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张朝鹤在一期综艺里的镜头就剪出了他x所有嘉宾的拉郎cp。
在每一段故事里,他都是高傲冷漠的失爱总裁,程嵇雪、李懿茂、梅靖晗、张熙京,甚至连付子明和赵覃都没能逃脱毒手,大家纷纷拜倒在小张总的西装裤下,并且通通be。
张朝鹤差点哽咽……最恐怖的是评论区里居然还有吃他×程嵇雪的网友特意圈出了对方在待演席默默注视他的深情眼神,以佐证自家cp才是真的——
难道你不会特意关注老板吗?你不会时刻准备为老板冲在第一线吗!!
救命不要再乱磕了,真的会有倒霉老板被人家正牌老公创死的!
恰在此时,成学兰拨来电话,一开口就是:“程嵇雪——”
张朝鹤下意识一捂脸,立刻喝止:“不要提他!”
成学兰:成学兰才不吃这一套,她冷酷无情地问道:“你没事吧?”
张朝鹤这才反应过来,按照成学兰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直接打电话给他必定是有要事。他疯狂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刚逛完超话,你说什么?”
成学兰:“张总你这心理素质还有待磨炼啊。”
她只以为是张朝鹤看到有黑粉上蹿下跳,一时间心态难以摆平而已——作为从业十几年的金牌经纪人,这种事她见多了,根本没在意。
“这两天的热搜有效果了,有导演看中了程嵇雪,本子已经递到我这来了。”
张朝鹤一愣,程嵇雪似乎接到人生第一个剧本了?
?
陈兴庭捻灭了第五根烟,他从戏曲学院教学楼门口的台阶上站起来,胡乱扑了扑屁股上的灰说:“咱们走吧,不行就找个演员现教,不找了。”
助理长长地「唉」了一声,他没舍得把新裤子往地上坐,刚刚实打实蹲了快半个小时,站起来一瞬间腿麻得差点栽下去。
“现找也得找个能吃苦的呀。”助理手里还攥着车钥匙,远处车灯闪了闪——旁边停着一辆路虎一辆宝马5系,就中间夹着的这辆白宝来灰扑扑的。
“演角儿模样气质都得过得去吧,这都是童子功、苦工,上哪找能个像白辰那样的——”
“别提他,”陈兴庭冷嗤一声:“晦气。”
助理瘪了瘪嘴,垂头丧气上去开车了,来来往往路过的学生们好奇地看着这辆挤在名车之间的旧车,陈兴庭冷淡压抑的脸倒映在车窗上,像一块坚硬的石雕。
陈兴庭,曾经捧出过视帝视后、缔造过电视剧传奇的一代名导,沉寂五年后再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却是因为他亲弟弟在公司项目欠下天价巨款后潜逃的经济纠纷案件。
要想还上欠债,陈兴庭不得不再次出山。
哪知五年内市场飓变,曾经的名导已无人问津,再加上有同行有意打压,他竟然连投资都难以拉到。
他手里的剧本名叫《簪缨》,是一部讲以王府格格敏蓉为代表的封建贵族接受新思想的历史正剧。
在清庭末落的年代,王府格格敏蓉因接受了新革命思想而与旧贵族家庭决裂,后来扶桑国入侵华夏,敏蓉便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地下组织,为解放新华夏做出了突出贡献。
但在格格的整个成长过程中,有这样一位身负争议的配角却成了演绎的难点——这个人就是一代名伶常小月。
常小月曾经是靖亲王府家养戏班的台柱子,据说他容貌绮丽却无脂粉气,不扮相时儒雅轩昂,登台时又艳美媚行,追求者无数。
敏蓉格格自然也不能免俗,初见常小月就被他深深吸引,而且她自小叛逆,受新思潮影响认为人人平等,并没有旧贵族一贯看不起戏子的劣性,所以常小月也付出了自己的一颗真心。
但其实连敏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对常小月有几分真情、几分一时负气——也或许,她只是以常小月作为反抗家族的突破口而已。
果然当靖亲王得知女儿自降身份和下九流的戏子不清不楚时大为震怒,竟要活活打死常小月。正当敏蓉以死相逼无果、常小月难逃一死时,顾帅府却来了一位副官刀下抢人,硬是将他救了下来。
常小月不但捡回了一条命,在帅府养好伤后,顾大帅还力捧他成了名角儿——不仅后人对二人关系众说纷纭,时人也是如此。不过面对流言中伤常小月毫不在乎,毕竟他的戏场场爆满,红极一时,连靖亲王再见了他也得赔个笑脸。
但好景不长,倭国侵华,顾大帅在一次作战失利返程时遭暗算身死,柳城沦陷。不久后常小月也在战乱中失踪,再无音讯。有人说他为顾大帅殉情了,也有人说他被靖亲王落井下石暗害而死,还有人说他被扶桑国军官抓走了,种种不一。
常小月就在一片猜测声中结束了他跌宕起伏的一生,但作为戏曲演员他的艺术成就无可指摘,时至今日他的唱派仍在曲艺梨园中占据着重要地位。
面对这样一个复杂的角色,陈兴庭更希望能找到一位戏曲专业出身的演员来诠释——正好就有一位叫白辰的二线明星是小生行当出身的戏曲演员!
符合要求的乾旦不好找,小生也成啊!陈兴庭激动地和对方经纪人联系,经纪人听说是陈兴庭邀戏时一口答应会认真考虑,还多次暗示随时可以签合同。
但正当陈兴庭以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时,白辰却亲自给他打电话,直言自己是多年前被他拒绝的试镜演员,还挖讽他想东山再起简直是白日做梦。
自己不但不稀罕演出他这部小成本的低劣制作,还已经接下了另一位导演拍摄的同题材电视剧里的「常小月」一角!
陈兴庭错愕得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喝了两天的闷酒,从昨天开始就带着助理挨个戏曲学院跑,天天蹲在教学楼门口搜寻合适的演员。
仍然一无所获。
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助理看了一眼将近两分钟的红绿灯倒计时,偷偷在方向盘下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副驾驶位的陈兴庭双手捂脸,试图用指尖抹平自己紧锁的眉头,好像以此就能够把心中的郁气也一扫而空。
他正神游天外,却听旁边的助理尖锐地「啊」了一声,吓得陈兴庭差点手滑把脸磕到面前的手套箱上。
他刚要发火,却见助理疯狂拍他胳膊,还用比他更大的嗓门大叫:“陈导快看热搜,快看热搜!常小月有了!!”
常小月现在就是吊着骡子往前跑的那根萝卜,陈兴庭连忙掏出手机点开一看,顿时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这个助演嘉宾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常小月活了过来!
陈兴庭又仔细地把那一段舞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专门去找了程嵇雪的单人cut,他越看越兴奋,扯着助理的袖子大声道:“我操老天都在帮我,这不就是我的常小月吗?!”
“是是是!”助理恶狠狠地一咬牙,脚下油门乱轰,他一想起来白辰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就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是牛逼吗——好在他没演!我们不稀罕!”
陈兴庭立刻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了门路准备把常小月的剧本发给程嵇雪的经纪人,他双手合十,深吸了一口气,那张阴沉冷硬的脸上竟然带着一点不安和期盼。
陈兴庭疯狂祈祷了好几句,终于用力一敲键盘,点了发送!
作者有话说:
当然要小张总也加入这个剧本啦-以后冲击拿奖的电影,小张总就只能在出品方上勉强和小程并列了2333
第17章
张朝鹤本来想直接打电话让程嵇雪上来一趟,但考虑到应该维持自己的总裁格局,特意打内线让助理通知程嵇雪来总裁办公室。
他现在一想起刚刚那个视频就如同身上爬了十只蜘蛛一样坐立难安,恐怕难以平和心态面对对方。算算这时候程嵇雪应该在上表演课,而且他家离公司得有半小时以上的车程,于是张朝鹤准备亲自去泡杯速溶咖啡消化一下负面情绪。
然后他一拉开办公室的门,正碰上程嵇雪正抬手准备敲门,两个人中间就隔了一扇门板的距离大眼瞪大眼。
张朝鹤:卧槽!
他火速一个闪身拉开距离,手上的猫猫头咖啡杯盖却受惯性牵引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小心——”程嵇雪一个箭步猛地捞住杯盖!
亏他眼疾手快,猫猫头杯盖免于一死,张朝鹤悻悻然接过杯盖扣回杯子上,往后退了一步请他进来:“你怎么到得这么快?”
程嵇雪伸手拿过咖啡杯后扫了一眼杯子里的速溶咖啡粉,不知为何张朝鹤竟生出一种班主任检查作业的局促感,果然见程嵇雪轻微地皱了一下眉。
“我就在楼下上课。”
程嵇雪看了一眼办公室里摆设一样的那台手摇磨豆机,果断把张朝鹤刚倒进去的速溶咖啡粉倒掉了。
张朝鹤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大部分演员的表演课都是在家里上的,像程嵇雪这样把老师请到公司的训练室上课的,只有可能是家里不方便。他有一点点同情,声音也不由得放得很轻:“你没有去那边住吗?”
他指的是那套小复式。
“我家里有些不太方便动的戏服箱子和切末,所以就没有搬过去住。”程嵇雪边解释边熟练地操作咖啡机,“多谢张总好意。”
张朝鹤没再强求他,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拢住咖啡豆往磨钵里倒,语气惊讶:“你还会做这个?我以为你只喝茶的。”
程嵇雪若有若无地用余光眄了一眼张朝鹤,他逆着光站着,半张脸都沉在阴影里,分明是凌厉峻肃的长相,眼神却明亮又好奇,像某种长得凶却活泼亲人的大型犬。
程嵇雪失笑道:“我只不过职业是唱戏,又不是老古董——我以前的搭档还染头发蹦迪呢。”
张朝鹤听出他语气调侃,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陆导的试镜你准备得怎么样啦?”
磨钵里的豆子已经磨成了稀碎的粉块,油脂裹着豆粉团成酸香的小粒。程嵇雪想起来成学兰和他说务必干掉许慎的话更有点想笑,于是故意道:“准备得一般吧。”
张朝鹤无声地倒吸了一口气。
“但是应该比许慎前辈用心些吧。”
张朝鹤那口气又无声无息地吐出去了,他好奇问:“你为什么偏和他比?”
“您不是和杜经理打擂台呢么?”程嵇雪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成姐说让我一定要争气,让张总高兴些。”
张朝鹤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就像硬逼孩子和同学比的狠心家长。他摸了摸鼻尖:“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程嵇雪把研磨好的咖啡入壶闷煮,他垂着眼专心手上的研磨操作,竟然有一丝茕茕孑立的可怜相,看得张朝鹤越发愧疚:“张总愿意捧我,我当然也得争气,给张总赚够了钱才对得起张总的栽培之恩。”
这话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股幽幽的茶香,却恰好捏住了张朝鹤的弱点。
小张总生平最大缺点就是心软,尤其是见不得弱势方的示弱。
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张朝鹤一把握住程嵇雪劲瘦的手腕:“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杜泽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好好演戏就好。”
程嵇雪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悬着的那只手,指骨纤长、肤色偏白,如同展台里养尊处优的石膏像。他扯起一个隐蔽的微笑,声音却带一点困惑、一点恰到好处的不安:“张总……张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朝鹤僵硬了一瞬间——他总不能说这是日行一善为自己积德,只求不被创死,于是只能强行解释:“因为你比许慎长得好看,他都能红你肯定也能!”
这个朴实理由简直是无懈可击,毕竟程嵇雪比许慎好看这事属于有目共睹。
程嵇雪没说话,张朝鹤心里恳切地希望他能被洗脑然后忘了原主干的荒唐事——哪怕不忘了,以后在季二爷下手之前能有个解释的机会也好呢?
恰好内线响了,他松开手去接电话,程嵇雪凝视着被他握过的那一小节手腕,眼中淡漠一片。
原来他比较吃这一套。程嵇雪漫不经心地用银匙搅咖啡水,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张朝鹤语气十分冷淡。
他挂了电话又去忙着签字和打文件,皱着眉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程嵇雪就默默把煮好的咖啡盛到那个可爱过分了的猫头杯子里,体贴地放到了张朝鹤手边。
张总正专心看文件,完全没注意到他竟然享受到了程嵇雪的体贴服务,随手端起杯子猛灌一大口——
“噗!!”
好在那一瞬间张朝鹤意识到咖啡绝不能喷到键盘和显示器上,他硬生生把这口无糖无奶的原磨咖啡咽了下去,杀气腾腾地把目光甩向了站在一旁的程嵇雪。
程嵇雪乖巧无措地看着他,眸光微微盈动,薄唇慌张地抿着:“对不起张总……我……”
美人愧悔、惊恐地看着他,那一瞬间张朝鹤老毛病发作,再次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的!
虽然他喉间还翻涌着堪比中药的酸苦味道,但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甜蜜:“工作太投入忘了加糖……可以帮我加两块糖一份奶吗?”
程嵇雪出去要糖和奶,张朝鹤火速抄起桌面的白水猛灌一口,压住嘴里的苦味后把水瓶原样放回去,假装一直在忘我工作。
没多久程嵇雪施施然回来,他温柔体贴地将重新调配过的咖啡放在桌面上,借此隐蔽地扫了一眼张朝鹤的电脑屏幕。
他竟然在改一份招新企划书。
张朝鹤前几天看到公司一姐近期的工作行程只有两档综艺,深感他羊毛薅得不太彻底,再加上人事那边请批的招新经费虽然日益增多,但招来的新人质量却依旧没眼看。
张总终于对这种在垃圾场里付费翻垃圾的行为忍无可忍,他准备打发一姐去招新面试现场干活,借话题度和流量打造一档嘉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