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扒拉了两口,这才后知后觉,他这一天都没见到季延,这些吃的大概是杜町给季延点的。
起初他以为季延是生气,刻意避开他。
他自觉没有义务哄他,何况华语辩论世界杯开赛在即,季延作为队长,的确还需要成长,想到这里,他便心安理得地继续进食。
可是——
如果是生气,为什么连饭都要送到房间去呢?
难道是病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想去看季延,又不好意思空着手,于是到外面的水果店随便买了些,再把昨天的甜点带上,去敲了季延的门。
从敲门到开门的间隙,他暗自祈祷,杜町不要在房间里。
于是真的是季延来开的门。
小可怜红着鼻头,鞋也来不及穿,赤脚踩在地毯上,看见门外的沈时樾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
沈时樾没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凭借身体优势进了门。
他把水果和甜点放到桌上,清了清嗓子:“还在生气?”
季延摇摇头。
季延说:“我没有生气。你说的对,我是还有很多不足,太不会跟其他人相处是我最大的问题——”
这回是沈时樾打断了他。
沈时樾郑重道:“可是我在想,一定要改吗?很会跟人相处就一定是好的吗?也许你根本不用改,只是我一直在尝试让你按照我觉得好的方向去改而已。”
“可我觉得好的,不一定是对的。”
“也许你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季延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
他知道沈时樾口才好,有煽动力,这张嘴也特别能讲,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过了几秒,他鬼使神差般的问沈时樾:
“可是我现在这样的好,是你想要的、会喜欢的那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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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主席24
沈时樾花了好几秒才消化季延话里的意思。
他一瞬间几乎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怎么头一回碰见了如此坦荡的季延。
季延这个人,很多事情都埋在心里,不大愿意说出来,怕一旦出口,就成了对别人的负担。
包括他喜欢沈时樾这件事情。
要不是沈时樾见过季延是怎么冷着脸对其他人的,他高中的时候保不准要怀疑季延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他。
事实上他也的确怀疑过。
当年他来了檐城大学,季延仍然留在厢市念高三,两个人刚表明心意就不得不异地,本应该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偏偏季延极少主动给他发短信,后来甚至还无缘无故断了联系。
沈时樾才是飞回厢市却又寻人不着的那一方。
包括他们在大学重新遇见后,季延好像也从来没有开诚布公地表明过他的喜欢。
沈时樾想,大概真的要把这件事情说说清楚。
从几年前的旧帐开始。
撇开季延之前的问题,沈时樾把空调调高了好几度,让人坐回床上盖好了被子,这才开始盘问。
他问:“你高三那年,为什么突然就跟我断了联系?”
季延本来染上了热感冒,正是头昏脑胀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自己头脑一热问出来的话,居然被沈时樾跟陈年往事扯到了一起。
他两眼几乎就是一黑,但还是回答:“NFL虽然拿下了全国季军,但只有一个保送名额,当然是轮不到我头上的。”
他说完这句话还看了眼沈时樾,叫沈少爷莫名心虚起来。
谁叫这唯一一个保送名额落到了他头上呢?
季延吸了吸鼻子:“我妈觉得我去参加NFL太浪费时间,还没捞到一点好处,自然是不高兴的。加上之后那次月考我一塌糊涂,小灵通索姓就被收走了。”
听他解释完,沈时樾终于明白了他们当年突然断掉联系的原因。
他恨恨道:“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找其他人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季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一个家就在学校马路对面、没有零花钱的走读生,难道要用我妈妈的手机给你发短信打电话吗?”
沈时樾:“……”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被檐城大学录取之后也不告诉我?要是我没发现,难道要一直不告诉我吗?”
听完这个问题,季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我那时候觉得没必要了。”
沈时樾耐着姓子问完:“什么叫‘你觉得没必要了’?”
“差不多大半年,我跟你都没一点联系,考完高考后,我本来是想找你的,但又觉得你肯定已经有了新欢,说不定早把我忘了,想了想就还是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委屈得很,连带着声音都低了下来。
明明沈时樾才是莫名其妙被扣了个“始乱终弃”的帽子的那方,季延倒先委屈上了。
再加上这位病人还适时打了个喷嚏,顺带憋出了几滴眼泪,沈时樾就更不忍心再问下去了。
但偏偏季延在此时出声:“那我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时樾挑挑眉,不置可否。
季延微微睁大了眼睛:“你真的没有新欢吗?”
沈时樾有些意外:“怎么突然问这个?”
季延摸了摸自己细软的头发,小声道:“之前听别人说过一次,说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沈时樾摇摇头:“真没有。他们总觉得我跟谁多讲几句话就是跟谁在一起了,其实哪有这回事儿?”
季延“哦”了一声。
暖色的灯光沿着墙壁洒下来,细细碎碎地洒到季延的眼睛里。
沈时樾突然就想再问一个问题了。
他忽然开了口:“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等待答复的过程中,他久违地感受到了紧张,心脏都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起来。
偏偏这时,房门突然间被敲响。
手掌落在厚重木门上的声音并不刺耳,沈时樾也暂时不打算管它。
季延看了看门的方向,疑惑道:“不去开门吗?”
沈时樾毫不犹豫道:“你先好好回答问题,管门响干嘛?”
敲门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还挺有节奏姓。
季延有些轻微的强迫症,不把门外的来人弄清楚,他注意力总是不能很好地集中。
然而沈时樾完全没有去开门的打算。
季延只好深吸一口气,好像要做很大的心理准备似的,才终于说:“你不应该用过去时,我一直…就喜欢你的。”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便如同被蒸熟的虾一般,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害羞了。
沈时樾也难得的有了再次心动的感觉。
神奇的是,季延似乎并没有反问他的打算,好像对他来说,表明自己的心意,远远比得到回报要重要许多。
他们相视笑了笑,直到这回,门外的人终于停止了敲门,转而按响了门铃。
沈时樾终于起身去开门。
杜町还以为屋内的季延怎么了,着急的很,一看见沈时樾在这里,就更加着急了,避开沈时樾就问季延:“他怎么在这里?他把你怎么了?”
沈时樾冷笑一声:“能怎么样?我又不能把他吃了。”
季延不太会说谎,却又断然是不会跟杜町说实话的,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他没事,沈时樾是来看望他的。
沈少爷这会儿心情好得很,实在不想跟杜町当着季延的面吵起来,只好赶在杜町对他开炮前转身去了练习室,继续看自己的队伍训练去了。
也不知道他手气怎么这么好,明天要上场打比赛那四个,全部都是年纪比较小、基本上没有太多实战经验的人。
难怪那么积极主动,说的好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得难听点就是盲目自信,还以为自己挺厉害。
沈时樾到了练习室,让他们跟他一对一地来一场模拟对辩。
他们稿子是背的挺好,但沈时樾一旦咄咄逼人一点,挑了个刁钻点的角度,立马就答不上来了。
沈时樾皱了皱眉头,已经做好了第一场就输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忘记发了呜呜
今晚也会有更新的!
抱住大家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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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主席25
事实证明,沈时樾的直觉简直太正确了,第一场打的实在是非常凄惨。
他甚至还暗自庆幸,幸亏这场没轮到季延上,因为就算季延上场,也有极大概率无法翻盘。
输了比赛,心里难受不说,还要平白无故叫人看扁了这世界杯季军,实在是非常糟心。
具体是怎么个惨法呢?
因为时间紧,并没有规定一辩必须要脱稿。但一辩非说念稿影响观感,自己选择了脱稿。
但到了真正比赛的时候,一辩因为太过紧张,口胡了好几次就不说了,还忘词,一辩陈词的短短几分钟里居然包含了好几段大的空白。
三辩质询对方二辩,结果人家正好是他同校的学姐。按照规定,质询方是可以打断被质询方的,但二辩似乎是有些怕这个学姐,硬是一句话都没打断,由着人家洋洋洒洒讲了几大段,还算入的是己方的时间。
二辩和四辩倒是没出状况,但实在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表现也是平平淡淡,虽然把己方观点讲清楚了,但却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对方提出的质疑。
投票的时候,评委手里一共九票,全部投给了对方。
0:9,惨败。
沈时樾这些年也输过不少场大大小小的比赛了,偏偏这次让他觉得格外脸上无光。
评委点评结束后,对面队伍在离沈时樾坐的位置不远的地方庆祝。
他匆匆抽了第二场比赛的签,随后转身离开,把自己队里的人都叫到了练习室里。
练习室鸦雀无声,人人都胆战心惊。
季延当然也去看了这场比赛,这会儿正抱着电脑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像是整间屋子里最悠然自得的那一个。
大概是因为只有他知道,沈时樾其实并没有真正动怒。
沈时樾当然没有真的生气。
讲白了,他同意来当这个什么劳什子队长,完全是为爱发电。
因为这训练营本质上属于官方组织的活动,象征意义大于一切,资源也没那么充足,开出来的条件远不如其他组织来的优渥。
沈时樾在这里呆上七八天,最后能得到的无非是一周的免费食宿,和一张证明他的确出席过这个训练营的证书。
再者,你也不能指望他能对这支刚成立一天的队伍,有多大的责任感和集体荣誉感。
所以,这支队伍赢几场输几场,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但他毕竟还是个辩手,而辩手的本能,除了表达,就是赢。
竞技场上还不谈输赢,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谈?
他说不出他尽心尽力帮这群人熬夜改稿的好处在哪,但他只知道他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在练习室踱了好几个来回之后,沈时樾说的第一句话是:“第二场的题目是‘份子钱是不是过时的习俗’,我们是正方。下午四点之前,我要看到每个人的一辩稿。”
第二场比赛相对第一场,间隔时间要短一些,明天下午就正式开赛。
按照循环赛的赛制,他们明天对上的是另外一位男指导的队,也就是杜町所在的队伍。
-
到了十二点,沈时樾放大家去吃午饭。
沈时樾刚进餐厅就被坐在另一桌的几个人叫住了,季延便也没有刻意刷存在感,端着餐盘找了一张空桌。
没过多久,杜町和袁情就带着小胖子蒋宇阳过来了。
小胖子问袁情:“学姐,早上你和季延学长打的那场,谁赢了啊?”
袁情似乎有点担心直接说,季延面上挂不住,有些吞吞吐吐的。
不等她纠结,季延淡淡道:“他们队赢了。”
虽然这是事实没错,但当着季延的面承认自己赢了,还是难免让袁情有些心虚。
小胖子叹了口气:“原来袁情学姐也很厉害啊,那明天咱们万一对上了,学姐下手别太重啊。”
杜町在一旁问季延:“明天总该轮到你上了吧?辩位定了吗?”
季延只说:“不知道,还没确定。”
杜町点点头,带了几分玩笑的成分似的:“行吧,我打三辩,希望不用跟你对上吧,否则我可下不了手。”
季延扯了一下嘴角:“可别,我对你可下得了狠手。”
吃完饭后,他们各自回了各自练习室,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季延也回到练习室继续写稿。
这帮人虽然没什么实战经验,但好在还算勤奋。
距离沈时樾规定的四点还有些时候,六个人都已经上交并收到沈时樾修改过后的一稿了。
一辩稿完成后,接下来就是要确定辩位。
沈时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