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大人笑得灿烂。
郁远:……他就不该猜测魔尊大人有什么意图!魔尊大人就只是畜生!
「背你回去?」肖扬笑着问道。
郁远实在很想有骨气地说我有电掣,我自己御剑!但是他没忘记魔尊大人的背有多舒服!
呜……魔尊大人是真畜生,是他最喜欢的那种畜生!
当一只大猫说着,我的背随便你躺,能拒绝吗?
是个人都不能拒绝。
他本来还有点在意守阁人看到会怎么想,后来一想,第一天来这里什么都还不会时,就让魔尊背过,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他现在还怕什么?!
郁远不客气地爬上魔尊大人的背。
肖扬笑道:「你趴好。」
郁远心想,他趴得很好,哪次没趴好?
却没想到肖扬跑了起来。
郁远今日在藏书阁耗费许多时间,他们出门时夜已低垂。
此时夜空星子满布,郁远能感受身旁景色不断地变化,感觉到风的流动,满天星斗明灭。
魔尊大人的身体,虽是人形,郁远却有种此时趴在毛绒绒白虎上的幻觉,他甚至脑海中能闪过一些片段,有草原、有森林,都是他趴伏在白虎身上,白虎纵情飞奔的画面。
郁远悄悄抓着白虎抓得更紧了些。
至少有短暂几分钟,他真心羡慕并深刻希望他就是前郁远。
*
说这晚吃的是夜宵,郁远真没想到御厨加双胞胎还真能整出一份有模有样的盐酥鸡,连九层塔和蒜片都没少,这可真是绝了。
郁远看了看双胞胎准备的餐具,还是一般的筷子,他难得来了点兴致,「有竹签吗?」
杜自迩回问,「师兄是说庙里用的那种竹签吗?」
郁远才意会到,如今的竹签和现代串肉用的竹签并不见得是同一种东西。
「那你们烤肉串,用什么把肉叉起来?」郁远问道。
「叉子。」杜行远回道。
嗯,感觉这种叉子一定也粗很多。
「没在用的剑。」肖扬淡淡回道。
果然魔尊大人就不会有什么有用的答案,郁远问道:「有竹子吗?」
杜行远一怔,倒是很快进到灶房里找了一截平时舀水用的竹筒过来。
郁远没想到自己下午看了一下午法术书,功用竟然是拿来削竹筒为竹签,但他却把电掣唤出,不管电掣多不愿意,使用电掣将竹筒削为签状,再用术法修过形状,修成如今现代看到的竹签。
「这是比较长的牙签?」肖扬看了看竹签,说道。
「对欸我没想到。」郁远已经习惯洁牙要用牙线了,没牙线他就让肖扬拿线给他,反正他不习惯拿着古时候的牙签在那里戳,感觉完全清不到渣渣,「不过牙签那个太短不好用,一定要长短适合,大家用抢的才好玩。」
郁远将盐酥鸡弄成一盆,上头摆上四根竹签,「吃吧,可惜没啤酒。」
「啤酒?」肖扬挑高眉头。
「啤酒我更不会做了,没关系那不是我真爱,有就有,没有也不勉强。」主要是因为啤酒大多偏苦,得某些特殊啤酒才是甜的,身为蚂蚁人的郁远不捧场,「你不用想办法,有机会找到气泡水加水果酒我就可以了。」
「气泡水?」三个人外加在灶房偷听的御厨一起困惑了。
郁远不是一定得喝,「没关系那也不重要,有水果酒就好了。」
杜行远不用肖扬交代,立刻找出了李子酒,斟给众人一些,连杜自迩也有。
修炼至今,杜自迩已从滴酒沾不得,到身体已自行能化解酒气,不过量就不会倒。
郁远吃得兴高采烈,肖扬忽地抛出议题:「苍山派来拜帖,说要来见我,你想我同意还是拒绝?」
「苍山投拜帖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问我同意还是拒绝?」郁远莫名其妙。
「师兄,要来的那个人,正魔道都有『小郁远』的名义。」杜自迩笑着解释。
「小郁远?所以呢?」郁远还是没听懂杜自迩想表达些什么,「你们以前跟他很熟吗?」
「不熟。」杜行远飞快答道。
「那你之前跟他很熟吗?」郁远问着肖扬。
「不认识。」肖扬火速撇清。
「那到底关我什么事?」郁远想不明白。
要是郁妈在场,一定臭骂他一顿——傻儿子,白虎他这是在期待你表态,你最好还能吃个醋,懂吗?!
「关你的事。」肖扬拍板定案,「你得在场。」
「魔尊大人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难道就不能插插花、刺刺绣就好?为什么我得去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郁远不高兴了。
「你也知道这无聊?!」肖扬沉着脸,冷哼一声。
杜行远默默喝着酒,唇角有着淡淡的笑意。
杜自迩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师兄,和一脸冷淡的白虎,没忍住地喷出一小口酒,被杜行远斜睨一眼。
杜行远默默擦着桌子被杜自迩喷到的地方。
「你们为什么在笑,不是应该要可怜我吗?」郁远很无辜。
「就觉得尊上,确实有点可怜哈哈哈哈。」杜自迩大笑。
「谁让你笑了?」肖扬冷脸。
「因为我们兄弟没有你这种困扰,哈哈哈哈。」杜自迩一副我有师兄我最强,你不敢打我的样子,乱笑肖扬。
肖扬冷声:「你们两个可以滚了。」
「不行,你让他们滚,这些盐酥鸡没人跟我分食就不好玩。」郁远反对,「你脸也不要那么臭,吃盐酥鸡本来就是欢乐的时光,他们笑是刚好,你这样脸臭我们很难相处。」
杜氏兄弟看到白虎拂袖而去的意图。
肖扬倒是真的想走,但他早早就想明白,要是生气闹别扭时,双胞胎在,他就等于是把郁远让给双胞胎兄弟玩,就算心知肚明郁远只把双胞胎兄弟当弟弟,那也不成。
郁远这死没良心的主人,甚至还只把他当宠物看!
肖扬塞了块鸡软骨进嘴巴,咬得咔嗞咔嗞响。
郁远以为肖扬是肚子饿,讨好似地递了块鸡肉过去,魔尊大人也吃了,但脸色还是很差。
郁远有点烦恼,这大猫的情绪怎么这样说来就来,那么难哄的吗?
一直到这顿夜宵都用完,郁远都不晓得投喂魔尊大人多少食物,肖扬脾气也没比较好。
「啊,这里什么都好,但没有手机、不能上网,果然还是有点不方便啊。」郁远难得抱怨一句。
「手机?上网?那是什么?」杜自迩问道。
「总之就是可以快速查数据的东西,比查书还快。」郁远解释道。
杜行远心念一动,「师兄想查什么?」
「没什么,我突然有点在意公猫的情绪波动过大的问题。」郁远把下半段截掉没说出口。
他其实真正想说的是,魔尊大人到底是怎么了?
公猫难不成也有生理期?
藏书阁有没有类似的百科全书能查数据?唉,没手机就是不方便啊!
第二十三章
最后肖扬还是气呼呼地丢下郁远先去沐浴了。在离开之前,他还对郁远说道:「你根本不在意。」
郁远还是一头雾水,他正送双胞胎出门。
杜行远是里头最沉默的人,但他也想得最清楚,师兄失忆,而且魂魄总感觉去过别的地方,如今的礼仪和思想显然跟他们不一样,恐怕真不知道苍山来投拜帖的原因。
「师兄,你知道什么是拜帖吗?」站在门口,心思细腻的杜行远问着郁远。
郁远还是大概知道拜帖是做什么的,「不是就是寄个信来说他们想过来拜访?」
杜行远解释道,「魔道近来拜帖不少,大多都是想求见尊上的。」
郁远总觉得大师弟话没说完,「求见他做什么?」
杜行远言简意赅,「来求道侣的。师兄,我们走了。」
说完就拉着一脸震惊的杜自迩,带着从头到尾搞不清楚状况的御厨走了。
郁远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慢慢回味过来魔尊大人在生什么气了。
魔尊大人期待他吃醋?
他想一想如果魔尊大人背上趴个别人,他会不会不高兴。
嗯,不是滋味,会把电掣拿出来,跟那人说他的背岂是你可以待的?会叫那人滚!
这样他确实是吃醋对吧?
那……怎么办好呢?
头一次面对这个难题,妈妈口中的死直男郁远有点困扰,再度悲叹这里没有网络可以让他搜寻。
不过他到底该搜寻「惹火喜欢的人生气要怎么办」,还是搜寻「激怒自己猫咪该如何是好」?
他也无解。如果他不是前郁远,人生这是第一次养这种人型大猫!如果他是前郁远……
郁远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前郁远到底知不知道,自家宠物对他抱着有别于主宠之外的念头?
*
另一边的肖扬在温泉里,泡着泡着想明白了,他那蠢主人,该不会把前尘往事忘得一乾二净后,至今不知道苍山来投拜帖的用意为何吧?愈来愈觉得这恐怕才是方才吃夜宵时,提到苍山投拜帖,郁远一脸无所谓的答案。
而不是他本来想的,郁远还把他当兽宠时,在到处游历遇到那些西域人之前,偶尔便会提起要他找道侣,生一窝可爱的小白虎。
郁远从过去的无名指红线事件后,倒是真没提过这件事了,只是还是傻得不知他的心意,他都不知道被杜行远暗地笑过多少次,今天还被明着笑了。
……有机会一定得让郁远为他生一窝可爱的小白虎补回来。
肖扬内心暗暗想着,敏锐地发觉有人朝着浴池来了。
自然是郁远。
郁远毕竟是接受现代教育长大的,也不是个别扭的人,想到他刚刚那操作根本就是让魔尊大人生气,他直接就说道:「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苍山派来人拜访的意思,原来是要来跟你求结道侣之事。」
「所以?」肖扬挑眉,浅蓝色的眼珠在夜色里熠熠发光。
「今夜你罚我去书房睡吧?」郁远觉得这是他极致的歉意了。
他知道肖扬就是白虎之后,态度180度大转变,从前两天不想跟肖扬睡一张床,到现在已截然相反。
他,郁远,从小立志要去动物园摸老虎的人,如今有了一头白虎,要他不能抱着睡觉,就是彻头彻尾的惩罚!
肖扬的薄唇一勾,眸色瞬间变得危险。他不明白郁远内心那些弯弯绕绕。对他来说,这整件事,就是方才先被郁远惹毛后,以为对方终于要给他一个说法了,结果这人还想不跟他睡?这道歉算什么?!
郁远此时就站在泉池畔,肖扬随手一扯,将毫无防备的青年拉进泉池里,砸进他怀里。
郁远全身上下衣服都湿透不说,连脸、头发也被溅起的水花一并弄湿了。
肖扬盯着郁远在柔和的光线下更加吸引人的唇,直想狠狠咬上一口。但他终究没咬,只是用拇指揉了揉那漂亮的唇瓣。
郁远被拉下来,一时傻了,他也还没弄懂肖扬此刻的情绪,就被揉唇瓣,心顿时跳得毫无秩序。
两人离得极近,气氛随即暧昧起来。
郁远突然间口干舌燥,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再说要去书房睡觉,我就咬你了。」肖扬还是更在意这个人,胜过自己那些愤怒情绪,不想伤害他,不想他难受。
郁远心跳纷乱,一时头脑断线,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咬哪里?」
肖扬方才那些怒气就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他这个不谙情爱的傻主人。不是早就知道主人是这样的?至少现在两人间的关系已慢慢改变。
「咬哪里?」肖扬笑了笑,视线从郁远的唇转到胸口,可惜郁远总爱穿黑,透不出什么春色,再转到腰部以下那处,因为长年伺候青年,他知道青年不仅人好看,连笔直那处的颜色也透着粉。
郁远对肖扬的眼神毫无招架之力,他很想说你怎么能这样看,你怎么骚成这样,但他却又隐隐约约地……有点期待。
天啊这下他是真弯了,弯得彻头彻尾。
「当、当我没问。」郁远既期待又怕受伤害,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快了,他才来这里第三天,就跟魔尊成了能被咬的关系,这……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个人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可以两三天跟人看对眼,就发展出这种肉体关系的人!
他还是母胎单身啊!本来还以为他会持续着这项本事当大魔法师。结果一朝穿书立刻破功破得澈底。
肖扬看青年结巴就知道对方紧张了,知道该紧张就好。他唇挂着微笑,伸手去碰青年湿透的衣襟。
郁远吓着,后退了一小步,险些在湿滑的浴池里滑倒,被肖扬一手扶住。
肖扬低笑,「不过想帮你脱衣罢了,那么紧张?」
当然紧张啊,郁远心想,谁知道你有没有要脱我衣服咬我?我还没准备好啊!
郁远心里嘀咕,嘴上说道:「干嘛脱?这样挺好。」
肖扬知道他没用皂角再清过,就浑身不对劲,「这样洗得干净?」
郁远一被提醒就全身怪,「唔,也是,那我自己脱。」
好吧,衣服湿黏黏地黏在他身上,他此刻又紧张毙了,愈紧张就愈脱不掉,这衣服搞一堆系带是有事吗?!
「我来吧。」肖扬早做惯了这些,就算郁远衣服都是湿的,跟身体黏得很紧,他还是轻轻松松地剥掉了,手当然会不慎碰到郁远的身体,但他表情专注,看起来完全不像方才还撩过人。
郁远脸却红透顶。他太紧张,完全就忘了他已经是一个能用法术穿脱衣服的人了。他心跳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