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说想再等等,要不是叶存山是主家,他还想要叶存山改改内容。
大概是把剧情向的描述内容多写一些,让这篇艳.情话本变成有剧情有肉的产物,而不是纯纯炖肉。
云程摆手,“你不懂,就这个。”
两样都有当然更好,可看性更强,张力也足。
但第一本,不用要求那么高。
把其中一样做到极致,就已经够了。
金掌柜很是遗憾,“行吧,那我跟小林书斋报价。”
小林书斋是府城里略小的书斋,别的货源比不过大书斋,这类型的话本就多。
其他书斋搭着卖的小册子,多半是从小林书斋进的货,因为拉不下来脸去请书生写这种话本。
跟这一家合作,就能被多家书斋铺货。
云程疑惑:“那别家书斋报价干嘛?”
金掌柜挺挺腰,可自豪:“咱们家的话本俏。”
这话云程爱听。
还在年间,他对铺子里干活的人都很宽容,许多工作能居家办公,没急着让人复工,现在来铺子里的人不多。
他见了人都给了个小红包,跟圆圆的压岁钱一样,是十个铜板。
不多,讨个彩头。
一清早的,铺子里就喜气洋洋,各个笑容满脸。
云程忙完这事,就找个避风的桌子写稿,把几篇团宠文的故事线写出来。
存银抱着账本挪窝,跟云程面对面坐着。
年前检查过账本,工作量很大,存银去请教了庆阳,要庆阳教他。
现在算账更清楚,会搭着在金掌柜手里学点东西。
以前一听要学什么,第一反应就是他学的东西已经够多的小孩,现在都能主动要学,是知道以后会用到。
他会有铺面,账本总要会看会算的。
弄完这个,还帮云程整理教案。
他自己不写话本,但对一个故事的诞生很感兴趣,整理零散杂碎的东西,都津津有味。
是云程没写干巴巴的理论知识的原因,而是将这两年扫文阅读的东西提取了素材,有反面例子,有正面例子,也有升级版的例子。
升级版的例子就是他所熟知的各类名场面,一些经典情节的处理方式,通常是从名著、大爆红文,还有爆红出圈的影视剧上挑选。
这都是观众们推出来的作品,被云程取精华,看得存银都要移不开眼。
“大嫂,你真的好厉害,脑子里怎么藏了这么故事。”
这东西他感觉一辈子都看不完。
也想到了一件事,他问云程:“对了,你这教案有给金掌柜看吗?”
存银不写,但常跟在云程身边,家里买的话本他都看,眼光被养出来了,故事好不好,他打眼一瞧就知道。
这东西,要是金掌柜看了,才不会让云程拿出去免费教人。
这是要自家先写了挣钱,然后再拿出去教人,还能二次宣传的。
要学习可以,先把书买了。
云程摇头,“这都是我总结的别人作品的东西,咱们拿着挣钱做什么?”
很多剧情都是经典情节的变种,包括云程自己写话本,都会是热题材里套用基本框架以后,塞入他自己的故事节奏。
真要挣钱也可以,但这一本教案,内容太多,真的吃下去,他接受无能,也没精力一个个的盯着改动。
铺子里有状师坐镇愚媳,他名声在外,可以阻绝一些人的歪念头。
等到开始培训,他会挂牌子说明,也会重点讲一些借鉴抄袭的范围,再给他们一些甜头,在培训期间有灵感,有创作,他们铺子会直审,过稿的润笔费稍稍提一提,趁机捞几个会写的书生才是要紧事。
“等这个准备好,我会给金掌柜看看,别临到头才说,把他气出毛病。”
存银点头,整理的时候继续看,边看边吹彩虹屁。
云程看一眼他的大本子,这孩子,说着话写字,都没个错漏偏差,也是个神奇的能力。
下午天晴,一家人饭后去陆家小院玩。
存银要陪威风,不去城郊时,他常来洗马喂马,陪威风说说话,牵着它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圆圆起初有些怕,威风实在是太高大了。
但因性子温顺,大人抱着她凑过去,威风会蹭蹭圆圆小手。
动物的体温会让人觉得柔软,对小孩来说更是如此。
圆圆现在也喜欢威风,生疏的学着存银拿草料豆子。
他俩玩,云程跟叶存山就找了个避风的位置看着。
明日初七,叶存山复学。
从京都回来后,年前年后忙碌时间除开,都在学习,功课已经补上了。
今早抽空去了一趟民驿,请他们捎带信件去京都,是云程写的各类考试的打开方式。
这是除夕夜才做整理,等到年后开市,才好寄。
云程跟叶存山说了下《艳.遇记》的安排,叶存山眉眼间都有笑意,是被打击过一回,现在不飘了。
“那到时咱们去小林书斋买?”
云程揶揄他,“咱们这也不需要买,你不是牛都吹出去了?到时我提前给你留个百八十本的,你亲朋好友都送一本,还能送签名版。”
“叶小山,你做梦都该笑醒了。”
他低估了叶存山的脸皮,这书的内容他不好当面跟人谈论吹嘘,送个书还是可以的。
还给云程算起来他要送几个人,需要几本,看云程表情崩了他还笑。
“你怎么?你逗我玩呢?”
云程才不逗他,正色起来,说他还有一个计划。
“我现在已经感觉到压力大了。”
压力大,就要解压。
云程的解压方式是画涩图。
叶存山跟他有默契,问他,“你要画《艳.遇记》?”
云程笑起来,眼睛都眯着,“嗯,你写得实在是太香了。”
这种正面回馈,让叶存山心情大好。
夫夫俩坐一块儿嘀嘀咕咕说了很多。
有关于这本册子后续走向跟销售问题的,也有引到两人身上,谈话不那么正经的。
总之等到存银带着圆圆过来时,云程又红扑扑一张脸,眼神闪躲。
存银:大人真腻歪。
冬季漫长,到叶存山开学后,还下了两场雪。
元宵节都是在大雪覆盖里过的,一场要下好几天。
各路要来府城的人,都被影响,比预计时间要晚到。
彭先生是到正月十七才来,叶存山跟云程一块儿去给他拜晚年,他受了礼,再才听说夫夫俩的请求,是想给他再加个学生。
把元墨送过来,就学这两月,到院试时就能结束。
说加束脩,彭先生没要。
“闲着也是闲着。”
叶存山白天上课,是下学过来。
罗旭是休沐日积攒了问题过来。
他白天空闲时间多,刚好教教元墨。
也是个人的一点兴趣,本就喜欢教书,还看过元墨的《状元》,对能写出精彩文戏的作者居然还是个童生的事也感到惊讶。
“是他自己写的吗?”
现代都有学历歧视,古代当然也有。
云程给元墨吹简历的时候,不会说他目前在科举路上的成就。
身边人知道,在这个信息堵塞的时代,传不出多远,问题不大。
云程详细给他说了《状元》文戏的来历。
有些是买稿子,有些是杜知秋磨着自家父兄写的。
来府城后,这部分内容有府城的才子跟进。
但总体内容,是元墨调整。
会借鉴,但不会全部照搬。
为了文章整体性,他宁愿啃书自己慢慢磨。
把剧情比例拆分,是一半一半。
能有一半也很厉害了。
彭先生说到院试没剩多少时日,虚礼免了,要方便,直接过来就成。
两家住得近,这是赶着叶存山午休来给师长拜年,从这里离开,夫夫俩也要分开,叶存山回府学,云程自个儿去柳小田家里说。
柳小田快要生了,肚子很大。
云程看了都犯嘀咕,说在家里,后娘陈金华的肚子就这么大,是生的双胎。
柳小田笑一笑,因脸色憔悴,这笑容显得苍白,“我这胎,跟你那时一样,有定期去看大夫,这个银子我俩没省。大夫说这就是一个孩子。”
有些不好意思,“是个胖崽。”
孩子大,又是顺产,他到时吃的苦头也大。
云程拍拍他手,“放宽心,到时我看看能不能进产房陪你。”
也是他家的经验,柳小田家里就他跟元墨两人,空房间还有,特地提前收拾了一间大的出来,不用跟云程那时一样,人一多,没地方落脚,旁人都进不去。
是说元墨的事,没过一会儿他也来了。
《状元》的稿子,云程做主停了,等到院试过后再写,先专心备考。
过了两年,书读更多,经历过人生起伏,他性子沉稳了许多,眼睛是亮的,纯澈的,腼腆青涩却淡化褪去。
他跟云程说,“小田现在月份大,家里没其他人,我到时只能去学习半天。”
半天去上课,半天在家里自学做功课。
两头兼顾,彭先生那头也要轻松一些。
云程说要知新过来帮衬一段时间,“他话少,性子静,你去上课的时候,他来,等你回来再让他回去就行。”
柳小田家里请了人照顾,都是临时在府城请的,总怕出差错。
这事他们没拒绝,都应下了。
年后忙,越到后头越忙。
今天过来了,云程就在这里多坐了会儿。
柳小田说给柔娘家里备了礼,要贺喜家里添丁,问云程准备了没有,到时能一起送到蔚县去。
二月就要动身送,到时可以放到静河纸铺,等到杜家传出喜讯,代他们送礼。
这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比较常规的长命锁。
小孩儿送这个,准没错。
柳小田也是准备的长命锁,这东西重合率高,不求全部都佩戴,就是讨个吉利。
说到孩子,就顺便问了问圆圆,“你不带她来,我都难见她一面。”
云程说圆圆现在爱跟威风玩,小巷子都少去。
“我看她性格已经很明显了,喜欢的追着要,不喜欢的看也不看一眼,一般般喜欢的,算不上讨厌的,有也行,没有也可以。”
圆圆还没感知到外界的恶意,给她的摔打没摔到点子上。
现在看她对小巷里的孩子的兴趣还不如一匹马大,云程也逐渐放宽心了。
是觉得圆圆以后就算能听懂歪话看懂轻视,也不会特别在意。
她一颗心,就装自己喜欢的、在意的,这些难以影响到她。
柳小田就又要说圆圆性子好。
存银性子也好。
他摸摸肚子,“我这个感觉也是个乖的……嗯,感觉是个懒的,可能随了元墨。”
在肚子里都懒得动。
云程说挺好,“好养,好带。”
他们家里就两个人,柳小田有事业心,要是宝宝爱哭爱闹,以他对孩子的重视程度,绝对会牺牲自己,整个人困在后院。
这是云程不愿意看见的,他属于喜欢被人管着的人,都因最初那一年,心情持续低落郁郁,柳小田还会忧心店里生意,想要挣钱贴补家里,只怕心态会更加失衡。
柳小田一想也是,“那还不错。”
活泼点,可以养成存银那种小甜宝。
安静点,那就是养成圆圆那种小乖宝也可以。
他最近闲着总跟元墨叨叨,元墨都把他从各处打听来的育儿经写成了小册子了。
有这些经验,第一个孩子应当不会养歪。
天色晚,云程才从他这里离开。
回家陪圆圆玩了会儿。
两个爹爹都在,特别是过年期间叶存山休沐长,每天要抱着圆圆走走逛逛,在圆圆这里重新累积起了信任度,现在恢复常态,一天里,中间见一次,可以管一两个时辰。
云程问她:“圆圆下午出去玩了没有?”
圆圆笑起来露出糯米似得小牙,“圆圆在家里玩。”
外头在化雪,路上湿漉漉的,不出去也成。
她现在爱画画了,小手都握不住炭笔,歪歪扭扭画威风。
存银笑她画得丑,自己上手画以后,没比圆圆画的马好看多少,让他备受打击。
云程说马难画,要他一步步踏实着练。
存银不信邪,去对着威风临摹了两三天,感觉比人还难画,遂放弃,并在当日信件里给陆瑛吐槽。
再给他挖个坑。
“我看你这成天跟马打交道的人也不一定画得好。”
算算日子,是要到月底左右才能收到槐城来信。
存银垂眸看看他这写信习惯,抿抿唇,微微皱眉。
若这次还是三三两两几个字,他也回个简单的勿念好了。
到一月下旬时,外地考生开始往府城赶,准备考府试。
府城进入了考试旺季,跟往年一样,邻居有人把空房间租出去,给外地学子住。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生意经,不明说跟云程家是邻居,但会暗示离话本铺子近,考完以后他们来旁听话本培训课,能省去许多力气。
去年九月份就打出去的广告,到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里的小房间就特别紧俏。
云程知道消息时,单间要价已经比外面单独租一间小院还贵了。
叫温故出去打听,知道都是有点家底的书生,他才没管这事。
免得邻里不和,以后麻烦。
但也要有点解决方案,他让话本铺子挂牌,到时不会在铺子里培训,具体位置待定。
有意参加者,可以先领号牌登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