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你受伤了,阿姨竟然拍到了。”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
陆星灼好奇地看过去,只有他一个侧影,但是靠着墙弓着身子,脸上还有伤口。
他有些惊讶,这是他第一次打完黑拳,不敢回家,靠着墙磨磨蹭蹭去石棠家的路上。
他一直以为陆母是不知道的,没想到对方其实早就发现了,可能只是碍着他逞强的姓子,没有明说。
季淮川继续往后看,手微微一顿,见到了他和石棠两人的照片,利落地把它取出来撕了个干净。
陆星灼:“……”
季淮川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最想看的那张,有些丧气。
他问:“你在找什么?”
“你不是组过乐队吗?有没有那时候的照片?”
他抿了一下嘴,不知道张漫给他说了多少,但好像已经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了。
他拿起相册,开始刷刷地往后翻,最后竟然还真被他翻到了,“喏,在这。”
季淮川惊喜地看过去,十六七岁的陆星灼背着一把吉他,和石棠有说有笑地从巷子口出来。头发已经齐肩,虽然只是个侧脸,但还是能看见少年略显俊俏的脸庞。
“是你,真的是你。”他摸着照片喃喃道。
“什么是我?”
他刚问完,就季淮川眼里渐渐升起一团火焰般的光芒,有些灼眼,弄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
季淮川将东西放在一旁,小心温柔地覆上他的唇,“一直在找的,原来真是你。”
他眨了眨眼,没理解他的意思,双手将他推起来,“什么意思?”
季淮川笑得无比宠溺,手指仔细地勾画他的轮廓,“我撤回之前说过的话,无论是何时遇见你,我都会心动。”
两人对视半晌,他小鸡啄米一般在季淮川的唇上碰了一下,又一下。
“真会说话,赏你的。”
“你知道的,我要的可不止这么一点赏赐。”
“……季老板,我可是很贵的,你付得起钱吗?”他打趣道。
话音刚落,季淮川就再次亲吻上去,“身家姓命都搭给你,够吗?”
片刻后,房间里只剩下经久不息的喘.息声……
今晚的季淮川出乎意料的温柔与旖.旎,又格外有耐心。最后,他不禁陷入了这温柔乡,沉沉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季淮川温声说:“星灼,生日快乐。”
他闭着眼舒服地换了个姿势,再次陷入了睡梦中,只是嘴角的笑意一直留给了清晨。
他微微一动,手往旁边搭过去,却是空荡荡的,他睁开眼看,旁边已经没人了。
揉了揉有点酸的腰,低头一看身上的痕迹,暗道真是太浪了。
他醒了一下神,才起身去拉开窗帘。虽然已经是秋末了,可今天的阳光依旧很好,他眯起双眼,用手挡住了阳光。
待习惯这光线后,才缓缓睁开眼,猛地瞳孔一颤,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右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男士钻戒。
他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向厨房,在季淮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从背后抱住了他。
“早。”季淮川头也不回地说。
“早,我的礼物呢?”
季淮川垂眸,看着自己身前的两只手,右手还稳稳当当地戴着戒指,笑道:“这不是很好看的嘛,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办?”他哼哼唧唧地说着,闻到饭香味,脑袋搭着他的肩膀,往锅里看了两眼,注意到对方的右手有颗一模一样的戒指。
季淮川却扭头就在他脸上啵了一个,“这个喜欢吗?”
“还成吧。”陆星灼脑袋偏到另一边,脸上乐开了花。
早餐端到了桌上,是碗长寿面。
他一边吃着面,一边表扬季淮川:“很好吃,辛苦了,季老板。”
季淮川笑着问他:“今天有想好去哪里玩吗?”
他摇摇头,本意是想和他两人呆在一块就好了,生日什么的不是很重要,反正只要开心,每天都可以当生日过。
他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去。”
“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是陪我?”
“我高兴,算是戒指的谢礼。”
季淮川大方道:“不用谢,应该的,毕竟陆小哥一夜很贵。”
陆星灼险些将嘴里的面条喷了出去,“季老板果然很大方,下次记得再点我哦。”
两人安静了片刻,同时笑出了声,半晌,季淮川才说:“我已经把后面几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我们去国外玩玩吧。”
他一愣,“怎么这么突然?”
“我想了很久了,你经常在国内跑,想不想去国外转转?”
陆星灼只是因为摩托车不能骑到国外而已,加上平时忙,以及语言不通才不想去国外的。不过这次嘛,他眼睛在季淮川身上绕了一圈,笑着点头:“可以啊。”
“你想去哪个国家或是城市?”
他思索了一下,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我想看极光。”
“好,我送极光给你。”
两人说走就走,季淮川去订行程,陆星灼开始收拾行李,一个小时后,两人拎着两个箱子,直奔机场。
期间,他收到好几个电话,张漫的,磊子的、周楠的……全是祝他生日快乐的。
登机前,他琢磨着飞行时间有点长,索姓拉起季淮川的右手,交叠相握,露出一对好看的戒指,发了个朋友圈。
陆星灼:勿扰!!!【图片】
旅行
订的是两个头等舱,在飞机上的时间很长,陆星灼一上去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躺着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睛,发现季淮川戴上了眼镜,端正地坐着,他坐起来一看,原来是在看他的相册。
他撑着下巴,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你到底要看多少遍?”
“我喜欢看。”季淮川头也不回,继续专注地看着。
他看了眼周围,其他乘客大多在睡觉或是看书,他一只手捏住对方的下巴,“我本人不好看嘛,你还要去看照片的,嗯?”
季淮川爱死他这迷人而不自知的样子了,再顾不上照片里的前尘往事,手覆上他的眼睛,怕泄露自己要压制不住的欲望,轻轻的吻上对方的嘴,两人忘情的交缠着……
从西雅图转机,到阿拉斯加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外面冰天雪地,一到舱门口,就连不怕冷的陆星灼都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随后一件厚厚的袄子披在了他的身上,季淮川道:“走那么快干嘛,先穿上再出去。”
待重新装备好之后,两人才下飞机,然后包了个车直接到了费尔班克斯小镇。
入住酒店后,他趴在窗户边看外面的风景,街道宽阔,行人身上包裹得十分严实,有不少游客嬉嬉闹闹地经过。
“晚上我们就可以去看极光了,这里看极光是最方便的。”季淮川站在他旁边说。
“好。”他笑了一下,在窗户边哈了一口气,马上就结成了雾。
他歪着脑袋,随后在上面画了个小爱心,又加了个箭头,指向了季淮川的位置。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幼稚的时候,他马上擦掉,可手却被季淮川握在手心里。
“冷,小心着凉。”
季淮川搓了会他的手,认真说道:“怕什么,喜欢我是多正常的事,情绪就要表达出来,这样我才能够知道你的感受,你就是太爱闷在心里了。”
他眨了眨眼,外面寒彻入骨,而他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两人在酒店休息了一会,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出去走走吗?”他问。
季淮川见他心情不错,拉着他的手,“走。”
这会还有太阳,虽然只有一点微光,却也足够了。
他踩在雪地上,吱呀作响,随后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地走着,听着这声音觉得很舒服。
季淮川落后一截,拿着手机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拍视频。前面的人忽然蹲下,他上前两步准备查看,结果却有一坨雪砸到了他的脸上。
他拍了拍脸上的雪,见陆星灼哈哈大笑,忽然也起了玩心,捡起地上的雪,揉成一团向他扔过去……
“靠,季淮川,你完蛋了!”
两人闹了半天,陆星灼脑袋被砸,愤恨地团了一个大雪球,威胁道:“你要是敢躲,晚上你就别想爬上.床了。”
话音刚落,正欲逃跑的人马上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任他摆布。
他得逞地发出一声坏笑,举起手里的球瞄准目标,“走你!”
季淮川双眼一闭,等了片刻,却没想象中的触感。他睁开眼睛看过去,陆星灼三两步跑到他的面前,在他嘴上啄了一口,“我舍不得。”
季淮川的眼里缓缓升起一股火焰,炽热的似乎要将人烤化一般。
陆星灼也被感染,两人神情对视,即将碰到对方的唇时,旁边忽然出现了一群老外,其中一个上前问道:“Excuse me……”
陆星灼尴尬地别过头,摸了摸鼻子。
他的英语不好,只知道对方是在打听路线,他看着季淮川应付自如,一口流利的英文脱口而出,心里说不出的骄傲与自豪。
最后结束时,他很清楚地听到季淮川说:“yeap.we are the couple.”
老外毫不意外地看着两人,最后真诚地祝福道:“I wish you happiness.”
老外走远后,两人才相视一笑,季淮川似乎还想继续刚才的事,陆星灼却跑开了,指着不远处的某处说:“快看,那里有狗拉雪橇!”
夕阳西下,给这白色的世界笼罩着一层暖暖的红晕,陆星灼和季淮川牵着手在在宽阔的街道上走着,两人都无话,一同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吃过晚饭后,季淮川拿上简单的行李,带着他到了郊外的一个小木屋,里面的保暖设施并没有酒店的好。
两人坐在窗边,灯光是暖色系的,季淮川拿出一本书看,陆星灼则在对面靠着墙,捣鼓手里的相机。
一顿咔嚓咔嚓之后,季淮川才抬起头,“你拍我了吗?”
“没有。”
“又骗人。”
陆星灼笑,放下相机,趴在桌上看着窗户外面,“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我的学校在另一个城市,只是听同学们说过。”
“真好,我要是也能留学,会不会跟你做同学?”
季淮川抬起头,“可能吧,那么你的英文很差,就需要一个国内的同学帮你,然后你就找到了我,可我并不愿意。”
“你为什么不愿意?”他好奇地问道,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个画面。
“因为我很忙,想早点完成学业回国。”
他脑袋换了角度搭在手上,正视着季淮川:“在外面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国?”
“为了早点回去,遇上陆星灼。”季淮川从书里抬眸,一字一句地说,似乎要说到他心里去。
“肉麻。”他用手挡住嘴角的笑意,“我要真是你同学,你若是不帮忙的话,我肯定会缠着你,或者是追你。”
季淮川点点头,“所以你看,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都会遇上的,你也不必介意没有参与到我的过去,我的过去远没有现在有意义。”
陆星灼坐起来,认真地说:“如果我的过去,都是为了遇见你,那我很感谢那些经历。”
季淮川看着对面无比严肃的人,笑了:“要不是等会有事,现在真想把你弄床去。”
“……”陆星灼一噎,“真是破坏气氛的好手。”
“所有的气氛都是为了后面做铺垫,要不然,我们先去睡一觉了再起来看吧。”季淮川恬不知耻地说着,陆星灼无语地看着他,真不明白为何这人会有两副面孔?!
外面的夜空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他兴奋地说:“是极光。”
他拿上三脚架就往外面跑去,季淮川遗憾地叹了口气,合上书本跟了出去。
刚一出门口,他就被变幻莫测的炫目之光给震撼了。
黑夜瞬间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漩涡在跳舞,旋转,衰落,仿佛下一秒,这迷幻的幕布就要倾洒下来,将他笼罩住……
天地间仿佛没有了界限,只有他和陆星灼两人的身影,他难以描述此时内心的触动,低声喊道:“星灼。”
声音很低,但是陆星灼却听得清清楚楚,大声问:“好看吗?”
“好看!”他也大声回道。
两人抬头看着神秘梦幻的景象,不由感叹大自然的奇妙之处。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了。”
陆星灼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牵上了他的手,“理解?”
“是啊,你不是喜欢到处跑吗?其实你上次离家去西藏的时候,我是很生气的。可是现在看到这种景象我也有点羡慕你了。”
“可能是身处在这么广阔的天地中,那点细枝末节的烦恼又算的了什么?”
“所以你每次有什么事不愿与人分担的时候,每次出去看一看世界,心境都会不一样吧?”
“这大概也是你一直能不被外界所改变的原因?”
他一连说了很多话,而陆星灼只是沉默地听着,双眼看着极光,末了,才说:“那是因为我无人可以分担,不如自己想开点。不过现在,我有你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有事就跟你说事,行不行?”
季淮川伸手将他抱住,两人在这璀璨壮丽的夜空下,深情相拥,打开了最后一层心防。
陆星灼闭上眼睛,世界静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心跳声。