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遭遇,开始变得不自信、自我怀疑,至少在离开之前,她对他还是这个印象。
“谬丽,你在笑什么?仪式很重要!”画家在仪式感上完全不马虎,注意到她的反应,他当即强调。
“我知道。”谬丽无比赞同。
两人于是联手布置“仪式”。
同一时间。
罗尔城各区,高层再次被惊动。
“沙拉曼!你又通过审核了!”
保守派【真知者】冲进沙拉曼所在的别墅,怒发冲冠。
然而他一进来却看见沙拉曼窝着摸眼泪,完全沉迷到了其他世界。
“昨天不是说好了更新第一时间也要告诉我们吗!”
“啊?更新了谁还记得你们?”
沙拉曼抬头,表情理所当然。
对方当场被气得满面通红。
就在昨天,他们集体质问沙拉曼,为什么“信息网”出现真神话的事情没有及时告诉他们。
沙拉曼回答:“你们不该自己知道吗,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你们却不知道,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原来的协议上可没提到我有任何义务要跟你们汇报。”
他们火大,于是继续问为什么要通过真神话的审核。
沙拉曼回答:“为什么不,知识之神在上,我在审核这件事上可没有自我意志,只有绝对公正,我之前立下的契约,你们不都知道吗?不是我通过了审核,是知识之神通过了审核,这是客观事实,你们质疑我可以,但是质疑知识之神……”
他当时没继续说,但那副欠揍的表情暴露了所想。
所以昨晚高层轰动,却无法限制沙拉曼以及他的“信息网”,就是这个原因。
“你当时是不是预想到了这种事情。”保守派【真知者】眉头紧锁。
“我很无知,我不知道。”沙拉曼低头道。
“你无知?开什么玩笑。”
“对很多事物,我们都还无知,这是事实。”这也是沙拉曼读了《盘古开天》第二章 之后的感受。
他面色沉重,也不跟对方扯了,眼神严肃地盯着前方。
“我说真的,我们还远远不够,还需要进一步的认知,需要持续不断的更新突破。”
保守派【真知者】面色略僵,沉默了。
他知道知识的恐怖,知道越真实的知识越恐怖。
可能只是一个非常细微的突破而已,整个人类社会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忽地,保守派【真知者】打破沉默,认真问道:“第二章 是什么故事。”
“故事?”沙拉曼眼神认真,“那不是故事,是历史,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
“好。”对方点头,表露出求知的表情。
这便是【真知者】,他们可能存在诸多立场上的分歧,但在知识面前,他们必然是一致的。
见状,沙拉曼眼神微变,说出了他最新的观点。
“作者【不详】是人吗?不,不是。”
“它……是一个世界!”
“不是作者【不详】,而是世界【不详】!”
“我们从这窗口所看见的,是一个浩瀚无垠、万般璀璨的世界!”
听着,保守派【真知者】露出了人生之中最受震撼的表情,嘴巴不禁张大。
“等你看完《盘古开天》第二章 ,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沙拉曼笑了笑。
·
与此同时,“信息网”上的各路书友都齐聚一堂,做好准备,就等着点击了。
此前阅读《盘古开天》第一章 末尾时,所有人都没能撑到最后,瞬间就被弹走了。
那个怪物过于恐怖,绝不只是超越人类认知这么简单,恐怕连半神、真神都不敢直视,唯恐陷入疯狂。
所以一定要慎重!
书翁跟画家对信号,然后向大家发送信号。
【经过我上次的研究,相对来说,集体阅读会比单人阅读更顺利,也许有群体精神的影响】
【我们这次人数比上次更多了,与此同时,我们还比上次提高了,所以请一定要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克服阅读门槛!】
书翁鼓舞众人,语辞激动。
此时的他们简直像是即将面临战场的军团,颇有战友情怀。
画家在疯人院正襟危坐,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旁的谬丽也面色严肃,调动了全部精神。
书翁面色庄重,盯着秒钟的跳动,眼神灼然。
【上!】他当即宣布。一众人瞬时点击,展现出惊人的同步率。
下一秒,黑暗再次涌进他们的视界,浑浊而浩瀚的光景瞬间展现。
强大到裹挟他们所有人的意志再次在他们之中觉醒。
不,是他们在他之中觉醒!
巨人站了起来,单手托起一把巨斧。
浑浊之中,竟也有物象!
第32章
物质、虚无、时间、空间皆不存在,却也存在。一切浑浊,一切杂糅,一切有,一切没有。
巨人并不知道踩着什么,也不知道手里托着什么。因为一切概念都未诞生,黑暗遮蔽了一切。
突然,他又动了。
向着疯狂,他迈出步伐,猛地挥出一斧,劈向至黑暗。
砰!
外面发生什么了?被意志裹挟的他们如同被烈火焚烧,痛苦的同时,感受了原始澎湃的精神力。
盘古居然劈向了疯狂?!书翁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意志,急忙辨识着正在发生的事情。
砰!又是一道响彻基因的劈击声。
他真在劈!书翁差点吓疯了。
与此同时,其他几千人也体会到了。
他们看不见,只能感受,这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因为如果他们跟上次一样同步了“盘古”的眼睛,他们绝对开场就要发疯了。
但他们好不容易听到的却是如此震耳欲聋、震彻基因的声响,当即也免不了被弹走几十人。
当大多数人都苦于声响时,谬丽却疯狂地听起了“劈砍声”。
这可是混沌中的声音,是世界最开始发出的响声。
它不只是劈击声,它还包罗了接下来将要诞生的所有声音,是生命最初的摇篮曲,是敲响灵魂的钟声。想听,想听到所有声音,谬丽恨不得自己的皮肤也变成能听觉的器官,不,全身都要变成!
她真的爆发出了这样的意念,而且真的实现了。
“盘古”的意志赋予了她这个能力,她一瞬惊醒,竟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耳朵,不,应该说,是全身的细胞都打开了听力!
她当即震撼了,全身的细胞都感到了惊恐。
因为这岂不是说,每个细胞都是一个“人”吗?!
但她没有停留在这个体会里面,没错,她要听,还有什么事情比听更重要!
砰!
与此同时,画家也被响声惊醒,体会起自己所在的意志洪流。
“盘古”还在劈!书翁向所有人传递了这个情报。
他们急忙问道,他在劈什么?情报怎么样了?外面发生了什么?这里好烫好烫!这得是多恐怖的意志啊,意识海都烧成火海了!
空!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空响,恰如斧头挥空的声音!
怎么了?!书翁吓了一跳。
紧接着,画家看见了模糊的画面。
准确地说,是出现了一道光线。它无比刺眼,亮得能蒸发人的理智。突然,一道线笔直划过它,释放出更为刺眼的光线。
一瞬而已,浩大的能量从中爆发,直接蒸发了一半读者的理智。
劈开了,外面有东西被劈开了!
画家抓住了光线,拼死向外冲去,然后他看见了将要烙印在他视网膜的一幕。
那究竟是什么画面?!
世界裂开了,一部分上升,另一部分下降,盘古双手顶着上方,双脚蹬着下方,试图将上下分开。
画家的视觉开发到了极致,然后又看见,盘古的身体竟在寸寸生长,不断地撑开上下。
等等,那是上下吗?
不,不对,那是……天地!他竟然是在撑开天地!
包括画家在内,所有辨识到这一幕的人都呆滞了。
世界观被冲击,被打碎。一瞬而已,又是一部分人被弹走。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浑浊的至远处,蹲守着一群疯狂之形。
它们在上升,一部分成为了上方的事物。而一部分劣质在下降,成为了下方的事物。
它们打散自我,混入了分裂的事物之中!
怎么会?这是什么情况?画家强撑着即将崩碎的理智,死也要看见更多的景象。
紧接着,谬丽听到了喘息声。
天地成形之后,巨人累了。
他毫无预兆地扑倒在地上,呼出的气息变成了四季的风和云,大地于是有了气息。
他发出的声音化作隆隆的雷声,亘古传响,邪祟生畏。
他的双眼变成真正的“太阳”和“月亮”,从此照耀白天与夜晚,世界有了真正的光亮。
他的四肢变成大地上的东、西、南、北四极,从此世界有了方向。
他的肌肤变成辽阔的大陆,将试图融入大地的它们洗涤而净,万物将在此之上诞生。
他的血液变成奔流不息的江河,从此文明将伴河而立,还有更多更多,无尽的画卷从此铺开。*
画家看呆了这一幕,这绝对不是几分钟的画面,可能是几年,可能是几万年。
他们通过阅读,见证了天地的开辟,一切的开始。
盘古在一群无以名状的疯狂之中,开辟了万物得以生存发展的四方世界。
这是何等的壮举,这是开天辟地的壮举!
画家心潮澎湃,与此同时泪眼模糊。
“这就是开天辟地的神话吗……”
书翁当场跪倒了,抱头惊呼:“天地竟是这样诞生的!原来我们的生存空间是从它们手中搏来的!”
“我无法想象,这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谬丽呆呆地看着上空,百感交集。
“当然是真的,就在刚刚,我们就活在他的意志之中!天地正诞生自他的意志!”书翁振声道。
“是啊,说的没错!”
紧接着,留存下来的读者转眼就出现一片平原上。
“还没结束!”画家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开始的“天”是这个天,那女娲补的又是什么?
他当即抬头望天,表情惊恐。
是的,下降的低劣存在被盘古洗净了,但上升的呢?
画家看见星空璀璨,无数疯狂之形挤满了上天,或者说,它们形成了“天”!
它们仍然还在,而且还睁大“眼睛”,观察起了下方的大地。
画家瞪着双目,对眼前的画面难以置信,目睹着大片恐怖景观,他的理智几乎下一秒就要崩溃。
与他同时看向天空的大部分人当场就被弹走,转眼间而已,现场留下的竟然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谬丽因为还不习惯阅读,也被弹走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终究还是搏不过它们吗?”
“不,我们成功了,只是没有彻底成功,盘古虽然强大,但他只有一个人。”
“可恶!虽然我知道自己微不足道,但我真的好想成为盘古的力量啊,难道我们只能看着什么都不能做吗。”
说时迟来时快,又是几个人被弹飞。
画家伫足不动,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当即辨识到了肉眼难以看见的粒子物质。
大海、大地、万物蒸发的大气缓缓上升,那是……盘古的精神!
他的精神在上升,涌入了大气,竟也形成了“天”!
什么?!画家瞳孔骤缩。
紧接着,他抬头目睹到,两个“天”交汇冲撞,彼此交缠,竟然形成了一个图形!
“那是什么图形!”书翁吼出了声。
他极目望去,理智动荡。
下一瞬,就连书翁也被弹飞,整个天地只剩下了画家一个人。
画家伫足不动,此时他就像同步了盘古的意志,奇迹般地留到了最后。
从物质的角度看,地,也即自己脚下的物质,它已经被证实是球体,而天是什么,天在地之外,是一定距离之外的空间。
这是它的定义之一。
然而眼前发生的事情,揭露了它更深度的真相。
两个“天”围绕对方周转,交汇转化,时而一方无色一方有色,时而一方黑暗一方光明。
这是“天”的循环。
但当你低头一看,上升的“气流”与下降的“气流”居然也形成了一种循环,与那图形一模一样。
当此时,画家心中突然跳出一个问题,究竟是天地演绎了这个图形,还是这个图形支配了天地。
或者说,万物皆为演绎这个图形而存在?!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他突然感受了视线,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怖视线。
两片天,以及两片天之中的神都留意到了他这个多余的生命。不,不止是他,大地上任何的生命都在祂们的观察之下,他只是其中之一。
但尽管如此,他仍是遭受了理智难以承受的重量。
一瞬而已,画家当场就被弹出了神话。
刚一睁眼,画家猛地抓出一张纸,拼命在纸上画出了两个图形。
第一个是极为诡异的圆形。
第二个如同符号,形态看起来十分恐怖。
如果邢远在的话,他也许就能辨认出,第一个是太极图,第二个是甲骨文的“德”。
不对,还不够,画家如遭雷劈,又画出了第一章 发掘出来的“道”。
然后,他将“道”的文字与“德”的文字组合在一起,恍然发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