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们主要在为维权出力。<br />
“现在……宁叶叶和李福旺都死了是吧?这事儿,我是听赖康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天我看赖康抽了一包好烟,问他哪儿来的钱,他就说,他们维权小群的四个人从袁氏地产要到点钱。为这钱要不要分给我们大家,他们四个一直在吵架。<br />
“赖康是主张不要声张这件事、他们四个把钱分掉,好像那个叫章晓柳的也赞同。不过李福旺就有点圣母心,说要把钱分给我们所有人。<br />
“赖康的意思是,这事儿就一直是他们四个在牵头搞,其他人除了在大群里面向他们四个提要求,根本没怎么出力。而且钱没有要到多少,统共也就小两万的安抚费,这么多人分下去,谁也落不着好。<br />
“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商量的。但你看,我没拿到钱,赖康又抽了好烟……估计这钱,他们四个分了吧。”<br />
当晚,夜深人静时分。<br />
祁臧和许辞双双忙完各自的事情,回到小公寓里,自然又商量起了案情。<br />
祁臧道:“所以,这章晓柳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很有可能是分赃不均。不过……就为了两万块钱,她杀了维权小群另外三个人,这好像也有点离谱。另外,她杀绍岳山的动机……难道就是为了烂尾楼的报复吗?如果她真的策划了一切,她不像是没头脑的人。按理说,她应该知道,在这节骨眼上,杀了袁氏地产的CEO,只会让袁氏雪上加霜,她的钱恐怕会更难要回来。这确实奇怪。何况这事儿不是绍岳山一个人的锅。袁氏上上下下都有责任。她要杀,怎么不去杀大股东袁老爷子?”<br />
许辞沉默许久,眼睛亮亮地看向祁臧。“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br />
停顿了一下,他道:“目前看来,章晓柳和齐昊似乎完全没有交际。齐昊为什么会为了她顶罪?顶的还是死罪。”<br />
<br />
<br />
第71章 <br />
装潢精致到几乎晃眼的公寓内, 祁臧和许辞对坐在略显狭窄的餐桌边。<br />
思忖了一会儿,许辞再问祁臧:“其实除了你说的,关于章晓柳, 我还有个疑惑。尚品豪庭是有保姆房给她住的。那么曾家呢?如果曾家给她保姆房, 她一个人的话,为什么要住到烂尾楼去?”<br />
祁臧道:“曾家确实有保姆房。他们一家人出去玩、需要章晓柳浇花的时候,她就住的保姆房。不过她平时是不住的。他家女主人不是很希望有别的女人跟他们一直住在一个屋檐下, 此其一;其二,按曾家人的意思,章晓柳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忙。”<br />
许辞又问:“比对了两家的工资吗?曾家确实比之前尚品豪庭那家人给的要多?”<br />
“这倒是事实。不过差得并不算太多, 几百块吧。”祁臧点头,又道, “我还详细询问了一下曾家人关于章晓柳的情况。按他们的意思,章晓柳是个勤劳、能干活的人,他们家空中花园换土的时候,几十斤重的土, 章晓柳说抗就抗上去了。<br />
“之前我们推测,能把180斤重的绍岳山推下楼的, 一定是个壮汉。但章晓柳明显力气不小。很可能也能做到这件事。不过——”<br />
祁臧陷入沉思。<br />
许辞接过他的话道:“不过, 就算章晓柳力气再大, 想要轻易实现这件事, 也不容易。绍岳山愿意把她请进家中,毫无防备地将后背交给她,再在毫不防备的情况被推下阳台……这事儿发生的概率太小了。<br />
“如果我是绍岳山, 我通过猫眼、或者可视化房门看到章晓柳出现在房门口的那一刻, 我在一开始就不会让她进来。<br />
“就算我让她进来了, 看到这个耍把戏假跳楼、泼油漆、弄那么多血腥照片, 引导无数舆论攻击我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我会觉得她非常可怕、一定会对我不利。那么我会立刻报警。<br />
“可绍岳山什么都没做。他死,是在那四起假跳楼事件之后。在他本该最警觉、最防备一切靠近他的陌生人的时候,他却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人推下去了……这确实比较奇怪。”<br />
沉默了一会儿,许辞拿出纸笔,画了一段简单的时间线——<br />
仙居苑本该去年年末交房,但却连建都没建完,工人们全部撤场,基本被认定为烂尾楼。<br />
章晓柳从尚品豪庭那户人家辞职,去到繁华里姓曾人家的事情,发生在今年2月份,也就是8个月之前。<br />
而章晓柳住进烂尾楼,是今年4月份的事情。<br />
维权群是5月份建的。<br />
小群里的章晓柳等四个人,是在7月份才好不容易从袁氏地产那里拿到的2万块。<br />
看到许辞画的时间线,祁臧开口补充了句:“对了,还有一个细节。章晓柳如果住在曾家,工资是八千多一点,不住的话,能拿到一万。章晓柳只做饭收拾房子,照顾小孩方面,他们家另外请了老师的。”<br />
“所以章晓柳似乎真的很缺钱。”<br />
说完这话,许辞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写的东西,然后他道:“目前章晓柳跟绍岳山唯一的联系,就是绍岳山是她讨赔偿的对象。她要么要拿到房子,要么得拿到赔偿款。<br />
“我现在在想,章晓柳在今年的2月,从尚品豪庭换到了繁华里工作,还恰好住在绍岳山楼上,之前我们的推测是,她这么做,是为了有针对性地杀绍岳山。这场谋杀,她在8个月前就策划了。<br />
“可这个推测不一定站得住脚。你看,虽然她搬进繁华里,确实发生在仙居苑确定烂尾,她与袁氏地产、与绍岳山有了仇恨的基础后。可章晓柳他们的维权群是5月份才建立的。<br />
“如果经历了一场艰苦持久的战役,发现钱实在要不回来,章晓柳恨极了,恨到必须杀绍岳山解恨的地步,再策划要杀他,可以理解的。<br />
“但现在,维权群的建立,在章晓柳去绍岳山楼上的家里当保姆的3个月后。她早有预谋地接近绍岳山、想杀他的推理,就有些站不住脚了。”<br />
“同意。那么可以假设她当时就是单纯地换了一家工作。如果她是真凶,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到底是什么契机,让她最终决定动手。”<br />
祁臧接过许辞的笔,在纸下继续往下写。<br />
如果章晓柳是策划所有、并杀了绍岳山的人,有以下问题待解决:<br />
1、她杀绍岳山的真正动机。<br />
2、齐昊为什么会愿意帮她顶罪。<br />
3、赖康是否死了,如果死了,尸体又在哪里。<br />
4、她不住曾家、住进烂尾楼、是不是为了多挣2000块?她如此缺钱的原因是什么?<br />
……<br />
许辞跟祁臧一起梳理了一遍问题,然后点点头,打了个呵欠。“那就先这么着。等其他的调查结果吧。”<br />
“嗯。”祁臧点头,“齐昊那边,我也再去一次。看有没有办法逼他开口,说出他跟章晓柳的真正关系。”<br />
“好。那我先去洗澡了。”许辞站起来,又被祁臧叫住。<br />
“怎么了?”许辞问他。<br />
祁臧道:“这老是你帮我。我也得帮帮你。你那工作……有需要我帮你梳理什么的地方吗?”<br />
“没有。”许辞摇头,“再说,我工作是假,当卧底找罪证才是真。”<br />
祁臧“嗤”得一下被他逗笑,又听许辞道:“另外呢,希望借你吉言,我能顺利回到队伍里去。那么,其实我需要练习的。<br />
“除了大学实习的时候感受过……我其实没当过正儿八经的像你这种正常办案的刑警。就当提前练习一下。最后——”<br />
许辞回过头,上下打量祁臧一眼,道:“你不是说让我赔你吗?帮你破案,就当还债了。”<br />
祁臧立刻:“哪有这么还的?”<br />
祁臧觉得自己可能又过度解读了,但他总感觉听出了一些类似于“你‘成家’的事被我耽误了、于是在‘事业’上帮你的意思。”<br />
问完这话,看许辞微愣的样子,祁臧不想他为难,也随即站起来。<br />
“哪有债要你还?我开玩笑的。还当真了?你帮我,我感谢都来不及。要不是你感兴趣,我还真不想你操那么多心。<br />
“去洗澡吧。我帮你热个牛奶。泡脚的药和电动足浴盆,我买回来了。喝牛奶、泡脚都是助眠的,今晚别吃安眠药试试看?”<br />
许辞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垂下眼,睫毛顺着眼睫往下自然垂着,甚至他的嘴角也有些向下。<br />
祁臧见过许辞很多种模样,商业精英谢桥、长着雀斑的谢善、有点暗系哥特风的章小雨、又或者金发碧眼的Zoey。<br />
更久远的记忆里,是课堂上站着回答老师问题、显得有些意气风发的许辞。是射击比赛上,高挑精瘦身材的他冷酷地端起枪、每一发都正中十环的许辞。<br />
是实习的时候,和自己打配合追疑凶追到小巷,之后精准预判了疑凶逃脱的位置,绕路翻上墙埋伏起来,再在疑凶经过的时候,干脆利落下墙一脚将他踹翻、按住他的后颈再用手铐扣住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许辞……<br />
再到就是眼前穿着居家服,想去所有外壳,似乎变得很柔软的许辞。<br />
暖色灯光照在许辞的发旋上。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抬头,单只是轻声说:“不,不对。不是玩笑。祁臧,我真的欠你很多。有时候我不知道该——”<br />
“你回来就好。”祁臧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待他抬起头时,认真看进他的眼底,“那些都不重要。等你完成想完成的事情,完完整整、安安全全地,回到我们的队伍里就好。”<br />
“许辞——”<br />
“嗯?”<br />
“我要再郑重强调一件事。”<br />
“你说。”<br />
“之前你还是‘谢桥’的时候,我搞不清楚你的状况,为了逼你跟我说实话、为了试探你的身份,才说了那些不着调的话,我没真想一定要和你发生什么。后来,血莺一事后,你跟我坦白了很多,我就更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回去。我没有再对你明说过那种话,但有时候实在情难自禁,所以你可能也能感觉到。<br />
“所以——没错,我是喜欢你,八年前喜欢,到现在也非常喜欢。但这是我单方面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不能说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你就欠了我。这个事儿不是这么算的。否则,”祁臧开了个玩笑,“否则那些大明星,岂不是欠了千千万万人,再活十辈子都还不清?”<br />
“祁臧……”<br />
“再说,我们本来就不是那种关系。如果八年前,我们是情侣,你一声不响地离开、单方面分手什么的,那可能我们还要掰扯一下。不过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那就不存在。你别有任何心理负担。”<br />
“咳。好了。去洗澡睡觉吧。”<br />
祁臧朝许辞露出一个笑容。<br />
他本以为许辞情绪会柔和下来,多少会觉得自己的话是窝心的、让人感到舒适的,不过让他有些诧异的是,许辞看他的眼神居然似乎有些许冷淡。就好像他哪句话说错了似的。<br />
“诶?”<br />
“什么关系都没有?哪怕只是朋友,不告而别也不合适。”<br />
“啊?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当然是兄弟。”<br />
“嗯,走了。”许辞头也不回地走向浴室。<br />
祁臧:“…………”<br />
·<br />
接下来的调查,一方面是继续围绕绍岳山调查他的社会关系,看是否还有别的嫌疑人。<br />
另一方面,就是围绕章晓柳深度调查她的社会关系、乃至摸排清楚她在“跳楼”前的每日行动路线,思考她可能前往的地点。<br />
此外,章晓柳的照片已录入天网识别系统,只要她在监控中一露脸,就能迅速被天网所捕捉。<br />
刑侦三支队对仙居苑附近的早餐店、小超市等等进行深度的问询,并调取了这些店面所有的监控,大海捞针地找寻跟章晓柳有关的蛛丝马迹。<br />
图侦那边也扩大了监控调取范围,仙居苑本身没有监控,但附近的街道全部被调取,繁华里附近的街道也是如此。<br />
通常情况下,章晓柳每天几点从仙居苑离开、几点到达繁华里、几点下班,几点回家,上下班途中有没有去过哪里,都是图侦需要核查、推理的。<br />
这日已经很晚了。柏姝薇一边嗑瓜子,一边盯着仙居苑附近店面的监控一个一个扫,连续扫了几个月,她扫得头晕眼花。<br />
这些店面大部分最多也就保留了半年的监控。<br />
她一边磕出一桶又一桶的瓜子皮,一边希望自己多少能找到些线索。<br />
在倍速播放的情况下,又精神涣散地看过某家店某一日的监控后,柏姝薇下意识就动手指点了下一个。<br />
可电光火石间,她回忆起什么,赶紧回到这个视频,拖进度到某个地方后,她停了下来——<br />
她看到了章晓柳。<br />
这并不是重点。<br />
章晓柳毕竟住在仙居苑,出现附近的店面并不奇怪,柏姝薇看她买早餐都看了N回了,看得她头晕脑胀并发誓再也不吐槽国产剧无聊。<br />
然而这一回,她一个激灵,发现了重点。<br />
——这是一家母婴店,章晓柳买了一些小孩子的玩具,还买了一套女孩子穿的童装。<br />
章晓柳的雇主,也即繁华里的曾家生的是个儿子,不是女儿,更何况他们家用的都是高端产品。<br />
这些小女孩用的东西,应该不是章晓柳买给曾家人的。<br />
那她是给谁的?难道她有孩子吗?<br />
脑子里转过许多,柏姝薇迅速把这段视频发给了祁臧。<br />
祁臧收到后,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再叫来李正正。“章晓柳老家是哪边?”<br />
李正正:“在巢县,高铁的话,3个小时能到。之前有打过电话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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