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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主席33
檐城大学辩论队办公室,区域赛前最后一次队内赛。
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噤若寒蝉,坐在主位上的季延冷着张脸。
季延冷冷道:“既然你们都是这个状态,那就别打了吧。趁着区域赛还没开始,现在退赛还来得及。”
小胖子蒋宇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季延,在低下头前又偷看了一眼副队长袁情,后者脸色苍白。
良久,杜町开口道:“气话就别说这么多了。复盘吧。”
说罢,他起身去拿摄像机,又降下幕布,捣鼓着把视频投到投影上。
从复盘一开始,季延的眉头就是皱着的。
因为袁情今天的状态甚至都不能用“差”来形容。
作为正方一辩,一辩稿写的不怎么样就不说了,连念稿都磕磕绊绊,频频口胡,面对反方四辩质询的时候毫无斗志,随随便便反驳一两句就过去了。
这个环节刚过,季延就伸手按了暂停。
他问:“作为副队长,你就准备用这么个状态去打区域赛?”
袁情只低着头,不说话。
季延今天的怒气也不是凭空而来。
开学第二周的周末,正是校学生会招新的时候。
招新向来是一年工作的重中之重,为此季延还特地调整了辩论队队内赛的时间,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招新上。
这也就意味着,今天下午这场队内赛,他们有一周多的时间来准备。
而季延因为忙着招新的事情,连续两天五点左右就得起床,超过十二点才能回寝室睡觉,还不小心染上了热感冒,正是头晕脑胀还发昏的时候,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季延头重脚轻地来看这场队内赛,看到就是大部分人准备都并不充分,甚至比不上平时的表现。
他头实在疼得厉害,比往常更加急躁,便一下没有控制住情绪。
-
季延又尽量平静地指出了袁情一辩稿的问题,没想到他才刚讲完第一点,袁情就说了句“对不起”,随后出了办公室的门。
门内的人面面相觑。
另一位女生小声道:“队长,你就别老盯着情姐挑人家毛病了,她队内赛开始之前跟男朋友吵架了。”
季延:“……”
他虽然情感上可以理解,但理智上并不能赞同。
在他的认知里,吵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去为它费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若是因为它而导致了比赛的失误,才是得不偿失吧?
看季延一下不说话了,杜町便半开玩笑道:“你们队长没有感情经历,不知道跟对象吵架是个什么概念呢。”
他这么一打趣,气氛倒也立刻轻松了起来,其余人便也你一嘴我一嘴的插科打诨。
季延却出神了。
他在想,如果当年打NFL的时候,他跟沈时樾吵架了,他们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在赛场上发挥失常吗?
过了一会儿,袁情似乎是整理好了情绪,回到了桌旁,大家也安静下来。
杜町的手在季延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季延眼神还有些涣散,下意识地回答:“你说错了。”
杜町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什么我说错了?”
季延耐心的解释道:“我不是没有感情经历,我只是没有跟对象吵过架。”
他顿了顿,又说:“你才没有感情经历。”
刚安静下来的办公室,登时又炸了锅,这回讨论的话题变成了“队长到底什么时候有过感情经历”。
倒是杜町格外沉默。
最后,季延不得不重新板着脸,装作非常生气的样子,重新开始复盘正式开赛前的最后一场比赛。
复盘结束后,杜町故意磨磨蹭蹭留到最后,终于把憋了一整场复盘的话问出了口。
他问:“你真的有过感情经历啊?”
季延头也没抬:“骗你干嘛?”
杜町迟疑了一秒,问:“男的还是女的啊?”
他这句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虽然季延跟他这些天也变熟悉了不少,但却远远不到能随意讨论姓取向的程度。
季延认真的抬头,说:“你猜。”随后转身出了办公室,留杜町一个人,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
周四下午,沈时樾在开车,季延坐在副驾驶上。
区域赛定在了本周六下午,地点是师范大学,季延此番是来抽签的。
他本来没想让沈时樾陪他一块儿,没想到沈时樾得知周四下午抽签之后,说他正好那天在师范大学有事,可以跟季延一块儿过去。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第二次了,沈时樾在开车,季延依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车内的音乐播放器没有打开,玩手机感觉不太礼貌,他也没法儿一直侧着头看沈时樾。
正襟危坐好一会儿后,倒是沈时樾趁着红灯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么紧张干嘛?怕待会儿抽到不好的签?”
季延有些不解:“什么叫不好的签?”
沈时樾于是给他分析了一下区域赛里八支队伍的现状。
其中综合实力最强的,就是这次的东道主师范大学。由于姓别比例失调,她们的辩论队向来是清一色的女生,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参加的比赛很多,经验丰富,成绩也不错。
其次是理工大学。教练团队很强,辩论队成立年限也不短了,虽然近几年有几分青黄不接的味道,但总体来说还是不容小觑。
季延听的认真,但听完之后反问了一句:“可是,我们不应该抽到谁都一样吗?管对面是强是弱,努力去打就好了。”
沈时樾找了个车位停车,笑道:“是这个道理。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
按照规定,只有季延能到达指定教室抽签,沈时樾便说他去转转,让季延结束了给他打电话。
抽签本来是很快的事情,但是抽签前,还有一个短会,向各高校的辩论队队长介绍了第一轮区域赛的赛程和具体安排,然后才是抽签。
季延不爱去挤,便在大家都拿完后,再去拿了最后一个纸团。
其余七个人都已经展开了纸团,开始寻找自己的对手。
季延看了眼纸条上的数字,再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女生朝着他笑。
女生笑着伸出手:“师范大学辩论队。他们的数字跟我都对不上,那就只能是你了。”
季延“嗯”了一声:“檐城大学。”
一把抽中了沈时樾口中最强的对手,要说心里毫无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季延慢吞吞下了楼,刚想给沈时樾打电话,一抬头就看见沈时樾和一个女生,正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
虽然距离没有很近,但季延却莫名觉得沈时樾旁边的女生有些眼熟。
他们再走近了些,女生撩了把头发,还轻轻推了沈时樾一下。
季延一下子就想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她了。
校学生会换届选举,即兴演讲环节,坐在他身边的女生大剌剌拿出的那张照片上,赫然就是眼前这个女生。
当时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生怎么说的来着——
哦,说是沈时樾的“女朋友”。
季延在心里冷笑一声,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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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主席34
还没等季延说话,倒是正走过来的女生先开了口。
她看了看季延,对沈时樾笑道:“樾总,介绍一下?”
沈时樾也笑,他看了看季延,说:“这是我们队长,季延。”
女生明显愣了一下。
沈时樾被曝挂在檐城大学辩论队下参赛是一回事儿,他自己亲口说季延是他队长,这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季延显然也没想到沈时樾会这样介绍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女生客套道:“总算是亲眼见到请动沈时樾这尊大佛的人了,真是久仰啊。”
饶是季延这种天然弯也不得不承认,这女生是真的好看,撇开其他的不说,脸是真挺赏心悦目的。
他们再寒暄了几句,过了一会儿,沈时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便和季延借机离开了。
沈时樾挂断电话后才开始开车,季延实在好奇,没忍住开了口:“学长,你说你有事情,就是来找刚刚的女生?”
这语气的敌意沈时樾一听就听出来了。
他笑道:“是啊,她是师范大学的学生会主席,跟她谈一个活动的合作,还有校庆的事情。怎么了?”
季延只好说:“没什么。”
沈时樾便趁机笑他:“别老想些七七八八的,后天就得比赛了,先好好准备比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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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
季延上午是一节实验课,上得他坐立不安,因为他一下课,就得跟沈时樾一起前往师范大学,准备今天下午的第一场比赛。
至于为什么是跟沈时樾,是因为一天一共四场比赛,其余人在袁情的带领下已经到师范大学观战去了。
不到比赛,季延都没什么心情吃饭,沈时樾随便买了点,他也就对付着吃点。
第三次坐沈时樾的车,他终于不再不知所措,而是在专心的看之前已经写好的稿件。
下午两点半,第一届华语辩论世界杯,区域预选赛第一轮,第三场比赛。
檐城大学VS檐城师范大学。
代表檐城大学站到赛场上的首发,就是当初训练营的四个人。
季延,袁情,杜町,蒋宇阳。
而沈时樾坐在台下。
早先他刚答应参赛的时候,他就跟季延说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打区域预选赛。
原因很简单,他一旦加入训练,之前好不容易磨合好的队伍又要重新磨合,这个时间耗不起。
季延问他,这个万不得已是什么意思。
沈时樾避而不答,只说,希望这个万不得已不要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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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正式开始前,有一个自我介绍的环节。
轮到季延的时候,他说:“正方四辩季延,代表檐城大学辩论队,问候在场各位。”
区域赛得打好几轮,通常时间并不紧张,题目是早就抽好的,准备的时间也算充分,季延这回抽到的题目是“人有/没有表达偏见的自由”。
这道题正方并不占优。
因为“偏见”本来就是个有那么点负面和消极味道的词,通常人们下意识会把它跟负面动作联系起来。
当然,辩论这种东西,总有事前稍微占优的一方,并没有太大问题。
最大的问题在于,季延今天不在状态。
简而言之,就是不太能集中注意力。
作为正方四辩,他需要在反方一辩结束陈词后质询对方。
然而对方陈词的过程中,他居然有些走神,中间好长一段压根儿没听到人家到底说了些什么。
轮到他质询的时候,他是硬着头皮问的。
门外汉可能看不出些什么,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不行。
太中规中矩,根本没切中要害。
沈时樾在底下也皱起了眉。
在赛场上走神,这实在不像是季延能犯的错误。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自由辩的时候,季延又有点走神了。
他频频走神的后果就是,第一场比赛,檐城大学输了。
三个评委,一共九票,最后的比分是4:5。
檐城大学只输了一票。
这是师范大学的主场,台下基本没有檐城大学的人。加上又是师范大学赢了比赛,这情况对于檐城大学台上的四个人来说,到底是有些残忍的。
沈时樾只是静静地站在台下。
他跟季延的眼神短暂在空中相遇,季延很快别开了视线。
对他来说,沈时樾的眼神是比其他人的都要残忍的。
在沈时樾的目光注视下,他无处可逃。
沈时樾替其余的队员叫了车,然后把季延拐上了自己的车。
季延全程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沈时樾后面。
沈时樾看他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再教训他,反倒对今天的比赛避而不谈,只说:“今天晚上是学生会的内部晚会,记得按时来。”
季延“嗯”了一声。
檐城大学所在省份的区域预选赛应该一共有三轮,三轮下来积分最高的两支队伍,才有资格晋级。
第一场输掉之后,他们往后将陷入很被动的局面。
季延回到寝室,脱下在这种天气看来十分厚重的正装,去寝室冲了个澡。
温热的水流打在他的皮肤上,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努力不去回想今天的比赛。
到底是为什么走神了呢?
他不知道。
他说不清楚。
可能是中午没有休息好,可能是这一周都太忙太累了,可能是因为沈时樾在台下。
他疲惫地揉了把脸,关掉水龙头,裹着浴袍走出了淋浴间,正好碰上打车回来的杜町。
杜町就直得很了,他直接问季延:“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季延有些烦躁地答:“我也不知道,行了吧?”
杜町沉默片刻,才说:“季延,你这可不是队长的该有的样子。失败不可怕,但你不能对他避而不谈。”
回应他的只有关门声。
他现在需要一点时间一个人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