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过来帮忙。
他力气大,打水拎水帮一把,大家都能早点睡觉。
等各回各屋后,叶存山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找云程要礼物。
云程开了衣柜,从下面竹箱里拿了一本画册给他。
这是纯情画本,画的时候不用藏,封皮也不用刻意去做伪装,就画了山和云朵的简笔画,翻开后写着祝叶小山生辰快乐,愿岁岁相伴。
叶存山翻阅时,云程蹬掉鞋子爬上炕,去找他的《万字文》。
这册子里满是废料,他怕被存银看见,所以在封皮上写了一个绝对不会被存银翻开的书名。
《千字文》都把孩子背哭了,扩大十倍,存银眼神都不会往这书上瞄一眼,更别提翻开看。
结果他藏了好多天,在要送出去前,怎么都找不着。
急得他满炕爬!
家里帐子再厚再劣质,也是个夏季用的蚊帐,叶存山一眼看到底是没问题的。
他看云程来回爬了两遍,真恨自己不会画画,不然他非得画下来,也学着云程送画册,要他自己瞧瞧。
依着云程嘴硬的性子,可能会跟他“汪”一声。
叶存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放下画册,也钻进帐里,问云程在干嘛,“爬来爬去的,膝盖不疼?”
平时换个姿势都叫疼。
云程委屈,回神后也觉得膝盖疼,翻身坐炕上,看向叶存山的眼神都带着审视与怀疑,“你有没有拿我东西?”
叶存山擦完席子,看完《万字文》才出去。
帮忙打水,又一起冲澡洗漱,再回屋时,席子都干了。
云程没感觉到上面被人用凉水擦过,就想知道这之前叶存山有没有回屋。
他要叶存山老实交代,“礼物我给你,才是礼物,你自己拿,就不是礼物。”
叶存山就不逗他了,从书架顶上拿下来。
一看叶存山还藏这么高,云程眼睛都瞪圆了,“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怕被我看见啊?”
叶存山摸摸鼻子,“我以为你要让我找,找完才跟我一起看。”
在万书斋买的成年人读物都是这样,云程就爱藏各种犄角疙瘩里,让他找。
他看完后顺手就放上去了,要是云程叫他找,找到了才给他,他直接就能拿下来。
云程无语,“那你放原处,不也能找吗?”
叶存山:“我放上头,能要你找。”
看云程爬得膝盖疼,他才没说。
云程要他写功课去,“不好好学习,一天天尽看闲书!”
家里几本成年读物都被翻烂了,叶存山还要写笔记,硬要带着云程一起看,看完不说,还要挑姿势,学里头的人讲流氓话。
云程会害羞,脸皮也被养出来了。
这废料画册构思之前,就有整日没羞没躁的原因,想要叶小山见识见识,所以他是会跟叶小山一起看的。
现在叶小山先看了,他就不爽。
“你都不等我!”
叶存山脸皮厚,硬把他拘在怀里抱着,给云程把画册翻开,要跟他一起看,“就当我提前预习过一遍行不行?”
云程看一眼就脸红,这跟自己画的时候不一样。
画的时候,自割腿肉产粮,很嗨很精神,赶时间也没空歪想。
画出涩图,还被他家大猛一拉着一起看,就心脏砰砰砰。
云程到底是想一起看的,嘴里把叶小山狠狠谴责一遍,然后说:“你看这上头,我一个字没写,你到时把字填上。”
还说叶存山效率低,“存银那个生理卫生课的笔记我给你多久了?你还没有改好字,孩子找我要呢!”
叶存山今天心情好,一一答应了,大手往画册后头翻,指着上头一副画问云程,“这一副是不是很适合加‘你狗,你是狗,骂你是狗怎么了,你就是狗我还不能骂了’?”
让加字的是他。
商量往上加什么字,云程还要生气。
“你加字就加字,你干嘛学我骂人?”
叶存山被他逗得直笑,云程不开心了,不跟他享受“岁月静好”的二人世界,要叶存山拿出学习精神来,“你不是爱写笔记么?没道理万书斋买的,你拿笔写一堆,我给你画的,你什么都不记吧?你现在别想碰我,你就看着这册子慢慢写去吧。”
还暗示叶存山:“看你是写骂人的话,还是写检讨。”
叶存山已经有了足够的理论知识,只想实践,不想纸上谈兵。拉着云程进行了一场友好和谐的交流,并对云程今晚没骂他是狗感到欣慰,给他奖励,多闹了一回。
临睡前被抠字眼,“奖励谁的?”
炕上低头。
不丢人。
叶存山说:“我给自己的奖励,谢谢程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纯互动,就短一些,饭后写二更~
各位读者老爷下章见,么么~
第89章 出发前奏
生辰结束,就要回归忙碌日常。
叶存山带了程砺锋给他批注的整本《诗经》到府学,课间时问杜知春要不要看。
两个人本经不同,这本书对杜知春而言作用不大。
但他说看,“你们也该要出发去京都了吧?你要不急着看,放学给我,我让我家书童抄录一份。”
大儒批注的东西,不是他本经,也能看了开拓下思路。
其他杂书杜知春也看,多一本没什么。
叶存山答应下来,跟他说立牌的事。
“赘婿不是画了很多人像吗?做个人形牌子,这个显眼,应该也能招揽生意。”
吸引人的东西都会让人多看几眼,立牌这个时代还没有,书页内带美人图的都不多,这玩意儿确实新鲜。
杜知春记下,也顺便打听云程新书的情况,“是不是突然富有了,不缺银子了,所以不写了?书斋伙计隔三差五到我家催,现在已经一天跑三趟了,我看你俩之前忙,都没好意思问。”
现在叶存山主动说《赘婿》角色立牌,也能说明夫夫俩还是在意话本销量的。
叶存山就告诉他,“我家夫郎写了,废材书生的稿子已经写出来了,正在写软饭硬吃,但府城没有相熟的书生誊抄,他字还没认全,不熟悉的人没法誊抄,要他念稿子听写,念稿子就确实没时间。”
杜知春:“……我总是忘记他还不识几个字。”
他叹气,“还说我家柔娘平时也能跟程哥儿玩玩,聊聊天解闷,现在都不行了。”
杜家直系对旁支都不错,府城的长辈还看过他的文章诗集,给他请了戴举人做西席。
但照顾晚辈学业,跟安置晚辈家室又不同。
他们本也不缺钱粮,柔娘又不爱出门,成天的往亲戚家跑也不像样,有三两交好的朋友就不错。
叶存山说过阵子就好了,“也没想到来府城以后会这么忙。”
说忙,就有新的事儿找来。
云程中午跟存银回家吃饭,程砺锋把他叫到书房,主要说了两件事。
一是静河村的事。
二是他的小马甲掉了。
迁坟的日子确定,算着从蔚县到府城的路程,他们出发时间也确定。
程砺锋看来得及,昨天云程又说要给夫君过生辰,他便延后一天说。
陈金花生了双胎,也算如愿以偿,是两个儿子。
叶大昏过一次后,也没了硬朗身子骨。地租出去了,现在家里没几亩地,云广识还在家里帮工。作坊每个月会给养老钱,这日子怎么看,都比村里其他老农舒坦。
但叶大这辈子的执念就是土地,闲了总要去地头看看,看别人家有没有把他的地种好,有没有糟蹋。
云程听了都无语。
这看起来,田地在叶大心里排第一,叶大本人都要挪后,儿子自然要再挪后一些,也难怪在叶存山这里反反复复。
他这样,家里日子好了,大把的人羡慕他都没用,他就想守着自己的地,能拿粮食,想要自家人种。
这就有得等,后头两个小儿子,长到能下地干活的年纪,怎么都要十几年。
他自己想不开,外人没法劝。
这边是需要他跟叶存山买些东西,送点银子回去。
作坊那边会贴补叶大与陈金花看病的银子,他跟叶存山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不能装傻,也得重新补一份礼,以示孝心。
村里其他事,程砺锋就没给他多说。
只看程文瑞写的,云程以前祭拜爹娘前,都要去打听云仁义家的倒霉事,再到墓地讲给爹娘听,他就顺带提了一嘴这家人的现状。
云程自觉他不算有心机,都觉得云仁义招婿这步棋走得相当离谱。
“他不怕引狼入室啊?”
程砺锋摇摇头,说他叫大吉中午去府学找叶存山,到时夫夫俩商量下写给家里买什么。
“最好让他写封信,其他杂事我都听别人讲的,具体情况你们夫夫俩也得心里有数,自己拎得清,也要面子上过得去。”
云程点头应下。
说要去京都,他的礼物还没想好。
踌蹴一阵,云程就直接问程砺锋他准备什么好,“想了好几天,都想不出合适的。”
这就提到了云程的小马甲。
程文瑞传回信件,说扒不扒云程的马甲,等程砺锋决定。
书房没其他闲人,程砺锋就直接问了慈善画册的事。
这对父子俩的思路跟最初的叶存山神同步,都当云程是悲伤过度见到了黑白无常,所以开了窍。
云程无法跟他们坦白他是外来客,硬着头皮承认了。
程砺锋看他表情,还以为他是紧张尴尬,宽慰两句后,说:“文瑞因为画册没藏私,最终用于民,三样货品,尤其是蜂窝煤,都没要高价,得了圣上三道赏。画册是你画的,你愿意承认,回京都后,我会跟爹一起带你去见圣上。”
这个云程就不要了。
他当时画那本慈善画册,就是看见王家那些可怜人,心里堵得慌,画出来也是求个心安,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事情都办了,就不会在看见好处后,反悔给出去,挟恩图报。
这个反应得了程砺锋几句赞许。
他不反对小辈追逐名利,但不喜出尔反尔的人。
云程要继续披小马甲,程砺锋就帮忙披着。
跟他说,“你画功不错,我不是给你了一副画吗?你要能画几幅新的出来,我爹应该会喜欢。”
养在深闺的女儿,外人见的少。
现在家里留下的画像,都是程砺锋画的。
他要把妹妹画得真,画得传神,少不得多练,所以外头说到画师,也会提到他的名字。
他美人图画得最好,笔下美人各有千秋。
程文瑞是他长子,自幼学习,现在也能提笔画美人。
程砺锋问云程:“你以后想学毛笔画吗?”
云程点点头,“想学。”
程砺锋就说抽空教他。
这边聊完,大吉也从府学回来。
带了一封叶存山写的信,至于要给家里买什么,他提名了几样走亲戚常备的糖果糕点,让云程看着买就行。
就这点东西,不值得让云程去跑一趟,程砺锋让大吉去买。
日子确定,东西也不用他们买,云程就回家跟存银剪纸碎纸,把家里最后一批纸清空,换成现银傍身。
他要构思娘亲的画像,没跟存银一起在外头剪纸,是进房间,把画像挂墙上,看着画像剪。
看久了,心里有数,恰好听见外头程文杰的声音,云程纸也剪得差不多,就端着簸箕出来,把碎纸倒大盆里泡着洗墨。
他这几天听陆瑛讲过,程文杰不喜欢别人说他跟姑姑长得像,少爷脾气反复无常。
有时候听了开心,会乖顺着哄哄长辈撒撒娇,不开心了,戳心窝的话陆瑛都不想提。
所以云程有心观察他,也是看几个侧面姿势。
还问他俩怎么不在家玩,“今天院子里要晒的东西多,也乱,怕没地方招待。”
陆瑛就说程文杰玩游戏耍赖,“金币卡他要书童给他重新画了二十多张,跟着输跟着画,这卡片我面前堆得放不下了,玩着没意思。”
存银对他投去了一个崇拜羡慕的眼神。
他跟程文杰玩大富翁,都输得一张卡不剩!
程文杰就想跟存银玩,离开五子棋后,他能常赢。
存银这个非酋不想跟他玩,还想要陆瑛教他怎么玩,“表哥!你看看我!我聪明又好学,你教会我,我厉害了,你就有对手了,这游戏就有意思了!”
程文杰不服,“那还不如教我,你太菜了!等把你教会,表哥都玩腻了!”
大富翁的地图云程改动过两回,最终版本是在终点前面连下六个陷阱。
六个陷阱会把玩家传送到随机地图,其中三个是起始点,一个是倒退,两个是地图中间。
想要摘旗子,除却非常好的运气外,也得自己会玩会算。
陆瑛去过赌坊,掷骰子罢了,他轻轻松松,欺负小孩子也没心理压力,说着没劲,但程文杰多邀请几次,他就在儿童局大杀四方。
他今天不想玩,跟着一起剪纸,闲着无聊也问云程的新话本。
“《赘婿》我都看完了,这几天还重新看了一遍,你也太会写了,我看第七册的爱情故事,都不敢信在第一册时,他们关系那么差。”
同理,看第一册时,他也想不到赘婿怎么会跟赘婿娘子走到最后。
府城是个大城市,这里文人墨客多。
云程所说的争议情节,在蔚县引不出多大的风波,在府城议论的人不知几何。
尤其是“第一楼”,第一楼生意好,占了一个名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