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写。
这就要放平心态,是需要再三年的事。
罗旭在蔚县时,心态还不错,身边人都知道他是赘婿他也没怎么。
到府城以后,都是关系好的人,没谁特地提,他也不介意,就是心疼庆阳挣钱辛苦,心态上好几次都要拐到叶延曾经走过的弯路上——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偷摸摸搞其他的贴补家里,结果书没读好,钱没挣着,还让家里出的束脩打水漂。
早年还跟叶存山一起引以为戒的,现在总想着万一呢,万一他侥幸,他比叶延强,他跟元墨一样,能够靠写话本挣钱呢。
这想法太危险了,他不希望辜负庆阳,就跟庆阳直说了,现在兜里只有二三十个铜板留着买饼子吃,平时要用的东西都跟庆阳说了再拿银子买,或者让庆阳帮他买。
每日功课,特别是用到的纸,要辛苦庆阳隔三差五检查一下,以防他没忍住。
云程说这样压着不行,问罗旭是不是真的没把握,“要是明年你没把握,这要等三年的事,抽出一个月时间,就在年边休沐时,你试试写稿,看看结果。”
庆阳不想同意,他觉得罗旭自制力没有叶存山好。
叶存山就要好好炫耀炫耀了。
大年三十除夕夜,他好好把他的爽文吹嘘了一波。
在座众人,对爽文的理解都跟云程一样,谁也想不到叶存山写的是物理意义的爽,是搞颜色的爽,听他吹着,还要他详细说情节。
叶存山当然不能在他们面前大肆炖肉,这里弟弟闺女都在,还有别人家的夫郎,他没那么不懂分寸。
所以他省略了炖肉部分,去讲感情线。
还别说,虽然叶存山一直以来,都是对龙傲天题材非常感兴趣,但要他写感情流,他也能摸着路。
是个一见钟情,强取豪夺,日久生情的故事。
日是动词。
除却云程,就元墨一个圈内人士。
庆阳勉勉强强,半桶水晃荡。
但除了圆圆,大家都看得多,听得多,对他这个,也有了疑惑。
“……爽在哪里?”
叶存山回之神秘一笑,“那就不是你们免费能听的了。”
存银朝他扔瓜子,“怎么这样呢!不如不说!”
云程趁机提出告辞,带着飘得没边叶存山赶紧回家,一路都在叨叨叨。
“瞧你能的,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讲你那篇稿子的下场?跟你说,金掌柜打听了,都没有书斋愿意要!”
叶存山根本不信,“等年初五开市了,我自己去问。”
存银在旁边插话,“真的写了啊?”
他挠挠头,“我之前听金掌柜说起过,我还以为他驴我,毕竟你要学习啊。”
而在金掌柜眼里,存银是个小哥儿,是小孩儿,他还豁不出去老脸跟存银聊这个,都含含糊糊的。
存银听都没认真听,当他逗人玩,当时捧场给几个好奇的眼神,后来问都没问一句。
云程说真写了,“你大哥写的不是正经东西,你要看也行,等以后成亲了,我给你送一箱。”
存银没怎么,叶存山脸先黑了。
哪有弟弟成亲,送哥哥写的艳.情话本?
这像什么样!
云程:“你现在知道要脸了?”
叶存山焉了。
回家趁着圆圆还有精神,先在院子里把烟花放了。
圆圆可喜欢看,披风围着,围巾小手套戴着,往叶存山腿上坐,窝他怀里,一边打瞌睡一边看。
云程跟存银就坐旁边吃吃喝喝,他还小声跟存银说:“你看男人是不是强壮一些的好?抱孩子多累啊。”
他写稿子没问题,抱圆圆抱多了都手痛。
叶存山就不同,圆圆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就跟没有一样。
存银跟他说话大胆,一直以来相处好,想到什么都敢说,现在能张口揶揄云程了。
“大嫂,你怎么跟我聊这个啊?你不是希望我到十八岁才说亲吗?这还早呢。”
云程就笑,“怎么了?我说十八岁就真的十八岁啊?你再等后年,你大哥该急了。”
他跟叶存山的算法隔着两岁,也要考虑当前时代一般男女成亲的年岁。
理想状态是,到时有个方方面面都合适的人,愿意先定亲等等。
这样叶存山这里有交待,他也能等存银再大一些。
别的不说,就怕生孩子危险。
自己都是小孩,怎么怀小孩。
存银就傻乐,“我感觉我再练两年,我就跟我大哥一样结实,一样力气大了。”
云程伸手摸摸他胳膊。
存银不知道怎么练的,放松时一身皮肉还是软的,用劲时才有点硬。
没失了小哥儿该有的柔就好。
“不然跟臭男人一个样。”
存银笑得不行,问云程明年要不要他帮忙,“过了年,日子就很快了,先有府试,再有院试,紧跟着圆圆的生辰来,圆圆生辰就下个月的事。”
话本铺子里写稿的人多,能担大任的人少。
现在没跟元墨交接,到时元墨多半是旁听,最低也要等半个月才能跟上节奏,能给云程搭把手。
他看云程有准备教案,是跟生理卫生课的笔记一样,一长串的,分门别类,如果熟悉,可以照着稿子念。
云程说不用,“你大哥考完还是正常上课,我到时忙起来,顾不上家里,里里外外都要你操心。圆圆过两岁以后,走路该要更稳一些,话也多,你跟着带她要费心,你还有手艺要练,哪里有空跟我到话本铺子折腾?”
存银现在是画技限制了发展,在服装设计之前,要攻克这道难关,这急不得。
刺绣倒是在每天保持定量训练的时候,突然有了点新感悟,把之前一直越不过的坎儿越过了。
同样的技巧下针走针,但整个图样给人的感觉多了灵动与生命力。
不再是瞧着漂亮的样板画,是个栩栩如生,值得人花大价钱买的绣样。
存银想想也是,“那还好我今年就提前管家了,不然明年手忙脚乱的。”
云程摸摸他头,“这事学着就行,家里有平枝姑姑照看,你主要心思别放这里。”
存银喜欢管钱管家,乐在其中,嘴里答应了,实际没想真放下。
烟花放完,圆圆也困了。
她睡前要抱抱云程跟存银,然后才能被奶娘抱进屋里睡觉。
给她做了小耳捂,能隔一下炮竹声,等早上不被吓到。
后半夜就是他们三个守夜。
云程把近来零零散散想的考试相关的东西做整理,准备开年找人送到京都,看能不能对程文杰的模拟考场起到帮助作用。
其中有几个叶存山喜欢,府学是用不上,他拿纸笔记下来,想等彭先生回来后,问问彭先生,看他适不适合。
时间赶,有先生教时,叶存山每一步都要问问,不想私自做决定走偏路,耽误时间。
三年又三年的,夫夫俩年轻,可以耗一耗,可小孩儿长得快,一眨眼就遍地跑,他早点出息,家里早点有依靠。
特别是存银,等到后年,怎么也该相看了。
他得有个功名在身,完成之前带存银出静河村的承诺,给他更多选择。
到时还要再做做云程的思想工作。
第171章 小日常
守岁枯燥乏味,等云程整理好考试相关的内容,三人就玩斗地主。
玩的时候,说说新一年的安排。
主要是两个大人嘱咐存银的。
到时夫夫俩都会早出晚归一阵子,家里大小事务不会兼顾到。
存银觉得没问题,无非就是吃喝住相关的,他这阵子已经熟悉了。
但哥嫂要叨叨他,他就听着。
主要是不想挨揍。
哥嫂都不要脸,想揍他的心思不藏,总想趁着他还没特别大,将就着能揍一揍的时候,多打他几顿。
过分得很。
聊到后半夜就不想说话,都在打瞌睡。
存银说:“不然我现在去和面吧?初一要吃饺子,咱们先准备着,早上直接下。”
云程想醒神,跟着一起。
三个人守岁,叶存山就来烧火。
云程说想到第一次在静河村过年的时候,那次是他烧火,叶存山跟存银两人都忙得哼哧哼哧的。
这话有漏洞,但存银没听出来,当云程说的是第一次跟他们兄弟俩一起过年的时候,还嘿嘿嘿傻乐,“过年的果子馒头还有年糕熏肉,不自己弄,年味都淡很多,今年都准备少,来年我还是想自己做做。”
家里今年只蒸了包子馒头,炸的果子不多。
平时有做肉干吃,熏肉都没多大诱惑,买的鱼肉都是新鲜的。
是去柳小田那边吃的年夜饭,这些荤菜就做了当供品。
目前只有云程爹娘的牌位在家,其他就不多准备。
到初一的时候,这些饭菜还能热热再吃。
清早是在炮竹声中迎来新年。
来家里拜年的人特别多,小圆圆没放出去玩,拘在客厅里,看着家里一波波的客人来,又一波波的客人走,小手都挥累了,红包收到手软,给她缝的小兔子挎包里都装不下,进来一个人都要瞧一眼她的小包。
在云程的了解里,这个时代已经有毛皮做的包了,但大多都比较粗糙,随便缝三个边兜着就行,样式不精致可爱。
这包被人瞧见,就有人家里也想做一个。
云程不想太出格,给人说是兔毛包。
实际是陆瑛寄过来的毛皮,缝制披风跟小背心后,还有多余的碎料。
云程手艺好,针脚细细密密的藏在毛绒之下,谁也没看出来这是几块布一起拼凑的。
云程问存银:“给你也缝个兔子包吧?我看你这性格越来越英气硬朗,再大一点,都不会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玩意儿了。”
圆圆的包本来只有小小一只的,是存银拆了给他缝的毛绒香囊,又把其他碎料整合。
现在要给存银做,可以再去买块新毛皮。
存银不要。
他今年喜欢挺阔的皮包,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这种柔软的包包,就小圆圆喜欢。
初一,他们也要出去拜年。
跟去年一样,是叶存山带存银出去拜年走动,云程在家里带圆圆。
临到要出门了,存银突然说可以他们夫夫俩出去,他在家里带圆圆。
静河村那边留在家里待客的,都是成婚的妇人夫郎。
出去拜年的,都是家里的男人男孩。
庆阳当时是例外,因为家里打小就把他当男人培养的。
在府城,就可以不用管这些。
府城大,能看见更多人家不把哥儿夫郎当回事,也能看见许多人家都是哥儿夫郎当家做主。
存银在联络的朋友就剩下谢晏清一个,但云程的人脉关系已经很广,怎么看,都是他出去拜年最合适。
三人商量了下,云程还是留家里。
因为地位而言,是别人来给他拜年。
少有几个是需要互相来往的,叶存山出面也够了。
出了小院,存银就跟叶存山说:“大哥,你说大嫂是不是懒得动?”
叶存山叫他别说出来。
存银笑得合不拢嘴。
兄弟俩去陆家小院把骡子车赶出来,车厢里平枝姑姑让人准备了红包和礼物。
年礼年前有送,过年再去,就是讨个彩头,都不贵重。
个别家里有小孩子的,需要单独包红包,意思意思。
走在路上,存银跟叶存山说:“这些东西我忘记了,是平枝姑姑临时找人置办的。”
他是按照静河村的习惯来,大家小年前就把年礼送了,除夕夜自家吃年夜饭的时候就会收个压岁钱。
到初一拜年时,就带着嘴巴跟肚子出来就好了。
各家各户上门说说吉利话,再吃点瓜子花生,没别的。
哪里知道府城送礼都要送两次的,还嘀咕:“咱们去年送的时候我也没有注意,我跟你一块儿出去时有拿,还说是年前没有准备。”
关系好的人家一直有走动,总在备礼,存银知道,但没特地关注多,到真上手,还有些分不清。
叶存山说:“要么怎么说大户人家花银子多。”
来来往往的,都是银子。
过年期除却拜年走动外,家里再没大事。
到初五开市后,金掌柜就带着铺面里的存货来催云程了。
“真的没有爽文故事线了,再不写,今年要断了!”
指望新培养出来的书生写,还不知道能写成什么样!
为了让云程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书生都跟常合作的这几位一样靠谱,金掌柜带来了几册新话本。
这是他过年期间跟别家书斋书局走动时,各家掌柜聚在一块儿悄悄吐槽的作品。
说起时他老脸一红,急于表忠心,“你放心,我们私下是没有说你的。”
云程都没放心上。
吐槽别人的作品罢了,太正常了。
作者嘛,不是商业互吹,就是吐槽来吐槽去。
其中吐槽里,也有正面的吐槽。
比如太会写了,太好看了,看完今天都没有码字了。
他正常翻开金掌柜带来的话本。
听金掌柜的语气,云程猜着不会是优秀作品,多半是没过稿的。
跟现代一样,不过稿的作品,要么真的写得不好,要么就是不符合市场需要,也就是不商业。
当代书生启蒙书籍的影响原因,写的话本很多都会冒酸话,特别是台词设计,看多了要起鸡皮疙瘩。
云程这一两年里,一直有保持扫文阅读的习惯,各类新话本都有看,未卖出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