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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凳子发出刺耳的拉扯声,盖过陆以朝的轻笑。
“很烦,烦别人碰我的东西。”
“什么?兄弟我拿你什么了!我双倍、不!十倍!十倍给你!”
陆以朝学着祁砚清晚上的样子,抡起凳子砸向张珩!
张珩一下就被打趴了,吐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张口就是一滩血。
陆以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拿了我不要的东西,我不高兴。”
陆以朝拿着手机出去,有人会处理张珩。
“老板,今天心情很差啊,那个蠢的怎么惹您了?”酒馆经理给陆以朝倒了杯酒。
“后面的事处理干净。”陆以朝兴趣缺缺,摘了夜视眼镜看手机。
“您放心吧,保证那个蠢的没胆子乱说。”
陆以朝在看微信,置顶的那个人没发消息。
他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到桌上,看来还是不难受。
“老板,今天住下吗?我给您开间房?”经理问。
“不用。”
“也是,瞧我这话问的!中秋节老板肯定要和老板娘一起过……”
陆以朝:“给我开A7套房。”
经理忙说:“好嘞好嘞,和老板娘出来约会真浪漫!”
陆以朝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祁砚清算什么老板娘。
一杯酒还没喝完,陆以朝扣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抿唇笑了一声,翻过手机发现是季朗月。
接通电话后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陆老板,网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那些被张珩欺负过的omega也不会知道更多的事。”
“嗯,钱已经打你卡上了。”
季朗月笑着说:“谢了陆老板,老板常来惠顾我的生意,这年头我们黑客就缺您这样的款爷。”
陆以朝心不在焉地打着电话,“别贫了,嘴严实点。”
季朗月开嘲讽:“怕清神知道啊,瞧您这做好事不留名的德行。”
“不过也行,陆老板帮我约一次清神,下一单买卖我给您打对折。”
“自己约。”
季朗月正要说话,有人叫他,“陆老板不聊了,中秋快乐。”
“慢慢跟你野O混去吧。”陆以朝懒散地回了句。
季朗月被逗笑了,“这话说的,我中秋节有人一起过,不像你,结了婚也跟个寡妇一样。”
陆以朝看着手机,季朗月都有伴了?
再看看自己的手机,微信里各种中秋祝福,唯独置顶安安静静。
祁砚清你有种,那发情期你自己熬吧,别指望我像狗一样主动上门。
A9套房里充斥着馥郁的红玫瑰信息素,浓香腻人,空气都半凝固似的,吸一口气都觉得噎人。
祁砚清发情了,很难受,他的alpha不在身边,腺体干涸的疼着,抽扯的痛意在全身游走。
他无数次拿起手机,目光涣散地看着,确认没有信息。
他知道周简一定会给陆以朝发信息。
是陆以朝不来。
太痛苦了……
祁砚清用力掐着胳膊,作死地去抠高肿的腺体,疼出一身冷汗。
他不能用抑制剂,会过敏,严重过敏可能会死,这么死太难看了,太不体面了。
他用力蜷起身体,痛苦地拿起手机,犹豫地点向那个名字……
“楚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祁砚清比不过他。”
砰——
祁砚清把手机狠狠砸到墙边!这句话像是魔咒,反复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祁砚清不如楚星。
祁砚清你看看自己,发情的时候有多可怜。
祁砚清,香得腻歪。
祁砚清拿起手机不停砸向墙面,屏幕不再亮起,手机彻底坏了。
他倒在地上满身虚汗,然后挣扎着往浴室走去,把自己泡进冷水里。
他抠着不断升温的腺体,用疼痛让自己冷静。
只要一在alpha的信息素下,他无法再控制自己了。
别犯贱,祁砚清。
至少今晚不行。
祁砚清哭了,他把脸没进冷水里,不断有小水泡涌出,不到一分钟就抬起脸,他双手捂着脸紧咬着牙关,却还是有细小的哭声溢出。
他今晚不看你跳舞,跟祁楚星打电话。
他也不选你。
第13章 没人相信他
思绪混沌间,祁砚清觉得自己变得很轻盈,灵魂出窍似的飘过了冬夜,飘向了整片桂花香的别墅区。
白繁苦恼地看着自己这乖张的孩子,语气无奈却也尽量温和。
“砚清你跟爸爸说实话,是不是你打了弟弟,你不撒谎爸爸就不会怪你。”
祁砚清最烦听到他的质问,才五六岁的年纪就叛逆至极,“他说的吗?他说我怎么打他的。”
白繁皱了皱眉,还是没动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砚清,你怎么能对家人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我没打过他,你们谁都不信,那我照着打一次我就承认!”
“祁砚清你够了!”
倔强,说不通,无法交流,坏孩子,全都是用来形容他的。
“爸爸,真的不是哥哥打我的。”
小楚星担心地走过来,声音也偏软,眼睛都急红了,去扯白繁的手。
“我没有说谎,哥哥没有逼我说谎,真的不是哥哥,你别训哥哥了。”
白繁看着这两个儿子,都是omega,长得一模一样,偏偏性格差了这么多。
白繁:“楚星,我知道你喜欢哥哥,可你要勇敢一点,爸爸又不会偏心。”
祁楚星哭了,“可真的不是哥哥啊!”
白繁叹气,随他们吧,然后就撇开他们不管了。
祁楚星帮祁砚清拉好衣服,哭着说:“哥哥,对不起,爸爸不信我的话,明明就不是你打的。”
祁砚清重重搓了一把祁楚星的脸,“别哭了,很丑。”
是啊,怪谁啊。
明明是他们不信,他们认定的事情,谁说什么都不信。
再大一些后,祁砚清愈发不像个好孩子。
聚众打架闹事,逃课泡吧整老师,已然成了家长们最头疼的那种坏学生。
白繁回乡下看过他几次,烫了头,染了一头奶奶灰,一个耳朵上好几个耳洞,和家里那个一点都不像了。
“砚清,你这是在毁你自己,你不好好学习整天搞这些,你以后人生怎么办?”
祁砚清当时初二,已经开始跳舞,身形修长笔挺,这么非主流的造型放在身上也是很好看的。
“如果是来骂我的,以后都别来了。”
白繁语顿,几次下来还是忍不住发了火,一把拽下他的耳钉,要带他去剪头发!
“祁砚清!你不懂事了,你这样跟爸爸作对,你让我心寒!”
祁砚清当时就跑了,乡下多土路,白繁根本追不上他。
他们太喜欢给人定罪了,但凡去学校问一句就知道,老师们并不头疼祁砚清。
全校第一的成绩不是作弊来的。
大考全市第一,全省第三,老师们放心得很。
再到后来,22岁读完了研,舞蹈得了无数国际大奖,在这条路上已经光芒璀璨。
却被陆以朝困在墙边,听他震耳的怒吼,“祁砚清你他妈别闹了!我妈不行了!让你外面的人撤走!”
祁砚清捧着他的脸,让他冷静下来看自己,“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祁砚清!你他妈是不是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有心!父母兄弟的死活都跟你没关系!”
祁砚清像是被掏空了,只能反复地说。
“你怎么就不能信我,你出去就出事了!”
陆以朝看起来像疯了,红着眼,瞳孔却是散的,手机里不断传回医院那边的消息。
告诉他陆夫人尸骨无存。
告诉他陆夫人的血肉拼不完整了。
告诉他还有多久要火葬,给他倒计时。
祁砚清几乎抱不住陆以朝了,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喊出口的话都破音了。
“陆以朝,我知道你痛苦,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他妈是在保护你!”
手机再次响起。
“以朝,最后一面不用见了,火葬了,什么都没有了。”
陆以朝捏紧拳头,一拳砸向墙边,用带血的手捏着祁砚清的脸,逼他仰头对视。
“祁砚清,我恨死你了。”
那样浓烈的恨意,祁砚清没从第二个人身上看到。
他最爱的人,恨他入骨。
于是他的爱不能再说出口。
爱恨都可以,纯粹点,选一样就行了,没必要再把自己搞得这么揪心。
反正也习惯被人讨厌了。
祁砚清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已经好久没梦到过以前的事了啊。
还以为早忘了。
他动了一下听到水声,才发现自己还在浴缸里,怪不得这么冷。
他从浴缸里爬出来钻进被子还是觉得冷,冷得冒寒气,肺里都是冰碴。
不仅冷还很疼,到处都疼……他浑浑噩噩地想,发情期又熬过去一次。
隔壁房,陆以朝收到了周简的微信。
“陆老师和咱们清清在一起吗?我联系不到他,他好点了吗?过几天有比赛呢,可不能生病,让清清别逞强,好好养身体哈。”
陆以朝听完,拿着房卡去了隔壁,一边刷门一边说。
“又关机,周简找不到你,他问你什么时候去训练。”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祁砚清,几点了还睡!”陆以朝不耐烦地走上前,拍了拍被子。
他一晚上没睡,就等着信息,想他忍不住了找自己帮忙,空等一晚上!
陆以朝掀了被子,“祁……你怎么了?”
祁砚清衣服都是湿的,黏在身上,把被子都洇湿了,脸色很红,缩着身体在发抖。
摸了把额头被温度惊到了,发高烧了,这么烫!
“你是死的吗!难受了不知道叫人?!逞强!就你最会逞强!”
陆以朝吼着把人抱起来,全身都是烫的,这要是烧一晚上,也就离傻不远了!
“呃……疼……”祁砚清皱眉呢喃,浑身碰一下都觉得酸疼,五脏六腑都在烧。
“你还知道疼。”陆以朝把人抱回自己房间,脱了湿衣服放进被子里,动作温柔了很多。
祁砚清一直模糊不清地说疼,说难受,青白又潮红的脸看起来很可怜。
陆以朝打电话叫医生上来,然后隔着被子轻抚祁砚清的后背,半哄着:“一会儿就不难受了,清清。”
祁砚清贴着他的身体,不安地抖动着。
医生来了之后先查看祁砚清的腺体,看到上面都是伤痕,疑惑又不满地看向陆以朝。
“你弄的?你还把omega当人看吗?”
第14章 陆总现在做戏这么全?
“omega在发情期本来就虚弱,你咬了人还不给信息素,也不处理伤口,发炎发烧没得跑。”医生语气不好地说。
“我……”陆以朝拧眉,伤口看起来是很严重,“知道了。”
医生给祁砚清打点滴,“患者有过敏史吗?”
“有……”陆以朝正要说话,又猛地闭嘴,“不知道,你挨个试吧。”
这不就是自找的吗,那你就疼着吧祁砚清。
打好点滴之后,医生留了药就走了。
陆以朝坐在床边,看祁砚清指腹都泡皱了,体温还是很高,点滴里有安眠镇定的药,他现在睡得很沉。
昨晚发情期一直在冷水里泡着,硬是撑过发情期。
“真有骨气啊祁砚清。”
陆以朝笑着,“为了不低头,腺体都快让你抠坏了,就是不找我?”
祁砚清下意识往热源靠近,烫热的脸去贴他的手掌,眉头轻皱着。
陆以朝摩挲着他的脸,“之前不是说好了只想要我的信息素?我怎么折辱你你都不走,你不是只喜欢看我闻你信息素的样子吗?”
屋里很安静,陆以朝低沉柔和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笑,却字字透着冷意。
“祁砚清你变了,不想我们现在只是信息素的汲取者?现在贪心不觉得太迟了吗。”
陆以朝俯身,闭眼闻着他的信息素,红玫瑰很香烈,肆意又张扬。
“那清清,这次换你做我的狗怎么样?换你来试试被人掌控的滋味。”
祁砚清是在第二天下午醒的,他睡懵了,醒了也觉得好累,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从床上爬起来,手机被砸坏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发情期过了。
身上不舒服,出了好多汗,他想先去洗个澡。
一拉开浴室的门,就看到里面有人,看起来像是洗完澡了,在刮胡子。
这一下把祁砚清吓得不行,直接摔上了门。
他还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看见陆以朝这个混蛋。
拍了拍心脏,祁砚清又开了门。
“清神,有意见?”陆以朝下巴都是泡沫,咬字含糊不清。
“你怎么在这儿。”祁砚清拧眉,梦里的事太糟心了,现在看到这张脸还是想打。
陆以朝从镜子里看他,“不然你以为谁给你换的衣服。”
祁砚清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睡衣。
“祁砚清,做戏做全套,来外面过发情期算怎么回事?”
祁砚清呵笑,果然。
陆以朝洗完脸,转身就朝祁砚清伸手,朝他的脸打过来。
祁砚清身体都绷紧了,下意识抬手要打回去。
啪。
陆以朝掌心贴上了他的脑门,“洗什么澡,才退烧,试着还有点热。”
祁砚清愣住了,陆以朝抽什么风?还是说有记者藏在这里了?
陆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