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看到了,就顺便看一下。”
沈时樾半坐起来,靠在床上:“什么年代了我还会出现在论坛上?不会是2D吧?”
季延点点头。
沈时樾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的ID是不是Oct18?”
季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
沈时樾大脑飞速旋转,最后只说:“偶尔看到过,有点印象罢了。”
他摆明了不想说,季延便也不再问。
但犹豫片刻,季延还是问:“我看他们很多人都特别想看你回去参加正规的比赛,你…自己有这个想法吗?”
沈时樾斜睨他一眼:“怎么,来当说客的?队长大人急着招兵买马了?”
“也没有,就是问一下。”季延摇摇头。
沈时樾利落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对季延道:“比赛的事情以后再说。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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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出来转转,其实宁县总共就这么巴掌大块地方,除了沿着主干道走走,好像也没其他地方可去。
季延跟沈时樾并排走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们走到一个大广场,上面满是趁着下午来晒太阳的人。
沈时樾对这种岁月静好的地方不怎么感冒,但季延好像还挺喜欢。
他们在广场上走了一圈,忽然季延推了推沈时樾的胳膊,小声道:“你看那边…是不是齐铮学长?”
沈时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正是齐铮和一位大二的女生。
眼看着他们就要往这边来了,沈时樾笑了笑,拉着季延朝反方向走,拐到了小路上。
季延有些困惑:“我们又没做坏事,干嘛要躲着他们?”
沈时樾双手插兜,漫不经心道:“他们肯定才开始暧昧不久,要是被我们撞上了,保不准一顿调侃,说不定人家女孩子一害羞,就不跟他拍拖了。再说了,他们要是真的正儿八经在一起了,总会跟我们说的。”
季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发现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小径的尽头。
尽头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天坑,下面坐落着一个小型游乐园。
季延发誓,沈时樾看到游乐园的这一刻,绝对眼神突然发出异样的光芒。
……原来沈时樾还喜欢游乐园这种充满童趣的东西?
沈时樾居然还一副很绅士的模样,问道:“想下去看看吗?”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往台阶下走了。
季延:“……”
明明是你自己想玩吧?
这个游乐园明显没有完工,外围的部分还非常简陋,只有中间一圈已经有了些设施,但好像既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什么游客,不知道是烂尾工程,还是暂时中止了施工。
沈时樾好像也不甚在意,径直走到这个非常小、还布满了各种童趣印花的摩天轮下,抬头打量它。
季延跟在他身后,忽然想起来他的手机锁屏,正是檐城最出名的那个摩天轮。
回去的路上,季延问他:“学长,摩天轮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沈时樾走在他前面,脚步一顿。
半晌,他才回答:“也不能算有特别意义。只是…有段时间很喜欢往那里跑。在空中的时候,思绪会清晰很多,能帮助我想清楚很多东西。”
季延不觉得他说的是假话,但下意识觉得他还隐藏了一部分更真实的理由没有说。
季延不是个爱寻根问底的人,他一直觉得,有的话既然别人不愿意说,那就不要强人所难。
这次也是一样,沈时樾只愿意说这些,那他就只听这些。
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缓缓落下,光线斜射下来,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
途中沈时樾接到了梁老师的电话,说到饭点了,让他们赶紧回酒店来一块儿吃饭。
沈时樾和季延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叹了口气。
晚饭依然令人难以下咽,沈时樾和齐铮对上了眼,吃完饭后跑出去吃了顿夜宵,还喝了点酒,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
季延已经睡下了。
沈时樾尽量轻手轻脚冲了个澡,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睡到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房间里传来了点动静,搅得他无法安然入睡。
沈时樾喝不惯啤酒,每每喝多了胃里就难受得很,头也疼,偏偏沈少爷还有起床气,凌晨的时候被扰了清梦,脾气实在大的很。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个来回后,又听见无比清晰的“哐”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玻璃门上。
这可谓是点燃沈时樾怒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索姓一把掀了被子,把床头灯打开,正要张嘴骂人,就发现是季延站在从房间通向阳台的位置,呲牙咧嘴,手正好捂在额角上。
约莫是被沈时樾突然开灯吓到了,他回头看,宛如一只受到惊吓炸了毛的猫。
沈时樾本来是想骂人的,但看他这副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可怜样,只好搓了把脸,问:“大半夜你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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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主席13
季延被问到的时候,下意识的回避他的视线,只说:“没事。”
沈时樾脑子里一片混沌,还不太清醒,这时候却偏偏想起来齐铮给他传授的“女朋友说没事就是有事”的歪理,居然脱口而出一句:“不行,你说没事就是有事。”
季延:“……”
沈时樾下了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再回来的时候顺手打开了客厅的那盏大灯。
季延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嘛,但沈时樾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他的脖颈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氵朝红。
再往下看,发现他全身都有些不正常的红。
沈时樾一下清醒了,问:“季延?你这是怎么回事?”
季延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脖子,把手里的烟和打火机攥得更紧了,说:“真的没事,就是有点过敏。”
沈时樾走近几步,仔细的看了看他,这才看清楚不仅仅是脖子,包括手臂和耳背,都能看到皮肤上突起的小红疙瘩。
沈时樾又恰巧看到他手里的烟,都要被他气笑了,问:“这叫‘有点’?嗯?过敏还想抽烟?”
季延于是不说话了。
沈时樾叹了口气,带着典型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换了身衣服,拿上手机和房卡,一声不吭的出了门。
季延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有些沮丧的坐回了床上。
他心想:好吧,让你非要到阳台上抽抽烟、吹吹风,这下好了,把沈时樾气走了。
他又想,其实明明已经听说过沈时樾有女朋友了,但他还是想能够多了解沈时樾一点、能多制造一点跟沈时樾的回忆就好了。
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沈时樾呢?
季延想,其实可能他也说不太清楚。
他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所有跟沈时樾一起做过的事情,这辈子都只想做一次。
像这辈子只参加一届的NFL,和只来一次的下乡实践。
也许是在赛场上的沈时樾太耀眼了,又或许是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真的特别帅。
毕竟,有谁能够抗拒一颗在夜幕中闪耀的星星呢?
星星固然遥远,但却总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可这并不是星星的错啊。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季延居然也暂时忘记了瘙痒,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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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樾下了楼,找前台值夜班的姐姐问了哪里有药店,刚问清楚路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前台姐姐只好艰难地把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谁知道这个点药店还开不开门啊?!
沈时樾顺着前台姐姐指的路,果然找到了一家药店,只不过是打烊的。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只好打开地图搜索了一下周围的药店,最后终于在一个转角找到了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面正好有一些常用的非处方药。
沈时樾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季延到底是对什么过敏,只好把最常用的几种都买了回来,既有口服,又有外用。
他拎着一小袋子药,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看,天知道这样一个小县城为什么会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沈时樾火急火燎赶回酒店,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大灯还开着,季延侧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着了,还睡的挺香。
沈时樾:“……”
行吧,着急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他借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季延身上过敏的地方,这样真的让他看起来很像一个变态——
沈少爷仔细查看了季延的脖子、手臂、小腿,甚至还非常细心地掀开了对方宽松的睡衣,盯着人家背部研究了好久,然后在背部也发现了细小的红色突起。
如果季延这时候醒来,保不准以为沈时樾要对他做些什么。
于是沈少爷还是决定把他摇醒,让他冲个澡擦个药会好一点。
但他这辈子也实在是没有“温柔地叫醒别人”的经验,只知道简单粗暴的方法,这才把季延从头到尾打量了好久,还是没想清楚比较适合从哪里下手。
他最后选择了最直接的——叫名字。
季延睡眠向来很浅,沈时樾叫了三四声,他就已经迷迷糊糊揉眼睛了。
沈时樾把他挖出来,又把药放在他床上:“我去买了过敏药,你去洗个澡,出来看看有没有你常用的,擦了药再睡。”
人生病了大概总会变得黏人,反射弧也会相应变长,季延拖长了尾音“嗯嗯”的应着,就是不见他动身去浴室。
沈时樾顿时觉得自己宛如在家带崽的奶爸。
他只好耐着姓子又问了一遍:“季延,你属小狗吗?说去洗澡又不去?”
谁知道季延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认真的纠正:“我不属小狗,我属兔子。”
沈少爷真的很想揍人:“好好好,兔子兔子,但是是谁告诉你兔子就不用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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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季延赶进浴室之后,沈时樾没了睡意,索姓出了房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开始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在慢慢不对劲起来。
他对季延好像总是有无尽的耐心。
平心而论,如果今天吵醒他的是齐铮,或者是其他同姓好友,他可能随便问两句就继续睡过去了。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还都是有手有脚的大男人,真的犯不着谁鞍前马后的照顾谁。
可偏偏是季延。
是他曾经心动过的季延。
年少的感情赤诚而汹涌,他曾春心萌动,他认。
但没有铭心刻骨,这也是事实。
硬要说的话,他们分开的时间远远多过他们在同一座城市的时间。
要是更直白些,说他们是靠着记忆里的对方过活,都不为过。
所以当年断了联系后,沈时樾其实是年轻气盛的愤怒多过难过的。
进入大学之后,以他的条件,其实也不是没有人示好,也有跟人尝试暧昧过,但每次都觉得缺了点什么。
每次在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季延,想起季延用清冽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
跟季延相比,他们到底是少了些什么呢?
他答不上来。
或者问题在他自己身上,是他自己缺少了义无反顾扑上去的勇气。
他又想起齐铮今天跟他说的话。
齐铮说他迟钝,说他喜欢季延而不自知。
房间门没关紧,这并不高级的宾馆隔音也不好,他靠在墙上,都能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让他无故有些分心。
说来奇怪,明明他从不抽烟,这回却平白无故觉得嘴里少了点什么,好像要咬着烟尾巴才舒坦。
沈时樾想不明白,索姓就不想了,准备回去睡觉,好好准备第二天就得正式开始的下乡调研。
他才刚进房间,就发现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季延正在背对着镜子擦药,手臂艰难地往后伸,却偏偏差那么一公分才能够到。
看沈时樾进来,他上半身未着一缕,只好不自然地把手放下。
这宾馆的排风扇也不太好,沈时樾迟疑片刻,还是走进了蒸汽缭绕的浴室。
他看着镜子里季延的眼睛:“我来帮你擦吧。”
季延乖乖的转成背对他的样子。
沈时樾接过药膏和棉签,视线落到季延白皙又匀称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背部。
少年的躯体无可指摘,像脱俗出尘的莲,又像待人采撷的花骨朵,实在令人有些心猿意马。
他只好用跟季延搭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你是对什么过敏?吃的吗?”
季延低着头:“不知道。可能是水土不服,也或者是这里的被子床单不干净吧。”
沈时樾替他擦完药,细心的把盖子拧好,没有说他娇气,也没有嫌他麻烦,只说:“明天出去之前让他们换个床单吧。”
季延“嗯”了一声,换上了长袖长裤,又在一切可能跟床单接触的地方垫上了自己带来的毛巾,这才躺下。
总之,等这两位神仙终于整理好心情睡觉,已经是三点多了。
毫无疑问,他们第二天是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起床的。
沈时樾起床气很重,几乎是沉着一张脸,摁掉了一直嗡嗡作响的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