的打野。”
“……”
纪决笑了声,目光却没落在他身上,在已经关灯行驶的车内略一搜寻,找到了坐在前几排的严青云。
严青云也在找人——找左正谊,他和纪决视线一碰,友好一笑,转过了头。
“你在看什么?怎么了?”左正谊也往前看了一眼。
“没怎么,”纪决说,“防患于未然。”
“?”左正谊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也没在意,慢吞吞地打了个呵欠,眼睛几乎睁不开,半眯着往前一扫,看见宋先锋正在抢张自立的耳机,后者敢怒不敢言,只悄悄在宋先锋身后比划拳头。
左正谊笑了几声,忽然心血来潮,对纪决道:“我拉个群吧。”
“什么群?”
“队友小群啊,宫斗必备。”
说干就干,左正谊打开微信,拉宋先锋、张自立和纪决一起建了个群聊,群名叫“蓝buff嫡系亲卫军”。
纪决:“……”
建好后,左正谊犹豫了一下,问纪决:“把Wawu也拉进来怎么样?”
纪决瞥他一眼:“问我干什么?”
“怕某人乱吃飞醋呗。”左正谊哼哼两声,“Righting爱妃今天表现这么好,深得朕心,朕决定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纪决一顿:“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左正谊摇头:“我不知,你自己说。”
“……”
最后一排光线最暗,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左正谊忽然感觉后腰一紧,是纪决搂住了他。但那只手没在他腰上停留太久,左正谊第二句话还没说出来,它就沿着他裤子的边缘钻了进去。
左正谊顿时坐直,压低声音道:“你别发神经!”
纪决充耳不闻,他身姿端正,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指却越发作乱,放肆地捏了左正谊一下。
不见光处的皮肤最软嫩,纪决的手掌带一层薄茧,摩挲上去时格外折磨人。左正谊不敢乱动,也不敢太大声,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也悄悄伸到后面,试图把纪决的手给拽出来。
纪决却偏过头,附到他耳边说:“哥哥故意气我,就别怪我发神经。”
“我才没有故意气你。”
“你有。你就喜欢看我吃醋,好过分。”
“……”
左正谊心虚地转了转眼睛,闪开纪决的注视,很快又理直气壮地瞪视回去:“是又怎样?是你自己打翻醋坛子,又不是我逼你,怪我咯?”
这话纯属胡搅蛮缠,左正谊也自觉理亏,但说都说了,没理也要辩三分:“再说了,喜欢看你吃醋,说明我在乎你,你别不识好歹哦。”
纪决竟然点头:“嗯,有道理。”
他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抽出来,反而伸得更深。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好吧,没人看得见他们,但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吧?左正谊心里大骂死变态,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躲了下,可被纪决箍着腰拽了回来。
纪决到处乱窜的手终于停住了。
停在了一个不该停的地方。
他轻轻地动了动手指,左正谊脸色一变,咬住了下唇。
“是惩罚。”纪决沉声道,“你的眼睛只能看我,分给别的男人一分也不行,懂吗?哥哥。”
“……我一口咬死你。”
“嗯,End哥哥是在咬我,用点力。”
“……”
左正谊浑身升起热气,腰都软了,在座椅上几乎坐不稳,并拢的两腿不住打颤,脸颊泛起一层薄粉色。他生怕被人看见,连忙低下头,做假寐状闭上了眼睛。
可闭眼也不能掩饰他的异常。
他的眉心不自觉蹙起,睫毛极轻微地抖动着,如蝴蝶振翅般,透出艰难与脆弱感。
越是脆弱的,越引人心折。
黑暗藏起了他脸上的颜色,可纪决看得到,看到便想得到,眼睛不够,要用嘴唇来得。可前排那么多人,指不定谁会回头,左正谊伸手撑在纪决身前,不准他吻。
吻不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