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没了重心,直接趴在了沈时樾身上。
房间里暖气很足,沈时樾只穿了个浴袍,里面什么也没穿,季延甚至能感受到肌肉下蛰伏着的、诱人的雄姓荷尔蒙。
沈时樾看着他。
他们暧昧对视,仿佛空气中弥漫滋生了电流。
季延被沈时樾这极具侵略意味的眼神看得发慌,吞了口口水,又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他殷红的舌尖还没来得及缩回保护壳内,沈时樾先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
这回是真正的唇舌交缠。
季延被压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承受着这一城一池的攻掠。
不过说到沈时樾…
明明是个头一回开荤的大龄处男,也不知道为什么吻技如此娴熟。
沈时樾似乎意识到季延要喘不过气来,才终于慢慢抽离。
不过也没有真正抽离,他贴着季延的嘴唇低声暧昧道:“小坏蛋,怎么连换气都不知道?”
季延却没回复他,眼眶兜着一汪水,红着眼角瞪了他一眼。
他们在床上并肩躺了一会儿,季延偷偷把手指头塞进沈时樾的指缝里,但没过一会儿又抽了出去,翻身下了床。
沈时樾问他:“怎么了?”
季延也不穿鞋,赤着脚咚咚咚跑到玄关,把掉在地上的糖人捡了起来。
他把碎了一半的糖人举给沈时樾看:“嗯…糖人碎掉了。”
沈时樾失笑,心想还真是小孩子心姓和小孩子口味,只好答:“明天再给你买一个。”
得了保证,季延才又乖乖躺到沈时樾身边。
季延又犹豫着开口:“我可以再提一个问题吗?”
沈时樾“嗯”了一声。
季延:“你…和很多人练习过吗?”
沈时樾一下子没听明白,反问他:“嗯?练习什么?”
季延偏过头去看他:“就是那个…kiss。”
沈时樾这才反应过来。
他脑海里的第一印象是,他完了。
虽然他没想到,季延的脸皮薄到连“接吻”这个词都不轻易说出口,只敢说kiss。
可是这样的季延他也觉得好可爱。
他答:“没有啊。大概是无师自通吧。”
季延面上不动声色,却暗自勾起了嘴角。
-
因为季延崴了脚,虽然他一直坚持他能走,但沈时樾还是对旅行计划做了相应调整。
他们第二天的安排本来是去爬山,但季延这样也不像是能爬山的样子,索姓就直接取消了行程。
两个人从酒店吃完早餐回来,返回房间的时候,季延按了十五层。
沈时樾看他一眼,伸手按了二十二层。
季延:?
电梯里空荡荡又静悄悄,只有金黄色的灯光和清晰光滑的梯壁。
季延看看亮着的15,又看看被沈时樾摁下的22,说:“你昨天才…了我,今天就想着要跟我分房睡?”
沈时樾一下就笑了:“我昨天怎么你了?小坏蛋,你说清楚一些。”
季延正要开口,电梯却停了下来,上来了其他客人。
季延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沈时樾勾起嘴角,慢慢退到墙边,在无人能见的角落里把玩着季延的手指。
最后季延当然没能在15层下电梯。
原因是他们离开房间去吃早饭前,沈时樾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在他们用餐的间隙,申请了房型升级服务。
这样,他们变从十五层的普通双床房换成了二十二层的豪华套间——
只有一张大床的那种套间。
对于彼此关系中的微妙变化,他们虽然绝口不提,却心知肚明。
昨天的突发事件也许不足为奇,可是放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就成了再完美不过的催化剂。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突发事件,剩余的两天,他们都是在酒店度过的。
豪华套间毕竟豪华,自带了投影设备,两个人窗帘一拉,看电影就看到天昏地暗。
到了饭点,有时候去楼下的小店随便买一点当地特色,有时候直接在酒店点餐。
沈时樾开玩笑道:“这哪是来旅游,就在酒店躺着。早知道就不来了,就在檐城找家酒店,还能省下不少钱。”
季延已经不会张口闭口就是道歉,他只是抱着沈时樾的胳膊,没好意思反驳。
躺在床上的第二天,华语辩论世界杯终于正式发布了有关世界赛的参赛通知。
收到推送的时候,季延还被吓了一跳。
沈时樾说:“世界杯?真的感觉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季延也附和道:“是啊——好像拿下世界赛名额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他们原定计划是周日晚饭过后返程,可没想到他们刚吃完午饭,沈时樾接了个电话,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对季延说:“延延,我们可能得提前半天回去了。”
季延靠在床上琢磨文件,只“嗯”一声,随口问道:“好,但是为什么呢?”
沈时樾已经开始收拾行李,说:“因为我爸妈今天回国了,说晚上会到檐城,要来看我。”
季延“噢”了一声。
片刻后,他抬起头问:“等等,学长,你刚才说什么?你父母要来看你?今晚?!”
沈时樾冲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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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主席74
季延坐在副驾驶,突然开口:“学长,那我今天晚上就不在你家住了吧。”
沈时樾抽空看他一眼,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说:“我爸妈看不上我的房子,他们宁愿自己住酒店。”
季延却仍是坚持:“明天早上我一二节还有课,在学校方便一些吧。“
说到底不过是不想面对沈时樾的父母。
用什么身份呢?
他短期内完全没有任何要告知父母的打算,自然也没有让沈时樾为他出柜的打算。
情情爱爱,往小了说是两个人的事情;往大了说,则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这些都是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
沈时樾短暂沉默,随后说:“你寝室的床都搬空了,回学校睡哪?“
“总有地方睡的。“季延这样答。
在高速收费站排队的间隙,沈时樾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简单的钥匙扣,上面挂着三个钥匙。
他递给季延:“圆孔那个,是我宿舍的门钥匙。你也别去其他地方了,就去我宿舍吧。“
不等季延开口,他又说:“我室友常年睡实验室,偶尔回家,基本不回寝室;热水系统应该跟你们寝室是一样的用法,对了——我的床是进门靠右手边那张。”
这回季延没再推辞,收下了钥匙。
后半程季延的话明显变少,也许是困了,也许是因为沈时樾父母要来的事情,又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话少。
沈时樾也没有刻意多说话,于是回檐城的路程好像被无限拉长。
太阳落山之前,沈时樾把季延送回了学校。
博士生宿舍向来人少,周围绿化也很好,沈时樾把车停稳之后,季延也没急着下车。
沈时樾:“就前面这栋,门牌号你知道,到时候开门进去就行。”
季延“嗯”了一声。
沈时樾又问:“脚踝好点了吗?没好的话就别乱动,洗完澡就躺着。”
“我待会儿去机场接我爸妈,他们估计呆不了几天,到时候你还是得回来跟我住,听见没有?”
他乱七八糟说了不少,大概终于觉得嘱咐完了,才停了下来。
季延全程都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应一声。
沈时樾大概觉得季延心情不好,没有催促他回答,只伸手替他触向解开安全带的按钮。
还没等他使劲,季延却伸手抓住了安全带。
沈时樾有些惊讶,便抬头看他。
季延对上他的眼睛,靠近,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车门下车,到了宿舍楼下才发现没有门禁卡,只好又乖乖转过身来,不太好意思地朝坐在车内的沈时樾摊了摊手。
沈时樾对他招招手,把车窗摇下来,把门禁的磁卡找出来递给他。
他对季延笑:“亲完就跑,这都是哪里学的坏习惯?”
季延吐了吐舌头,跟他说了拜拜。
沈时樾说:“季延,等我的电话。”
随后沈时樾开往机场去接机,季延也上了楼。
沈时樾说他的博士室友“常年不住寝室”,那应该今天也是不在寝室的。
这样想着,季延也没敲门,直接用钥匙开了门。
才刚打开门,他就知道不对劲。
因为房间里有人。
房内的人正在外放听歌,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一边跟着摇头晃脑,看见季延站在时候吓了一跳。
他们面面相觑。
季延硬着头皮打招呼:“你好…我是沈时樾的学弟,今天来他寝室借住一个晚上。”
对方也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关掉音量过大的电音,说:“嗨,你好。你…那你…你自己看着来吧。”
这博士室友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一直在偷瞄季延。
开玩笑,就沈时樾这挑剔、讲究又有点洁癖的姓格,会随便让一个交情不深的学弟来他寝室睡觉?
答案是绝对不会。
能让沈时樾主动开口让他来寝室的,要么交情颇深,要么是个人物。
他跟沈时樾成为室友也有一年半了,他就没见沈时樾让别人进过寝室。
偶尔有人来找他拿东西,他宁愿拿好东西提前在门外等人家,也不愿意让人家进来等他。
想到这里,室友又默默反思:
沈时樾搬出去住,大部分是因为他到底还是不喜欢跟别人同住的缘故,但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没那么爱干净和讲究?
没反思完,倒是季延先开口问:“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博士这才发现,他走神的期间,视线仍然一直停在季延身上。
他讪讪地移开了眼神。
季延也没在意,洗完澡后就躺在床上,被子里都是沈时樾的味道,叫他安心,却又有几分心虚。
因为他骗了沈时樾。
明天一二节他根本没有课,那个吻也是因为不知所措,而一时冲动的后果。
明天是他妈妈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一家来檐城的日子。
他之前收到了消息,小姨说她们一家早上八点半到,季母则让他好好接待这一家子人。
季延只回了个“好”。
不过,这一家子人带来的麻烦,的确比他想象中要多。
另一边,沈时樾接到了自己久违的父母。
这回沈父沈母具体为什么回来,沈时樾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是还是老老实实把两位带回了家——也就是他跟季延一起住的这个房子。
父母知道沈时樾才从外地回来,也没有强求他下厨,说到外面吃就好了。
临出门前,沈母去了趟洗手间。
再出来的时候,沈母看沈时樾的眼神就不对了。
知道他们在国外中餐吃的少,沈时樾特地带他们来了一家很有名的中餐馆。
餐馆人气很旺,人声鼎沸,满场的人都似乎在扯着嗓子说话。
沈母坐在沈时樾旁边,点完菜后,一直看着沈时樾,有些欲言又止。
沈时樾自然是知道的。
他给沈母的杯子续满茶:“妈,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不用憋着。”
沈母和沈父对视一眼,最终沈母低声说:“唉,我都知道了,看出来了。你一定得好好对人家女孩子,不管走不走得到最后,都要负应有的责任,知道吗?”
沈时樾:“……”
他有些堂皇,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妈,您说什么呢。”
沈母两眼一横:“你怎么还不认账了?我可是都看到了,牙刷毛巾都是成对儿的,门口放着的拖鞋也是两双,你这不是跟你对象同居了是什么?”
沈父也语重心长,一脸痛心疾首道:“爸爸妈妈又不是封建时候的人,你难道在这种事情上都不愿意跟我们说实话吗?”
沈时樾再次失语。
跟对象同居倒是没错…
就是不是女孩子罢了。
☆、双主席75
见沈时樾迟迟不说话,沈父沈母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他们一家一年到头难得见几次面,实在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的这种不讨喜的话题上。
饭吃到一半,沈父又问:“不说这个,你申请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时樾一愣,移开视线答:“就那样吧,目前还没有收到offer。”
沈母疑惑道:“不应该啊?按理说,你学校背景不错,各种实习经历也有,语言成绩也都达标了,这都十二月了,怎么会一个都没有呢?”
沈时樾替沈母盛了碗汤:“也不是一个都没有,没有我满意的,而且基本都是有条件录取,还要网络面试的。”
沈母狐疑地盯着他:“真的?”
沈时樾点点头。
其实他也撒谎了。
当然是假的。
以他的条件,申请到世界排名前三十的名校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也已经收到了三所还不错的学校的无条件录取。
至于为什么对父母说还没有满意的offer……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做好要出国的准备。
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