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道:“早点睡。”
之所以不互吻,实在是怕一吻起来就不可收拾。他们在这走廊里难分难舍,万一被白雪柔见着他们两个这种情形,怕是有些尴尬。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简单的吃了些早餐,告别白雪柔,朝着C城西部的方向进发。
陈西亦指着西部的地图对盛碏说:“这次我们去小环线,大环线耗时太久了,等以后吧。”
盛碏自然听陈西亦的,他看着装的满满的后备箱,心里暗道陈西亦应该准备的很充分。
起先在城区以及上了高速都是盛碏在开车,这一段路没什么特别的,哪个地方都是一样,陈西亦就闭目养神。
后来开了两三个小时,他们到服务区休息。吃过中午饭以后,陈西亦这次坐到了主驾驶位上。
盛碏开门的手一顿,不过还是纵容着对方,然后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系好了安全带,他还转过头对陈西亦说:“一会儿累了就换我开。”
他当陈西亦是手痒,想开开车,或者就是心疼自己劳累。
陈西亦含着笑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望着远处云层离地面越来越近,陈西亦心里想,一会儿阿碏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开车了。
过了服务区,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彻底驶出平缓的高速公路。
取而代之的是盘山的公路,九曲十八盘一般,一圈一圈的绕着起伏的高山盘旋而上。
陈西亦对盛碏道:“阿碏,要升海拔了,中间你要是不舒服,就吸氧。”
陈西亦带了氧气瓶,也指给盛碏看过。
盛碏看着面前上升高度至少超过几百米的盘山路,心里微沉,道:“小心些。”
陈西亦点点头,又对他道:“这边路我常开,后头还有呢。”
等从山底爬到山顶,沿着不是很宽阔的公路开了十来分钟,他们又绕着公路开下了山。
盛碏奇道:“这公路怎么回事怎么又往下开了?”
陈西亦笑了笑,道:“因为又要升海拔了。”
于是他们绕着公路开,从某一个时刻起又开始向上攀爬,车子一直向上攀爬,最后稳到了一个高度上,不再往上爬坡了。
不再往上爬坡的原因是他们已经与群山齐平了,头顶也再无山可爬。
盛碏曾经认为自己车技平稳,虽然不比专业司机那么熟练,但是应该也称得上是一位“老司机。
直到现在,当只有他和陈西亦坐在这一辆车里,从车窗外看出去,看到自己与群山齐平,而天上的云仿佛是压在山头一般。
盛碏的右手边是山的岩壁,而从陈西亦主驾驶位向下看去,是被层层叠叠的云障挡住的万丈深渊。
在这样的大自然景观下,盛碏既有些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叹,又有些后怕。
他觉得这段路太险了,甚至都不敢和陈西亦说话,生怕让对方分心。
而这时,天空居然开始飘起了大雪。
坦白说,配上对面山头经久不化的雪山,这样的景色还是挺美的。
但是这段路实在太险了。
陈西亦车技平稳,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慢慢的将车开出了这段山路。
出了这段山路,陈西亦将车停在了一个观景台。
两人从车上下来,陈西亦随手拿起一个帽子给盛碏罩在头上。
突然视线受阻的盛碏:……
陈西亦自己也戴了一个,并解释道:“风大,从平原来高原的人最好戴一顶帽子,把头护住,而且也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否则容易高反。”
盛碏这时也明白了陈西亦为什么要当这司机,他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耳朵,“这样险的路,以前你居然常开吗?”
陈西亦将他另一只手也捉住,捂住自己的另一只耳朵,笑着道:“小环线这段路不算什么,和隔壁G省的路比起来,这都是小意思。”
G省道路之险,连盛碏都有所耳闻,他道:“下次我陪你去。”
陈西亦摇摇头,笑道:“那边的有些路我也不敢开,咱们可以报团去,常跑那一片的司机的车技惊人。”
盛碏也勾唇笑。
观景台这里人们脚底下踩着的是透明的玻璃地板,从脚底下的玻璃看下去,仿佛群山都在自己脚下,而这座观景台则像是半空中悬空出现的一座建筑物。
陈西亦一手搭在观景台的围栏上,望着远处的雪山道:“阿碏,看,那就是日照金顶。”
盛碏一开始还以为他说的是峨眉山的金顶,心里纳闷峨眉山和这个又不在一个方向。
等他顺着陈西亦的手指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座座挨着的雪山,而更远处的雪山上的雪丝毫未见融化。
外头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但是太阳却出来了。
太阳出来了,它的光辉撒在雪山顶上,从他们观景台的角度望去,雪山顶也是金色的了。
雪山离太阳那么近,山顶又是金色的,可不就是日照金顶。
盛碏心下微动,他对陈西亦道:“别动。”
陈西亦下意识的朝着盛碏看去,只见着对方拿出相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
陈西亦任由他照,募地想起盛碏因为白江鱼给自己照相而吃味的事。
下一刻盛碏颇有些卖弄的将相机举到陈西亦面前,道:“你看拍得怎么样?”
陈西亦接过来一看,然后将盛碏好一顿夸赞。盛碏自己也知道拍的确实不如白江鱼的好,但是心上人这么变着花样的夸自己,他还是很受用的。
自驾或者跟旅行团到这条路线的游客不少,不一会儿他们身边观景台的位置都站满了人。
陈西亦对着其中一对出游的情侣道:“能麻烦你们帮我们照张相吗?”
女孩儿非常热情,咔咔的给他们拍了好几张。末了把相机还给陈西亦的时候还悄声道:“你们是一对吗?”
陈西亦回头温柔的望了眼盛碏,然后笑着点头道:“是啊。”
女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那个,祝你们幸福!”
陈西亦看了看女孩儿男朋友,见他似乎正因为女朋友和陈西亦说了太多话而稍稍有些意见,但又没有上前打扰。
他冲对方的男朋友挥了挥手,然后对女孩儿说道:“也祝你们幸福!”
***
离开观景台,沿着地图路线一直往西走,到了小环线上的第一个景点。
第一个景点其实也是一座雪山,只是雪山很高,他们现在山脚下。从山脚到山顶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要是靠两条腿走路,估计今天都得交代在景区里。
景区安排的是由大巴直接从山脚开到山顶,再配上导游沿途都会做一些简单的讲解。
等他们到了山顶,发现山顶全被白雪覆盖,而现在正飘着鹅毛般的大雪花。
华国现在是八月份,一年当中最热的几个月之一。无论他们是在B市还是C城,都是炎热无比。
而到了这个景区的山顶,居然仿佛来到了寒冬。
他们沿着木栈道走着,与无数驻足观望的人擦肩而过。
“那是什么?”
盛碏指着一棵杉树道。
第99章 我要亲你。
陈西亦也有些好奇, 两人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是红杉树的枝丫上居然吊着一些雪球。
周边不少的人也在围着这一棵挂满雪球的红杉树,有一个女生指着这棵树道:“这看起来好像寺庙里祈福的树啊。”
她旁边的女生嘻嘻笑道:“要不咱们也挂几个, 祈求心愿达成呢?”
女生想了想, 从雪堆里抓了一把雪, 揉成一个雪球,找了这棵树上空着的一根枝丫,想要将这颗雪球穿在树上。
却没想到枝丫刚穿过雪球, 人手一松开,这雪球就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散成了一滩雪。
她和朋友看着树上挂着的其它雪球,发现串着这些雪球的枝丫有不少和她们刚才使用的那根枝丫也是一般粗细的。
那别人是怎么挂上的呢?
她们不仅心里疑问,也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陈西亦站在一旁, 两手分别抓起一团雪。
然后选了根枝丫, 将这两团雪紧紧的合拢在一起,那棵枝丫的根部正好被紧紧的围在了雪球中心。
这时候他将手松开,这颗雪球就牢牢的串在树上了。
身旁的两个女生高兴的叫了起来,“哇, 原来是这样团的,我也要团。”
说罢她们也从雪堆里照着陈西亦的样子, 有样学样的团了一颗雪球在树杈上。
将手松开,团好的雪球挂满了红杉树的枝丫,真是“果实累累”。
盛碏走到陈西亦身边,握住对方刚刚捏雪的手, 感受到对方指尖传来的凉意。
而后将对方的双手握住, 放到了自己的唇边,用自己的唇边的热气替他暖手。
先前跟着陈西亦挂雪球的两个女生眼里闪烁出兴奋的神情, 不时伸长脖颈望着他们。
陈西亦低声对盛碏道:“阿碏,咱们去下一个景点吧。”
盛碏由着他。
从山顶往下的每一个景点都有游览车,甚至在下山的公路两旁,只要游客招手,游览车也会停下来捡客。
山顶的海拔最高,看到的都是雪景。但是自山顶朝下,沿途也还是有雪。
这些景点大同小异,沿途的雪景虽美,但是也还没有达到惊艳的程度。有时候站在公路旁,看着不远处的雪山,倒是有一种壮观之美。
乘着游览车继续朝下,来到了另一个景点。
这个景点沿着湖修了一处宽阔的观景栈道,人们在栈道上可以观赏着湖面上的美景。
这处的美景在于湖水碧绿清澈,视野远方是巍巍雪山,偶尔一阵风吹过,湖面像是一匹轻纱一般起了皱。
临湖照相的人多,陈西亦和盛碏好不容易才排到最佳拍照位。
这次给他们照相的是一对老夫妻,丈夫时不时还指点着妻子调光影,要求颇高。
陈西亦一直含笑,万分感谢两位替他和盛碏拍照。
离开临湖的观景栈道,继续往前走不到几百米,有一处漂流点。
陈西亦道:“其实这个地方才是这个景区里我最想带你来的。”
盛碏朝漂流点下方看去,是一条并不宽阔的小河。
肉眼看去,河水并不深。
此刻水面上飘着好几艘皮划艇,艇里的人举着木浆,偶尔皮划艇触到了岸边的石头,划桨的人就会用木浆在墙壁上借力。
略一使劲,皮划艇就改了方向,继续向下飘着了。
盛碏道:“这河水看起来很平缓。”
一般漂流求的是刺激,有些人会故意选择在河水激流处进行漂流,或者选择水流高低有落差的地方,这样追求刺激的快感。
陈西亦笑了笑:“就是要它平缓,阿碏,你跟我来,一会儿到了船上你就知道了。”
穿上救生衣,两人一起坐进皮划艇里。
看着前方两个女生坐进艇里仍然还十分宽敞的皮划艇,陈西亦看着已经和盛碏腿贴腿的情形,笑道:“怪我,之前我都是一个人划一艘艇,忘了这艇不大了。”
盛碏定定的望着他,柔声道:“这样也好。”
两个人挨得这么近,仿佛心也连在了一起。
工作人员将皮划艇后方系着的绳子一放掉,他们就从高处的滑道咻的一下滑向了水面。
刚到了水面上,皮划艇飘了没几下,一侧就触到了河岸。
陈西亦用木浆照着河岸一撑,皮划艇摆了个尾,掉转了方向。而由盛碏面朝漂流点售票亭转为背对着漂流点售票亭。
他们在艇上随波逐流,中间有时触到了河壁,或者河岸两旁有沙石,致使皮划艇搁浅,陈西亦都会用木浆借力让皮划艇重新动起来。
这条漂流的线路全长将近五公里,到了中后段他们几乎没有发生皮划艇“触礁”的事情,陈西亦也就将木浆横放在了皮划艇上。
他一手撑着额头,看着远处一点一点向后倒退的雪山,面上流露出了赞叹之色。
他眉目间神情恬静,仿佛像一个世外之人一般,盛碏看着这样额陈西亦,心中柔柔软软,又爱意无限。
“你常来这里漂流吗?”
盛碏问。
陈西亦道:“是啊!”
上一世收养他的爷爷过世以后,他遇到什么烦心的事就会自驾走小环线这条路。
每次来这个景区,是一定要来这个漂流点的,跟着皮划艇在河面这样随波逐流的飘着,看着远处的雪山,近处的美景,好像将世间的所有烦恼事都忘记了。
这一世刚和白雪柔来C城开店时,遇到不顺心的时候,也会来。
盛碏问:“你是一个人来吗?”
陈西亦点点头。
盛碏挑了挑眉,那意思仿佛在问一个人如何把握好重力平衡呢,毕竟两个人的话一人坐一边,这皮划艇看起来就稳当了。
陈西亦笑了笑,左右身上的衣服也是脏的,他道:“阿碏,你注意好平衡,我要躺啰!”
盛碏接过陈西亦递来的木浆,然后就看见陈西亦身子向下一滑,整个人直接躺倒在皮划艇里。
这皮划艇大概有两米长,只是头部和尾部鼓起,都占了长度,因此实际可供人躺着的长度并不到两米。
陈西亦躺在艇里,两手抱着头,懒洋洋的对盛碏道:“我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就这样看,也是挺美的。”
盛碏手里拿着木浆,看着陈西亦一脸静谧的模样,他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陈西亦内心更深层的一面。
从前陈西亦在他面前所展示的,是一个温和而又聪慧的儒雅青年的形象,这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