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心吊胆的,冰袋一角点着额头,一边往伤口轻轻吹气,“没事没事,忍一下。”
视线低下,苏息辞板肃端直地坐在身边,乖得不像话,守礼古板得像个小老头。
他伸出拇指,朝他额角的淤青周围按了按。
苏息辞不客气地往他的手背拍了一下。
算了,也就壳子像古板老头,天天没大没小的,以下犯上。
“我给你去找医生,别撞出脑震荡了。”
把冰袋给苏息辞,南宫燃拿出手机,给庄园里的医生打完电话,顺便把昨天的未读消息一一回复,等看到薛辰州的消息,有些疑惑。
他发来了一个压缩文件,文件名叫《证据》。
什么证据?他查到什么了?
下载,打开,一下子跳出几百张图片。
点开第一张放大一看,苏息辞的侧影被抓拍了下来。
南宫燃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走到落地窗外的门廊下,给薛辰州打电话。
“照片是谁拍的?”
“你们公司的人啊。”薛辰州一阵困觉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秘书室的人拍得最多,我下载都来不及。”
“他们在跟踪调查他?为什么?”
“咱们能往好的一面想吗?人家那是喜欢苏管家的盛世美颜,欣赏,懂么,发自内心的欣赏!”
“不行,我不允许。”南宫燃脸色阴沉道,“他们是没事做了还是没人要了,干嘛惦记我管家!”
“哦,那你可能不知道,不只秘书室,整个集团上下都在惦记他。”
南宫燃:!!
这还了得!
“你往下翻,我截了几张群聊天记录,还有他们发到群里的照片。”
南宫燃手指往他发过来的文件里不停往下划,越看越郁闷。
“我要出个禁令。”
“有什么用。”薛辰州只要想想这位总裁此刻的心情,困顿的精神顿时好了许多,从床上爬下来,“你可能还不知道,不只是公司的人,全网都在犯他的花痴。”
说完,他甩了个链接给他。
“南宫总裁,我知道你日理万机,但请稍微抽出一点时间看看娱乐新闻,你现在好歹是有娱乐公司的人。”
南宫燃心里警铃大作,点开链接,是围脖的超话,粉丝数已经达到了两千万。
“这是我和他的照片?”
“嗯,你们不是参加了那个什么电影的开机仪式么,大合照泄露了出来,有人就把你和苏管家抠出来了。”
南宫燃举着手机端详了一会儿,邪魅一笑,感叹,“果然,即使站在角落,也掩盖不了我身上的万丈光芒。”
“其实吧,”薛辰州有些不忍心戳破,“他们最开始只是好奇,为什么他们的偶像会像个傻缺一样捧着个卡片发笑。”
“粉丝为了证明自己偶像不傻,发现了角落里一个更加像傻缺的人,眼珠倾斜,痴汉一样盯着旁边一个人傻笑。”
“然后,在发现这个傻缺竟然是手握他们生活命脉的总裁您之后,他们就开始觉得您眼光真好,越看越觉得和苏管家是一对天造地设模范夫夫。”
一个是手握财权的总裁,一个是清冷禁欲的管家,又是上下级关系,完美戳中了无数少女心。
截出的图里,苏息辞和平常一样端正站着,眼尾微垂,似乎在害羞,又像在拒绝,南宫燃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表达得大胆而炽烈。
围脖话题一个比一个劲爆。
#霸总与他的天价小管家#
苏苏年薪的确高,还有各种隐形福利奖金待遇,林林总总算下来,的确够天价。
#顶级甜宠,禁欲管家张开腿#
嘶——“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跟苏苏清清白白,这画得什么玩意儿。”
“你笑什么?”电话那头的人疑惑道。
“没事。”南宫燃咽了口口水,保存图片,点击举报,继续往下看。
#爱我,是你唯一的选择,不要不识好歹#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霸总的火场追爱,冷漠管家不屑一顾#
#白天叫管家,晚上管家叫#
“照片拍得不错,文字配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霸总有点难为情。
打开详情,竟然是两人的小黄文。
简直伤风败俗辣眼睛,必须批判!
好奇怪的姿势……咦惹……
再看一眼。
“别在我这里装了,有什么意思。”薛辰州端起刚煮好的咖啡喝了一口,“是不是兄弟,之前你们在一起不跟我说就算了,现在证据我都明晃晃摆在你面前了,还抵赖?”
“当然是兄弟,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啊。”铁铁兄弟情呢,南宫燃坦坦荡荡,“我们哪天没在一起?”
苏苏是庄园的管家,他哪天没回庄园?
“哎呦,这酸臭味。”薛辰州简直被虐死了,“行,是我明知故问,你们天天腻在一起,也不嫌烦。”
“等你有管家就知道会不会烦了。”南宫燃得意道,“不过就算有,也肯定没我的管家可爱。”
薛辰州: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不用感动,我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挂断电话, 南宫燃趴在廊下栏杆上,一张一张欣赏文件里的照片。
有苏息辞单独的侧脸,背影, 也有两人同框的照片,他越看越满意,单独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把这些照片全部放到里面。
这张合照, 当手机桌面壁纸。
这张合照, 当工作用头像。
这张氛围很好,回头拿来当电脑桌面。
单人照,侧脸照, 背影合照,用来当来电显示, 通讯录头像,各种账号头像背景……统统安排上。
“少爷,您在忙工作么?”
对方走路不带声响,把南宫燃吓了一跳,他忙低咳一声, 转过头看向苏息辞, 一脸严肃认真道:“对,在工作。”
工作上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这么开心, 嘴角翘起就没落下过?
“投标结果出来了?”
“哪里有那么快,之后市政那边还要组建评标委员会, 邀请全国相关领域专家学者对每份标书进行研讨, 少说也要半个月。”南宫燃解释道, 好不容易从忙碌中解脱, 不想说工作上的事,“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医生来了没有?”
“已经上了药。”苏息辞主动把头发撩起来给他看。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要是难受,可以找我聊聊。”
“好。”
南宫燃也知这种劝告没什么用,要是会说,早向自己说出来了。
“还打球吗?”
“打,还没分出胜负,”苏息辞道,“您不是要教我,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怕你晕倒在球桌上。”
苏息辞不知道自己要解释多少回他才能相信,自己真的没这么弱。
他转身回去台球厅,南宫燃走在他身后,心思一动,拿出手机,朝他背影拍了一张。
重新拿好球杆,开球,南宫燃把他姿势的错处全指了个遍,末了问:“上次司徒瑟有教你怎么打吗?怎么教的?我教得更好还是他?”
“有必要这么较真么?”苏息辞疑惑。
这个人是绕不过去了是吧。
“当然。”他想了下,道,“他绝对没有我这么耐心地教,否则你的技术也不会烂到这个地步。”
“呃……”
“他台球技术肯定没有我的好。”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肯定道。
“您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苏息辞不知道这位霸总干嘛非要跟司徒瑟比。
而且,他语气里莫名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
“这是让你看清事实,跟我学才是正确的选择。”
得出这个结论,南宫燃心情显而易见变得不错,好像放下了什么心结,调整姿态,弯腰摆杆,明亮的眼里吸收了周围的光芒,变得内敛,深邃,喑沉。
呼吸变得绵缓,与窗外吹进来的风融为一体。树叶哗啦响过,光影斑斓地斜斜投射在屋里,随风摇曳。
他的眼神越发坚定,沉着。
一击,目标轻松入袋。
南宫燃的手很稳,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技巧和炫技,就是击球,入袋,击球,入袋。只要他想,从他开局,无论什么场合,都能从他手里结束,其他人想碰台子的机会都没有,全程都是他一人的主场。
“哎呀,小赢了一把。”他摇头晃脑,凑近苏息辞,明知故问,“苏苏,你答应我什么了?”
“教你转杆。”这种动作与霸总气质实在不符合,以至于他的脑海里实在想不出来这种画面。
“我教会你打台球,你也要教会我。”
“好。”一场公平的交易,合情何理。
但十分钟过后,苏息辞才知道他那句话的重点不在「教」,而在「教会」。
“还是不会。”南宫燃道,理直气壮的语气透着他压根没用心学的态度。
“你用点心体会。”苏息辞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他,明明是一看就会的东西,怎么这会儿笨起来了,“这样,手腕动起来。”
“怎么动?”
南宫燃手腕僵直,整条手臂动起来完全忘记了还有关节这种东西。他看得心急,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弯,转……手指放轻松,不要那么僵。”
“你是怎么使力的,帮我找找感觉。”南宫燃微微弯腰,手撑在台球桌面上,虚虚把人环在怀里,贴在他耳边道。
苏息辞简直要被他蠢哭了,把手贴在他的手背上,用自己的力道带动他的手。
长直的台球杆在他们的手上慢慢转动起来。
“很简单,少爷学会了么。”
“嗯。”
下一秒,台球杆在手中脱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息辞心头一跳。
南宫燃反手倒扣住他的手,掌心贴合,十指穿插在一起。
不只手掌,连半条手臂也互相纠缠,四面八方都是这人的气息。
这人越来越过分了。
“你放开。”
“你先主动拉我手的,我的手你想摸就摸?我要收调戏费。”
“我是教你……”
“我也在教你,学会了吗?感觉难受吗?”
苏息辞已经分不清是难受还是不难受了,心跳得都是一样快。
他缩缩脖子,躲避喷洒在后颈处的呼吸,伸出空着的手,在他胸前犹豫着,想推开他又不敢碰人。
“你不要脸。”他板着脸道。
“苏苏,我这是在帮你适应别人的触碰,克服心理障碍。”
这回答更不要脸了。
“不用感动,我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呃……”苏息辞忍无可忍了。
“要不然你把我撂倒吧,唉,昨天中午撞到地上,现在后背还直不起来。”
苏息辞心里闪过一丝内疚,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将手上力气卸下来。
台球厅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一个激灵站直,想把缠人的手甩开。
南宫燃觉得没什么,在帮人嘛,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正想着,后脑勺挨了一顿削,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手放开。
花贝走了进来。
看着比平常女佣穿的更紧的胸腰和短十公分的裙摆,苏息辞凉嗖嗖地看了一眼南宫燃。
南宫燃毫无察觉,见他看过来,朝他笑了笑。
“南宫燃,老爷叫你过去。”花贝抬高了下巴高傲道,“现在。”
身为女主,谁的称呼都能好好叫,唯独对男主区别对待,直接叫他的名字。
南宫燃没理她,跟苏息辞嘱咐了两声,先离开去找老爷子。
“苏管家,我们先走了。”花贝朝苏息辞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身小跑着跟在男人后面。
南宫燃身高腿长,她跟得艰难,急声道:“南宫燃,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要追不上你了。”
前面的人停住脚步,花贝脚下刹不住,直直撞了过去。
“啊!”脚下不稳,她惊叫着张开手,往他怀里扑去。
眼前一黑,她整个人摔在地上,痛得她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痛死了!你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南宫燃站在旁边,并不打算帮忙。
“我没让你跟着我,也没让你摔倒。”他冷声道,放下环抱在胸前的手,走了。
花贝委屈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哽咽起来。
“贝贝,在这座庄园里,到处都是冷血怪物,就算哭,也没有人会同情你的。”
想起曾经有人绝望地对她说出这句话,花贝擦干眼泪,振作起来,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一定能帮助到他,加油,花贝,你是最棒的!”
——
南宫榕正戴着草帽在庄园外的池塘边钓鱼,感觉到有人靠近,把墨镜从鼻梁上推下一点儿,见到是自己孙子,呵呵笑道:“燃燃,坐。”
“有事赶紧说。”南宫燃不耐烦道,他难得有空陪苏苏,谁想跟老头子黏在一起。
“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24了吧。”
“那又如何?”
“如何?”南宫榕不满,“我还有几年的活头,当然是想看你成家啊。”
“还早着呢,你身体这么硬朗,起码还能活三十年。”
“那你未来三十年都不准备找人结婚了?像什么话!”老头子不满。
“集团那么多事情,哪里有空。”想到结婚会带来的一系列麻烦事,南宫燃更加不耐烦。
“又不是让你天南海北地找,身边这么多好资源,怎么找不到。”
“田橙名花有主了,别在我面前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