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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甚至可以用“烂”来形容。

　　听说读写里，大概只有“读”能勉强达到学校的要求，其余都是一塌糊涂。

　　上课的时候几乎完全听不懂教授那略带口音又异于常人的发音和语速，完成课后作业也变成了很难的一件事情。

　　再加上那个时候，他已经差不多两年没有和沈时樾联系了。

　　那天他走在路上，偶然看到辩论队的招新海报，做着万一在比赛的时候碰见了沈时樾的梦，头脑一热就报了名。

　　于是，他就更痛苦了。

　　痛苦从学业扩张到了辩论，从白天扩展到了晚上。

　　他跟不上的不仅仅是学习，还有辩论队的训练。

　　他不太爱交朋友，便也鲜少有能向人倾诉的机会。

　　他也不爱跟人吐苦水，每次和父母视频，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直到参加了论坛上的随机活动，随机配对到了QuadKill。

　　那段时间，他跟QuadKill几乎无话不谈。

　　QuadKill大概是很厉害的人，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给了季延很多建议。

　　最开始是辩论，比赛的经验、思考的方式、话语的能量；然后是学业，再往后是人生。

　　说是QuadKill把他从苦海里解救了出来，也并不为过。

　　季延有一次开玩笑说，想知道QuadKill的女朋友的怎么样的。能被他看上，应该是特别优秀的人吧。

　　-

　　那时候，屏幕另一端的沈时樾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他只记得，看见这句话的第一秒钟，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季延。

　　是的，沈时樾的论坛ID是QuadKill。

　　至于为什么叫QuadKill…辩论场上，对面只有四个人，当然就只能四杀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沈时樾，并不知道网线另一端的Oct18就是季延。

　　但从他跟Oct18的交谈中来看，他只觉得Oct18的经历跟季延很像，都出国在同一所学校交换、都喜欢辩论。

　　他便下意识地多聊了些。

　　可当三下乡期间，他偶然得知Oct18就是季延论坛ID的时候——

　　说实话，他并没有多惊讶。

　　反倒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感觉。

　　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季延在那一年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太好。

　　不过现在都看到真人了，过去的事情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值得追究了。

　　但是话说回来，现在这一刻，他倒是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季延的消息。

　　季延用Oct18的账号发信息问他，你们学校报名新一届世界杯了吗。

　　他几乎就想告诉季延，他就是QuadKill，QuadKill就是他。

　　但在信息发出去的前一瞬，他又觉得，以另一个身份去了解季延，好像又还不错。

　　于是他把已经打好的字删掉，在框内输入：

　　真的是好久不见。

　　我们学校已经提交报名信息了，你应该已经回国了吧？

　　期待你今年在赛场上的表现。

　　点击，发送。

　　当然，说谎的人，日后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

　　训练营结束后，他们一行人再次回到学校，又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

　　九月份是新生报到的季节，校学生会得负责去飞机场、高铁站和火车站的迎新工作，以及新生入校后第二周开始的招新工作。

　　作为下一届主席的有力竞选者，沈时樾自然是最忙的那一个，一天到晚都是开不完的会。

　　而季延，除了得忙学生会的事情，还要负责校辩论队的训练。

　　他们两个人都这样忙的后果就是，快一周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怎么有机会说话。

　　与此同时，确定去参加华语辩论世界杯的队员已经定了下来，除了之前去训练营的那四个人之外，还加上了两位女生，一共六个人。

　　临提交报名表前，季延却突然犹豫了。

　　因为报名表一旦提交，直至世界赛决赛结束，都再无法做人员变更。

　　虽然沈时樾从来没有主动表示过他自己有任何参赛的意愿，但季延还是想问问他。

　　说到底，沈时樾毕竟还是现役，如果檐大校辩有了他，水平到底是要高几个档次的。

　　抛开比赛来说，季延真的非常想念跟沈时樾同场并肩抗敌的快感。

　　尤其是自由辩，他一轮反驳过后，沈时樾再站起来替季延补充他刚才没有说到的点。

　　这让他热血沸腾，似乎能让他觉得这一瞬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问问沈时樾，要不要加入一起征战世界杯的队伍。

　　十分钟过后，沈时樾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他打了个电话，沈时樾也没接。

　　他只好曲线救国找了齐铮，对方说沈时樾应该在办公室呆着。

　　于是季延去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的走廊很安静，门虚掩着，只留下一条窄窄的缝。

　　季延轻手轻脚推门进去，发现窗帘是拉着的，也没有开灯，光线稍微有些暗，里面一片寂静。

　　沈时樾正趴在桌上睡觉。

　　他似乎是累极了，眼脸的黑眼圈很明显，整个人显出一股疲态。

　　季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沈时樾了。

　　他向来是慵懒而随意的，有种漠不关心却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余裕。

　　而不是现在这样，只能趁着两场会议的空隙稍稍趴在桌上打个盹，即便在梦里也皱着眉头。

　　季延屏住了呼吸，有些贪婪的看着这样的沈时樾。

　　片刻后，他忽然伸出手来，想要去抚平沈时樾皱着的眉头。

　　可他的之间才堪堪碰到——或者都还没有碰上他的脸，沈时樾就已经醒了过来。

　　季延的心跳骤然加快。

　　而沈时樾只是微眯着眼睛，一把抓住季延的手，看清楚是季延后又懒懒地笑道：

　　“没想到啊，小延弟弟，趁我睡觉，想对我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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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主席32

　　季延的手腕被他抓在手里，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受家里较为传统的观念影响，他几乎很少跟人有亲密接触。

　　他平常朋友也不多，便也没什么需要勾肩搭背肉贴肉的场合。

　　沈时樾捏了捏他的手腕，微微皱眉道：“你这也太瘦了吧，你平常都不吃饭的吗？”

　　不等季延回答，沈时樾突然放开他，径直起身去拉开了办公室的窗帘。

　　他重新坐回到桌前，看向季延：“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季延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过来。

　　他说：“世界杯的报名快截止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今年有没有打算要参赛？”

　　这确确实实是在沈时樾的意料之外了。

　　坦白讲，他今年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除去学生会，还有创业和学业上的事情，以至于他还没有时间好好静下心来思考比赛的事情。

　　季延见他不说话，便开口争取道：“抛开别的不说，光是你的名字出现在报名表上，都能唬住好一堆人吧？”

　　沈时樾还是没有说话。

　　季延又劝说道：“学长，再不济，您就当是个吉祥物，不想打比赛就不打，就算是正式队员也是可以不上场打比赛的。”

　　沈时樾挑挑眉：“……吉祥物？”

　　季延立马改口：“不是，不是吉祥物。精神领袖，精神领袖。”

　　沈时樾轻笑了一声。

　　季延怂了，一秒噤声。

　　沈时樾过了几秒才开口：“我的名字如果真的出现在了报名表上，你真的以为——我会只甘愿当一个吉祥物？一个，不打比赛的，吉祥物？”

　　季延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一把剑，永远就是一把剑，它的锋芒从来不会因为剑鞘的存在而有任何的减损，也从来不会因为被闲置地太久，而没有了杀机。

　　他直直盯进沈时樾的眼底，突然读懂了他的眼神。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坐在同一方，并肩对抗其他人了。

　　半晌，走廊上传来嘈杂的谈话声，像是来参加会议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场了。

　　沈时樾笑了笑，对季延道：“行吧，把我的名字加上吧。”

　　这把剑，每当它出鞘，它便染上金色的光芒，有着永不言败的张扬。

　　-

　　沈时樾要参加第一届华语辩论世界杯的消息，很快在圈子里传开了。

　　其实也怪不得他，檐城大学辩论队提交报名信息后，主办方自然注意到了沈时樾的名字。

　　宣发还特地剪了个视频，名字叫“永远的战士”，介绍了已经确认参赛的老选手和明星选手。

　　一共四分半的视频，二十几名辩手，其中光是沈时樾一个人就占了将近一分钟。

　　开头是他，结尾也是他。

　　于是，华语辩论世界杯官方微博下面的评论画风突变——

　　“我的妈，开头那个小哥哥的颜是真实的吗？这么帅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三分钟之内，我要开头那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绝了，原来辩论圈大佬的颜值是这个水准的吗…我为我以前的无知和偏见道歉。”

　　当然，除了这种只看脸的，对于更加熟悉这个圈子的人来说，这个消息不亚于平地惊雷。

　　“首页姐妹今天过年！沈时樾确认参赛了啊啊啊啊！！！”

　　“老公！！！我可以！！！”

　　“迫不及待要看沈少爷突突突地怼人了，请问预选赛有人开直播吗？”

　　“只有我一个人比较好奇，到底是谁说动了沈少爷让他同意来参赛的吗？”

　　“科普一下，沈时樾，辩论圈明星选手，身高187，六块腹肌拥有者，目前在檐城大学就读，最常打的辩位是四辩，目前为止已经拥有五座全程最佳，上一次参加非私密的全程公开赛，已经是三年前了。”

　　季延的微博自然是关注了官博的。

　　他吃饭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把这个视频下面的评论看了一遍，随后默默把手机锁屏，差点把手机捏碎。

　　过了几秒，他重新打开微博，用一个没有头像的小号在这条微博下面评论道——

　　“老公，我也可以。”

　　不止广大网友，沈时樾的手机消息一天到晚本来就没停过，这个视频一出，他晚上睡觉都不得不开勿扰模式。

　　不止圈内好友，齐铮都来问他：“樾总，没想到你还算半个网红啊？我看特别多小姑娘在网上都夸你好看、还有叫你老公的。你真的决定要去参加那个比赛了？”

　　他本来还打算好声好气地解释一下，还没开口，就听到齐铮又加了句：“还是跟你那小男朋友一起？”

　　沈时樾立马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除此之外，上次训练营的女指导直接来了檐城大学，责备沈时樾要参赛也不提前告诉他们，害得他们都得跟网友一起吃瓜。

　　但是，不管是谁，都不约而同地问了沈时樾这样一个问题。

　　“到底是谁才能请得动你这尊大佛？”

　　沈时樾把这句话学给季延听的时候，他们正结束了一场队内赛的复盘，距离世界杯第一轮比赛开始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周了。

　　华语辩论世界杯的赛程复杂得很，首先是区域预选赛，以地域为单位，一共有三轮，根据队伍数量，积分最高的一或两队晋级；

　　其次是全国赛，在区域赛中晋级的队伍才有资格参加全国赛，全国赛地点通常定在某一个参赛院校的校区，为期四至五天；

　　最后就是世界赛了。

　　在全国赛中晋级的队伍，将和来自世界各地名校的队伍竞争，要经过小组赛、半决赛，最后才能进入世界赛决赛。

　　按照以往世界级赛事的规模，参赛队伍至多可达三百支，能晋级世界赛的大概在五十支左右，而最后能捧起冠军奖杯的——

　　只有一支。

　　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只有一支。

　　沈时樾和季延一同回寝室的路上，季延还在小声跟沈时樾讨论他们在区域赛里将面对的对手。

　　有的是历年传统强队，有的是后起之秀，而檐城大学今年则是头一回参赛。

　　季延压力很大。

　　他本来就白，开学以来的脸色更是不好看，好像比放假的时候还瘦了一些。

　　季延还在低着头分析对手，沈时樾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说：“季延，不用这么紧张。”

　　季延便抬起头看他，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沈时樾心里一动，喉头也跟着动了一下，说：“有我在呢。”

　　有我在呢，不会这么快被淘汰的。                        

作者有话要说：　　1551昨天实在太难受了于是就忘记发了

对不起大噶

这份是补昨天哒

晚上依旧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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